两个人上完洗手间，陆思枕去洗手，一抬手，巧了，烘手机又坏了。
禾洛白就在他身后，一看他在那边摸啊摸的样子，直接伸手过来抽了两张纸，递给陆思枕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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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陆思枕接过，道，“真是熟悉的画面。”
“是吗，我以为你记性也不太好呢。”禾洛白说着，转身就出了卫生间的门。
“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啊。”陆思枕赶紧跟着他出门，踏出门的那一步，脑中劈里啪啦闪过不少的画面，瞬间把他拉回了那一晚。
他想到当时开门的时候有个香扑子往他怀里一拱，还稳稳接住了人家，对方亲昵大喊了一声：“老公！——”
老公……
老公——
老公。
“我靠。”陆思枕走上去拽住禾洛白胳膊。“不是！我单身，我没老婆！我没对象！”
“哦。”禾洛白回头看他，“和我没关系……不是你拽着我干什么！”
“我不认识那个人！我怎么知道对方会随便找个人扑上来喊老公的！”陆思枕好像一定要讨要到清白，对着禾洛白就疯狂解释，“你别误会……”
“不是。”禾洛白想抽开手，“我误会什么啊！你喝多了吗！”
“……”
陆思枕松开手，道：“不是，就是不喜欢别人误会我。”
“解释一下就行了。”禾洛白理了理头发，“我对你私生活没兴趣，随口一问罢了。”
“……哦。”陆思枕闷声说，“我怎么觉得你还是不信。”
“随意你怎么想。”禾洛白道，“我要走了……”
“现在？”陆思枕问。
“困了，快到睡觉的点了。”禾洛白说。
“要我送你……”
陆思枕想想住了口，刚拉着人家说自己没老婆，现在又要送别人回家，多少是有点暧昧了。
他对禾洛白感情复杂，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思想上抗拒，身体却沉迷，真是好难的抉择。
“不用，我打车。”禾洛白道，“不过，你不开车吗？”
“嗯，有车，不开来公司。”陆思枕说。
“为什么？”禾洛白奇怪。
“楼下停车位三千一个月，入职一年，公司还没准备出资给我报。”陆思枕咬着牙道。
“噗，那我们明天开谁的车去？”禾洛白说，“我来接你也行。”
“啊？”陆思枕说，“不直接去吗……”
“车上和你对齐一些话术。”禾洛白说，“晚上你回家弄也行……”
“明天说吧！”陆思枕马上打断他，“那我也走了。”
“嗯。”禾洛白拍拍他，“好好休息。”
陆思枕回到家里，洗漱过后躺到了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周六，陆思枕一般也不会睡太久。他起床后还要去健身房练几组，回来吃过午饭，打会游戏。
因为应酬属于加班，他并没有全身放松休息的实感，反而因为晚上有饭局这件事一直装在自己的心里，一点都不轻松。
陆思枕打了两局游戏，电话就来了。
看见禾洛白的名字，他反而轻松了一些。
“起来了吗。”禾洛白问。
陆思枕看了眼时间：“哥，都下午两点了。”
“……”禾洛白说，“你起那么早？”
“你起那么晚？”陆思枕说，“现在出发了吗？”
“嗯，你把地址给我，我去找你。”禾洛白说。
“你真来啊，太远就别来了。”陆思枕说了地址，禾洛白查看了一下，道：“不远的，十几分钟。”
确实挺近的，陆思枕道：“好，你吃饭了吗。”
“没。”禾洛白打了个哈欠。
“那你来我这儿吃点吧。”陆思枕说。
“嗯？”禾洛白可能没想到陆思枕会这么说，只是说，“我不用……我路上买点汉堡什么的……”
“不是要说事吗，正好一起说了。”陆思枕说。
禾洛白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陆思枕挂完电话，又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为，不会又让禾洛白联想什么吧。
算了，联想就联想吧，他也不想追禾洛白，至少现在不想，就是一种顺应自然的反应。他知道现在是私下，回头一回到他俩的小办公室，他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半个小时后，禾洛白说他到楼下了。陆思枕穿了双拖鞋，穿着半截裤子和宽松T恤凌乱着头发，一副懒散的样子下了楼，就看见禾洛白从车中走出，他穿着白衣和黑色的裤子，相当简单的搭配，看起来格外清爽帅气。
“这儿。”陆思枕手插兜里，对他招了招手。
禾洛白走过去，他已经转身进了楼道里，踢踢踏踏上楼去。
“你也没吃饭吗。”禾洛白问。
“吃了。”陆思枕说，“我做了很多，你尝尝吧。”
他开了房门，让禾洛白不用换鞋。禾洛白进了房间，里面是一室一厅，门口是一张木制桌子，小屋子有些凌乱，但不脏，充满着一种生活气息。
“随便坐吧。”陆思枕把刚热的饭菜放在茶几上，盘腿坐下来。禾洛白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他，道：“送你的，饼干。”
“你烤的？”陆思枕愣了一下。
“嗯。”禾洛白说，“减糖的。”
“你真是很喜欢做这些东西，真厉害。”陆思枕忍不住感叹，“谢谢，我去泡咖啡，喝吗？”
“不喝了。”禾洛白摸摸肚子，“有点饿……”
“吃吧。”陆思枕说，“我去拿筷子。”
小屋里是温馨的气味，两人把资料摊在桌上，一边吃饭一边抓紧时间核对事情。
“原材料供应倒是其次，主要是他们下家的分销。这个老板是从国际奢侈品包装行业的高级采购跳出初创公司的，手中有很多有利资源。我在上家公司就和他接触了，离职后也没有断了联系。”
陆思枕听完，其实觉得有些奇怪：“你把上家的客户撬来青山，我觉得这个行为又高尚又不道德的……”
“与其说他愿意和公司合作，倒不如说我们二人一直没有找到协同的契机，他一直赞同我的方法论，我们彼此日常聊天也一直很投机。”禾洛白捧着碗，含着筷子，“所以，我想……他能在我到新公司帮我建立新的销售体系，是机会到达了。”
陆思枕越听越奇怪：“等会，你之前说他是个gay……”
“嗯，因为他是，所以之后谈事就在之前那个酒吧了。”禾洛白说。
陆思枕手撑着脸颊，靠在沙发上看禾洛白：“禾总，你有没有想过，对方是个gay……还这么和你聊合作，他是不是想追你啊？”
禾洛白一口饭送嘴里，闻言差点呛一口，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
“你没想过？”陆思枕歪着头，“不是吧，你心好大。”
“陆思枕，不是gay和gay在一起就要发生点什么的。”禾洛白说，“我和你现在坐在一起，你要和我发生些什么吗？”
“那是因为我对你没心思。”陆思枕翻了个白眼，“我但凡对你有心思，还能让你进家门吗？”
“有心思不应该把我骗进家门吗？”禾洛白吃完，拿着纸巾擦嘴。
陆思枕坐在地上盘腿，伸手给他收拾碗筷：“我真有心思，才不会先去动歪心思。”
禾洛白手顿了片刻，忍不住笑道：“你好纯情啊？我现在相信了，你没老婆，没对象，甚至没谈过恋爱。”
“呵呵。”陆思枕不想和他说话。
“我们俩应该不可能。”禾洛白伸出手指晃了晃，“所以，我对你很放心。”
“……”陆思枕心口一紧，碗筷叠在一起时，发出了瓷器清脆碰撞的声音。
“为什么。”他低声问。
“撞号了。”禾洛白说，“我不可能是0。”
陆思枕嘴角一抽，站起来走向了厨房。
他想，他怎么没想到这点呢。禾洛白比他矮，比他纤细很多，但如何也不太像那些热爱扭着屁股的0，他的气质比较像dom……主要是工作上的样子投射到了情感之上，他好像也有了些为什么自己会被吸引得那么彻底的头绪。
不过他并不觉得别扭，可能是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沉迷于这种清爽不腻的气质，让他会有想亲近的感觉。
其实他也不想承认，还有一些无法言语的征服感。他挺喜欢看禾洛白高高在上之后吃瘪的样子，他的表情会像个小孩一样，一脸不服气。
两个人又坐着喝饮料，吃着甜腻的饼干。陆思枕闭上眼，口中和空气中都是甜腻的黄油香气，是下午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暖意融融，他能感觉到禾洛白的气息，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能看见他身上浅色的绒毛……
他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杯盘狼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