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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五十五章杀子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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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毛笔在竹简上写下最后一个字,长庚又取来空白竹简,将奏章上的内容用刻刀在龟甲上誊刻一份。

奏章的内容简明扼要,介绍战争升级后对陆地郡县农业的影响。

青壮劳力在农忙时都回不去,而海国大部分短生种人口都没有多子多福的想法,生育数量少则两三个,最多四个,一个家庭的人口少,农忙时失去一个青壮劳力影响非常大,必定有大量粮食来不及收获或土地来不及耕作,收入减少,而农人的收入减少意味着粮食总产量减少。

一时半会自然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时间一久,那肯定要出大问题,具体会出什么问题,可以参考历史上一些陆地国家,即便战场不在国内,而是御敌于国门外,但四面出击的时间一长,海内户籍轻则减两三成,多则减半。

这次的战争也不知会持续多久,这么快就用这招,不合适。

当然,长庚也考虑到了上头的为难,也给出了其它解决方案。

第一个,去年年初时,两位陛下不是将雨师国人在海国境内所有产业与商队货物没收了吗?冲着战争如今的发展态势,雨师国不可能不拉其它国家下场,等那些国家下场时,可以以细作罪将那些国家的权贵与商人在海国境内的产业全部没收——反正受害者不可能来海国境内上诉,只要受害者不追究,就不算违法——再用这些钱财雇佣有劳动力余量家庭的人在农忙时为军队提供后勤,农闲时就继续征发徭役吧。

第二个,加税,对贵族、商贾、手工业者加税,农人暂时不加,鬼知道这场战争会打多少年,需要保证足够的粮食产量。

第三个,将前两个方案结合使用。

尽管努力压缩字数,但需要表达的东西太多,长庚一直刻到天色将明才将字都刻到竹简上。

听到帝都报时的钟声、鲸歌,长庚揉了揉手腕与眼睛,让仆人将沉甸甸的竹简都搬到马车上,自己带着竹简乘着马车在细雪中去参加今日的朝会。

到王宫后,长庚又将竹简搬下,搬得极其痛苦,竹简的重量对她来说不是事,但在温暖的天气搬东西与在飘雪的冬日室外搬东西是两回事。

同样来上朝的五郎见了,撸起袖子帮忙搬竹简。“嚯,你这是写什么了?这么多竹简?”

“关于农忙时征发徭役的事。”长庚感慨道。“竹简真是太不方便了,什么时候奏章能改用纸就好了。”

若是写在纸上,她完全可以揣袖子里,哪需要这么费事的搬运?

五郎道:“纸确实方便,但产量不够,而且在帝都一张能写六七百字的纸需钱二十,这些钱买一枚可写三十字的竹简可以买一百二十枚。”

冲着这惨烈的成本对比,海国就不可能随便改竹简为纸,当国库的钱是大风吹来的吗?

长庚无奈道:“其实没必要在陆地上办官序的,陆地生物皆识字,所有人都对纸有需求,硬生生将纸搞得昂贵无比。”

鲛人用纸不多,什么纸都禁不住海水浸泡。

鲛人书写的载体,只要不是需要长期保存的文书,便用刀刻在竹简上,若是需要长期保存的文书,便刻在龟甲兽骨上。

海国境内的耗纸大户从来都是陆地生物,而陆地生物对纸的庞大需求来源于官序。

五郎道:“是这样,但陆地生物识字,也有一定好处,他们没那么容易被野心家操控,治理起来也容易些。”

虽然还是会被骗,但操控没读过书的人与操控读过书的人造反,难度是不同的。

海国做为外来的征服者,对陆地生物的要求不高:不要求绝对忠诚,只要少造反,减轻国库负担就行。

“也是。”长庚一声叹息。“舍不得幼崽套不着狼。”

做为外来的异族征服者,海国想在陆地上建立的稳定的统治,门槛比陆地土著更高。

叹息未落地,长庚便见五郎一脸活见鬼表情,以袖子遮脸,蹭的跳进马车里,砰的关上马车门。

“见过王孙扶摇,殿下怎么了?”你抽什么疯?

五郎没有吱声。

路过的图南因为马车关门声看了过来,见是长庚,打了声招呼。“长庚,许久未见,风采依旧。”

长庚一脸一言难尽的看着图南。

图南无语道:“我和你父分手近四十载,你怎么见了我还这种表情?”

马车内的五郎:....

长庚艰难的收拾好脸上的一言难尽。“你不是在交国担任国相吗?怎么回来了?”

“有事需要处理一下,便回来了。”图南道。“你马车怎么了?”

“王孙在里面。”

图南挑眉。“你与王孙....恭喜你离目标近了一步,王孙怎么不出来?你们吵架了。”

“王孙。”长庚伸手拉车门,没拉开,再用力,还是拉不开,从声音可以判断,车门已经从内拴上了。

算了,不出来也好,不然冲着图南那好色的德行,鬼知道会不会在见了王孙扶摇的脸后横插一脚。

类似的事十洲七洋历史上也不是没有。

瀛洲东部的古代有过一个王朝,某个皇帝在太后与文武百官的催促下不得不答应结婚,但选后的方式他自己定。

那位帝王的选后方式是举办全国比武大赛与全国比文大赛,前者考武力,后者考治国,且允许找人代考——这么荒唐的方式正常情况下不可能通过,但帝王满心习武与比武打猎,不近女色与不问朝政多年,哪怕明眼人都能看出帝王在打什么鬼主意,也决定捏着鼻子先立个后再说后续。

有位贵女悬赏黄金百斤雇人代考,代考者本来是冲着黄金去代考的,但拿到第一名,见到帝王的脸后立刻跟贵女表示:我不想要黄金百斤了。

皇帝对这位文武比赛都拿了第一的女子也很惊喜,于是俩人愉快的成婚、立后。

同学多年,长庚对图南在学校时的情史很清楚,这家伙与瀛洲那位奇葩皇后绝对是一类人。

哦,这家伙的节操还不如那位皇后,皇后起码没对有妇之夫兼同学的父亲兼贵人的丈夫下手,图南却是不一样的人间烟火,只要不是自己的直系亲属,不论是已婚的还是未婚的,生冷不忌。

当然,图南也不是完全没节操,起码对已婚美男下手前,她会询问妻子的意见,在妻子明确表示自己不介意后才会动手,但这才更气人啊——就算老娘你不在乎老爹有没有别的女人,也请你尊重一下女儿的颜面,那家伙可是你女儿的同学兼死对头,知不知道服完兵役回家发现自己死对头将自己老爹给睡了有多糟心?

长庚问:“你来帝都是为了何事?可需要我帮忙?”

“帮忙?你确定不是想落井下石?”

“心里明白就行,何必说出口?”

图南莞尔。“若以后还有机会,我等你报复我,但如今....我还有事,先走了。”

长庚摆手示意快滚。

图南笑着离开。

长庚敲了敲车门,正想喊王孙扶摇出来,倏然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违和感,复扭头看向图南的腰间。

图南的腰间赫然配着一柄宝剑。

为了防刺客,任何近两位陛下身的人都不允许佩戴武器。而朝会这样不仅有帝后还有百官的场所,甭管文臣还是武将,更不允许佩戴武器。

因此参加朝会的官员出门时都不会佩戴武器,图南为什么会配着武器来上朝。

手指沾口水在糊窗的纸上捅出一个窟窿,透过窟窿确定图南走远,五郎打开车门走了出来,见长庚走神的看着图南离开的方向,问:“怎么了?”

长庚道:“她为何佩剑?”

交国穷山恶水盛产刁民,习惯图南不论走哪都佩剑的五郎闻言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在交国配剑没问题,在帝都,进王宫参加朝会还佩剑就不正常了。

“她要杀谁吗?”

“不至于。”五郎也不解图南要做什么,但火速跑了起来,在能看到图南的背影后,一边借助沿途建筑、花树藏身一边缀在图南身后。

没有回头的图南看不到五郎,但走在后面的公卿大夫见到了,疑惑的看着鬼鬼祟祟的王孙。

王孙殿下你是脑子坏掉了吗?自家王宫里这么鬼鬼祟祟的?

五郎一律回以噤声的手势。

王宫里不禁佩剑入内,因此图南一路畅通无阻,但举行朝会的宫殿禁止佩剑进殿,图南不出所料的被拦了下来,要求卸下佩剑。

图南并未因此卸下佩剑,而是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书信交给殿门口的宫人。

“麻烦将此信呈给两位陛下。”

宫人困惑,但图南从小出入王宫,王宫里干得久的宫人都认识她,再加上她如今贵为交国国相,比昔日更上一层楼,因此,宫人立刻拿着信去找两位陛下。

目送宫人离开,图南神色从容的拔出佩剑,将剑架在脖子上,用力....

“住手!”

砰!

一名官员疑惑的揉了揉眼睛。“发生什么了?我好像看到一团蓝影飘过,奇怪,虽然现在天还没完全亮,但也不至于活见鬼吧?”

同伴看着图南的方向:“不是鬼,是王孙扶摇。”

官员疑惑的顺着同伴的目光望去。

脖颈皮/肉被利刃切开,血流如注的图南被王孙扶摇压在冬日积了一层薄雪的台阶上,从额头痕迹来看,应当是王孙扶摇方才突然扑到图南身上,将人扑倒所致。

六名原本与图南只两到五六步距离的公卿大夫与宫人侍卫,四人摁着图南的四肢,一人在从图南手里抢剑,还有一名用帕子摁着图南血流不止的脖颈,周围还有其它公卿大夫在汇聚。

“交国相何故想不开?”

“可是交王长庚做了什么?便是她做了什么气到你了,生命无价,何至于死谏?两位陛下又不是不会惩罚交王长庚。”

“殿下可有事?”

“御医,快叫御医。”

现场混乱中又透着有序,图南却置若罔闻,震惊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美貌少年。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穿着王孙的服饰?

鞋都没穿光着脚的折丹便是在这一片混乱中从后殿赶到,见场面虽然混乱,但图南还没死,不由松了口气。

“宣御医。”折丹一边说一边上前拿掉图南手里的剑。

出乎意料,其他人想拿走佩剑,图南死活不撒手,折丹一伸手便拿走了。

取走佩剑,折丹又扶起被多个人摁着的图南。

“您杀死星纪,这是为了执行国法,安抚氓庶,我对子嗣没能够教育好,让他虐民且弃城而逃,这是我的罪过,请您不要再以死加重我的过失,一定要活下去。”说完折丹对终于赶来的御医道:“一定要治好图南,不要让孤再背负罪孽。”

“喏!”

御医赶紧给图南检查伤口。

伤口很深,已经贴到脖颈动脉,再深一点就能切开颈动脉,也幸亏只是差一点,不然就只有神人临世才能救图南。

御医先用药物与纱布给图南的伤口进行紧急处理,勉强止住血,再让人将图南抬到御医司专门用烈酒处理过的房子,给图南灌了一碗麻沸散止疼,再将人四肢都捆在床上,最后用针与羊肠做的线给图南缝合伤口。

麻沸散有止疼效果,但缝合伤口太疼,图南疼得嗷嗷叫。

手术结束时,图南嗓子都哑了,想喝水却被拒绝。

“交国相伤口刚刚处理好,十二个时辰内不能饮水不能进食,若实在渴,可以用布条沾水在唇上擦一擦。”

跟来的五郎赶紧倒了碗水,用布条沾了擦在图南唇上。“有没有好受点?”

图南:....感觉更渴了,想喝干一条河。

但说不出话,声带稍微一动便感觉脖子疼。

五郎给图南蘸水时,折丹也向御医再三确认图南暂时没事了,只要今晚不发烧,就不会死。

御医解释道:“交国相的伤口太深了,即便缝合了伤口,用了最好的药,也不能保证伤口完全不发炎。”

折丹看了眼一脸我很渴我想喝干一条河的图南,精神头不错,便让人取了一颗直径一寸半的白珍珠给御医。“你救治的很好,这是给你的赏赐,若她平安渡过今晚,明日孤会赏赐一颗更大的珍珠给你。”

那她要是发烧了,没渡过呢?

我会怎样?

御医没敢问,倍感压力的收下珍珠。

折丹这才回到图南床前。

图南立刻就想起来。

“陛....下....”

“不必多礼,你躺着就好。”折丹将人按回床上。“孤记得你如今的爵位是第十三级的上大夫。”

图南点头。

“孤决定将你的爵位提至少上造。”

少上造为第十四级爵位,只是高了一级,涨幅不大,但考虑到海国的爵位越往上越难提升,少上造含金量惊人,海洋与陆地上的少上造加起来都没超过三千。而图南的爵位来自军功,待遇按陆地爵位走,拥有陆地上的宅地八十宅与田土七十八顷,含金量比海洋爵位更高。

“臣.....”无功不受禄。

折丹坚定道:“马骨。”

图南瞬懂,不再拒绝。

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折丹这才起身离开。

五郎继续给图南喂水。

图南推开水,抓起五郎腰间代表王孙身份的组玉佩,用眼神询问,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五郎沉默不语,唯有眼泪在俊美的脸上流淌。

图南:....我还没把你怎么着呢,你怎么就哭了?不对,现在是你骗了我,不是我骗了你,你哭什么?虽然哭起来很好看。

图南努力以冷漠的眼神瞪着五郎。

五郎的眼泪从雨丝进化成了小溪,也更加我见犹怜。

五郎一边哭一边抓起图南的衣袖擦眼泪,然哭得太凶,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完,满脸委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只要我一哭,你会哄我。”

图南回以一双死鱼眼。

五郎更委屈了,眼泪再度从小溪进化成滔滔大河。“你怎能这样?我又不是故意骗你的,而且你也从来没问过我的身份。”

图南双眼冒火:我没问过,但这么多年你也没说过。

五郎委屈控诉。“我也是害怕,你刚从学宫毕业时大母就想介绍你跟我认识,我那么高兴,捯饬了一晚上,穿上自己最好看的一身衣服,将自己捯饬得漂漂亮亮的,等着和你见面,结果等了一整日你也没来,你拒绝了大母。我怕你知道我是王孙,又会和那次一样拒绝我。”

图南嘴角直抽。

合着你早就认识我,既然这样,当初在兕国,你出现在我面前真的是巧合吗?

你该不会是故意为了报复我当初拒绝海皇的相亲提议吧?

图南怀疑的眼神太明显,五郎的眼泪再度进化为泛滥的大河。“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怎么可能做那么无聊的事?”

也是,图南赞同点头。

为了当初一点小事就花小二十年时间去报复,那也太神经病了,王孙扶摇要是这样的神经病,折丹第一个废了他。

“我爱慕你已久,所以才去寻你。”

图南嘴角再度抽搐。

虽然我是个渣,但我不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渣,我在情场什么名声并非一无所知。

“我和你以前那些不一样。”

图南点头,这家伙确实和以前二十七任不同。

五郎继续道:“我是真的很爱你。”

图南默然。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以前说过会爱我到永远的,做人,啊不,做鱼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五郎哭得更大声了,不论图南用什么表情什么手势安抚都没用。

两刻时辰后,五郎还在哭,但身体水分难以为继,遂喝了一碗水,补充了水分就要继续哭。

图南一脸无奈的坐起来,伸手抱住五郎。

突然被抱住的五郎惊喜问:“你原谅我了?”

图南点头,我原谅你了,别哭了。

“真的?”

图南再点头,真的。

五郎的眼泪瞬间止住,欢喜的亲了一口图南。“我就知道,图南你是爱我的,会爱我到永远,不会说话不算话。”

Ps:不知道为什么,后半章写得特想笑,明明我很认真的在写鸡飞狗跳修罗场??

以及,五郎的应对方案虽然离谱,但没办法,图南颜狗晚期没得治。

并且,美人垂泪,那是真的楚楚动人,比如卫子夫比如我见犹怜典故主人公之一。

五郎是男的?是的,但也是美人。

以及,虽然很扯淡,但身处古代,面对皇权这种可以一念操控你生杀予夺的存在,而你又是一名官员,那么,做一个符合普世道德的有原则官员,并且愿意为了捍卫这份原则去死,同时全身上下找不到任何污点:不好色,只娶一妻,不纳妾不搞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且妻子不幸死了或走丢了最好不要再娶,避免女色带来麻烦,不贪污,面对权贵与下位者都刚正不阿,当然,也不是说面对权贵得不给好脸色,基本的礼节要做到,而对那些相对做人一些的权贵与君子,即便对方倒霉落难,你也适当给予一些帮助,比如别人坐牢时多给人一碗饭一条毯子,让人别饿着冻着,若是君子,还可以追加投资,为对方说情,实在捞不出来,可以考虑给人养孩子。

那么,就算你把皇帝全家甚至君王本人(尽量不要是杀子之仇,除非君王的皇子很多,死个把不心疼)都得罪了,皇帝全家去找皇帝告状,提刀的皇帝都要三思再三思,若你够犟,博弈到最后,皇帝给你道歉不是不可能。

反正历史上真有臣子让君王低头给自己道歉的,你问君王咋想的?

参考折丹呗,猜猜她冷眼看着,图南死给她看,之后该怎么下台?

做臣子的愿意给你一个台阶下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身为君王,知足吧,你要不知足,后遗症你不会想看到的,若你不幸是大争之世的帝王,那么恭喜,现世报分分钟对你骑脸输出,轻则战败割地赔款,重则流亡,更甚至死亡。

小说里那种君王想杀哪个臣子就杀哪个臣子,无需担心后遗症,甚至能吃臣子人血馒头(抄家)的,必须建立在臣子是个普世俗人的前提下,碰上那种有原则有能力还原则高于生命忠于国(但对君王个人的忠诚度大概率很低)的臣子,皇权也没法毫无代价的为所欲为,因为对方死也能让你身上少几大块肉(保底)。如果君王愿意付出这代价,那你俩一定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以至于你连皇权稳固都无所谓了。

Ps:分享一位古代奇人。

海巴夏,也可以翻译为希帕蒂亚、希帕提娅、海帕西娅,是一千六百多年前的古人。

出生在埃及亚历山大里亚城,是古埃及著名数学家、天文学家、哲学家,也是世界上第一位女数学家。

主要成就是:星盘,蒸馏水设备,水平测量仪器。

生活的时代背景:罗马皇帝君士坦丁大帝以用宗教为统治工具,逐渐将数学、哲学、教育等置于宗教的控制之下。此后,基督徒摧毁埃及和希腊文化的行径变得有恃无恐、变本加厉,有人甚至发出暴论:数学家应该被野兽撕碎或者活埋。

在这样的背景下,聪明人肯定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行不通,我就换一行。

而海巴夏:数学真迷人,我爱数学。

而海巴夏的数学才华,类比的话,都是十岁,你在啃数学教材,还不一定啃得下,有人去参加全国奥数比赛了。

同样是二十岁,你在读大学,有人满世界找数学界大佬们数学兼挑战了(求学和挑战在海巴夏这不冲突)。

同样是二十五岁,也不用比较了,知道海巴夏成为了数学界最顶尖那一茬的大佬之一就行。

——据说海巴夏不仅才华横溢,还很美貌,很多青年才俊向她求婚,但海巴夏觉得爱情妨碍她搞事业,全部拒绝。

完成了求学与挑战,海巴夏回到老家当教师教书育人——教数学、哲学、力学——并且一边教书继续研究天文、物理等众多和数学沾边的领域,并且或单独或与老爹合著了多部后世大学还在用的数学书籍(精力无极限啊,身体素质开挂了吧)。

在她教书期间,一些基督徒也被她的才学吸引,向她请教问题,其中甚至有一个基督教主教,那个主教向她请教怎么制作星盘、水平测量仪器等东西,她看了信,觉得很有兴趣,就设计了对方请教的东西,呃,好牛。

但是,别忘了她所处的时代。

数学家就应该被野兽撕碎或活埋。

这样的暴论能宣之于口,并且流传下来,必定在那个时代有土壤。

所以,海巴夏的落幕,某种程度上,在她走上数学之路时就写下了。

连主教都被勾搭做了海巴夏的学生,基督教当然不干,新任亚历山大的大主教上任后迫不及待要摁死这个女人。

然鹅,不论什么人来找茬,海巴夏都能通过辩论把人驳到哑口无言。

但没关系,既然不能在赛场上干不掉对手,那就赛场上干掉对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某一日,海巴夏乘着马车出门参加演讲,半道上,一伙暴徒袭击了她,将她绑进了一座基督教堂——推测这些人是想审判她,让她低头,不然没必要专门选择教堂做为场地,但海巴夏显然不会向上帝低头,她要肯妥协早妥协了——在教堂内扒光她的衣服,用蚌刀切割她的血肉(参考凌迟),看她被凌迟大量血肉都没死,又砍掉了她的四肢,看她还不肯咽气,就把她投入烈火中,这次她终于咽气了。

——话说古代社会是跟有知识的女性有仇吗?伊朗女诗人被活活烧死,海巴夏也是在烈火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不过有这俩珠玉在前,突然觉得王贞仪英年早逝(不到三十岁就病死了)是个喜剧结局,要知道王贞仪的人生剧本简直是这俩的结合版,搞科学的同时还参与女权。

很难说,她没及时病死,她的敌人们会不会也来一场:既然赛场上干不掉对手,那就赛场外干掉她。

但比起伊朗女诗人与王贞仪,海巴夏还有另外一层的悲剧,女诗人因为在集会上摘点头巾被沙王处死,她所支持的教团也被屠戮殆尽,数十年后,烧死她的王朝也覆灭了,新的巴列维王朝虽然谈不上多好,但它建立后积极推动国家现代化,鼓励女性摘下头巾。

王贞仪更不必说,她死去的百年后就是民国,又三十九年,是我们。

而海巴夏,她的死亡象征着希腊文明的落日,科学衰退,黑暗降临。

第105章 第五十五章杀子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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