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
陈升战战兢兢的坐在审问椅上:“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每次发过来的是备注都是教父,所以我也这么称呼他了。”
审讯员叫蔺如,是蒲遇的朋友,蒲遇怕打草惊蛇,抓到陈升的事,没有对外张扬,特地找了个信的过的人来。
蔺如用指尖敲打着桌子:“他是怎么找上你的?”
陈升说:“是他主动给我发邮件。”
蔺如又问:“你们保持联系了多久?”
“三个月多了。”陈升说:“他最先来找我的时候,就问我对凶杀案敢不敢兴趣,观众的爆料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我想都没想就接了,但是后来他没有回复我,我以为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没想到过了半个多月之后他又来找我了,没想到说的就是这件案子。”
蒲遇推算着日子,突然皱起了眉。
蔺如在纸上记录着,然后又问:“他没问你要什么吗?”
陈升摇摇头:“我就是个普通人,能有什么啊。”
蔺如问:“你们只用邮箱联络,没见过面吗?或者有没有聊过什么其他的话题。”
陈升还是摇头:“没有,我之前有想约他出来见个面,他从来不回消息的,他只有在案件有进展的时候,才会发消息给我。”
蔺如眯着眼:“你就不怀疑吗,一个陌生人为什么这么了解我们督察局内部的事,还要故意让你去曝光。”
“怀疑过,但是。”陈升小声的说:“我就是想博点眼球,赚点流量而已,至于那个教父,总有这么几个人,喜欢扰乱秩序,但不喜欢露面,所以只能在背后搞事情。”
“这年头混口饭吃哪儿那么容易啊,现在的招聘,都是找机器人,我一个普通人都被逼的走头无路了,才转行干这行,好不容易在网上混出了名堂,有人要爆料,我当然要抓住机会了。”
当了那么多年的爆料者,只要能赚钱,他早就把底线丢的一干二净了。
蔺如问:“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陈升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没有。”
陈升慌张又焦躁,腕上的手铐冰的他浑身直打哆嗦,进了督察局的人哪个不害怕,他未经允许就透露出了,这是犯罪,督察局完全可以追究责任,坐牢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他忍不住求饶:“我不会坐牢吧?我真得不敢这么做了,你们就放过我一次吧。”
蔺如合上笔记本,礼貌的说:“很抱歉,这不是我说了算。”
---------------
涂洱被早饭香醒。
宽仔正在勤勤恳恳的拖地,感应到小主人醒了,转头看了他一眼,朝他一笑:“小主人,你醒来了啊。”
涂洱在床上蠕动了会儿,挡住从天窗照下来的光,声音沙哑道:“你不需要再休息了吗?我给你放假。”
宽仔说:“不用了,我不会觉得累,反倒是小主人,这俩天睡眠比前几天还要糟糕。”
涂洱坐了起来,人还晕晕乎乎的没睡醒,他昨晚回来,脑子一直在转,以前就觉得宽仔和别的机器人不一样,现在就剩下神秘的份了,明明都没有见过他却有他的“铭刻。”
是上一个主人设置的吗?
是谁?
为什么会认识他?
又为什么要设置关于他的程序?
目的是什么?
所以在桥洞下,它才会醒来,拽着他喊小主人,非得跟着他回家。
涂洱想问,但是他并不认为宽仔会知道些什么事情:“过几天带你去维修吧,说不定能想起以前的事情。”
“为什么呢?”如果是其他智能机器人就会回答好的。
涂洱看着它:“你不想想起以前的是吗?”
宽仔开心的说:“没关系啊,只要现在还记得小主人就可以了。”
涂洱不知道要不要讲他们被人盯上的事情。
宽仔说:“等会儿蒲先生会来找你,大概半个小时候就能到。”
“知道了,我先下楼去洗澡。”
他习惯每天睡醒去洗澡,在这里硬生生的改掉了这个习惯,昨晚睡觉出了一身的汗,实在受不了才下楼排队,洗好澡上楼,蒲遇也到了。
————
“教父?”
涂洱摸着泡面桶的边缘,泡面盖上的提示写着五分钟就能开启美味一盒,这个香味就让他饿的不行了,动脑子同样耗体力。
一旁的宽仔正在和封猎玩大富翁,这是封猎带来的,宽仔此刻已经输的倒贴了,它没有输比赛的可惜,还说着自己的故事:“就是因为小主人爱吃宽粉,所以才叫我宽仔,我更想叫坚果,因为我爱吃坚果,但是小主人不同意。”
封猎有些惋惜的摸摸它的头:“他很任性吧。”
宽仔叹了口气:“就是说啊,真是任性。”
涂洱:“……”
蒲遇说:“对,陈升前两年因为乱编新闻博眼球被报社开除,后来就改行在网上编,三个月前,教父主动找他,没有任何条件的让他爆料。”
“让所有人关注这个案件,指责对象还是督察局,明显是冲我们来的,我猜测这个教父在我们这里报过案,但是案件的结果并没有让他满意,所以想要报复。”
“但是他的对督察局的事情很了解。”
“也不排除是内部人员,但是我宁可接受前者,查内部,”蒲遇顿了下:“太棘手了,荆辉远仇家也不少。”
涂洱问:“他的网络IP地址没办法跟踪吗?”
蒲遇说皱眉:“他的网络很奇怪,现在查过去已经消失了,连九段都没办法查看。”蒲遇又说:“他的电脑被我们暂时扣下,只能等到教父主动联系他的时候,再把人揪出来,但是他的言论都被我们删了,不知道教父接下来会不会收手。”
“昨天督察局开过会了,暂时你俩也没什么处置,安生点就行,反正现在你俩是火了,特别是你。”蒲遇看着涂洱:“又红红火火了一把。”
终于熬到五分钟了,涂洱吸着泡面,含糊的说:“我该放串鞭炮庆祝吗?”
蒲遇说:“……我是想让你最近少出门,照片虽然没泄露,但可能还是有人知道你的样子,你现在是成头号杀害对象了。”
宽仔正在摇骰子,听到杀害两字立刻转头:“会有生命危险吗?”
蒲遇刚要说什么,涂洱就说:“没有,他开玩笑的,玩你的。”
“好的。”
宽仔又听话的转回脑袋。
蒲遇出了门,对涂洱说:“如果真的有危险,我可以替你向上面打个报告,让你搬出这里。”
涂洱说:“那就赶紧打吧,我是受不了这里。”
“你可以住我那里。”
这话是封猎说的:“我家空房间多的很,你可以轮着睡。”
涂洱的泡面垂挂在半空中,他吸溜了一口吃进去:“那还是让我被这里的人砍死吧。”
------------
走前,蒲遇说:“案子有什么进展我会通知你,但是你也得尽快,我们可指望你呢。”
涂洱很想告诉他,说不定他现在想错方向了,他说的也不全是对的,但是他没说,封猎就站在楼下等着,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在那人面前示弱,于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