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洱正在破一桩分尸案，行凶现场在桥洞下的下水管道内，里面放在切割工具和铁链。
下手管道都是垃圾和积水，时不时的爬过老鼠，脏了涂洱的鞋子和外套。
快步走出下水管道，外面就是垃圾站，第一反应就是带着下水带气味的把外套丢了进去，鞋子没法丢，硬生生的穿着回去。
涂洱给蒲遇通着话。
“老鼠都往我鞋上爬了，督察局最好给我涨工资，还是万起步的那种。”
“凶手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他的作案地点了，已经换了地方，不过他走的匆忙，作案工具还留在这，你让人来拿，检测有没有指纹，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
涂洱挂了oz，抬头一瞥，正好然看到垃圾桶旁躺着一个人，他愣了下，下意识的以为是尸体，快步走近一看，看到了“尸体”上脖子后的代码编码，是被遗弃的智能机器人。
那这就不管他的事了，他的职责范围只限人类。
涂洱正打算要走，智能机器人动了下，眼睛睁了开来。
小少年的脸脏的看不清，它用着活泼的调子对涂洱说：“你好呀，小主人。”
“别过来，你身上都是味儿，你这是在垃圾站躺了多久啊。”涂洱捂着嘴，皱着眉往后退了几步：“我不是你主人，你认错了。”
“你是哦。”小少年站了起来，只到涂洱胸口的高度，它亲昵的拉住涂洱的胳膊，歪着头笑着说：“我看见你了，所以你就是。”
涂洱被臭的叫起来，想要抽回手，小少年的力气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实在挣脱不了，无奈问它：“不是，你以前的主人呢？”
小少年皱眉想了想，表情丰富的纠结在了一起，最后说：“不记得了。”
然后又笑了起来：“现在是你了，小主人，带我回家吧。”
运行市中心的夜晚很漂亮，所有建筑物都是智能化，用最先进的材料和技术程序建造的，可以自动调节温度和光线颜色，让人们感受到最舒适的环境，建筑物表面的光线轮回，在黑夜霓虹交加。
涂洱的脸上光影浮动，在黑暗中带着不可言说的魅力：“我以为它喊我小主人只是程序毁坏的后遗症。”
封猎也在享受着黑夜，对方开车的大灯照亮了他的脸：“它自己都不知道。”
涂洱看宽仔，手掌放在它的头上：“但是有人知道我，现在看来，它出现在我身边也不是偶然的。”
封猎说：“我猜这次报废针对的不只是你。”
“这家公司是第一家机人工智能公司，叫未来科技，由政府扶持，能控制里面的行动的都是有背景权力的。”涂洱再次通过后视镜对上封猎的视线：“你知道点什么吗？”
封猎说：“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心理医生。”
车内响起嗤的一声。
封猎当做没听见：“恭喜你现在也已经暴露了，一个喜欢暴露别人又暴露自己的有什么目的呢？”
涂洱看着他。
封猎又说：“虽然照片没爆出来，回去的时候还是小心被人认出来，别被人当沙包打，这段时间老实点，别往外跑了。”
涂洱默默的腹诽了一句，亲妈都没他管的多：“你也是，别让你的混蛋脸暴露。”
封猎又问：“是错觉吗，你好像不太喜欢我。”
涂洱看着窗外，现在开的是市中心的道路，外面霓光闪烁，商场的大屏幕上不停的变换着模特：“你的错觉很准确。”
封猎好像不太明白：“我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吗？”
涂洱说：“呼吸和说话。”
封猎闷笑出声：“我是在帮你，你知道吧，你就好像刚栽进盆栽的种子，荆辉远给你浇的水都快让你长歪了，换个人给你浇水不好？我知道你也不喜欢他，如果你不想做这行，我可以介绍你别的工作。”
涂洱说：“谁都不喜欢他，我知道你也是，说实话，我觉得你还有点害怕他。”
封猎自我疑惑：“有吗？我以为我只是恶心他。”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想怎么样，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而且，”涂洱看着他，不出意外的又和他对上视线，他总能对上这人的目光，他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永远都在盯着自己，连开车都是：“我不是植物。”
封猎嘴角弯了弯，冲他点点头：“明白了，小主人。”
涂洱咬牙：“……”
他有很强的边界感，不喜欢别人来家里，也不喜欢别人碰自己家里的东西，这是他的舒适区，他在里面幻想和处理一切，他不想别人踏进来破坏，特别是封猎，自己往往能从第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的一切，但是封猎让他看不懂，现在甚至闯进了自己的舒适区，那双眼睛，记忆最深刻的就是那双闪着碧火的眼睛，轻轻一扫，所有一切都不得不暴露在他面前，封猎一直处于上风阶段，涂洱头一回觉得无法反抗。
封猎的行为哪哪儿不像个心理医生，但在窥探人心理上就是个本事高超的偷窥者，他甚至觉得，封猎在“解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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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猎回了九章院，这是荆辉远专门给他分配的专属“小洋房”。
九章院安全系数是顶配，外人进不来，连看大门的都是拿真枪，天网走几步就一个，封猎，朝装在路灯上的天网挥了挥手。
他在被监视，时时刻刻，不管任何地方，只要有天网，就会自动识别了他的脸，他的一切动向都会随时更新到荆辉远那里，所以他更喜欢集中车厢区，那里变态，疯狂，做什么都没人知道，他不适合运行市中心的繁华，涂洱也不适合，他适合呆在安静的角落。
封猎幻想着涂洱的样子，他是又乖巧又头张牙舞爪的小狮子，挥舞着利爪不要让人别人靠近，窥探内心，如果可以，他想把涂洱关起来，在他身上，自己可以变得热衷于调教，拿着鞭子吓唬吓唬又不会在他身上留下伤疤，最多就是让皮肤泛点红，涂洱皮肤又白又嫩，再似哭似求的让他饶了他。
没有任何理由，他就是觉得涂洱吸引他。
封猎咬紧牙关，操，真好看。
他推开门，安装在房间的智能程序冷不丁的开口：“封先生，根据规定时间，您已经晚回家两小时二十三分钟三十秒了，手机也处于关机状态，请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封猎瞬间冷淡了下来，刚才满脑的欲望也没了兴致，他瘫坐在沙发上，两腿架在茶几上：“你猜。”
“根据天网检测和您体内的追踪器显示，您在西门街，位于一家美味小饭馆，您并未向通知我。”
“你都知道了还要通知你做什么？”封猎坐在沙发上，两脚踩着茶几，头后仰在沙发上：“和涂洱一起点了三个菜一个汤，汤是牛肉汤，菜是菠萝牛肉，土豆炖牛肉，竹笋牛肉，那家伙是真爱吃牛肉，饭是白米饭，白米饭味道一般，不建议你去。”
“好的，我会根据您的解释上报给荆先生，荆先生还让我告诉您，不该管的事不要去管。”
封猎知道指的是什么，没有回答，只是站了起来：“报告领导，我去门口的便利店买巧克力。”
出了房间，程序才不会听到，荆辉远给他的oz通讯器里也装着窃听设备，还好集中车厢区物资算多，随便一捡就是一个，他从口袋里拿出备用oz放进耳朵了，拨通了了一个人的电话。
可能是陌生号码，响了好几下都没人接，封猎又打了一个，还是没人接，又打没人接，又打依旧没人接，封猎出奇的有耐心，不停的进行电话骚扰，对方不堪骚扰在第七个电话响起时接通了：“他妈的谁啊，这个点给老子打电话，我正在守塔呢！”
封猎走在幽暗的石子小道上：“老子是你爸爸。”
对面漫长的沉默了几秒，疑惑中又带着大量的惊悚失声道：“封，封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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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就开在九章院门口，进去的时候响起一声叮咚“欢迎光临”的问候语。
晓聆霖的手指快速的挪动：“我说，咱俩好像不是相互能联系的关系吧？”
封猎一只手插着口袋，慵懒的反问：“怕我暴露你的行踪？”
“怕？”晓聆霖一下拔高音量：“我已经不在是曾经的我了，我现在呆的地方是一个绝佳藏身处，荆辉远亲自来都找不着我。”
封猎说：“我知道你在某个组织，还需要我说更多吗？”
晓聆霖心开始狂跳了，很想挂电话：“你到底来找我干嘛？”
封猎逛着便利店，不知道自己要买什么：“帮我查个人和智能机器人。”
晓聆霖没听明白：“到底是人还是智能机器人？”
封猎说：“两个都要。”
晓聆霖说：“什么人啊，让你主动来找我。”
封猎简单的和他说了下。
晓聆霖觉得他说的有点耳熟：“你说的涂洱就是今天新闻上的那个侧写师吗？”
封猎嗯了声，挑了包烟，付了钱就走了。
晓聆霖又开了一局游戏：“请让我好奇一下，你是怎么和他混在一起的？”
封猎站在便利店的路灯下：“本人现任督察局心理医生，意在让心灵受伤的人迷途知返。”
晓聆霖一下语噎：“我一直以为你就是挂在荆辉远身上的挂件。”
封猎点燃烟，烟头在小道里闪着星星火光，他把香烟夹在指尖，吸了一口，呵出烟雾：“挂件也有拿下来的一天。”
晓聆霖又问：“所以你现在是什么，重新做人？”
封猎说：“你这算是夸奖吗？”
晓聆霖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好不容易脱离了荆辉远，别让我和你狼狈为奸了行吗？我不想和你这个危险人物走在一起。”
封猎说：“我其他的没有，钱多的是，随你拿。”
“好的大款。”晓聆霖立马改口：“不过这个点我已经下班了，给我几天时间，我会告诉你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