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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Chapter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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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下来,江莺简单洗漱一下,换了一套棕色毛茸茸的家居服,头发用皮筋扎了一个低垂的马尾,下楼,先蹲下摸了摸黑子的头,走进厨房,对上李北回头看她的眼神。

白织灯下,燃气灶上冒着热气的锅,菜板上放着清洗干净的茼蒿。

烟火气沾染在沉寂冷寒的少年身上,让他似乎不再那么荒芜。

这样的竹竿,有些许迷人捏。

或许,他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虽然性格会冷一些,但心里有炙热朝气,是个有热活气的人,而不是一个毫无欲望,死气沉沉,随时都会去毫不犹豫赴死的人。

一想到这些,江莺的心就忍不住发软,对着他弯唇笑,视线定在修长手指上方骨节处湿透的纱布上,嘴角弧度消失,板着小脸走过去。

“我不是说我做饭吗?”

李北轻抬下巴,举止恹懒地看了眼手,说:“小伤,没那么严重。”

江莺知道受伤这种事对于李北来说家常便饭,可这个手,以前没有资格管,现在都越界了,管一下有什么不对的呢,冷着声音说:“那也不行。”

“好吧。”

李北松开手里的小白菜,甩甩手,举起来,一副我投降都听你的样子,后退一步。

光下,他的手臂肌群线条流畅有力,冷白皮肤上凸起的陈年旧疤,刺眼的白色纱布,一一呈现出来,涌进江莺的眼中。

江莺上前一步,问:“这里也受伤了?”

李北低下眼,没回答,只是平乏地将袖子放下来,褪去的冷漠冒出来尾巴。

江莺站在他面前,不言不语,安静地看着他,清冷的眸子慢慢地严肃起来。

半天,李北叹口气:“以后不会了。”

江莺余光扫过那些旧疤,几乎不用猜,就知道那是一次次情绪崩塌后,为了缓解心理痛苦,而造就的生理痛苦,闷声说:“让我看看。”

李北站着没动,嘴角微垂,无声拒绝。

按照竹竿憋死不说的性格,江莺思索片刻,沉默地上前一步,轻轻地试探地握住他的手。

少年微微蹙眉,没有反抗,只是偏过头,侧颜冷颓。

江莺余光观察着别扭的李北,手指碰到他的袖子,要掀开的那秒。

江莺听见少年藏着难堪,裹着一大块砂糖的声音响起。

他说:“江莺,别看。”

江莺轻声问:“疼吗?”

他没回答她,江莺心尖生疼,缓缓垂下眸,没有声响的眼泪落在她的虎口。

听到吸气声音,李北蓦地看向她,一震,只是想她再心疼他一点,却没想过她会为他落泪。

他迟缓地伸出手,指尖碰了一下她的眼泪,喉结滚动几下,问:“为什么哭。”

值得么?

为他哭。

一个罪行累累的疯子。

江莺没有松开手,小心攥紧,哑声说:“李北,如果我早点遇见就好了。”

李北怔了下:“什么?”

“如果我早点遇见你,”江莺抬眸,眼中水色朦胧,一字一句地说,“那我就可以告诉你,哪怕世界以痛吻你,都没关系,我会来救你。”

李北哑言,舌尖顶住上颚,轻轻地把她抱进怀里。

灯光太亮,刺得人想躲。

李北低声说了句藏在心里不敢说的话:“江莺,你是我的救世主。从始至终,一直都是。”

我们早就遇见了。

只是那个时候,我跟现在一样,狼狈不堪,像个过街老鼠一样。

而你,一如既往,璀璨又明朗。

江莺退出他的怀里,眼角红红,神情认真,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袖子推上去,凝着渗血的纱布,曾窥视过一眼的疤痕展露在眼前,比想象中的更加深刻。

该有多痛苦,才会下这么重的刀。

江莺找出一楼的医药箱,给李北重新包扎伤口,眼神触及深切痕迹,说:“不行,我们得去医院看看,肯定要打个破伤风。”

“明天吧,”李北说,“现在太晚了。”

江莺看他一眼:“行。”

李北坐在厨房的椅子上,发丝下的眸子隐晦不明,仔细端详江莺脸上的忧心。

手臂上的伤被小心对待,轻柔地动作很怕弄疼他。

李北习惯了疼痛,但还是故意发出嘶的一声,似乎很疼的样子。

江莺一顿,紧张抬眸,问:“弄疼你了吗,我再轻一点。”

李北有些狐疑,甚至质疑,感觉这种温情好像跟他不习惯,薄唇微启:“疼。”

这个臭竹竿,惜命行不行。

江莺心里发酸,闷声说:“你还知道疼啊,李北,我警告你,你的命是我的,我没说话之前,你都不许再伤害他,不然我跟你没完。”

李北嗓子干得发紧,想笑一下,没能笑出来,只点头说:“好。”

江莺处理完李北的伤口,让他出去呆着,先把晚饭的四菜一汤做出来。

浓味四起,锅铲碰撞到锅,李北出神的听着。

自从天气变冷,他们就没有再在老槐树下吃饭,而是把桌子搬进来,放在大厅的空地上。

大厅没有开最亮的白织灯,而开了几盏昏黄的夜灯,与玻璃推门外的门灯融合,地面上洒满柔和温暖的光。

江莺蜷缩在椅子上,抱着膝盖,下巴枕在上面,安静地望着李北。

昏暗光线里,李北坐在她的对面位置,身体后靠,懒恹恹地与她对视,骨节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烟,烟头火光明明暗暗,烟雾漫出他的唇间。

隔着灰白的烟雾望了会,江莺伸出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手机。

再有一分钟十二点。

她合上手机,琥珀色的眸子清亮,嘴角微微翘起,声音轻快:“李北。”

李北问:“怎么。”

江莺笑:“还有三十秒我十八岁生日,准备好对我说生日快乐了吗?”

李北一愣,江莺的十八岁生日。

江莺抬头看着暖色的灯,举起手随意描绘着一朵小草的雏形,仰起的脖颈线条优美,像一只高傲又善良白天鹅。

李北眼神幽暗,暗藏危机。

三十秒到,手机上跳到十二点,2018年12月23日。

李北艰涩的声音响起:“江莺,生日快乐。”

江莺垂下手,朝他微微一笑,轻嗯一声,说:“我今年有三个愿望。”

李北沉默等待下文,眸子里漆黑一片,映着对面的女孩儿。

江莺坐端正,认真地看向他,字字清晰地说:“大家都说愿望说出来就会不实现,但我觉得今天我说的,都会实现。”

李北心头猛地一跳,迟疑一下,问:“为什么?”

江莺狡黠一笑,站起来,去厨房拿了一盒蜡烛出来,望着年代久远的包装,心中升起苦薏,拆开盒子拿出一根,探手拿过李北随意扔在桌子上的银色铁质打火机,按开,橘蓝色火焰升起,带着热气,小心点上淡绿色的蜡烛,虔诚的闭上眼,双手合十捧着它。

“江莺十八岁的第一个愿望,希望李北不要停留在黑暗中,要往有光的地方走。”

“江莺十八岁的第二个愿望,希望李北往后一切顺遂,平安喜乐,春有花开,夏有甜瓜,秋有红叶,冬有热汤。”

“江莺十八岁的第三个愿望,希望李北在未来不论身处何地,都会记得江莺。”

最后一个愿望,她说的很轻,很轻。

落下的重量却很重很重,李北红了眼,克制着又点上一支烟,眸光晦暗,一言不发深深地凝视着燃着橘黄色光下蜡烛下的女孩儿。

江莺十八岁的最后一个愿望已经实现。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她,永远不会。

江莺又在心里悄悄说,爸妈,拜托你们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他。我会很努力的活着,会很好的成为一个独挡一方的大人,所以别担心我啦。

轻轻吹灭蜡烛,怜惜地收好剩下的蜡烛,江莺的眼神明亮又温柔,声调平和地说:“李北,这是我爸妈没去世前,给我过生日留下的蜡烛,现在他们也听到我的愿望了,所以你要好好执行江莺十八岁的三个愿望呀。”

李北心中一股暖流涌动,破开冻结的冰面,让他平静下来。

只是嗓子干疼得说不出话。

江莺把蜡烛收好,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桌上的橙汁喝了口。

李北站起来,绕过桌子,蹲在江莺的腿边,仰着头看她,微哑着声音说:“好,江莺十八岁的每一个愿望,李北都会好好实现,但,江莺要在李北的身边。”

江莺垂下眸看他,眼中闪闪发亮,弯着嘴角笑了下:“那我们都说好了哦。”

李北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按住她的后颈,在她的唇上被他咬破的地方轻轻亲了一下。

“好。”

“生日快乐,江莺,欢迎成为一个大人。”

周日早上,江城的温度一降再降,天气灰暗一片,闷闷沉沉,大风无情地吹过,树叶发出巨大的响声,天气预报上,预计下午三点会有小雪。

江婉瑜六点多,就发来短信说,九点到江城。

江莺回复了一个“好”字,走进浴室洗漱,拉开遮住镜子的帘子,观察着唇上愈合的伤口,没什么问题,像上火了。

关上浴室门,江莺打开衣柜子,静默一会儿,在角落挂着几件套着防尘袋的衣服,取出其中一件。

手指划过防尘袋,江莺从下面空口取出衣服,是一件红色的娃娃领毛呢大衣,款式复古精致,是宋云年轻时的衣服。

江莺把衣服抱在怀里,脸颊蹭了蹭,说了句:“妈,我十八岁了。”

难过疏解完,江莺换下睡衣,套上个白色高领毛衣,穿上黑色裤袜,配了个棕色格子的半身裙,一双黑色马丁靴。

在镜子旁的墙上,贴着一张照片。

年轻的宋云,站在一家老式制衣店门口,对着镜头笑得明媚温婉,身上穿得与江莺几乎无差别。

江莺轻轻的碰了一下照片,还是难受地小小声地说:“妈,我想你了。”

一走出来江北殡仪馆,林间空旷的冷空气钻进呼吸里,刺得江莺瑟缩一下,刘海被吹乱,抬手小心按住。

网约车慢慢驶来,江莺拉开车门坐在后位,拿出手机,把蛋糕地址,以及发票在厨房的位置都发到李北手机上,让他醒了去拿。

最后,提醒他,去打破伤风针,她要看单据的。

发完短信,江莺靠在车窗上,望着车外被冷风卷起她的树叶,手指轻摸右眉上纤细的疤痕,上面的热度一点一点攀升,那夜的浓烈酒气熏天。

手心的手机震颤,将江莺救出浓烈情绪,低头看去是李北回的短信:“好,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江莺回了句“好”。

紧接着,江婉瑜发来短信:“莺莺,我到茶餐厅了,你出发了吗?”

江莺平静地看一眼车窗外的车流人流,回了句。

“很快就到。”

江婉瑜很快回复:“好,路上注意安全。”

江莺点掉短信,合上手机,垂下的眼皮,遮住无光亮的眸子,小拇指不自觉地陷进手心。

坚强点,不能退。

江莺把手机揣进口袋里,闭上眼,在心里一遍遍地催眠返潮的痛苦惊惧。

没什么大不了,只有很小一部分女孩儿可以不被任何人窥视的健康平安的长大。

更何况,人的一生中,总会遇见很多黑暗的人。

如果因为这些人痛苦,那就太不值得了。

世界那么大,人生就百年,往前走就好,别被过往痛苦挡住前路。

不管再怎么期待晚些到,车辆总会停下。

停靠在路边,江莺透过车窗去看高台阶之上的粤式茶餐厅,心中泛起恶心的同时,想起以前爸妈还在,他们一家经常来吃。

今天,是这么多年间,她第一次来。

这么一想,生理反应缓解许多。

江莺下了车,身上积攒的暖意被一下子吹得什么都不剩下,努力用温暖记忆驱散寒惧,粘稠刺骨的风趁机钻进衣服里,缠在骨子里。

有那么一瞬间,江莺想逃。

逃回江北殡仪馆,与冷漠厌世的少年过一个平平淡淡的生日。

可是,人又不能一辈子逃。

江莺闭上眼,深吸几口气,迎着风,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感应玻璃门自动打开。踏入大厅,温热的温度扑面而来,喧闹声阵阵涌进耳朵里,与外面是两个世界。

江莺惯性扫向靠窗位置,那里空无一人,恍惚间,似乎看到爸妈。

坐在另外一边的江婉瑜一眼看见江莺,局促不安地站起来,唤了一声:“莺莺。”

江莺反应过来,再看过去,什么都没有了,心中伤神苦涩,眨眨眼,赶走酸意,才看向江婉瑜。

人来人往的餐厅,服务员端着餐盘在各个桌子之间穿梭。江婉瑜穿着紧身圆领黑毛衣,板栗色的长卷发搭在肩上,画着淡妆,精致优雅。

年纪上,江婉瑜比江嵩山小三岁,今年四十六岁,保养得当,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

江莺低下眼,慢吞吞地走过去,叫了一声:“姑姑。”

“莺莺,快坐,”江婉瑜笑得开心,叫了一声服务员上餐,“你最爱的蟹黄包,虾仁粥点了,看看还有什么要加的吗?”

江莺摇头:“没有。”

江婉瑜有些局促,干巴巴地说:“又漂亮了,跟嫂子真像。”

江莺避开视线交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沉默蔓延,直到桌子上摆满餐点,江莺都没有回应。

江婉瑜擦起纸巾擦了一下眼角,笑了笑给江莺舀上一碗粥,往对面放碗的时候,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满布青紫。

江莺余光看见,拿着勺子的手顿下,眼神微变,抬起头,平淡地陈述事实:“他又动手了。”

江婉瑜一愣,尴尬地收回手,拽拽衣袖,干笑一声。

“没有,前两天不小心磕着了。”

江莺没说话,冷静地看着她,清澈的眸子让江婉瑜无处藏身。

江婉瑜只能低下头,抿嘴,从纸盒里抽出一张纸,擦了擦手,自嘲一笑:“莺莺,你跟你爸一样,都是一个固执的人。其实他动没动有什么区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整个江家只有我吃不了苦,没钱活不下去。他可能不是人,但给的钱多,两两相抵,互不相欠。”

江莺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只能低下头搅动着碗里的虾仁粥,语气平和地说:“我爸说过,你嫁给他是因为爷爷奶奶,并非自愿。”

江婉瑜嘴角的笑挂不住,缓缓消失,沉默下来。

良久,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开始对着江莺嘘寒问暖。

江莺只回了一句:“我挺好的,不用担心。”

十一点多,从粤式茶餐厅里走出来,江莺跟江婉瑜站在冷风里,等接她的车来。

江婉瑜拢紧咖色大衣,问她:“吃饱了吗?”

江莺点头:“饱了。”

江婉瑜这才打开肩上的香奶奶,拿出一张银行卡,塞进江莺的手里,说:“莺莺,这里面有十八万,是你的生日礼物,不是他的钱,是我跟人合伙开店赚的钱,很干净的,投资的钱也是我的嫁妆,跟他没关系。”

江莺把钱推回去,说:“我不能要,我爸妈留下的钱足够我好好上大学。”

江婉瑜说:“那些不够的,你将来肯定不会留在江城,用钱的地方很多。”

江莺不说话,只是举着卡,风吹红她的手。

“莺莺,”江婉瑜无力又疼惜地看她,眼里有水色,腔调微梗地说,“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我知道那种事没那么好过去,但是姑姑没办法。年轻的时候,总想,就算是有孩子我也会离婚,敢打我一下我就敢离婚,可是现在想想,根本不可能。”

江莺木着脸,心里堵,手被江婉瑜握住放进外套兜里,风里传过女人无奈的声音。

“我二十五岁听从你爷爷奶奶的话,嫁给陈兆南,跟他走南闯北,最后回到城县,三十一岁才生下霏霏,她又处于青春期。我总不能让她成为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我做不到的,更不能让她父亲的污点染黑她刚开始的人生,所以真的对不起,莺莺,姑姑没办法。”

这是江莺当初要报警的最大阻碍,一是姑姑的哭求,二是很喜欢她的陈霏,甚至姑姑为此给她下跪,只希望息事宁人。

风吹过睁不开眼,江莺感到窒息。

如果爸妈在世,这种委屈她一定不会受。可是爸妈不在了,她成了一个自顾自长的野草。

有什么委屈都要打碎牙吞进肚子里。

事后,在每一个深夜,用很长很长的时间去消化,去重新基建破烂不堪的世界。

可是,为什么。

她是在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悉心照顾下长大,并不是没人在乎,没人心疼。

这些家人在世时,她接受的爱,足以支撑一生。

柏油马路上,车辆堵成一长条,一眼看不到头,树叶随风飘舞,天空悄然落起细碎的雪花,比天气预报来得早,行人举起手机拍照,不少人停下观看,店里有人惊呼下雪了,小孩开心地跃起。

江莺在灰白寒光里的眸子格外坚定,白嫩的小脸温和又冷静,拢紧衣服,把银行卡掏出来不容拒绝地塞进江婉瑜的手里,郑重又认真地说:“我不能在已经很委屈的情况下,接受您的钱,这样对我来说不公平,让我感到我被轻视,甚至敷衍了事。您作为一个母亲,所做所为的我可以理解,但我不能认同,更不会原谅这件事里任何一个人,所以,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嘈杂之中,江婉瑜听到江莺这么说,心里慌张,张嘴欲说什么,就看见女孩儿挺直的脊梁弯下,朝她鞠了一躬,音调无比清晰地说:“谢谢您之前的照顾,祝您往后一切顺利,早日摆脱困境。”

江莺说完,手机铃声响起,是网约车司机。

她不等江婉瑜说话,转身就跑,拉开停在路边的车坐上去。

车涌进缓行的道路,所有景色在倒退。

小雪落满一座城市,江莺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茶餐厅门口的成熟女人。

江莺靠在车窗上,轻闭上眼,睫毛微颤,双手抱胸,喃喃:“爸妈,我厉害吧。”

你们别担心咯。

十八岁的江莺会比以前的江莺更好,更勇敢,更坚强。

作者有话要说:江·哲学·莺:虽然美好的童年能够治愈人一生,但是有部分人没有,那就去努力创造美好。一个人也可以吃喝玩乐,一个人也可以苦中作乐,一个人也可以断苦厄,生意气。活在当下,当断则断,莫要纠缠,方能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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