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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升迁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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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荷裳殿休养进补了一个多月,人渐渐圆润了起来,凌香每日都准备各种点心吃食,就坐在一旁,督促蔺喜雨吃下去。

只是每当深夜,时不时会喘不上气,轻咳两声。

这日,蔺喜雨独自坐在窗边赏景。刚吃完饭不久凌香又端来了各种果子,有的见也没见过。

“姐姐!快来尝尝,这是我家乡特产,皇上特意派人运回来的,可甜了!”

蔺喜雨坐在桌边,嘴角总是挂着温润笑容,尝了一颗,多汁甘甜,沁人心脾。

“嗯!真好吃,果然不错!”

凌香一听,更是来了精神,一整盘推过来。

“够了!够了!我哪能吃那么多~”咽下口中甘果,蔺喜雨似是有话要说。

“公主,我在你这叨扰数日,多亏公主悉心照顾,我才好的如此之快。”

凌香嘴快,一脸不在意:“姐姐,说这些做什么,这些日子有你陪我,我也很开心啊!来,再吃点。”

蔺喜雨忙轻笑拒绝:“不能再吃了,都胖了一圈了……公主,我想回去尚仪局。”

凌香一脸担忧:“你这会回去当差,怕会太过劳累。”

“不!”蔺喜雨轻按住凌香的手:“我要当这个尚仪!就算是大皇子的施舍,我也得牢牢抓住!”

凌香第一次看蔺喜雨这样厉色,眼底充满了不知是仇恨还是欲望。

“姐~姐姐!你为何一定要当尚仪?”

蔺喜雨却似在考量,半晌抬头对凌香说:“凌香!这是姐姐的秘密,姐姐要站得更高,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凌香却是露出不解。

“凌香,相信姐姐,我们不往上爬,就如现在这样,随意被人决定生死,我们自己得积蓄力量,得强大!”

两人相视良久,凌香似是感受到了蔺喜雨的坚定、沉着,才对着蔺喜雨重重的“嗯!”了一声。

褚尹政兑现了承诺,蔺喜雨回尚仪局是以新尚仪上任的礼制接待。

一众人候在院里,蔺喜雨一身尚仪女官服饰进门,众人俯首:“恭贺蔺尚仪!喜迎蔺尚仪上任!”

蔺喜雨从人群中穿过,直直走上前厅台阶,站在王尚仪旁边,回首俯视众人。

“今日,本官新上任,一切还不熟悉,你们依照原样,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一切事宜本官会同王尚仪以及各位司事商议,本官希望在刚上任期间,不要听到有人闹事,各自回去当差吧!”

各个女史三三两两散开,回了自己司事处。

蔺喜雨朝王尚仪行了一礼:“王尚仪!”

王尚仪扯出一丝笑容,忙假手扶起:“你我都是尚仪,怎好向我行礼呢。”

蔺喜雨却执意要完成行礼:“王尚仪,你官风纯正,本官早有耳闻,今日当上尚仪,以后与王尚仪共事,只愿携手同行,有什么不周到的,一定要提点我!”

“快起来吧!这有什么,谁不愿和平共事呢!你也不要多想,本官在朝多年,见惯了往来更迭,这些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要你有能力,本官就敬佩你,必会与你共同主理好这尚仪局!”

蔺喜雨听了王尚仪这些豁达之语,顿时生出感动敬佩之情,忙俯首一拜:“谢王尚仪说明!”

一转角处,蔺喜雨碰到了墨离,墨离瞧见蔺喜雨忙低头就要错过身去。

“墨离!你看到我怎么不理我?”

墨离淡淡道:“蔺尚仪有何事?奴婢还有差事要做!”

蔺喜雨看出她是生气,知道她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耐心解释道:“墨离,我还当你是我的好姐妹,当初是你对我最好,我经历了一些事情……”

“你这种凭关系上位的人,跟我能是什么好姐妹!快离我这种下人远些吧!别玷污了蔺尚仪!”说罢,扬长而去。

看来墨离是生了蔺喜雨的气,觉得她只是个靠关系上位的小人,也罢,蔺喜雨想不了那么多,此刻,她开始思量先去找褚尹政,还是先去找和公公。

一间厢房暗室内,蔺喜雨泡着茶,隐约听到门口有响动,忙迎了出去。

和公公腿脚不便,走路甚慢,正一步一挪往这边来,此时,这里只有蔺喜雨、和公公二人。

蔺喜雨上前搀扶住和公公,和公公看了一眼蔺喜雨一身宫装服饰,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坐定后,和公公啜饮着手中的茶水,一言不发,蔺喜雨急切开口:“和公公,我必须要坐上高位!”

和公公一顿,放下茶水,等着蔺喜雨继续说下去:“和公公,短短数月,我和褚苏分别从褚尹政手中死里逃生!”

“我不明白你们为何不能见皇上,褚苏为何身负血海深仇,究竟要查清什么真相?但我知道,我们此时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一旦褚尹政下了狠心,就能轻易置我们于死地!”

蔺喜雨抬头看了看和公公反应,和公公握着杯子,目光沉静。

蔺喜雨继续一字一顿说道:“所以我要加入褚尹政党派!”

和公公这才情绪有所微动,手指握着茶杯,暗暗用力。

“蔺姑娘,你是要去卧底,以身犯险?”

蔺喜雨一笑,欣慰和公公明白自己,说道:“不错!事到如今,我们已入棋局,谁都逃不掉,既然褚苏不好露面,那就由我来!”

和公公顿时有些颤动,抬头盯着蔺喜雨,震惊于她有如此心思,更震惊她为褚苏做到如此!

“蔺姑娘!你一个姑娘家,在大皇子身边,太过于危险了!”

蔺喜雨轻笑,云淡风轻,仿佛一切都做好了准备!

和公公沉思片刻,缓缓道:“事到如今,我再不告诉姑娘,才真是老糊涂了,如今有姑娘你为他筹谋打算,我这个老太监也能安心了!”

“褚苏当年是被最看好的皇子,从小就被皇上当做储君培养,褚苏的娘亲是备受宠爱的惠妃,所以褚苏小时候顺遂无忧,养成了仗义执言,正义凛然的性子。”

和公公突然有些悲恸:“哪料到褚苏快要十岁时,有一日,皇上找曲相商议要事,快结束时,正好到了午膳时间,曲相一般都会和皇上去惠妃处用膳,结果那一日,两人刚到门口,听到里面有男人的低语声,说什么自己儿子是皇帝,那他就是太上皇。”

“皇上震惊,立即拔下侍卫佩剑闯入殿内,那两人在床上衣衫不整,惠妃就瘫睡在那男子怀中,那男子推开惠妃跪地求饶,皇上一个气急,一剑杀了那男子,惠妃好似不太清醒,只是跪下磕头。”

“皇上虽气,却不忍杀她,只要她一个解释,惠妃只说臣妾绝没做过,请皇上相信臣妾,再说不出其他,曲相气的上前一巴掌扇倒惠妃,直说败坏门风,德行丧坏啊!说罢,曲相就大哭离去。惠妃悲恸从生,却不知从何解释,看着皇上手中的剑直喊,杀了我!”

“那日我带褚苏出去玩耍归来,看到皇上手中剑穿透了惠妃的身体,褚苏吓傻在原地,皇上看过来,叫人抓住褚苏,褚苏小小年纪被关在天牢数月,在牢里过了十岁生辰,曲相看不下去,与我里应外合救出褚苏,我本带他逃跑,结果被大皇子发现,我为了拦住大皇子被他生生打断了腿,只让褚苏一人逃出皇宫,从此不知去向!”

说完,和公公抬眼看着蔺喜雨,眼里已噙满了泪水:“还好他命大!遇到了姑娘你,你真是他的恩人啊!”

“他怀疑惠妃是被冤枉的?”

蔺喜雨很难想象他当年一个十岁的孩子,是怎么从皇宫逃到相隔千里的齐云县的,只记得当年见到他时,他脏的看不出面容,大冬天,一双小脚露在外面,满是血污,肿得有半尺高,过往行人看到他如行尸走肉般,有的害怕的躲得远远的,有好心人扔给他一个馒头,他抱着就啃。

也是此时,蔺喜雨看到他啃馒头,不知害怕,凑了上去,还撩开他脏兮兮的头发看他,蔺县丞发现蔺喜雨不见了,忙找过来,拉着她就走,不知怎的,蔺喜雨就是不肯走,在地上撒泼打滚要带他回去。

拉回了思绪,蔺喜雨、和公公两人脸上都是泪水。

“老奴老了,照看不了他多久了,当初惠妃对老奴好,老奴恐怕不久就要找惠妃去了,下去继续伺候惠妃娘娘!”和公公满脸疲态,看得出他经历沧桑,已如枯灯般。

“和公公!你老人家会长命百岁的,褚苏他还需要你老人家在旁提点呢!”蔺喜雨心急,看到和公公这样,忍不住又泪水滚下。

蔺喜雨穿着这身服饰,继续去见了褚苏,脚下每一步都如踩在浮云上,没有支撑,脑中循环着自己要说的话。

宫中长廊,褚苏立于苍松之下,笑如朗月,静静的等待蔺喜雨一步一步过来,两两相望,她自顾说了出来。

“褚苏!我已做了女官,你也该努力振作,重回皇室才好!”

褚苏见到蔺喜雨又惊又喜,哪料到她开口就如此要求,见她穿着五品官员服饰,褚苏眼里充满了探究之色。

“你是攀上褚尹政了?你为何还叫我去那阴诡之地,你知道我受了多大的冤屈吗?”

蔺喜雨眼里满是决绝:“住口!你知道你此刻有多无能吗?”

褚苏满眼震惊,蔺喜雨趁机继续道:“我不管你发生了何事,既然你什么都做不到,就不要徒留在皇宫当个太监,你知不知道和公公身体每况日下,和公公走了,你还能仰仗谁?”

话毕,又补充一句:“有时间多陪陪和公公吧!放下自己的清高自傲,去当个学子,重入仕途也好!”

蔺喜雨走后,褚苏愣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褚苏缓缓抬起头,眼里波涛汹涌,却看不出是愤怒、悲痛,还是醒悟,他只是抬脚,像往常一样,往和公公住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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