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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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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碗筷的碰撞声显得无比刺耳。

贺昀轻笑道:“卫公子的消息有点落后了,我和云栖早就和好了。”

早在见过卫元朔的第二日,贺昀便派竹砚去调查卫元朔可有陋习,人品是否有缺陷——

只可惜此人的确没什么陋习。

是以,他更要冷静沉着,这样才显得他比卫元朔成熟。

卫元朔瞥了一眼贺昀,又用责怪的神情看着云栖,小东西越来越不知好歹了,方才竟替贺昀解释。

他慢悠悠地说:“那兴许是我的消息落后了,其实我初次见到贺兄弟,就觉得有几分熟悉感,对了,我的书童墨九与贺兄弟的书童是朋友,是不是很有缘?”

“墨九说贺兄弟的武功精湛,我恰好也学过一些功夫,不如我们约个时间切磋一二?”

卫元朔派墨九查了贺昀,和云栖不对付的人,说是无赖也不为过。

这无赖在学堂成天找云栖的麻烦,片刻都不安生,而那夫子却是个蠢笨的老头,若是下狠手重罚贺昀,他还敢这么猖狂吗?

以前卫元朔便知道云栖跟贺昀是冤家,碰面就要吵架,他本想挑个机会亲自会会贺昀,用拳头教会贺昀如何做君子、什么是君子。

没想到今日会在这儿见到贺昀。

国公夫人的银筷悬在半空,唇角的笑变得难为情,“元朔,你那三脚猫功夫就别丢人现眼了。”

这孩子今天怎么尽犯浑?往好听了的说,是切磋一二,往难听了的说,是打架。

不管他和贺昀之间闹了多大的矛盾,都不该以武力解决。

温素华若无其事地抿了一口茶,温声细语地说:“昀儿的武艺不精,恐怕不敌卫二郎。”

原以为昀儿在外性子鲁莽爱惹事,可今晚反倒是这国公府的二郎处处给昀儿难堪,她这个做母亲的,理应要出来说几句,为昀儿撑腰。

贺昀适时说道:“母亲,我与卫公子之前是有一面之缘,竹砚常跟我提起卫公子学识渊博,谦逊有礼。”

“卫公子想和我切磋武功,我是乐意的。”

温素华的脸色渐渐柔和,她的昀儿是长大了,可以说出这番沉稳的话了。

国公夫人瞪着卫元朔,没好气地说:“贺夫人,是元朔失了礼数,他平日游手好闲,只会一些拳脚功夫,想来是真的和昀儿投缘,所以说话没了分寸。”

温素华语气平淡:“有时候昀儿说话也没个分寸,既然他们两个孩子投缘,就随他们去吧。”

相比之下,他们将军府是没有国公府有头有脸,今晚是他卫二郎有意无意要挑衅昀儿,无论怎样,昀儿都没有失礼数。

而姜秀琴默默地给云栖夹菜,不掺和另两位夫人的事。

宴会一结束,卫元朔定好了切磋武功的日子。

贺昀为此连续天天早起习武,不等鸡鸣叫,他便洗漱去舞剑。午后用过膳,围着后花园跑两圈。

夜里则是对着木桩练拳。

竹砚在旁作陪,心中五味杂陈,若公子能这样刻苦读书,来年一定可以过了会试。

到了五月十五的这天,城外的竹林遮住了烈阳,卫元朔双手撑地,讥笑道:“贺昀,你的功夫不过如此。”

他们二人本就互相看着不顺眼,有这么一次比武的机会,自是使出所有的功夫,下狠劲地教训对方。

贺昀不屑一顾地说:“你认输吧,别在这里逞能。”

“认输?”卫元朔缓缓起身,问道,“那我为何要跟你比武?”

“你心胸狭隘,鼠目寸光,想要找我的茬,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这两个成语是贺昀特意要竹砚教他的,为的就是今日能辱骂一顿卫元朔。

卫元朔最是看不惯贺昀嚣张的神情,一想到这无赖那日装模作样的说自己是云栖的侍卫,便有无名火升起。

硬邦邦的拳头猛然打在贺昀的左脸,卫元朔提着贺昀的衣领,眼神阴戾,“跟你比武,是想让你知道,若为君子,一、不能欺负云栖,二、不能小肚鸡肠,三——”

下一秒,卫元朔的下巴也挨了贺昀的拳头。

贺昀的牙齿溢出了血,张扬地笑道:“卫元朔,我家的老头子都管不着我,你想教我做君子?做梦。”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先做好君子再说。”

那边观战的竹砚和墨九同样吵得不可开交。

“墨九,往后咱们不是朋友了,你家公子真乃小人也,下手重得要命!”

“你血口喷人,竹砚,刚才咱们都看着呢,打人不打脸,你家公子就挑二郎君的脸打,你哪里来的脸说二郎君是小人?究竟讲不讲天理了!”

“我呸!你莫要倒打一耙,若不是卫元朔不自量力地要和公子切磋武功,能落得今天这下场吗?”

墨九气得无语凝噎,盯着竹砚欠揍的脸,呸呸呸了几声。

最后,切磋武功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自此贺昀算是跟卫元朔结下了梁子,卫元朔更是把贺昀视为眼中钉。

*

夏蝉在文舒堂的窗台边吱吱地叫,杨昴上完半天的课,正坐在书房惬意地饮凉茶,书童站在一侧摇着蒲扇,道:“夫子要不要躺下歇息片刻?”

杨昴揉着疲惫的腰,当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年轻时压根不知何为累,现在腰疼腿麻的,上半个时辰的课,就想到这书房打盹。

“我小憩一会儿,若我睡过头了,定要叫醒我,以免耽误教课。”

书童应道:“我会估摸着时辰,夫子且安心歇着。”

杨昴放松地躺下,眼睛刚眯着,却听房门哐当地开了。

“夫子!云栖没写夫子留下的课业!”

杨昴头疼得翻了个身,让书童扶他起来。

贺昀跟云栖和好一事,他略有耳闻,但依照他多年教书经验,这两人迟早还是要惹事。

果不其然,消停了不到两个月,贺昀又来告状了。

杨昴皱眉说道:“云栖没写课业,那你的课业呢?”

从云栖入学堂以来,贺昀整天盼着人家出差错,再到他这里告状,云栖亦是如此。

杨昴自个儿都数不清断了多少的案子,评判谁对谁错,谁是谁非。

“夫子,你随便检查,反正我全部写完了。”贺昀真挚地说,“您想一下,像我这么不听话的学生都知道写课业了,可云栖居然不写。”

他这次并不是刻意要告云栖的状。

最近的云栖痴迷于看话本,那恼人的卫元朔隔三差五就来东平王府,美其名曰是想听听夫子传道解惑,不仅像个黏人又拍不死的苍蝇在云栖的周围转悠,而且在夫子跟前装的人模狗样的。

听赵瑜说,云栖看的话本皆是讲男女情爱的,痴迷到连课业也不写了。

加之卫元朔总带着云栖去玩,贺昀越发认为卫元朔不怀好意,他左思右想,只得故技重施,到夫子这儿告状。

“您该——”

“我该怎么?你这是来教我怎么教训云栖吗?”

“不是,您不能罚云栖,我的意思是……夫子没觉得云栖最近变得懒散了吗?”贺昀的神情看起来很为云栖担心,他严肃地抿紧唇,说,“夫子,我观察过了,是国公府的卫元朔扰乱云栖写课业。”

“我明白夫子欣赏卫元朔,但他并非文舒堂的学生,无人管教着他,始终不是好事。”

杨昴狐疑地捋了捋白胡子,若有所思地:“你怎知是卫元朔扰乱云栖写课业?”

经贺昀这么一说,杨昴回想了云栖这些天的表现,确实懒散了许多。

至于说卫元朔扰乱云栖写课业,也只是贺昀的片面之词。

“夫子,我保证不骗你。”贺昀信誓旦旦地竖起三根手指,说道,“您要是给卫元朔布置点课业就成了,他若是不写,我帮您把他赶出去。”

“贺昀!”杨昴的胡子直往上飞,厉声厉色地斥道,“甚么你帮我把他赶出去?成何体统?此事我会多加留意,你先回去。”

贺昀无辜地耸了下肩,点头道:“好吧,夫子别动怒,您多留意留意,我都听夫子的话,我不赶卫元朔就是了。”

杨昴不胜其烦,他摆摆手,说道:“走走走,你快些走。”

……

翌日,东平王府的一棵桃树下,摆着一方书案,凋谢的桃花零零碎碎地落在鹅卵石上。

今儿个的天气有些闷热,少女埋怨的声音盖过枝头知了的吵闹。

云栖单手托脸,气鼓鼓地提着毛笔蘸了点墨,“我就昨日没有写课业,偏被夫子逮到了,你真是忘恩负义,背叛朋友。”

“你何止昨日没写?”贺昀自知无理可言,嘀咕道,“这次是我的错,你也把我的头发扎成那副模样了,我们扯平了。”

“你若是不存心找事,我才不捉弄你呢。”云栖偏过头去看贺昀毛毛躁躁的头发,怒气消了些许,忍住笑意,说道,“想让我原谅你也行,明日你让我再给你梳个别的发髻,我们就算扯平了,如何?”

贺昀犹豫良久,适才他在堂内舒舒服服地睡着觉,忽觉脑袋好像变沉重了,醒来摸了摸头顶,莫名其妙地多了个双丫髻。

不用去猜去想,一定是云栖给他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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