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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厌厌夜饮,不醉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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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骚动丝毫没有影响到那边酒席的热闹,夏侯淳敬完一圈官家少爷小姐后,正要带着可可下场,突然从内院里传来尖锐的求救声。

虽然叫喊声透着异常的诡谲和恐怖,但熟悉这个声音主人的人还是能立刻猜到对方。

“是阴姨娘在呼救!”可可一脸担忧的看向夏侯淳:“阴姨娘叫声这样可怕,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两人还没动作,那边的大人听到声音后都以夏侯平为首,往内院跑去。

方才席间阴姨娘抱着夏侯润泽去房里喂奶,她身边应该跟着嬷嬷才对。夏侯淳也顾不得想其他,带着可可跟在了后面。

赵云一行人见此也纷纷跟着夏侯淳往后院跑。

“老爷……老爷……”只见阴姨娘头发凌乱的抱着夏侯润泽从房内慌忙跑出,见到站在人群最前方的夏侯平后直接扑进了夏侯平的怀里,失声痛哭,边哭边控诉刚才房内发生的事情:“老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方才妾身抱着二少爷回房喂奶,嬷嬷去厨房给妾身端燕窝汤,谁知妾身刚一进房,就看见夫人的表哥汪全有坐在妾身的床上,妾身转身想跑,那个汪全有一把抓住妾身把妾身拽到了房内,他捂住妾身的嘴不让妾身发出声音,妾身便趁汪全有抢夺二少爷的间隙咬了他一口,这才得以解脱大声呼救,老爷……”

阴姨娘哭得梨花带雨,虽然已经做了娘亲,可她的容貌却反倒是比从前更加娇媚动人,说话时眼波流转,直引得在场男人无不心疼,所有女人心中痛呼:这个狐媚子!

阴姨娘泪眼婆娑,伤心欲绝的看着夏侯平:“老爷,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若不是妾身跑得快,只怕此时……”

到底是阴姨娘柔弱动人,夏侯平看着她既心疼又气愤,看向一旁呆若木鸡的王氏时犹如刀刃,像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王芳!看看你娘家表哥做的好事!”

王芳,是王氏的大名。

夏侯平丝毫不顾及夫妻情面,竟当众叫出王氏的名讳。

王氏又羞又怒,但此时她也不敢顶撞,毕竟如果事情正如阴姨娘所说的话,那汪全有这回算是把马蜂窝直接扣在了她的头上!

汪全有是她的娘家表哥,现在这个时候说多错多,王氏只能忍下这口气静观其变。

阴姨娘倚在夏侯平怀里低低的抽泣。

夏侯平对护院喝道:“还不快去把里面的登徒子给本官揪出来!”

不多时,在一众看好戏的视线中,只穿着亵裤的汪全有被两个护院架在身上带出来的。

在场的闺房小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纷纷捂着脸跑到自己娘亲身后躲了起来。那些个夫人们也是一脸尴尬,侧过头不去看□□的汪全有。

赵云正要站到夏侯淳身前给她挡挡,就见凌王不知何时走到了夏侯淳身边,用手捂住了对方的眼睛。夏侯淳则是用力踩了凌王一脚,随后带着丫鬟走到了另一侧。

赵云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脚,突然觉得慢人一步也不是什么坏事。

茯苓双眼通红的看着毋翀去夏侯淳那里自讨没趣,心中那股醋意越发浓郁。

光天化日之下见到汪全有几乎是裸着被人从阴姨娘的房里架出来,夏侯平身为男人的自尊心猛然暴涨,心中一股怒火促使着他必须做点什么才能找回自己的男人颜面。只见夏侯平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汪全有面前,抬起手对着汪全有的脸左右开弓猛扇了数下。

夏侯平此时早顾不得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他只想狠狠地教训面前这个不知廉耻无法无天的登徒子。

夏侯平也算是男子中较高的,他巴掌又厚又大,只是两巴掌下去汪全有已经眼冒金星,嘴角溢出血线,更何况夏侯平连着扇了数十下,只打的汪全有面部肿的跟猪头一样,真真是连他娘来了都认不出来。

王氏担心夏侯平一气之下将人打死,她见周围人只顾着看热闹,也没个劝阻,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老爷,消消气……”

岂料王氏话音刚落,夏侯平宛若利刃的视线狠狠地刮在了王氏身上,若不是顾及在场同僚,只怕夏侯平都要给王氏几个巴掌。

“畜牲!”这一句也不知是在骂汪全有还是王氏。夏侯平胸膛剧烈起伏,他指着汪全有对护院喝道:“还不快快报官,把这个登徒子给关到知府衙门里去!”

上京城知府刘大人此时正缩着肩膀躲在人群中间,他努力地想要将自己隐藏起来,可他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自去年王氏生辰宴那一场闹剧过后,刘知府已经对同僚间的喜事有了后怕,再有同僚宴请他能推的都推了,唯恐出了什么事惹一身骚。今日夏侯平喜得贵子,刘知府本也只想礼到人不到,但是架不住自家夫人想来看看夏侯平的小儿子。事情过去那么久后他心中也抱着一丝侥幸心里:一次出事,总不能次次出事吧?

瞧——

还偏偏这次就又出事了!

尽管再怎么不情愿,刘知府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夏侯老弟,这事还需要再听听汪全有的证词,你先息熄火。”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婢女:“还不快去给你家老爷端杯茶来润润喉。”

断案断案本就不是只听一面之词的事儿,为官多年刘知府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以刘知府的经验来看,今天这事处处充满了古怪。

汪全有身为王氏的表哥,仍凭他再怎么糊涂都不可能如此鲁莽,便是真对夏侯平的姨娘起了色心,也断不会蠢到在今天人多眼杂的时候乱来。

再者,从汪全有被人带出来到夏侯平狠狠打了十几个巴掌,他从始至终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这让本就蹊跷的事更加充满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刘知府便是个昏官也在多年的断案中有了些许经验,据他看今日这事必然不是表面这般简单,普通百姓的案子尚且要断的明明白白,更何况这种有权有势的内宅之事,更不能掉以轻心。此时此刻他是可以顺了夏侯平的意思将汪全有带去知府,可若是其中有什么误会,汪全有再借此反咬一口,届时真相大白夏侯府的夫人定然会在心中将他记上一笔。

到那时他可就真真是两边不讨好。

在场的官员中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道:“老刘,我看你是断案断糊涂了吧,人说抓贼抓抓奸捉双,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依我看就该直接定了汪全有的通奸罪。”

听闻此言,阴姨娘哭的更伤心了:“大人,妾身没有啊……妾身用身家性命才护住了清白……若不是还念着有个刚满月的二少爷,妾身倒还不如死了干净……”

夏侯平瞪了那说话的同僚一眼,随后摸着阴姨娘的后背安慰:“我相信你是清白的,此事我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阴姨娘楚楚可怜的抽噎道:“多谢老爷……”

也有看不惯阴姨娘的柔弱做派的夫人出言讽刺:“夏侯大人,这件事牵扯到贵府夫人的娘家声誉,依我看啊这事应该听刘大人的,不应该听信一面之词,如若查明后其中是有误会,那不是伤了王王夫人的心吗?”说话的是在场某位大官的原配夫人,她此生最看不惯的便是后院里那些姨娘,在她看来这些姨娘一天到晚除了使用狐媚子手段魅惑老爷,就没别的正经事,和圈养起来的妓/女没有区别。

王氏闻言感激的看了对方一眼。

就在此时,汪全有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他抬起头,眼神茫然地看着四周,似乎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这里。随后又低头看向自己的下半身,随后发出爆鸣:“我、我这是怎么了?”

王氏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会在阴姨娘的房里,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汪全有面带疑惑的看着王氏,他见自己衣衫不整的被大家围观,脸上还有火辣辣的痛感,再一想到刚才王氏的问话,心中顿时明白了个八八久久。汪全有也是个人精,他知道现在急着撇清自己没有进阴姨娘的房里绝对没人相信,只能尽量开脱让自己处于无辜的处境:“我刚才突然感觉身体不舒服,想去客房休息,可能是走错了房间,冲撞了阴姨娘……”

事实上也确实和他说的八九不离十,他上午酒喝多了,刚才走到内院想找个地方休息,随后就看见阴姨娘在一间房门前冲他招手,他见阴姨娘娇媚动人,一时也起了些邪念,想也不想就走了过去,然后……

然后他就失去了神智。

一直到现在他清醒过来,就看到自己只穿着亵裤被一群人围观。

可这话说出来有多少人会信?

他们只会认为是自己起了色心被抓后反咬阴姨娘一口。

与其如此,倒不如让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一件误会。

反正当时究竟如何也没人看见,只要他咬死不承认是自己故意走到阴姨娘房里的,就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汪全有只说是因为自己不舒服走错了房间,很明显是想让这件事变成一个误会,反正如今什么事都没发生,这就是个折中的最好说法。

可显然阴姨娘并不想让他如此轻易地就逃脱:“老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方才妾身一进房里就看见了汪全有,当时他没有任何不舒服的迹象,而且妾身逃跑的时候他还将妾身的衣裳拉坏了。”说着,阴姨娘将自己胳膊上抬起来,只见那薄薄的粉纱裙有好几处撕裂的痕迹,很明显是经过拉扯才能产生的。

王氏见阴姨娘咬死汪全有不放,心中又气又急,说话自然有些失了分寸:“阴十娘,现在不过是你自说自话,事实究竟如何不是你一个人红口白牙说了算的,你说汪全有私自闯进了你的卧房,谁又知道是不是你故意勾引汪全有过去从而要陷害他的?”

阴姨娘闻言心中一喜,她就是要王氏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失态,这样才能为她接下去要说的做足前戏:“夫人……”阴姨娘只是刚开个口,眼泪已经哗啦啦往下掉,看的在场的官老爷们无不心疼:“妾身知道几日前妾身无意间撞破了汪全有从您诵经的房内出来,可妾身真的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妾身相信您和汪全有只是表亲关系,虽然妾身从前听说汪全有与您曾有一段纠葛,可那都已经过过去了,妾身相信您不是那种人,一定都是汪全有在背后逼您就范,所以您才这么担心他纠缠妾身的事情败露牵连到您,夫人……您要是有难处可以跟老爷说,老爷会替您做主的……”

阴姨娘句句都在说相信王氏,可又句句将王氏推向了那婚前不洁婚后不贞的恶名。

夏侯平脸色铁青的瞪着王氏,等她给自己一个解释,可王氏本就因为汪全有今日惹下的麻烦心中杂乱,再加上阴姨娘说的并不是假话,只是再正常的走动从她嘴里说出来都有些风月的味道,更何况她和汪全有确实也不算无辜,此时被阴姨娘当众戳穿,王氏恍然间有种自己被抓奸在床的错觉,愣在原地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突然,夏侯润泽张嗷嗷直哭。阴姨娘也没有趁胜追击,她见夏侯平脸色又黑转绿,显然心中对王氏已经起了疑心,很识时务的佯装说错了话,我见犹怜的起身站在夏侯平的身侧,抱着孩子一言不发的哄了起来。

在场的官老爷自知这话不该听,纷纷撇过头去装作没听到。只有那些夫人们大吃一惊,探究的视线上上下下的在王氏扫射,像是要把她看出个洞来。有个别平常与王氏交好的夫人见此,立马出言为其抱打不平。

“这府里的姨娘什么时候还能跑到当家主母头上作威作福了,你既然知道你所听到的事是捕风捉影,就不该在这个时候拿出来说!”

“就是,你自己都是从风月场所……”这位夫人在被自己老爷瞪了一眼后,清了清嗓,又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你管好自己就行了,主母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姨娘来置喙。”

对于这些夫人的敌意阴姨娘并不理会,只是抱着孩子不断柔声哄着。

正在所有人都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自处时,就见夏侯府的嫡出大小姐夏侯淳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汪全有的脚,惊恐的喊道:“呀……这个人的脚好奇怪呀,他怎么会有六根脚趾头!”

话音刚落,众人的视线纷纷转移到了汪全有的双脚处,汪全有被人夹着臂膀又身无寸缕,躲都没有地方躲。只见他的双脚脚掌赫然长了六根脚趾头,十二根脚趾头并排放在一起不细看还好,若是盯着细看只觉得后背都在发麻,实在骇人。

众人的关注点一下子都聚集在了汪全有畸形的脚趾头上,而独独夏侯平满脸不可置信的死死盯着王氏,那眼中的怒火都很不能将王氏焚烧殆尽。

而王氏心如死灰的僵在原地,心知完了,一切都完了。

夏侯平阴沉着脸将宾客一一送走后,把王氏单独叫到了书房内。夏侯淳回去时,阴姨娘抱着夏侯润泽来送她。

不知为何,阴姨娘如今对夏侯淳格外的亲切,好像两人关系一直匪浅。

“大小姐,今日之事多亏有你……”

夏侯淳只是笑着装糊涂:“姨娘说的淳儿听不明白。”

阴姨娘看上去心情很好不错,全然没了方才与汪全有对峙时的抑郁:“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反正今日过后,王氏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果真,一日后王氏便被送到了乡下的庄子里,一同被送走的还有夏侯杰。可可将这件事说给夏侯淳听时还有些不可置信。

“小姐,你说老爷怀疑王氏和汪全有有染将她送走也就算了,怎么连大少爷都要被送走啊?往日里老爷可是最最疼爱大少爷了。”

别说可可不明白,府里就没有人能明白夏侯平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夏侯淳心里很清楚,夏侯平还是手下留情了。

夏侯杰打从娘胎里出来他的双脚便都是六指,这种现象被夏侯平视为不祥之兆,所以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原先夏侯平也曾奇怪过,为何夏侯祖上从未出现过这种异象,就连一母同胞的夏侯蝶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五指,偏偏夏侯杰却有此特征。

只是到底是将夏侯杰当做独子,夏侯平便也没有细究,直至在夏侯润泽的满月宴上看到了汪全有的六指,再加上阴姨娘说的那些话,夏侯平对夏侯杰的身世已经产生了怀疑。

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真相大白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而夏侯平只是把两人送的庄子上,夏侯淳猜测其一是证据不够完善,其二,就是害怕家丑传扬出去。

王氏与汪全有的奸情才刚刚从阴姨娘的嘴里绘声绘色的流出,若是现在处置王氏,那无异于坐实了王氏的丑闻,夏侯平是何等在乎颜面的人,所以就算要问罪王氏,夏侯平也会等到丑闻彻底淡下去以后,再悄悄处理她。

“可可,再过几日便是端午了,咱们也报几个粽子凑凑热闹吧。”

可可原本还很好奇王氏的丑闻,瞬间又被夏侯淳的话给吸引了,兴冲冲的道:“小姐,我可会包粽子了,从前我娘活着的时候就夸我手巧,小姐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粽子,我包给你吃!”

“我喜欢什么都不加的白粽子。”

“白粽子?赤豆和肉都不要吗?”

“对呀。”

可可嫌弃的皱了皱眉:“这样能好吃吗?”

“很好吃的,从前端午时我和……”说到这里,夏侯淳的笑意顿了一下,随后接着道:“和茯苓在府里讨不到有味道的粽子,茯苓便趁夜半去厨房偷拿了些糯米,回来自己包粽子,虽然里面没有料,可是煮熟后沾点白糖,也是很好吃的。”

“简单!”可可没心没肺的漾着笑:“今儿下午我就去外面买点糯米和粽叶,明日小姐你就等着吃吧!”

夏侯淳被她的古怪样子逗笑,心中那一点怅然也随之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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