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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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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撑上明净的玻璃,指尖的汗留下斑驳的痕迹。

他垂眸无声地注视乳白色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眼皮眨了眨,余砚池收回视线,缓慢地朝书房走去。

五指抵上把手,他顿了顿,又收回,食指弯曲“咚咚”敲了两声,不带什么情绪地轻声问:“武年年?在不在?”

房间内很安静,静到余砚池呼吸都轻了起来,不敢放出太大声音。

没等到回应,他重复:“武年年?”

半晌。

余砚池扯了扯嘴角,拇指触上冰凉的把手,直接推开房门。

他瞳孔紧缩,愣住。

书房窗帘紧闭,一片黑暗。

但透过门缝洒进的光亮足够让人看清里面的狼藉。

大概是走的急,书房满地潦草。

余砚池跨过散落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径直走向落地窗前。

“哗”一声,阳光一拥而入,你推我挤地占据整个房间。

他回身默不作声地收拾起来。

歪歪扭扭地史迪仔摆正,倒散的书籍重新摞起来,武年年扔在衣箱周围的衣服叠好放回原位。

一件也没少。

矮桌上算是干净,惟留一纸信封,余砚池迟滞数秒,拿过。

很厚,很厚的一叠红纸票。

暂且扔到一边,余砚池不死心地张开信封口仔细翻了翻。

嗯。

除了那一叠票子什么也没有了。

他点点头没什么反应,攥着那一沓红纸票窝在史迪仔上晒太阳。

此刻阳光很温柔,不急也不躁。

余砚池翻个身,手背慢吞吞地遮住眼皮。

好久好久。

“骗子。”

声音很轻,窗外的云朵被风推着经过,迷惑地瞧了眼,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冬季的阳光实在舒服,舒服到余砚池半点也不想动,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兜里手机“嗡嗡嗡”的振,他按了免提扔在一边。

文雯严肃地陈述:“余老板,十一点了。”

余砚池“嗯”了声。

对面的人忍着气,平静地说:“无故旷工。”

缩缩脖颈,余砚池把自己下巴埋进衣服里,又瓮声瓮气地应了声,没有要辩解的意思。

电话两边都顿住,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

余砚池闷声补充:“下午也不去了。”

文雯一愣,问:“怎么了。”

挪了挪位置,余砚池又把自己往下埋了埋,这次眼睛也消失。

他说:“就当,我身体不舒服吧。”

文雯静默两秒,叹了口气:“行,知道了。”

自闭了会儿,余砚池藏在衣领中,手指在矮桌上摸索着把手机取过来。

他慢吞吞地露出一双郁郁的双眼,桃花蔫巴巴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不停划拉。

翻出联系人,余砚池没怎么犹豫直接拨过去,偏头目光落在空荡荡的矮桌上,眸色有些失焦。

“嘟嘟嘟——”

赶在通话自动挂断之前,那边总算是被接起。

“哟,”莫女士轻轻挑眉,“少爷什么事,还想得起来你有个妈呢?”

余砚池一反常态地没和她闹,声音有些哑:“妈。”

莫兰拿下贴在耳边的手机瞧,是自己儿子没错。

她闲聊道:“怎么个情况?”

阳光被玻璃窗过滤后热烘烘的,照的余砚池脸颊泛红,他冷静地问:“妈,武年年到底是谁。”

那边莫兰喝咖啡的动作一顿,沉默片刻,她清清嗓子装模做样:“什么?有份文件需要我看。”

余砚池面无表情地听莫女士自导自演。

“儿啊,妈这边工作有点忙,回聊回聊。”

“上个月6号。”

好奇心害人,莫兰没忍住问了嘴:“什么?”

余砚池冷漠地吐字:“你找小姨拿了至少五瓶酒,我爸不知道吧?”

莫兰骂:“死小孩。”

语气软了软,余砚池说:“我又没想做什么,就这么一个问题。”

叹了口气,莫兰啜饮一口咖啡,缓缓问:“你知道多少?”

余砚池气笑:“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莫兰撇嘴:“那一晚上可说不完。”

“我猜的,”余砚池嗤笑一声,停顿一瞬,照实说,“什么也不知道。”

莫兰摇摇头:“我想也是,当时夕夕要去找你我就说风险很大。”

听见确切的答案,余砚池仰头,喉结滚动一圈,又一圈,轻声说:“还真是啊。”

“儿子,有些事情没必要追根究底,暂时就到这,明白?”

“知道,”阳光直直地落在眼皮上,映出清晰的血管,余砚池眯了眯眼,“我不多问。”

我不多问,只要知道这么一个问题,就够了。

什么根什么底,什么鬼神怪谈,他都不在意。

莫兰松口气,想了想,劝他:“别和夕夕闹矛盾。”

余砚池拽拽头发:“我哪敢。”

“也是,”莫女士就笑,“怂的你,没事挂了。”

“嗯,”余砚池转了个圈,“年底你和爸回来吗?”

莫兰没法确定:“看情况。”

“平安哦。”

“安安安,挂啦。”

息屏的手机扔去一边,余砚池静止在史迪仔怀中,一动不动。

良久。

他抱住自己的脑袋懊恼,反复回忆和武年年相处时的细节,越想越窒息,越想与觉得自己像个傻逼。

脑回路一偏,余砚池思绪稀里糊涂的一团糟。

我竟然还给武夕穿了小裙子。

没挨打可能全靠这么多年的情谊。

但这也不能怪我吧。

谁让他变小女孩来骗我。

又想到自己多次给武夕告武年年的状,余砚池简直尴尬到脚趾抓地。

怎么办,不想见人了。

不见人那是不可能的,文雯当晚不远千里提着个果篮来慰问他的身体。

余砚池在那笑容里感受到深深的威胁,不敢造次。

工作室众人询问武年年去向,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撒谎说她回家了。

生活恢复到余砚池最熟悉的状态,可就是不得劲儿,哪哪都不得劲儿。

当然有这种感觉的不止他,武年年也是。

工作日时间,最忙的是带成人班的陆佰仟和陈默,幼儿班其次,少年班是最轻松的。

梁知和孙倩茹闲不住,跑来帮武年年整理开课资料。

武年年在走神,见她们来眼神闪烁一瞬,随便找了个话题:“你们寒假留下来吗?”

“两年没回,再不回我恐怕要被逐出师门。”梁知想了想,没敢包圆,“倒是你,今年真不回?”

大四那年武年年和梁知合伙开办武馆,前两年起步忙都没能回去。

武年年其实想回的,但状况确实不允许。

她垂眸思索会儿,给自己定下个小目标:“明年吧。”

“你们还有人挂念着,我家那位小老头躲懒,巴不得我多待些日子呢。”孙倩茹嘟嘟囔囔。

武年年点点头:“也行,寒假学生多一些。”

孙倩茹盘腿坐下:“习武哪是一时半会就能成的。”

“强身健体也是好的,”武年年问,“没找到好苗子?”

说到这她就发愁,孙倩茹仰起脑袋:“哎,现在愿意正经习武的人越来越少了。”

梁知耸耸肩膀无奈地补充:“家长不同意。”

“正常,”武年年理解,“这武馆最初就当兴趣班开设的。”

“你们当时怎么没回本门?”提到这孙倩茹想起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本门武馆情况比这边好吧。”

她好奇地问:“现在不是研学、养生班什么的比较火嘛,我听师傅说,武师傅做的可好了。”

武年年嗤笑:“都师兄帮着做的,他哪行。”

孙倩茹继续八卦:“你和你师兄不和啊?”

“那倒不是,”武年年低眼拽拽眼前的腰带,“总有人喜欢武术却不方便远行的,我这样也挺好。”

“那你总是倒贴钱也不是办法吧。”孙倩茹恨铁不成钢。

武年年神秘兮兮:“这不用担心,够我造的。”

毕竟她爸妈留下的资产养她在这边吃喝玩乐到卸任也绰绰有余,只不过武年年平时节俭惯了,精打细算的。

拍拍屁股起身,孙倩茹摸摸她头发:“你有数就好。”

熟悉的动作,武年年大脑一懵,坐在地上习惯性地抬脸张开手等人来抱。

“……”

另外两人不明所以地瞧她,空气微微凝滞。

梁知满脑袋问号:“怎么呢?”

武年年默默地收回手,回避她目光:“我活动一下。”

孙倩茹锤锤脑袋,哈哈笑起来:“我还以为你要我抱你起来呢。”

梁知也笑:“你哪来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武年年蓦然觉得自己脑袋也一痛,笑不出来。

当小孩真的挺上瘾,那种万事不用操心的生活,她现在就感觉自己像是个已经失去独立思考、独立生活能力的人在复建。

最难搞的就是生物钟。

和余砚池住一起之前她每天雷打不动五点早功,晚十点准时入睡。

现在作息乱得一团糟。

她握握手,身体素质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总感觉也下降不少。

梁知继续上课去了,孙倩茹正捧着手机在一边傻乐。

武年年挺直腰,捡过手边不知谁丢的塑料小球扔向她。

孙倩茹眼也不抬伸手把小球拦截在半空:“做什么?”

眼睛一眨不眨,武年年认真地说:“和我打一架。”

“啊?”孙倩茹怀疑自己听错了。

武年年扶住侧颈歪歪脑袋,重复:“打一架。”

“来真的?”孙倩茹瞪大眼睛。

“嗯,”武年年撑住软垫起身,嘀咕,“不然总感觉这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

收起手机,孙倩茹搂过她走向训练场:“别说姐姐不让你。”

武年年握拳冲她比划:“不一定谁让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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