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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掉马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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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砚池敲敲她脑袋:“新年还有一个月呢。”

“我都说提前了。”武年年反驳。

直播在两人的吵吵闹闹中结束,工作室趁热打铁补上缺漏。

[@池中鱼:(对手指)老板有点小任性,该放的证据都没放,以下为佐证材料,请大家理性吃瓜,相关造谣生事者工作室已联系起诉,很抱歉占用公共资源,祝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昨晚文雯一直注意着直播间动向,发现余砚池没按流程来,她魂都要吓飘。

紧急联系工作室官方运营,他们准备了很长一段文字来叙述补救,结果直播效果还算不错,没能全部用上。

800字小作文删删减减到最后只剩不到100字。

但是该骂还是要骂的。

余砚池垂着脑袋低声下气地站在落地窗前接电话。

文雯的愤怒隔着条线都能感受到。

直播一完,悬在头顶的木棍落下,武年年成功避开,浑身都轻松下来。

她怀里抱着袋薯片,仰起脑袋喜滋滋地看热闹。

“是是是,我对不起辛辛苦苦做方案的大家。”

“嗯嗯嗯,明天就请他们喝奶茶赔罪。”

“那肯定我自己订。”

“对对对,这次是我鲁莽冲动了。”

终于结束,余砚池松口气:“好的好的,文姐你早些休息,晚安。”

狠狠揉了把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小姑娘,余砚池抢过武年年的薯片,和她一起在史迪仔上排排坐。

大脑运转这么长时间,余砚池疲惫地放空自己。

书房内只剩薯片嘎吱嘎吱的声音,安静地坐了会儿,余砚池问:“闹出这么大动静,需不需要和你爸妈解释一下?”

武年年拆开另一包薯片:“没关系的。”

“那……”余砚池揉揉脖颈,小声问,“你哥应该也不会介意吧。”

感受到胸口渐渐泛起热意,武年年吃薯片的动作一顿,垂眸拿过长尾夹封口:“不会的。”

她抽出一张湿巾擦擦指尖,反手去拽余砚池:“你快回去,我还要睡觉。”

余砚池就力站起身,笑:“不熬夜了?”

武年年急着把他赶出去,一时间压在神经末梢的那点愧疚被忘却。

她用力推:“少管。”

这些天被武年年好声好气地对待,余砚池都快忘记她最初那副我行我素的样子,乍间还未曾适应过来。

他商量:“你突然这样我还挺不适应的,你再给我几天好脸呗。”

武年年臭着脸:“你现在走,我保证。”

“得嘞。”余砚池终于舍得迈开他那双腿,三两步跨出去还很贴心地给武年年带上了门。

门锁落下,武年年忍住剧痛去落下窗帘,砰一声变回原形,慢吞吞走回床边,轻轻一跃跳上软绵绵的被褥蜷缩起来,准备熬过又一个难耐的深夜。

经历过不少次,武年年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忍受住疼痛,万万没想到今天的信仰达到前所未有的强度。

骄热的光芒骤然驱散四周的黑暗,厚重的窗帘被灼烫,无法完全兜住这热量的光亮,不可避免地让它泄露出几分。

余砚池经过,敲了下门:“武年年,还亮着灯呢。”

小年兽蜷缩在床上小声呜呜,尾巴在身后紧张地颤抖,半抬眼皮,实在没力气去回应他。

好在余砚池只是随口那么一提,没在门前逗留,紧接着就回了自己卧室。

耳朵轻轻晃动,听见房门关闭的声音,年兽放松下来,尾巴悄悄停止打颤,眼皮重新闭上。

疼痛越来越剧烈,汗水很快就浸湿年兽全身,犄角至尾巴尖每一处神经都被拉扯挑动。

到最后,武年年疼到昏厥,意识一点一点地挣扎,却躲不过陷入无边黑暗的命运。

……

昨晚一场狂风,带走枝桠之上最后的一片树叶,满地狼藉萧瑟。

不过,今天的阳光很好,或许能给你一些慰藉。

可惜它被浓黑的窗帘阻挡在外,床单上泛出白的汗渍,地毯散乱的玩偶,书籍倒落一片,桩桩件件,谁也瞧不见。

偷偷来窥探的风也不行。

因为脱水,武年年喉间干渴刺痛,皱着眉地苏醒过来。

她扶住墙昏昏沉沉地坐在床沿缓解困意,揉揉双眼,眼前逐渐清晰起来。

修长的小腿匀称紧致,脚底触碰到毛茸茸的地毯软和舒适。

瞳孔紧缩,武年年吞咽几口口水。

现在可不是复原的时候啊。

她沉下气试图运功卸掉部分信仰恢复幼儿的模样。

不行。

身体的血液滚烫,源源不断的能量充斥每一处穴位,是她过往二十六年最熟悉的模样。

大脑宕机,武年年有些不知所措,心脏跳动一下,又一下,忐忑不已。

这因祸得福的也不太不是时候了。

深呼吸,她尽可能冷静下来,扫了眼时间,七点半。

用力闭了闭眼,赌一把。

强迫自己忽视肌肉的乏力,她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

此刻的武年年是如此感谢当时颇具长远眼光的自己。

没有厚外套,她紧紧套了件加绒加厚的卫衣。

牛仔裤、运动鞋,曾经最熟悉的装扮,此刻竟然让她感觉到些许陌生。

心脏除开慌张,丝丝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缠绕着,哽住咽喉。

站在书房门前,武年年把颈侧的头发绕成一团塞进兜帽,盖住脸。

她强行清空大脑,抛却杂七杂八的想法,等确认门外没有响声,一不做二不休地按下门把手。

两个人在同一时刻开门的概率有多低呢?

仅按一天来算,24小时,1440分钟,86400秒钟。

八万六千四百秒钟分之一的概率。

够低吧。

可它就是发生了。

两人推开门的瞬间对上视线,面面相觑。

余砚池打哈欠的动作停在那,瞌睡跑了个一干二净。

武年年最先反应过来,低头紧紧拽住兜帽,转身就跑。

顶着一脑袋的杂草,余砚池慢半拍下意识大步迈开长腿跟上。

如果是正常状态下的武年年,他一定是追不上的。

但现在武年年脱水脱力,远没有平时的速度。

“武夕?”

余砚池拽住她手腕,喉结滑动,睫毛轻轻颤抖,轻声地喊出那个被自己深深掩藏在心底,不敢泄露一丝一毫的名字。

他平静地又喊一声:“武夕。”

武年年心脏紧缩,懊恼地闭闭眼,挣了挣扔开他手。

余砚池握得很松,半点没有要拦她的意思,她一下就挣开,又拽了拽兜帽,闷头开门就往前冲。

乘上电梯,武年年松了口气。

即将关紧的前一秒,电梯又开了。

她懵懵地抬头,撞上余砚池慌乱的眼神。

他眨了眨眼,垂眸避开对视,搭在肘弯的外套递过去:“穿上。”

指尖蜷了蜷,武年年下意识伸手接过,电梯门再次闭合,余砚池的转身的背影一点一点被镜子中的自己替代。

这些年她其实没什么变化,因为年龄的原因武年年不可能被怀疑,可她现在这样,余砚池的确很难认不出。

武年年慢吞吞地套上余砚池送来的冲锋衣,拉链拉到最顶,低头往衣领处用力埋了埋。

“叮——”一声,她顿住一秒,而后迈出门,不紧不慢地朝前走。

公寓被她远远地落在身后,武年年抬眸看去最后一眼,复又落下。

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来,她默默地想。

谢谢。

麻烦了。

公寓附近挺好打车的。

武年年一次没再回头,坐上车直奔武馆。

她靠在车窗上,面无表情地看高楼树影一点一点地落在车后,一副在沉思的模样。

但其实武年年什么也没想。

心里面空荡荡的,大脑也空白一片。

“爸爸妈妈要回族内啦,我们年年啊,以后就要一个人待在这边了,要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知道吗?”

父母离开时场景,一点一点浮现在眼前。

那时候她是真的只剩一个人。

现在,又要一个人了。

武年年最初几年其实过的其实不好,很不好。

父母的离开、余砚池的离开,像是一锤敲碎了一场梦。

她固执地把自己封闭起来,对这个世界不听不看,保持着漠然,一点点消磨掉她性格里的热度。

大三换宿舍,被舍友梁知清强迫着拉扯着,渐渐地走出保护壳,塑就成现在的模样。

武夕早就不是余砚池认识的那副样子。

所以余砚池不来找,她也理所当然地躲避起来,怕他认识,又怕他不认识。

“小夕,回神啦,”梁知见她不在状态,拽拽她胳膊,“想什么呢?”

武年年眼睫垂落掩饰过去:“没什么。”

梁知有点高兴:“那你这次是确定不走了吧?”

“怎么这么突然呢?”她说完又担忧起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武年年笑笑:“不算,真的没事。”

“你快去上课吧,”她叮嘱,“我自己整理就可以。”

梁知鼓鼓嘴:“好叭。”

武年年本想兑现诺言带武馆众人去吃饭,但他们见她又忙又疲惫的,就劝武年年先休息几天。

陆佰仟向来细心:“你房子能住吗?”

武年年一愣,说:“我回去收拾收拾,没什么问题。”

孙老师揽过她搓搓脸:“看我们夕夕累成什么样了,别收拾了,你看上谁家今天先跟我们住一晚吧。”

武年年的确也不太想一个人待着,点点头答应下来。

孙倩茹兴致勃勃:“剪刀石头布,谁赢了谁就能把咱们武夕带回家。”

微微弯唇,武年年在他们的嬉闹中,慢慢找回自己缺失的状态。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完养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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