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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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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大汉明显不是善茬,手里拎着长棍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韩祺脚尖轻触松软雪地,留下一个如雀脚般浅淡的小坑,人又飞到了树上。他机敏的目光扫过鳞次栉比的房屋,犬牙交错的街道,看到了正站在一条四通路口处的小姑娘。

追踪符从不以上谁的身为追踪目标,只会以追踪符使用时用符人心里确定的人选为准。

之前韩祺把追踪符贴在流浪狗身上时,流浪狗带他找到了周憨儿。现在贴在了姑娘身上,姑娘也必然能带他找到周宇。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韩祺锁定了的周宇已经快跑吐血了。

他伤口虽然好了大半,但内里还虚,所以脚程不快,没几下就跟丢了人。

不过拜追踪符所赐,即使他既不会上天入地,也没法指使路过大狗帮他干活,姑娘依旧会不自主地向着他的方向跑来。

周宇刚跑到一个猪圈旁边,眼前便有人影一闪,那姹紫嫣红的姑娘随即撞到了他怀里。姑娘一脸泪水模糊了双眼也沾花了面容,花了的妆容色彩斑斓地涂了一脸,活像鬼上身。

周宇差点惊叫起来。

谁知那姑娘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见到穿戴整齐的周宇,脸上的恐慌比周宇还严重,自己先“啊”了出来,但还没“啊”个开头,就被周宇眼疾手快捂上了嘴巴。

“别叫,”周宇偏身看向她身后,“人追过来了。”

这姑娘也不知是不是也没读过书,文化水平比周宇还差,人话听不懂还好赖不分,张嘴就死死咬住了周宇的小手指。

十指连心啊!周宇疼得倒吸一口冷气,险些跳起给人一脚。

他伸手掐住姑娘脖颈,生逼着人松开了嘴。

姑娘扭头就跑。

周宇真是气得不想管了,但奈何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虽然仓促了点——他本以为至少得卖惨卖过几座城才好去韩祺面前谈判。

一晃神,两个龟公已经走到了巷弄口。

落了雪的巷子万籁俱寂,漆黑幽深,只有靴子踏入松软的白雪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一个大汉脚步停下,掏出火折子,火光照亮了淋着白雪的墙:“那娘们往哪走了?”

“我怎知道?咱俩不是一起来的吗?”另一个说着脚步也停下来,余光瞟到站在猪圈旁一身白衣的周宇,顿时捂住心口后退了两步,“哎呦妈呀,你是人是鬼?”

周宇背手向前走了半步,站在了火光下:“人。”

他娘的,这大雪天的怎的路上这么多人!

“这位少爷,”刚见面就喊妈的那位放下手,上下打量了周宇一番,抬手抱了抱拳,“见到一个姑娘了吗?”

“是不是姑娘不知道,”周宇向一旁的巷子扬扬下巴,“但刚刚有个人往那边去了。”

两人一齐看过去,那巷子里确实有一串新鲜的脚印。

等到两人走远,周宇在背后紧紧握着符咒的手才缓缓松开。

这符咒是某日韩祺画完随手放到桌上的,说是如果周宇再做带着伤亲手洗大氅这种蠢事就贴他身上让他三天不能动。

后来恐怕是因为周宇太乖了,真的每天老实在床上趴着不乱动了,所以韩祺直接忘记了这件事。符咒在周宇屋里的书桌上放了三天,被他“不小心”放到了荷包里。

符咒是很玄的东西,它无需使用者多高的道行,但要使用者心志坚定不能被符咒反噬,亦不能心智太过,用力过猛,让符咒发挥出本不该发挥出的效用。

这些周宇当然不知道,他甚至连这东西不用胶黏怎么贴人身上都不知道。

他纯粹是想留下韩祺给他的东西。

他把符咒揣进怀里,转向躲在猪圈深处的小姑娘。这猪圈四处漏风,木桩只围了三面,另一面后面是条河,只用草垛围着。姑娘就躲在河那边的草垛后面。

周宇给人打过架,使过坏,还真没出手救过人,一时不知道从哪开始开口才能把自己的善良演的逼真些:“我不是坏人。”

姑娘警惕地攥紧了从草垛上拿起的镰刀,双手发着抖,刀刃几次三番地蹭到侧脸,那花里胡哨的脸上流下的也不知是胭脂水还是血水。

周宇无声地翻了个白眼:“你还是先把刀放下吧。”

“走开,别碰我,走开!”姑娘颤抖地挥起镰刀,她好像疯了似的,对着周宇隔空一顿乱砍,“放我回家!”

她动作太大了,人又踉跄的很,饶是周宇做善人的心不诚,此刻也有点上心了:“哎,你先过来,后边是条河,你再动就要掉下去了。”

话音未落,姑娘就扑通一声落入了河里。

周宇:……

这乌鸦嘴!

好在那河不深,姑娘扑腾着挣扎站起来,水刚没过腰腹。

周宇走过去伸出手:“抓住我,拉你上来。”

姑娘挥刀向他砍去。

周宇心里直骂娘:“你这母夜叉,是猪油蒙了眼还是猪粪涂了心!我好心救你,你却用镰刀砍我!”

“走开!走开!”姑娘重复着。

“怎的,想在河里冻成冰块给县老爷上贡吗!”

姑娘不为所动,打算冻僵了也保持砍|人的姿势。

周宇愤恨地从怀里把符咒掏出来。想不到这宝贵的一符,居然要用到手无寸铁的小姑娘身上。

他啪地一巴掌,把符咒拍在了小姑娘身上,然后飞快后退两步——他怕符咒认生,不给他发挥功效。

谁知小姑娘真叫他定住了。

“你……你你你!”姑娘全身上下就嘴能动了,她哆嗦着,“你这混蛋!”

“随便你吧。”周宇懒得说话了,伸手把人往岸上拽,“你这母夜叉。”

就在这时,他恍惚看到有人站在巷口。

莫不是那两人没找到人又回来了?

周宇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回头,却见那人长身玉立,连影子的轮廓都俊雅熟悉的很——是韩祺。

韩祺方才见到那四通路口,就准备在通往客栈的那条路上提前追堵小姑娘。

反正周宇在客栈里,小姑娘只会往周宇的方向跑。

谁知左等右等,那小姑娘就是不来。

这里分明没有离路口很远,等了许久不见人,只能是周宇没老实回客栈。

“这小子!”韩祺觉得自己有点贱,之前周宇想跟他走的时候他觉得别人麻烦。现在三番两次叫人不来,他又非想让周宇乖乖听话不可。

他如风般轻盈地跳上沿街屋面上,踩着青瓦片搜寻起小姑娘和周宇的身影,并暗自发誓:“若是叫我逮住了周宇,非得打他屁|股一顿不可。”

好在雪夜里搜寻小姑娘的人不止他一个。两个龟公没头苍蝇一样乱窜了半天无功而返,韩祺从容不迫地走向了刚刚不知他们为何去而未进的小巷。

那小巷在一座饭庄后面,余韵绕梁三尺——全是牲畜味。

纵使游历五年也没能改变韩祺一身的臭少爷做派,爱干净的本质顽古不化,颇有遗臭万年的架势。他在巷口犹豫了半天,向里面喊:“周宇,你小子在里面吗?”

周宇不答,手一松,姑娘又落回水里:“你刀借我用用。”

姑娘冻得牙齿打颤,别说两个字的“不行”了,一个字的“行”都说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定了自己的身还拿了自己刀,才发觉这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孩比那两个横眉竖目的潇湘馆龟公都要危险:“你、你要干什么?”

周宇竖起食指在嘴边冲她“嘘”了一声,然后拿刀划开了自己的左手手背。

血立刻涌了出来。

姑娘一下傻眼了:你这是碰瓷啊!

周宇把刀插回她手里,扑通一声跳下水,不顾姑娘的目瞪口呆,回道:“公子,我在这!”

这边韩祺听到了落水声和喊声,顿时顾不上自己的小心思了,眨眼间便到了湖边,正见周宇用力地把姑娘往岸上推。周宇手背不知怎么受了伤,血顺着胳膊飞流直下,看得人触目惊心。

他连忙把两人拉了上来,嘴里没个正经:“你俩在这鸳鸯戏水呢?”

周宇上岸的动作一顿,左手撑在地上,皱眉:“公子别这么说!”

他这一撑地,手背上的血出的更多了。

韩祺头都大了:“你快一边歇着去吧祖宗。”

“不碍事。”周宇用宽大的衣袖遮住伤口,雪白衣袖很快也浸上了血迹,“蹭破了皮而已。”

韩祺最受不了周宇逆来顺受这个样,在客栈养伤的时候就是,问疼不疼永远是没事,问好了没永远是好了。血迹浸湿了他的袖子,还能说只是蹭破了皮。

“那你得多细皮嫩肉,蹭破皮蹭出了黄果树瀑布的气势。”韩祺从袖兜里拿出锦帕扔给他,“轻车熟路了自己扎一下,一会回客栈了我再看。这位姑娘你……”

韩祺话语一顿,见姑娘头上贴着一道符:“谁给你贴的符?”

姑娘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一脸恐慌。

周宇心想完蛋,偷符被发现了!

韩祺瞟了周宇一眼,见他包扎时露出的笔直利落的伤口和姑娘手里握着的刀,贴符的原因不言而喻:“你什么时候会画符了?”

“你那天忘在书桌上了。”周宇小心地说,“我本想留个念想。”

“符咒不能随便用。”韩祺语气严肃,“符咒的使用需要借人元气,你一个凡人……”

他话语一顿,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韩祺学贴符花了几日的时间还被师父夸了有灵性,怎的周宇一个凡人,第一次使用就成功了?

韩祺掏出火折子,仔细看着贴在姑娘头发上的纸符,这一看不得了,姑娘未湿的头发已经开始有僵硬的趋势。

只有心绪太过执拗的人使用符咒时,符咒才会发挥出超过本身的效力。

比如定身符,魔修若是心魔动时使用,会直接把人定成石头。若是心思太善的人使用,定身符恐怕只能持续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失去效力。

周宇一个门都没入的小孩,自然不可能有把人定成石头的功力。可现下,姑娘柔软的头发都有要僵硬的意思,实在是令韩祺心下大骇。

他一个小孩,怎么会有这么执拗的心思?

周宇浑然不知,以为韩祺是怪他偷符,垂着头小声说:“公子,我错了。”

他用牙咬住锦帕一角,绑了个结,把手藏在了背后,看起来又惊慌又讨好。

给姑娘都看傻了。

小兄弟,你刚刚不还辣手摧自己的吗?怎么现在成小白兔了?

人都受伤了,韩祺再不好说什么责备的话,手在姑娘头上隔空一拨,那符咒就化成了金粉——这纨绔子弟,居然连黄纸都要买掺了金粉的。

姑娘猛地吸了一口气,蜷起身剧烈地咳嗽起来。

韩祺脱下披风裹住姑娘,心里愁苦地想着:这周宇真是个麻烦啊。

然后他拎起两人的衣领,把两人拎回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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