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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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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学后,萧何在路上偶遇到了垂头丧气的赵承亦,他因为名字写错的事被教书先生好一顿骂,但是一见到萧何立马就变得兴高采烈了。

两人刚要交谈,路过的宋彦一把搂过赵承亦,对萧何说道:“景琛兄,你写的策论我们先生甚是喜欢”。

话说到一半,赵承亦朝他一脚踹了过去:“就你会说话”。

萧何还在一头雾水,宋彦不顾赵承亦追着他捂嘴,向萧何解释道:“昨日他交的策论上,写了景琛兄你的名字”。

此时赵承亦的脸红到了耳根:“不是,我就是,写多了……就顺手了”。

宋彦犯完贱就走了,留下赵承亦原地尴尬。

萧何忍着笑对赵承亦说道:“不过你答应我的,一直教我写字,直到我把字写好了为止,可不准反悔”。

两人来到了宫学里,随便找了张桌子。宫学里面摆满了圣贤留下的典籍,这里是除了宫里的藏经阁以外藏书最多的地方,而内书苑里面放着的只有稀疏的女德书,剩下的都是些女工用的针线之类的东西,看到这一明显的对比,萧何呆愣了许久,赵承亦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

萧何问道:“这么多书,都是讲什么的?”。

赵承亦一边翻找着笔墨纸砚,一边说道:“这可多了去了,有兵法,还有一些前人留下的文章”。

萧何看着这些书,心生向往:“赵承亦,你可不可以把你学到的东西都教给我”。

其实萧何也不是很爱读书的人,但她知道的是,自己不满意现在的活法,不让她学的,她偏要学。

赵承亦自然是一百个愿意的,虽然有些糊里糊涂。

在写字帖的时候,赵承亦身上掉下来一张图,他一开始没发现,但是却吸引了萧何的注意,萧何顺着那图掉落的方向看去。

此时的赵承亦才发现自己身上好像少了些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等等!那个不是我的!”。

那是赵承亦一位同窗新得的春宫图,他怕被家里长辈发现,下学时便匆匆将其塞给了赵承亦。看得出来此图的绘制确实是费了心思的,上面的人物五官画的十分精美,就连动作也……惟妙惟肖。

萧何把图打开之后,简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她脑子里的礼义廉耻叫她赶紧把图扔出去,但是她的手却不受控制的端着图让她仔细欣赏。

赵承亦见阻止无效,只好捂着脸准备接受来自萧何的嘲讽。

萧何若有所思道:“难道你们宫学的人,闲来无事便会拿出这种图欣赏一下吗?”。萧何本来为了想缓解一下尴尬,但是说完这句话之后,屋子里的空气更加灼热了。

赵承亦此时只想找个坑把自己埋了:“君……君子好色不淫,我们倒也不常看,而且……这个不是我的”。

萧何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赵承亦眼见着没法解释,红着脸跑了出去,萧何无奈喊道:“你脸红什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呢”。

今日春色正好,萧何觉得如果不去郊外逛上一逛,实在是辜负了这大好的天气。

萧何来到了城郊的树林,走着走着,看见一处小溪,溪边有个和萧何年龄相仿的女孩正舞着剑,萧何站在树丛后面观赏了许久,不禁暗自惊叹道:“我竟不知与安还有这样一位厉害的人物”。

那女孩收剑时,萧何走上前去拍手叫好,给人吓了一跳,但那女孩一见是萧何便也松了口气:“萧何,你怎么在这?”。

看着眼前的女孩,萧何虽不认识,但也有几分眼熟,一时竟想不起在哪见过:“这位姑娘,我瞧你眼熟,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闻言,女孩的表情随即变得失落了。

萧何连忙找补道:“不是,我这个人就是记性不太好,我真不是故意忘记你的”。

那女孩叹了口气:“我们是内书苑的同窗呀,见过好几次呢”。

萧何有些愧疚:“抱歉啊,不过我们之前好像真的没有说过话,你叫什么名字啊,虽然以前我们不熟,但是以后就熟了呀”。

女孩尴尬笑道:“我叫秦月朗,倒也不怪你,我平时在内书苑确实是个无名之辈……”。

萧何制止了秦月朗的话:“等等等等,干嘛要这么说自己,我不认得你是我的问题,你剑舞的那样好,可千万别妄自菲薄”。

听到萧何夸自己,秦月朗眼中闪出一抹兴奋之色:“真的吗?!你真的觉得我剑舞的好?”。

萧何点头如捣蒜:“那当然了,我在军营待过,很多将士的身法都没你灵活,他们舞起来笨笨的”。

秦月朗被萧何的话逗笑了,不过她还是看起来一副有心事的模样。

萧何问道:“你可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秦月朗说道:“也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到底要多努力,才能让人家记得我,论才貌,我不如洛蒹葭,论武艺,我比不上你萧大将军,人人提到我,只说我是个有福之人,父亲是尚书大人,母亲是将门虎女,家里还有个有出息的哥哥,可明明,我读遍了经书史论,虽说不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但我也是从小跟着母亲苦练的啊”。

说罢,秦月朗苦闷的朝小溪里丢了块石头,溅起一小片水花后水面又恢复了平静。

萧何也捡了一块石头,打起了水漂:“你是内书苑文武双全的第一人啊,你已经很特别了,无需出挑,而且,我也好,洛蒹葭也好,风光都是表面的,内里的难堪谁又知道呢”。

秦月朗低下头,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萧何说道:“我在边关十年默默无闻,可坊间议论我最多的事情,不是我如何领兵打仗,而是我如何不顾男女有别,天天与一帮男人混在一起。

洛蒹葭琴棋诗书画样样精通,但人家提起她,只知道她是与安第一美女,她背后付出的辛苦又有谁在乎?

你认为的出挑,不过是因为一些肤浅的原因被世人记住了而已,就怪这该死的世道,不过我相信,总有我们女子能闯出一片天的时候。”

秦月朗用艳羡的眼神看着萧何:“原来见识过边境大漠风光的人,心胸会变得如此开阔明朗”。

她从小被困在后院的四方天地中,当她第一次从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时,心中对萧何曾经待过的寒平关生出了无尽的向往。

洛府里。

洛子轩气愤的摔碎了一只杯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每次我得罪完萧何,你就会追着讨好人家,萧何那种人,未必会领你的情!你是我妹妹,为何不能事事站在我这边”。

洛子轩生气起来,即便是对着自己的妹妹,也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的出口,几句话下来,洛蒹葭委屈的直哭:“萧何毕竟是我的同窗,你一次又一次的无故为难于她,你让我如何在内书苑自处”。

洛子轩用力一拍桌子:“以后若是再让我知道你与那萧何来往,别怪我不客气!”。

洛蒹葭也不服输:“我谁都不来往兄长可满意了?不过兄长的处事方式,恕我无法苟同!”。说罢她转身就要走。

洛子轩有些不可置信,毕竟自己这个妹妹向来唯唯诺诺,对他不敢有半个不字:“你为了萧何,竟敢顶撞于我?信不信我请出家法!”。

一道冷淡而威严的声音响起:“原来这洛府的家法,竟是随随便便就能请出来的”。

看清了来人,兄妹二人立刻跪下行礼:“参见南辰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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