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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49#海潮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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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无休止的梦魇。

记忆里的仕兰似乎永远停留在夏天,浓夏的阴影分割着草地,树木,个个穿着打包袋一样的便装行人,空气中混合着塑胶跑道的气味,和总让我觉得就是这些会在夜晚惊醒叫嚣的蝉鸣。

我坐在花坛的台阶上,夏弥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地看着我,“宝贝,别眨眼哦!”

我乖乖地点头。

她猛地伸出手,将一把蒲公英怼在我的面前,不知道她是怎么保存的,居然除了彼此挨挨蹭蹭的地方,居然都还保持着浑圆的形状。

“当当当当!”夏弥一脸骄傲的表情,“看,我保存的好吧!”

我不断地点头,一脸崇拜又渴望地看着她。

夏弥乐了,给我一个wink,“你也能做到的……”

她转身,坐在我旁边,问我,“你喜欢这片土地吗?”

“喜欢吧。”——我记得我当时是这样回答的。

“不行哦,”她说,“你一定要爱它才行。”

她笑起来,轻快的笑音莫名低沉,仿佛坠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

“你要爱它,如同爱我。”

如同神必然爱人的谶言,我不知这是荒诞还是真理。

似乎也有一个人说过类似的话。

某些夜晚我会陷入迷宫,兜兜转转找不到熟悉的人,跑不出熟悉的街。

我去奔跑,也只能奔跑。看着自己仿佛所有路径都熟记于心的,不顾一切疼痛的奔跑,去穿过一条条街巷,一个个黑暗的轨道,在模糊的夜色里,有凉凉的风扑面而来,我的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脏跳跃如同加速的鼓点,就像是灵魂要迫不及待摆脱肉身去奔赴真正的自由之地。

到了!

我喘息着,突然停下,忍不住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尽管双腿已经感觉到了撕裂般的疼,还有浑身鼓胀的沸腾热气,大脑被灼热的温度烘烤的迷迷糊糊,甚至不合时宜地觉得我是烤箱里忘了加酵母的面包——要被烤熟了,也膨胀不起来的实心小蛋糕。

我微微调整呼吸,又牵扯到了干涸的喉咙,忍不住捂嘴干呕了一下,这里是这个地方的最高建筑物上。

夜已经深了,暗色扭曲了时间,空气包裹着潺潺的流水,倒映着一颗颗暖色的灯火,在这场寂静的博弈里,仿佛只有钩着天连着水的灯光活着。

对,就是这样,回到独处,回到风里,回到诸天星辰中。高处的风很广,将衣服吹的鼓鼓的,飓风拔地而起,于是我顺从地伸出双臂,含笑坠下。

「……希腊神话里死和睡是一对好兄弟,」终于一道声音苏醒,他慢慢地说。

「古希腊人认为,死亡即是长久的睡去,而睡眠是短暂的死亡。」

醒来,我呆呆地坐在床上。

偶尔也会觉得我一无所有。

小哥的刘海儿又长了,已经遮住了眼睛,而我看着他的衣角发呆,怀里抱着小鲨鱼玩偶,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似乎对视线很敏感,立马抬眼望过来,过了会儿,我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他,他却扭过头,阖上眼了。

他坐在洒满阳光的窗台上。

我松怔地望着,拉了一个椅子坐在他旁边,悄悄用手拉住蓝色衣角,靠在他身上慢慢合眼。

阳光暖洋洋的。

心也慢慢安定下来。

“姑娘,姑娘……”

世兰轻轻地叫,弹琵琶的手轻轻地拍我。

我睁眼,忽然微妙地觉得有些不对。

“姑娘,”她微微抿唇,“外面有人找您。”

“谁?”

“据说也是张家的,来投奔您。我问过副官了,他说确实是张家人,厅里长老正在和他们核对身份呢。”

我揉揉额角,从躺椅上起身,走进厅内。

“夫人。”穿着亮色旗袍的漂亮姑娘看见我,潸然泪下,大声唤道。

我的大脑轰然炸开。

“海琪。”

我呼吸困难。

“现在是多少年?”

「1925年。」惊涛与巨浪中,系统的声音渺远又模糊,厚重的人声。

我给水壶放在火炉上,炭火慢慢地烧着,岩浆似的裂纹,烟气蒸腾,咕噜咕噜的沸腾声和炭火噼里啪啦的响静着,这时外面已经近傍晚了,只有西面的天空可以看见金红的霞光。

这座破庙勉强可作容身之所,她想起刚进来时看见房梁上挂着的蛛网,角落破落的破布,腐烂的贡品,褪色的金身,空气里全是灰尘与腐烂的气息。

角落黑黢黢地,缩着一个老汉,并不作声,安静地与空气融为一体。

佛像赤身裸体,一身异域风格,我本想尊重地拜一拜,但连蒲团也落了灰,除了脏污,还有一股馊了的味道,我迟疑地用木棍动了动蒲团,几只虫子从下面爬出来。

秉承着用了人家的地盘做容身之所的尊重,给佛像鞠了个躬,虽然礼节不伦不类,但想让我像正常礼佛的人一样去碰那个蒲团是不可能了。

陈皮从后面走过来,警惕地看了一眼墙角的人,把从地里挖出来的土豆和野菜扔在地上,和一些柴火。这些柴火明显不够,叮嘱她一番后,他又出去找了一些。

夜逐渐深了,只有橘红的火光跳跃,烤红了面颊。

陈皮抬了抬眼皮,让我赶紧睡。

我睡不着,只有一种会发生什么的预感,于是摇了摇头,凝着火光发呆。

他啧了一声,爱睡不睡。

许是太冷了,老伯慢慢有了动静,他抬头,眯着眼睛试图看清她们,视线钉在她身上,眼神有些奇怪。

“姑娘,可否容老人家借个火。”

空气屏息。

陈皮似乎张口想赶走他,却听我说,老伯请坐。

一扭头,眼不见为净地往里面扔柴,就差没翻白眼了。

“姑娘是哪里人?”

走近了我才看清他的脸,出乎意料的是,他看起来居然有几分慈眉善目的味道。

“幼时在东北长大。”我随口说。

他笑呵呵地说,“那可不常见,可是北边要打起来逃难下来的?一路到湖南,这么远可不容易。”

“是啊,要不是战乱,谁愿意背井离乡呢。”我点头,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老伯是哪里人?”

“老朽?”他笑,露出黄白的牙齿,“山里,恰巧在湖北边儿上,大概算是湖南本地人。”

“山里?”我适时地露出好奇的模样,我有一双天真的眼睛,这让我几乎无往而不利,“山里有什么好玩儿的东西吗?”

“好玩儿的?”老伯露出了属于老人的成熟姿态——啧啧两声,感慨年轻人就是耐不住性子,心定不下来,一心追逐冒险的旅途与雄心的梦想。

“山里净是蛇虫鼠蚁,碰上这些还好,多半能捡条命回来,到了深林里,要是碰见大虫,那可就是被生吃的命。”

“山里会有什么传说吗?”

“有啊,姑娘可听过山鬼的故事?”

我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这山鬼啊,原是赤帝之女,名叫瑶姬,本是赤帝最疼爱的小女儿,相貌极美,人人都非常喜爱她,但红颜薄命,未嫁而亡,死后被赤帝葬在巫咸山。

她的魂魄飘到姑瑶山,变作瑶草,这瑶草,被诸神祝福,日久天长吸收了天地灵气后,变作一女子,便是后人所称的巫山神女,传说中巫山的神女峰就是这么来的。

她是极善于蛊惑人心的女妖,游走在诸神之间,获得了一件绣满了诸神权利的长袍,只要穿着它,她就无所不能。诸神为她大打出手,战绩惨烈。

据说山鬼爱慕有善行好姿的人,曾有这样一个男人被哭声吸引过去,就看见竹林里一个美丽的女子坐在石头上掩面而泣,袖子半遮着脸,露出一双含情脉脉的眼来,只一眼便勾了他的魂去。

神女也有心吗?

她为这个凡人求来了长生不老药。

凡人拒绝了她,告诉她,你若是怀念我,我的子孙后辈,任你挑选,请不要为我伤心。

让他们殷勤的举动取悦你;

让他们痴迷的目光追随你;

让他们强壮的身体给你快乐与欢愉;

我的影子随着相亲的血脉涌动,

永永远远地复活,陪伴着你。

旦暮与朝夕,生死不相离。

“你说,世上真有山鬼吗?”

火光哔剥。深红的火,潦草的老汉,巨大的黑色影子。

他咧开嘴冲我笑,一把扑过来,抓住我的脚,神情诡异,“瑶姬。”

飞刀噗嗤一声扎入血肉,清晰的裂响。

陈皮好样的!我热泪盈眶。

我实在是被他吓到了,然而又敏锐地觉得,这当中存在着什么有用的信息。还好有陈皮,要是没陈皮,我也没有让他接近的勇气,毕竟当你玩什么剧情解谜游戏,当然是一路平推尽可能地获得线索啊,只要不玩死,那就没什么东西是不能拿到的。

一场惊吓换几个信息值吗?值,那可太值了。

惊吓算个啥。

我代入了一下,又昂首挺胸了。

“让你滥好心,什么人都敢接近,什么话都敢说。”陈皮冷冷地说。

哦,忘了他了。我擦了擦被老伯抓住的脚脖子,露出了心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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