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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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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焦灼,贺锦玉瞧着面前比她高了足足一个半头的人,心中气愤不止的同时又感到了一丝恐惧。

不止身高上带来的威压,还有一种贺锦玉说不上来的感觉。

“来啊,你不是要让我躺着出去吗?怎么不动手了?这就怕了?”许妍淑不屑笑出声,“当真是吃屎的狗恨着拉屎的人,不给你你还着急的不行了。”

贺锦玉气的胸口接连不断的起伏,深感无力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她无比熟悉的声音。

“小宝,你在哪?”

闻声,贺锦玉一下转过了头,冲着身后无比委屈的吼道:“妈妈,我在这,这有人欺负我!”

话音落下,许妍淑看着面前的人表情一秒从愤懑无能变得有恃无恐了起来。

许妍淑眉心撅起,好一个妈宝女。

唐文宜听见贺锦玉的声音还说有人欺负她,顿时紧张的朝着声源跑了去。

一拐过弯就看见贺锦玉正被三个人围着欺负,霎时间心中的怒火窜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唐文宜快步上前把贺锦玉挡在身后护着,“哪来的混账东西敢欺负我女儿?还不快滚。”

闻言许妍淑被气笑了,“这位阿姨,麻烦你把眼睛擦的亮一点,到底是谁在欺负谁你看不见啊?还有啊,你还真没资格叫我们滚,我怕我们真滚了,你还得低声下气的把我们再请回来。”

不得不说,许妍淑第一次对于自己的身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爽,果然人有底气,连说话都要硬气不少。

唐文宜瞧着面前年轻人的穿着打扮,看不出牌子,但这一身一看就有点来头,而且今天日子特殊,酒店里不止是她们这边的亲戚朋友,最重要的是还有喻家那边的人,而喻家请来的那些亲戚朋友,是她们做梦都想搭上线的高枝。

唐文宜脑内天人交战了一番,保险起见,她不和面前的人一般见识。

可是心中怒火还在,总得发出去才是。

唐文宜目光从面前的人身上挪开,转移到了身后的两人身上,在看清站在最后面的贺缘溪之后,瞬间像是找到了出气口般,破口大骂了起来。

“好啊,你个下.贱.胚子,你居然撺掇外人欺负你妹妹,当真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账。”

“果然当初让你滚是正确的,否则就你这样还想嫁进喻家,喻家不嫌弃你,我都替他们感到恶心。”

“还好嫁到喻家的是你妹妹,要不是她争气,我们家的脸面早就让你给丢干净了。”

唐文宜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但无一例外全是贬低贺缘溪的。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许流萤往旁边挪了挪步子,把贺缘溪彻底挡在身后,一双满是恶心的眼死死盯着面前的母女二人。

唐文宜视线里的贺缘溪被挡住了,转而多出来一个稚嫩的脸庞,上下打量一番,恶语相向。

“哪家的小屁孩?果然是穷的叮当响的家庭教出来的孩子,一身破破烂烂还不懂尊重长辈,没教养。”

“呵。”许流萤讥讽出声,“你有教养,为老不尊,亏你还是个当妈的人,你身后那个欺软怕硬的垃圾真不愧是你女儿,简直和你一模一样,也难怪你当初靠着下作手段夺走了别人的婚姻,怕不是你女儿也是这样进的喻家吧。”

许流萤的一番话让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把目光挪到了许流萤身上,眼底皆有震惊意味。

贺缘溪瞪大了眼看着面前挡在她身前人的背影,心中疑惑四起,许流萤怎么知道那些不堪的过往的?

不大的地方明明站了好几人,却安静的可怕,要不是不远处的过道里时不时传出说话声和脚步声,怕不是都要以为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唐文宜的动作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等许妍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把人拦住的时候,身后的许流萤已经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你他妈混账,烂嘴的贱.人,有本事你把话给我再说一遍,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被又狠又准的戳到了深埋心底的痛处,唐文宜额头的青筋暴起,双眼猩红一片,嘴里嘶吼着,全然不顾及自身的形象,活脱脱一泼.妇。

站在唐文宜身后的贺锦玉哪见过她妈这么疯狂的一面啊,直接被吓傻在了原地。

而同样站在许流萤身后,目睹了唐文宜发疯模样的贺缘溪也怔愣了一瞬,但随即又反应过来那让唐文宜如此疯癫的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前被打的许流萤。

强大的力道让许流萤因为惯性脑袋偏向了一边,脸上火辣辣的疼,嘴里有血腥味,抬手一摸发痛的嘴角,果然有淡淡鲜红映出。

“没事吧?”

冰冰凉凉的触感覆盖在发烫的脸颊上,许流萤视线里多出了一道熟悉的脸庞,只是那曾经满含温柔明媚的眼眸,此时此刻却带上了浓浓的忧愁和水光。

许流萤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贺缘溪,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贴在自己脸颊上的那双手在抖。

抬手覆上那不断发抖的手,许流萤轻声安抚着面前的人,“我没事,就是声音大而已,不严重,所以你不要怕知道吗?有我们在她们伤害不了你。”

身后吵闹不止,咒骂声不断,贺缘溪却发觉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

看着那不停往外渗着血的唇角,贺缘溪耳边嗡嗡作响,眼角有温热滑落。

在看见贺缘溪脸上接二连三不断滑落的泪水后,许流萤瞬间慌的不行,手忙脚乱的擦着那怎么也擦不干净的眼泪。

这还是她认识贺缘溪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贺缘溪哭,以前,哪怕手臂骨折那么疼的事,贺缘溪也愣是没掉过一滴眼泪。

“不哭了不哭了,我不说了,我不说她了,对不起,我不说了。”

许流萤着急的把人揽到怀里抱着,她刚刚是被气糊涂才会把那应该烂在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她嘴贱没脑子,她把人惹哭了她活该。

身后的哭泣声传来,许妍淑使了些力气把面前暴躁的人推远了些,她都不敢想要是她没来找许流萤,许流萤和贺缘溪会被这对母女欺负成什么样。

许是几人闹出的动静太大,没一会原本人烟稀少的角落围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了刚扶着喻家老爷子过来找许妍淑和许流萤的孙瑶。

孙瑶在看见自己两个女儿都在混乱的场面中时,心都凉了半截,赶忙带着喻老爷子的保镖控制住了局面。

人一拉开,孙瑶便慌慌张张的上前拉着许妍淑检查了一番,言语间满是担忧和心疼。

“有没有伤到哪里?身上疼不疼?这是怎么回事啊?是她们欺负你们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本就有点喘的许妍淑一时没答上来,缓了好一会才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复述了一遍。

在听见许流萤被打了一巴掌受伤之后,孙瑶慌的就想上前查看,却在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人后停下了脚步,转而回过身看向了身后的女人。

“这位就是今天婚礼女方的母亲是吧?我想你和你女儿应该给我的孩子道歉。”

闻言唐文宜本就一肚子火发不出去,刚想趁机把怒气发一下,却在看见杵着拐往大言不惭要她道歉的女人身边走的喻家老爷子后硬生生憋了回去。

“瑶瑶,今天这事是我们不对,你别和她们一般见识,叔马上让人把她们带下去。”

喻言面上是笑着的,但在看向唐文宜和贺锦玉时的眼神却恐怖的可怕。

“把她们两个带下去好生看管,免得待会毁了婚礼。”

喻言发话了,保镖一人一个抓过唐文宜和贺锦玉就往外围走了去。

人一走,喻言冲着一旁围了一圈看戏的人陪笑道:“各位不好意思,见笑了,各位散了吧,今天是我孙儿大喜之日,请大家吃好喝好,若有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

没热闹看了,围成一圈的人也识趣的各自找地方玩去了。

人一散,喻言转身冲着身后的四人笑着招了招手,“走,跟我去别的地方,这地方多冷啊,一点也不暖和,会冻坏的。”

/

一进酒店的房间,贺缘溪便把自己缩在房间的床上,拉过被子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

许流萤本想安慰几句,却无从下手。

站了会发现贺缘溪依然没有要从里面出来的意思,许流萤叹了口气拉开房门去了另一边的房间。

“咔嗒”,房门被推开,许流萤站在门口接受着房间里三双眼睛的注视,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莹莹,来,过来妈妈这边。”

孙瑶的声音及时解了许流萤的窘迫,踏进房间,带上门,朝着孙瑶的方向走了去。

“妈妈。”

孙瑶笑容明媚应了声,而后拉过许流萤的手拍了拍,指着对面的喻言说道:“莹莹,这是你喻言爷爷,他和你外公外婆是老朋友了,连我都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闻言许流萤看向了端坐在沙发中央笑眯眯瞧着她,满脸胡子满头白发的小老头,眨眨眼,轻声开口,“喻爷爷好。”

“唉,好好好。”喻言乐的不行,满脸的皱纹都笑到了一堆,“真像啊,瑶瑶你发现没?莹莹和你妈妈年轻时候长的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说着说着,喻言眼底漫上了些许忧愁,“要是你爸妈还在就好了,我那些老伙计,就剩我一个了。”

突然的感叹,让欢快的氛围一下变了味,正安静着,突然许流萤笑嘻嘻的坐到了喻言身旁,从善如流的圈住了喻言的手臂。

“爷爷,您不用担心,我和姐姐以后没事就会来陪你玩的,到时候等我一放假我就来找您玩啊,万一我在你家玩个十天半个月,爷爷您可千万别嫌我烦啊。”

许流萤虽然没见过喻言,但她就是感觉喻言和其他人不一样,总感觉很亲近,就像,她从未见过的外公一样。

喻言看着自己被挽住的手,直直笑出声,“不会不会,我盼着你来都来不及,怎么会嫌你烦啊,只要莹莹这么说,爷爷就不怕了,爷爷待会给你留个电话,到时候你放假了就给爷爷打电话,爷爷亲自接你过来玩。”

喻言笑的像个小孩一样,“爷爷那里可有很多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保证不会亏待了我的乖孙女。”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的乐呵呵的,欢快的氛围又重新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孙瑶看着对面聊的开心的祖孙二人,自从她爸妈离世后,她便从来没见过她喻叔再笑的和今天一样的开心了。

同样,她认回许妍淑和许流萤后,也是第一次看见许流萤说了这么多话。

孙瑶眸光闪烁,莫名有点羡慕呢。

有了许流萤开头的欢快气氛,往后几人的聊天都很愉快,直到房门再次被敲响几人的话头才停下来。

“喻董,小喻总让我来和您说一声,婚礼快开始了。”

门口的保镖站在门口安静的等着里面的人回应。

听见婚礼要开始了,喻言乐呵呵的叫着身旁的母女三人,“走走走,婚礼要开始了,咱们快下去吧。”

说着便站起了身,许流萤见了自觉扶着人,但脚下却没动。

“爷爷,我就不去了,我还要陪人,你们去就好。”

“怎么不去啊?”喻言脑子里突然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幕,手里的拐杖猛的一敲地面,语气不怎么好,“你们是不是怕那母女两又来找你们麻烦?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她们不敢对你们怎么样,你们就安心的和我坐一起吃饭就行。”

许流萤脸上挂着浅笑,“我知道,我爷爷多厉害,有您在,她们自然不敢造次,但里面的一些事情您可能不太了解,这不是简简单单吵架问题。”

许流萤怕喻言不同意,放低了些声音哄着面前生气的小老头,“您放心,这次我没陪您吃饭,下次,就过年吧,过年我来给您拜年,到时候您可要提前把大红包给我准备好哦。”

喻言狐疑的瞧了眼一脸真诚的许流萤,犹豫了会,不情不愿的开口,“你自己说的啊,可别食言了,过年我就在家等你,你不来我就去找你妈算账。”

“知道啦,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来的。”

许流萤笑着把人送走后,自己也回了贺缘溪待的那间房。

一推开门,许流萤发现床上没人,吓了一跳,着急忙慌的就往外面跑,却在跑出去后又折返了回去,呆呆的偏头看向了站在阳台的贺缘溪。

贺缘溪在阳台站了很久,站到手脚麻木,脸颊冰冷,发昏的头脑却变的愈发清醒。

“怎么站在这里吹风啊?不冷吗?”

许流萤伸手覆在了贺缘溪搭在栏杆上的手,却在触碰到那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皮肤后,瞬间慌了起来。

“我的天,你身上怎么这么冰?!”许流萤急的又摸了摸贺缘溪的脸,一样的冰冷,“不行,再这样待下去你会生病的。”

许流萤焦急的把贺缘溪拉进了房间,一进房间许流萤就把贺缘溪身上早已变的冰冰凉凉的大衣给脱了下来,而后脱下自己的羽绒服,把贺缘溪整个人都裹了进去。

拉链拉上,许流萤拉着贺缘溪的手小步子在房间里走动了起来。

“跟着我的步子走,我们先活动一下让身子热起来。”

许流萤说一句,贺缘溪跟着做一句,一步接一步。

两人在房间里走了不知道多少圈,许流萤手里那双冰冰凉凉的手终于染上了一丝温度。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身体应该回温了,许流萤刚想去放水让贺缘溪泡个热水澡,突然耳边传来了略显沙哑的声音。

“怎么没去参加婚礼?”脚下的步子不停,贺缘溪还是跟着许流萤的脚步走。

许流萤摇摇头,一脸嫌弃,“算了吧,我可不想恶心的我吃不下饭。”

又走了一圈,许流萤停下了脚步,满脸温柔的瞧着贺缘溪,“我去给你放水,你泡个热水澡歇一会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贺缘溪顿了下,小幅度摇了摇头,“我想现在就回去。”

“现在就回去?”许流萤眨眨眼,没反驳,顺从的点了点头,“好,那我们现在就回去。”

/

两人打了车,刚到小区楼下,天空就洋洋洒洒的飘起了小雪花。

许流萤牢牢牵着贺缘溪的手,一脸兴奋的伸出空着的手去接雪花。

“溪溪,下雪了唉,你说明天早上我们能堆雪人吗?”

贺缘溪看着愈发变多的白色小点,轻嗯了一声,会的,A市的雪总是这样打的人措手不及。

“咔嗒”,钥匙一扭,防盗门应声而开。

两人换好鞋后,一前一后坐到了沙发上,只是没歇一会,贺缘溪便站起身进了卫生间,再出来时,拿了帕子朝着书房走了去。

许流萤轻声跟在后面,趴在门框上瞧着里面安静打扫着卫生的贺缘溪。

看了会,许流萤转身离开了,贺缘溪现在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下,她不能陪着,那她就去做别的事。

趿拉着拖鞋,许流萤进了厨房,拉开冰箱门收刮起了里面并不多的食物,要不是昨天贺缘溪去买了菜,可能她们今天都只能点外卖了。

脱掉大衣外套,把袖子挽起来,围上围裙,许流萤瞅着自己的一身装扮,还真有了点大厨的味道。

这小半年她有一大半的时候都会去餐厅帮忙,遇到客人不多,闲来无事的时候,她就会去找刘师傅学几个简单的菜,但因为忙的不行,她除了学习的时候动过手,便再没了动手的机会。

许流萤瞧着台面上刚拿出来的菜,今天就让她露一手,保证惊艳贺缘溪。

一阵乒乒乓乓后,许流萤从“废墟”里端出了一盘番茄炒蛋,一盘辣椒炒肉,一盘小青菜。

许流萤抽了张纸擦着手,看着桌上看起来还算可以的三道菜,稍稍松了一口气,应该能吃,就是厨房没眼看了,明明她之前看到刘师傅炒完菜之后厨房都是干干净净的,现在怎么到她自己这就不行了?

许流萤瞧了眼满是狼藉的厨房,不好意思的解了围裙去叫贺缘溪吃饭去了,待会她收拾就好,当务之急是趁热吃饭。

“吭吭——”,贺缘溪正擦着手里的小摆件,耳边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收拾干净了吗?我做了饭,如果没收拾完,待会吃了饭我帮你收拾好吗?”

贺缘溪瞧着许流萤略显凌乱的发丝,手臂上挽起的袖子,原来刚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是在做饭啊。

跟着许流萤来到餐桌前的时候,贺缘溪无意扫了眼原本干净整洁的厨房,现在却变得狼藉一片。

“快快快,吃饭了,再不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许流萤的催促让贺缘溪收回了目光,落到了餐桌上的菜上面。

许流萤见贺缘溪一直看着却不坐,不免担心了起来,赶忙拉开椅子把人按进了椅子里。

“给。”许流萤把筷子和碗递到了贺缘溪手边,“我第一次做这些菜,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吃,溪溪你尝尝味道帮我点评一下怎么样?”

贺缘溪看着面前的菜,犹豫了下,伸手接过了许流萤手里的筷子,“你也吃。”

看着贺缘溪接了筷子,许流萤开心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好,一起吃。”

在许流萤充满期待的目光下,贺缘溪每样菜都试了下。

番茄炒蛋太咸,辣椒炒肉焦了,小青菜没熟,再夹一小块米饭入口,倒是软硬适中。

“怎么样?好吃吗?”许流萤握住筷子激动的看着贺缘溪。

没犹豫的,贺缘溪点了点头,“好吃的。”

番茄炒蛋下饭刚好,辣椒炒肉下饭别有一番风味,小青菜脆脆的刚好解腻。

得到了贺缘溪的肯定,许流萤心中得到了满足,高高兴兴的动筷子吃了起来。

一口接一口,一份绝望叠加一份绝望,尝完最后一口菜,许流萤直接撂了筷子,真不知道她刚才的自信哪来的,当真有够盲目的。

“别吃了,我点外卖,这菜不能吃。”

许流萤作势去拿贺缘溪手里的筷子和碗,却在伸出手的瞬间被贺缘溪躲了过去。

“不用,能吃,不用再去浪费钱点外卖。”

能吃?许流萤觉得贺缘溪怕是在睁眼说瞎话。

“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难吃就是难吃,真的别吃了,我点外卖。”

贺缘溪没理会许流萤的话,埋头安安静静往嘴里送着饭。

许流萤见贺缘溪没有要停的意思,正想起身把贺缘溪手里的碗筷直接夺了,却刚站起身就被贺缘溪叫住了。

“莹莹,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事的?”

那些不堪的往事。

许流萤起身的动作一顿,而后直直跌回了椅子上。

她是怎么知道的呢,其实是有一次她无意听见唐唯钰说的,也就是那次她才知道,原来贺缘溪的出生全是一场算计,也可以说是一场靠着不正当手段赢来的交易。

许流萤知道自己犯了错,所以她没有想过要去逃避责任。

“是我无意间听见小姨和你聊天的时候说的,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当时只是想叫你们去吃东西。”

许流萤低埋着头,她以为这个秘密她会一直烂在心里的,可惜,她还是把这个秘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抖了出来。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这是我的错,你讨厌我骂我打我,不论怎样我都认。”

最后一个字落下,整个客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流萤感觉自己就像被架在火上烤的蚂蚁,无措的四处乱窜,却只有死路一条。

两人沉默着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外面刮起的大风吹的呼呼作响,密密麻麻的雪花落满街头,沉寂的客厅终于传出了一声轻笑。

“你没错,你说的也确实是事实,我就是那见不得光的野种。”

“要是我有机会选择,我一定不会选择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因为你知道吗?连我自己都打心眼里瞧不起我自己。”

“以前我在乡下的时候,看见那些有爸爸妈妈陪着的人就总会想,他们有爸爸妈妈,那我的爸爸妈妈呢?他们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妈妈陪着,只有我是外公外婆陪着,我感到很疑惑,很迷茫,我想寻找一个真相。”

“后来啊,我找到了那让我魂牵梦绕的真相,庆幸的是,真相我找到了,糟糕的是,那不是我想要的真相。”

“我以为,他们只是和别的父母一样,为了一家人的生计而奔波,为了能早点把我接到身边而打拼,可现实是,我只是他们美好生活里的一个污点,我的存在只会给他们带来痛苦和不堪。”

贺缘溪靠着椅背,满脸笑容,却是生硬扯出的苦的不能再苦的苦笑。

“这就是我一直逃避不愿去面对的事实,我是卑劣手段下的产物,我的存在本身就肮脏不堪。”

“也难怪她会怨我折磨我,因为我本来就是她为了实现计划的一个筹码,只要我存在一天,她就会想起那段不堪的过往一天,只要我存在,她就会有挥之不去的阴影,我的存在就是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有多不堪。”

贺缘溪抬着脑袋看着天花板,想把眼底讨厌的水渍憋回去,可它却总会不听话的找到角落偷跑出来。

其实她能知道真相还是唐文宜在她十五岁时亲口告诉她的。

那天她从贺锦玉手里抢了本应属于她的生日蛋糕,不用想都知道,她换来了唐文宜的一顿毒打。

那天贺健山不在,唐文宜打完她,嘲讽着告诉她,当初她只是她为了得到贺健山使的一个阴暗计谋。

她没出生时是个很好的筹码,可她出生后,便成了威胁她的存在,就像附着在伤口上的一块烂肉,时时刻刻都恶臭无比。

那天,万里无云,晴空朗朗,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也是那天,乌云密布,惊雷阵阵,冬日特有的寒冷深深钻进了她的脊骨,刺的她瑟瑟发抖。

从哪以后,她就会时常想,要是当初唐文宜大发善心把她闷死,她是不是就不用痛苦的活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上了。

可惜,老天让她遇上了外公外婆,让她心中有了善良。

可惜,老天又让她遇上了朋友,让她懂了珍惜和为自己而活。

无言的哭泣,贺缘溪瞧着愈发模糊的天花板低声喃喃。

“所以,我和贺锦玉注定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虽然我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脉,但她却不似我这般见不得光。”

“锦玉锦玉,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平安顺遂,多好听的名字啊,被寄予了满满的爱和希望。”

“不像我,一出生连名字都没有,贺缘溪这个名字还是外公为了给我上户口取的。”

“外公说,我生来就注定了不会依靠任何人,就像那有源头却没有尽头的小溪一样,不问去往何处,不问是否留下,一辈子都只为自己而活,他希望我像小溪一样,眼看大好河山,耳听美妙赞言,一辈子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贺缘溪哽咽着自嘲出声,“可是我辜负了他们的期望,我被黑暗裹挟数十年,在不堪中苦苦煎熬数十年,等我反应过来辜负了他们时,我已经把自己关进了为自己量身打造的牢笼中再也出不去半分。”

贺缘溪一口气说了太多,说尽了十来年的委屈,说尽了十来年的不堪,她彻底撕掉了那反反复复折磨她十来年的疤,把下面鲜血淋漓的伤口彻底暴露在了许流萤面前。

好似过了许久,贺缘溪耳边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脸上有温暖的触感。

许流萤轻轻擦拭着贺缘溪脸上的泪水,嘴边带着浅浅的笑,眼底满是化不开的心疼和怜惜。

“可是,我遇见的贺缘溪不是这样的,她温柔善良,乐于助人,她会尽力满足我的所有要求,她会怕照顾不好我而自责,她会记住我的每一个喜好,她会陪着我一起打闹。”

“她总是一边抱怨我毛毛躁躁,却又把家里每一个锋利的边边角角都按上防撞条,她明明很讨厌和别人挤一张床,却还是因为我无意的一句话而心软答应让我和她一起睡……”

贺缘溪听着许流萤一点点的细数着她们一起走过的过往,耳边是柔声细语,眼前是阳光明媚。

出神间,擦拭着她脸颊的双手停了下来,忽而,额头上传来温润的触感,一触即分。

视线里的人放大又缩小,不变的是,嘴角的明媚和眼底的温柔。

她说:“贺缘溪,能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作者有话要说:沈辞宝,还有其他想知道为什么明明都是亲生骨肉却要区别对待的宝们,这就是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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