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剧全组加班加点，终于在一周后布置完现场，正式开机拍摄。
听完负责人电话里的汇报，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沈绍棠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霍祁倒了水来，又拿了一份文件给沈绍棠：“小沈总，宋浔近三个月的行程汇总。”
拍摄的问题解决，沈绍棠就准备着手宋浔的事，前一天便吩咐霍祁去找宋浔助理索要他近期的行程。
沈绍棠接过，简单翻看，渐渐皱起眉。
表格内文字稀疏，完全看不出来是顶流会有的行程。前两个月只有几支广告拍摄，以及一档没什么水花的访谈。之后的一个月，行程更是干脆一片空白。
沈绍棠气笑：“杜方升胆子够大的。”
趁着他忙于周年庆的时候，明目张胆地给宋浔的工作做手脚。
沈绍棠给宋浔打了个电话。
宋浔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小沈总？”
“还在睡觉？”
“这不是休假呢。”
“你倒是心大……我以为杜方升只是这次把你的通告转手出去，结果你已经三个多月没有什么工作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宋浔打了个哈欠：“我也没想到嘛，他说我之前太忙了，让我休息一阵子。”
“……”沈绍棠哑口无言，“先不说这个了。我这有个任务给你，明天开始，你去剧组观摩学习。”
“哦？”宋浔玩笑道，“顺便看看我是为什么落选吗？”
沈绍棠也笑起来：“嗯，也可以。不过还有一件事，你要帮我盯一盯，组内有没有奇怪的人。”
他后半句话收了笑，很是严肃。宋浔也不皮了：“什么意思？”
沈绍棠看着桌上宋浔的行程表，眼神微暗：“我觉得，公司里不止有一个‘杜方升’。”
这时路凌敲了门。霍祁走过去，她递来两个黑色纸袋：“前台送上来的，是小沈总的。”
“谢谢。”
路凌一笑：“客气。”
回过头，沈绍棠已经结束通话。霍祁走过去，把东西给他。
“嗯？”沈绍棠看了眼纸袋，原本暗淡的眼神亮起来，“是杨叔差人送来的。”
纸袋里装着两个大尺寸的礼盒，他拿出其中一个拆开，是他让杨叔加急做的正装。
“霍祁，去我休息室试试。”沈绍棠拿出衣服，“看看合不合适。”
当然，合适是肯定合适的，沈绍棠就是想看霍祁穿上的效果罢了。
霍祁有些犹豫：“要不要等晚上再试？”
“没关系，本来就是你的工作装，合适的话今天就穿着了。”沈绍棠推了推霍祁，“快点，你要听领导的话。”
后半句话，让霍祁莫名心口一麻。他没再推拒，接过衣服进了沈绍棠的休息室。
沈绍棠盯着合上的门，隐约生出点期待，甚至有种推门而入的想法。
他意识到自己的冲动，连忙回神甩了甩头，视线回到办公桌上。只是思绪还是飘忽，文件上的字一个也没看进去，耳根也渐渐泛起潮红。
几分钟后，休息室的门发出一些动静，沈绍棠转过头去。
霍祁走出来，剪裁得当的服装衬出他优秀的身线，整个人显得更精神挺拔了些。
沈绍棠看得有点呆了，下意识喃喃：“很帅。”
霍祁走过来，摸了一下衣领：“这个蝴蝶……”
左边的衣领上，有一只宝蓝色蝴蝶刺绣。
沈绍棠道：“你母亲绣的那只蝴蝶很好看，我就让杨叔也绣了一个。”
他停顿一下，笑说：“不过，还是你母亲那一只更漂亮。”
霍祁的指腹又蹭了一下刺绣，心里说不出的酸涨：“谢谢。”
上午没什么事务，沈绍棠在办公桌前心不在焉的，时不时往霍祁那儿看两眼。
只是换了身新衣服罢了，却莫名吸引着他的视线和心神。
霍祁忽然起身，沈绍棠以为自己看得太过了，下意识敛下目光。
但霍祁只是拿了水杯去接水，回来时顺便问道：“小沈总中午吃什么？”
沈绍棠一瞅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就吃食堂吧。”
“好，我一会儿下去打包。”
霍祁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面上淡然，手中继续工作。
只是电脑开着的文档里，他已经重新输入同一句话三次了。
沈绍棠毫不遮掩目光，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
思绪早就乱了，只是强装镇定罢了。
一整天也没做什么事，离下班还剩五分钟时，沈绍棠干脆开始收拾桌面。
路凌却来敲门：“小沈总，沈总来了。”
原本还想着谁挑这时候来汇报工作，没想到开门进来的是沈少瑜，沈绍棠惊喜地喊了声：“二哥！怎么过来我这了？
集团总部离这里很远，平时就算同时间下班，沈绍棠也都比沈少瑜早到家，更不必说最近沈少瑜时常加班，能来他这边属实难得。
沈少瑜揉揉沈绍棠头发：“今天去和时允谈事情，结束得早，就顺便过来接你回家了。”
“这么好呀。”沈绍棠笑眯眯的，三两下收拾好东西，关了电脑，拿过拐杖起身，“走吧。”
沈少瑜扶着他：“脚好点没有？”
“好多啦。”
蒋叔已经把车停在了电梯门口，霍祁替两人开门。
上了车，沈少瑜问：“场地出了问题，怎么不告诉我？”
沈绍棠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允哥和你说的？”
“到时允那儿的时候，在停车场看见你手下一个小演员，就问了时允。”
沈绍棠“哦”了一声：“这不是很快就找允哥解决了嘛，就没打扰二哥了。”
沈少瑜挑眉：“是谁做的也不想知道？”
“想啊，但是之前急着先拍摄，没来得及管。”沈绍棠朝着沈少瑜凑过去一点，眨了眨眼，“二哥知道是谁了？”
沈少瑜又揉一把他的头发：“嗯，托人问一下的事。”
“是谁？”
“珑和娱乐。”
沈绍棠皱眉：“……又是珑和。”
“又？”沈少瑜捕捉字眼，“冯之安做了什么？”
沈绍棠摇摇头：“我还不确定是不是他做的，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有需要我会找你的，二哥。”
沈少瑜面色不虞：“珑和这几年都在走下坡路，很有可能针对你。他们兄妹两个手段向来不干净，虽然都很愚蠢，但也足够恶心人。你当心着点。”
沈绍棠一笑：“我知道的，二哥。”
到了家，霍祁抱沈绍棠下车。
沈绍棠想让霍祁先带自己上楼和小茉莉玩一会儿，抬起头，却看见霍祁微微泛白的脸色。
沈绍棠担忧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霍祁垂眼，“小沈总要去三楼吗？”
沈绍棠弯弯眼睛：“嗯。很懂我嘛。”
霍祁也笑了下。
沈绍棠每天回到家，五天里三天都是直接上楼找小茉莉，剩下的一天是因为肚子饿了想先吃东西，一天是因为赵姨早把小茉莉带下了楼玩儿，不需要再上去。
连小茉莉都渐渐习惯，这个时间在猫房等他们了。
霍祁在一旁看着沈绍棠逗小茉莉玩，沈绍棠笑脸明媚，让霍祁郁结的心情渐渐消散。
……
周日，沈绍棠再次去了医院检查。右脚基本痊愈，可以不用再依靠轮椅拐杖了，不过还是要尽量少让脚腕承受压力。
只是回家时，霍祁还是习惯性地抱着沈绍棠进屋，沈绍棠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正好处理完公务，下楼喝水的沈少瑜听见门边的动静，看过去一眼，笑着挑眉：“刚才电话里不是很兴奋地和我说脚好了吗，怎么还要抱着？”
沈绍棠脸一热：“……习惯了嘛，不小心忘了。”
霍祁也怔了怔。感受到沈绍棠拍了拍他的肩膀，霍祁才回过神，俯身放沈绍棠下去。
刚吃过粮的小茉莉被赵姨带到一楼，沈绍棠刚站稳，小茉莉就凑过来在他腿边蹭。
沈绍棠弯腰抱起它：“走，我们去院子玩啊。”
一到石板路上，小茉莉就撒开腿，这边撩一下叶子那边闻闻花。
沈绍棠好笑：“怎么和小狗似的？”
他去树下找了根枝条，跑过去逗小茉莉。小茉莉好动爱玩，喵喵喵地跳起来拨弄树枝。
霍祁站在后面。
尽管他抱着沈绍棠的时候，两人离得很近，也会紧张，可怎么也比不过此刻看着沈绍棠的笑脸时，心口的跳动。
健康开朗的沈绍棠，比什么都好。
一人一猫玩了小半天才回屋。别墅里冷气足，沈绍棠进门就打了个哆嗦。
霍祁瞧了瞧他一额头的汗珠：“小沈总去洗个澡吧，冷热交替容易感冒。”
沈绍棠点点头，把小茉莉抱给霍祁：“你帮它擦擦脚，肯定踩得很脏。”
霍祁抱着小茉莉到猫房，拿了湿巾擦脚。肉垫灰扑扑的，完全看不出来原本是粉色的，霍祁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才终于干净。
小茉莉也玩累了，乖乖瘫在霍祁腿上。等霍祁把它放到猫窝，它直接就开始呼噜了。
霍祁离开猫房下楼，正好碰上从卧室里出来的沈绍棠。
沈绍棠头发湿漉漉的，偶尔有几滴水珠落下。
霍祁问他为什么不吹头发。
沈绍棠声音软绵绵的：“太累了，懒得吹。”
霍祁不赞同地皱眉：“这样会头疼，小沈总，我给你吹吧。”
“好啊。”沈绍棠毫无犹豫，直接牵着霍祁进浴室。
他顺手从卧室里牵了张椅子，找出吹风机给霍祁以后，就坐下了。
霍祁打开吹风机，一点点吹得细致。
沈绍棠的头发很软，蹭在掌心痒痒的。
洗发水的橙花香气散开来。
不知道是困了，还是热风吹得舒服，霍祁从镜子里看见沈绍棠眯起了眼睛。
小猫。霍祁突然想。刚才小茉莉擦脚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