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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有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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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一物的空地上方直白吊着一副棺椁,那棺椁上雕刻的图案与先前见到的一模一样。

老鹰展翅,虔诚且自由。

楚弃厄静静坐在位子上,盯着棺椁瞧。

红袍有一部分布料掉入溪中,被浸湿,连带着他的指节一并没入水里。

那双冷漠的眼睛慢慢收回视线,他抬手,带动些许水撒向岸边,濡湿泥土。

像某种仪式,带些警告的意味。

接着楚弃厄抬腿跨下船,也没管其他人,只拔出匕首对着绳子掷出去。

大型木头直直坠下,一声巨响后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扬起一层浓灰,同时也遮盖了楚弃厄的身影。

他隐入尘烟,瞧不清面容,只见那身红袍与白袍融为一体。

何羽桃冷不丁被这举动吓到,背后都开始发麻,他想跑,但又碍于大家都不动而不敢跑。

“楚——”

“下来。”楚弃厄打断何羽桃的话。

何羽桃愣了秒又抓抓头发,他哦了声起身就要下船。

“不是你。”楚弃厄说,抬眼直盯蓝简,“是你。”

麻意爬满后背,麻得蓝简半边身子都没什么知觉。楚弃厄这个人,压迫性太强,说话总带着强烈的冷,如同深海里的刺骨冷意。

起身挪到船边又一步步走到楚弃厄面前,身后是四分五裂的棺椁,松香的气味浓得刺鼻,或许又夹杂着其他气味,蓝简的脑子已经不足以思考那么多了。

她只知道自己被楚弃厄盯上了。

腿脚有些发颤,蓝简闭了闭眼稳住身子,“怎么了?”

她说着,声音都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楚弃厄没回她,只越过蓝简看向她的背后。

背后是裂了一地的木头,腐烂的气息,除此之外再没什么特别的。但楚弃厄偏偏是以看一个人的眼神去看的蓝简背后。

就好像她的身后正静静站着一个人。

良久后楚弃厄说:“不痛苦吗。“

“什么。”蓝简不明白他说的话。

身后,师灵衣的声音异常清晰。

他说: “他是问你,一个成年男性的身体藏在里面痛苦吗?”

他上下扫了眼蓝简,接着说:“应该挺痛苦。”

否则也不可能如此迫切想要离开,连“队友”都不装模作样找一下。

身体一僵,蓝简很明确的感觉到师灵衣的讽刺,她挤出笑来再次装傻,“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

“不知道?”师灵衣反问,“真的不知道?”

他说着,手中的蜡烛靠近蓝简,在她面前停下。火光映照出蓝简的面容,衬出她眸子里的慌张与颤抖。

蓝简捏了捏书包带,躲闪眼神却蓦然被师灵衣抓住手腕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心下一震,蓝简还没来得及喊就感觉到脸旁的温意。

火,就在蓝简几厘米处的地方,她的碎发贴于脸上,整张脸苍白毫无血色。过度紧张让她的身体发颤,便连睫毛也开始颤动。

“你、你想做什么……”

师灵衣眼尾有未消散的笑意,当着她的面,他慢慢的收起笑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肃。

“辛裴。滚出来。”

话落,一股重力将整个身体扯过去,拽着往岩壁上砸,重击让辛裴尝到了熟悉的痛感,是一样的打法。

眼前一阵晕眩的同时还伴有顿顿的神经跳跃感。辛裴只觉得胸口泛起一阵恶寒,汗出了一身。他站不太稳,试了好几次都跌下,直到没力气没力气挣扎,捂着胸口费力喘着气。

余光中眼见楚弃厄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再蹲下。

他们平视着,但辛裴明白,他们平视但永远不平等。自己早就死了,和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

楚弃厄冷着一张脸,因为刚打了人,额角有细碎发贴于脸侧。他抬手捏住辛裴的下巴,或者说是蓝简的下巴。

“人呢。”

辛裴被捏得下巴好似裂开,疼得他半点力气都没有,可他仍旧挣扎着不甘心。

不甘心死去,不甘心被抛弃,不甘心被人踩在脚下。

他咬了咬牙,愤愤道:“我死了,他们就永远死了。”

他们。何羽桃迅速捕捉到这个词,这意味着陆品前和戚茜都与辛裴有关。

“我不关心。”楚弃厄淡声道。

说着就要抬手掐住辛裴的颈脖。

他不会被威胁,他没有能被威胁的东西。

眼见楚弃厄的指尖已经扣紧自己的喉咙,辛裴求生的欲望盖过了所有,肾上激素直飚,话都没过脑子。

“教皇!”

教皇是他最后的筹码。

果然,楚弃厄停下动作,他望着眼前这个露出恐惧神情的人,神色一凝。

“是你拿到了。”

“你现在手里的牌,是——”辛裴点头,话说一半,猛地止住看向了楚弃厄背后的师灵衣。

顺着目光,楚弃厄看过去,只见师灵衣坐在船边,唇色苍白,但他笑了。

一切不言而喻。

是他剥了辛裴的脸,是他假装的教皇,也是他一把火烧了整个监狱。

所以辛裴那么怕火,是因为师灵衣。

师灵衣,他是带着恶业的厉鬼。

他的嘴里满是谎言。

楚弃厄瞧他许久,最终垂下眼眸什么也没说。

他拽起辛裴将其甩在船边。

“绑起来。”

言简意赅。

何羽桃啊了下又迅速反应过来,麻利找了根草绳把他绑在船边,还取了根新鲜刚燃起来的蜡烛插在他旁边。

做完这些才觉得身上一轻,拍了拍手转头看向楚弃厄,只见他抱着胸站在一边盯着溪面发呆。

发呆也得臭着一张脸是吧?!何羽桃捡起一颗石头朝楚弃厄那边丢去。

石头砸进水面,咕咚一声,泛起涟漪,就像是现在的局面,一圈围着一圈,永远不知道,谁是黄雀,谁是蝉。

又是一颗石头落入水中,楚弃厄回过神,收了视线,往船那边走。

连丢两次石头的何羽桃挠了挠头发,小声问师灵衣,“怎么不凶我了啊?”

“你受虐狂?”师灵衣似笑非笑。侧过身子在何羽桃耳边道:“你这位哥脾气不好,记仇的很,现在不动你不代表以后不动——”

师灵衣话都没说完,就听见清脆的跪地声。

“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给你丢石子的。”何羽桃迅速忏悔,并举手发誓,“我以后都不丢了,从今天开始我戒了,真的……”

虔诚,比他高考做最后一道选择还虔诚。

何羽桃心无旁骛,一心忏悔中,试图祈求楚弃厄少打他两拳。

脚步越来越近,何羽桃心跳愈发强烈。

靠近,再靠近,而后路过直到走到辛裴面前。

“你觉得活下去就有希望?”

鲜少听见楚弃厄有如此明显的疑问语调,尾音上扬,轻声下坠。

像是自言自语。

何羽桃不禁被这个想法吓到,开玩笑,楚弃厄这样的人还能有疑惑?!

绝不可能。

另一边辛裴颤颤抬头与楚弃厄对视着,从楚弃厄的眼里他瞧出了一丝情绪,咽了咽口水,他说。

“我……想。”

谁不想活着,谁不想堂堂正正以自己的面容活着。

说完又感到突如其来的慌乱,有些缩了缩面容,试图隐藏住蓝简的脸。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故意选了个女人的身体,缩在她身体里苟且偷生,还妄图占据她的身体,永远成为蓝简。

“我可以帮你。”楚弃厄说。

他缓慢的眨了下眼睛,蹲下同辛裴平视,眼底毫无波澜,启唇。

“你,带我找他。”

“找、找埃达?”辛裴小心翼翼地问出口,仔细观察着楚弃厄的表情。

没有表情,甚至说他只是在平静叙述着一个人,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

“那蓝简呢?”何羽桃问。

他有些急促,起身时,鞋在碎石上摩挲出声,“蓝简你就不救了吗?这可是蓝简的……”

话语戛然而止。何羽桃直直望向楚弃厄,他希望对方给予一个好的答复,譬如这只是苦肉计,这不过是缓兵之计。

然而没有。

楚弃厄只回望过去,眸底有再明显不过的冷淡。

他似乎在说,蓝简,不过迟早要死的人而已,她的身体帮了自己一把,也算物尽其用。

气氛愈发得冷,被棺木扬起的尘土缓缓落地。

直到楚弃厄捡起匕首割断绳子。

辛裴松了一口气,正放下悬着的心又被人捏住了肩膀,很疼,倒吸凉气那种疼。

哼了声,辛裴咬牙忍住。

身后的人声音有些低,他说。

“我倒是想知道,你为什么非得找他。”师灵衣拽着辛裴起身,笑着问楚弃厄:“你跟他有情债?”

楚弃厄冷冷淡淡地回望过去,眼睛就没从师灵衣身上移开。

他站起来,略有些苍白的唇一开一合。

“他拿了我的东西,我找他还回来。”

师灵衣听完心不在焉地点头,很显然,这不是他要的答案。

额间的风信子愈发鲜艳,盛放于黑暗之中。那双清冷的眼在隐藏什么,师灵衣比谁都清楚。

他见楚弃厄紧紧抿唇,盯着自己扣住辛裴肩膀的手,目光沉沉。

“人。”他说,望进师灵衣双眸,重复道:“他拿了我的人。”

拿了人,这个词很不恰当。人怎么可能被拿,但偏偏楚弃厄用了。

他说话时,一如既往冷淡,同样的眉头微蹙,相似的微眯神情,便连抿唇的弧度都一一倒映在师灵衣的浅金色瞳孔中。

眉角微微一跳,师灵衣像是触底后发觉已是万丈悬崖般迅速松手将辛裴推向楚弃厄,抬脚。

“那就看好你的筹码。”

他说。

楚弃厄没再回答。

师灵衣的眸底再无嬉笑,笔直朝那片木头走去。

棺椁碎了一地,沾了一层灰,连带翱翔的鹰也一并破裂。

他蹲下,将碎了木头移开,指腹朝那破碎棺椁沿口轻抹,留下一道印子,他不着急去看,因为他知道里面什么也没有。

丝绸布料撒了一地,便连陪葬品都随着坡度滚下来,它被师灵衣捡起后瞄准了还站在那发呆的何羽桃。

不轻不重的打击迫使何羽桃回过神,沾了些许灰尘的陪葬品滚落自己脚边。他捡起,呆呆望着,他看见师灵衣为了楚弃厄敢撕下一个人的皮,他看见楚弃厄为了找到埃达而不顾一个无辜人的性命。

这两个人都是疯子,是恶魔。

何羽桃提气,似乎在鼓励自己,他的脚步轻轻朝后移了一步,也只不过一步而已,便听见不远处背对自己的师灵衣随意的语气。

“我不敢保证下一个死的是不是你。”

瞬间,何羽桃的身体紧绷到极致,他看见楚弃厄停了动作,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而他身边的师灵衣徐徐起身,手里拿了一只蜡烛,他回身后才扬起笑。

“劳烦替我们打个光。”

话落,蜡烛抛了过来。何羽桃因为惯性去接,却因为紧张而没接住。

蜡烛掉在地上,连带何羽桃的身体一软,跪了下去。

几秒后,何羽桃直觉自己面前的压迫视线消失,他这才如濒死回生一般猛然喘上气。捏着蜡烛,扶着泥土,费力喘上那一口名为生的氧气。

“没人。”辛裴道。

何羽桃应声抬头,见辛裴捞起棺椁里的一张布。

如同废墟的高台棺椁之中什么都有,单单就是没有尸体也没有活人。

这样的诡异令何羽桃背后有些发凉,他不敢靠近棺椁,只沉默着往旁边的岩壁缩。

他看见楚弃厄立于棺椁旁,垂眸向下看,在烛火的映照下,他的瞳孔如同玻璃一般漂亮。微风拂过他耳侧的发,遮盖住额间的花印。

只站立了一会儿,楚弃厄便将视线转向了风吹来的方向,迎着风,似乎也在告诉大家,那里有出口。

高台,空的棺椁,空气,这些东西按照常理是不可能在一个人的坟墓中出现的,更何况这个人的身份举足轻重。唯一可以解释的是,故意设计,并且,这个地方能藏活人。

抬脚,楚弃厄不动声色,他朝那处走去,走至岩壁处,那里一片潮湿,没有刻字。

指腹落在湿濡的苔藓上,楚弃厄回头将目光落向了地上痕迹斑斑的棺椁,而后沿着破碎棺椁上断了的绳子往上看。

突然,楚弃厄掷出匕首,不出意外,打在了顶端却听见猛烈的金属撞击声,犹如古钟在耳边敲击一般。

辛裴受不了这么刺耳的声音,捂着耳朵朝楚弃厄喊:“这是什么东西?!”

话落,便见匕首从上方直直坠下,与之一起的还是楚弃厄熟悉的东西,阿诺娜的箭,三支齐发,笔直朝底下的三个人射去。

辛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他躲过去后,肩膀无可避免的被擦伤。

哀嚎一声,跪在地上,辛裴看见一支箭正往何羽桃那边射去,而何羽桃早一副被吓傻了模样,贴在岩壁上一动不动。

他要是死了,正好,辛裴想着,留下一个躯壳刚好给自己用。这具身体是女生,行动上没有那么方便,还不如拿何羽桃这个废物身体。

辛裴打着算盘,静静等着箭刺穿何羽桃的身体。

只可惜没有。

石头碎裂的声音以及箭改变了行动轨迹,射偏在何羽桃的颈脖处。

箭尾还在抖动,何羽桃一口气都没提上去,刚要晕便听见师灵衣说话。

“晕了,你这辈子就待在这儿了。”师灵衣手上因为沾了灰而不满,他摩挲了两下指腹,慢声慢气地对何羽桃说道。

这一下把何羽桃吓得脸色煞白,见他呜咽点头,又心生害怕忍不住往后藏,一个脚滑之下摸到射进岩壁的箭。何羽桃慌乱又崩溃,只能拼命站稳身体,最终也不知道是摸到了哪个凹凸地方,只觉得地面一下子震动了起来。

“我要死了!!”何羽桃喊,他一边哭一边道:“我要死了……”

这一下什么也顾不得,比起怕师灵衣和楚弃厄,何羽桃还是更怕死。

他大喊着:“楚弃厄……怎么办啊……要死了……”

楚弃厄没有回话,但师灵衣在这样的状况下还颇有闲趣调侃何羽桃。

“死了不是正好,在地下我保你一程。”

“你有病吧师灵衣!”何羽桃哭得眼泪鼻涕一阵一阵的,破口大骂宣泄之前欺负他的种种,“你刚刚威胁我,现在还要逗我,你一点都不幽默!你都没有楚弃厄幽默!”

被点名的楚弃厄终于舍得给眼神了,他扫过何羽桃极度恐惧下惊慌失措的表情又看向望着自己淡笑的师灵衣,最终微微挑了下唇角,用脸回话:对,没错,我就是很有幽默感。

没注意到师灵衣的笑意愈发得深,他摇了摇头,转头看那个抹眼泪的小可怜。

他说:“何羽桃,你回头。”

何羽桃抽噎,先是狐疑看向楚弃厄又看了看师灵衣,最终回头。

震感随着何羽桃回头而停止,何羽桃却被吓得连连后退,最终腿软一屁股坐在了师灵衣旁边。

二话不说抱住师灵衣的腿,何羽桃当起了缩头乌龟。

师灵衣抬手在何羽桃肩上拍了拍,笑意透过声音传达进他耳朵里。

“小锦鲤神。”师灵衣这样评价。

在何羽桃先前站的岩壁里,躺着一个人,正是先前走散的戚茜。她脸色惨白,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像一尊雕塑,睁着一双明亮大眼睛,望着师灵衣,眼泪瞬间从眼眶中流出。

腰侧的血迹明显,很明显就是箭伤。

她轻声道:“对面……品前……”

此时楚弃厄站的位置也露出熟悉的人。

陆品前与戚茜两个人相对而立,就像是被殉葬的祭祀品一般。

再加上被辛裴占据身体的蓝简,齐了。

师灵衣抬脚,还没动就感觉到何羽桃这个腿部挂件的重量。

“松开。”

何羽桃把头摇成拨浪鼓,他说:“虽然你之前说要杀了我,但是你刚刚救了我,所以我决定还是把你当成好兄弟。”

师灵衣无奈,叹了口气,点头:“好兄弟,你先松开。”

“不。”

刚表完决心,何羽桃就被师灵衣提溜到一边去,他朝辛裴道:“看好他。”

莫名其妙就和辛裴站在一块儿,何羽桃有理由怀疑这是师灵衣故意恶心自己。

眼见师灵衣把戚茜背下来。

戚茜有气无力道:“还活着呢,我以为你们都死了。”

“少说话。”师灵衣道,拿过何羽桃递过来的丝巾给她止血。

伤势很重,比起中了两箭的师灵衣,戚茜这一箭直击要害,要不是她身体素质好,早就是一具陪葬品了。

“小简呢。”她问,“小简被他们带走了。你们找——”

她注意到了那个跪在地上捂着伤口的人,是蓝简的模样,但眼神却不是那般纯真无邪。

辛裴刚要解释,他还没张口就听见何羽桃说:“他不是。”

戚茜听后慢慢垂下眼帘,她大概也明白这个人的骨子里便不是蓝简。

辛裴捂着肩膀上不断渗出的血,他挣扎着爬起,满手污秽泥土,他不在乎,只盯住面前的师灵衣。

突然,头顶的金属再次发出刺耳声音,辛裴头痛得要命,他浑身疼得发抖,不过才站起来又因为疼痛跪了下去。

膝盖上似乎触碰到湿润的泥土,他还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来不及了。他想。

抬头望了眼头顶,他咬了咬牙把口中血腥咽下去,对楚弃厄说:“快!跑!“

话落,轰隆一声,溪面被一大块岩石砸出巨大水花,水溅在楚弃厄的衣摆上,浸湿他半边头发更显得头发卷度明显。

冷冽地盯着那块不断沉入溪面的岩石,耳侧响起何羽桃庆幸的声音,“我去!不会只有我一个人没被淋湿吧?!我可太牛了吧!还好躲在陆学长的背后。“

陆品前声音虚弱,一边拧湿掉的衣服一边说:“闭嘴。“

何羽桃不服,捞起袖子就要大战三百回合,全然忘记了方才的恐惧。

他甚至拉了把一言不发的楚弃厄,冲陆品前喊:“有本事你让师灵衣打我呀!我有阿鹤你没有!”

楚弃厄并没有对阿鹤一词发表太多意见,或者说,他目前的注意力不在何羽桃身上,而是辛裴。

缓缓移过眼神,扫向辛裴,冷感自骨子里迸发。楚弃厄看见了辛裴身上的伤,没有触动,他只是缓缓抬起头露出漂亮的颈脖,而后视线落在先前自己触发机关的地方。

几秒后,他轻声而有压迫力地道:“你,背叛我。”

辛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甚至以为楚弃厄并非和他讲话。只一个眨眼的功夫,自己就被楚弃厄掐着脖子按在了岩壁上。

沸腾的血液似要从身体里喷出,但寒冷刺骨却从脚底蔓延至头颅顶。

“楚……弃厄……”

“你不配在这具身体里。“楚弃厄道。

一如你不配活着一样。

手腕力气越来越紧,辛裴喘不上气,脸色铁青,他扒了扒喉间的手却发现根本没有力气抵抗,蹬了两下脚底,半句话都没从喉间蹦出来过。

他看见站在楚弃厄背后的师灵衣,他在笑,笑自己的不自量力,笑自己的无能与愚蠢。

师灵衣站在那处,不出声也不说话,那双浅金色的瞳孔就盯着辛裴。

在眼前开始模糊之前,辛裴看见师灵衣张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他用唇语说:“我说了,你已经死了。“

是了,辛裴早就死了,他甚至不该进入副本。他手染鲜血,可楚弃厄又干净到哪里去?!师灵衣又无辜到哪里去?!

他们都是为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他们想杀人绝不会顾忌你是谁。

好笑,真是好笑。

头顶的金属再次发出声响,辛裴身体里的痛早就被麻代替了。

他感觉到楚弃厄松了一点力度,辛裴自喉间发出一些颤动,他笑。

“杀了我吧,杀了我,这个身体的主人就会回来。杀了我,埃达就会出现,你们……也会死在这里,和我一起。永远死在这里!”

他还以为楚弃厄真的能说到做到,给自己一个身体,实际上也不过是利用。

“哈哈哈哈哈哈!”

辛裴笑得猖狂,眼泪滴在楚弃厄手上。

楚弃厄垂眼扫了一眼,他道:“是你在算计我们。“

他辛裴从头到尾,就没想过合作共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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