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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有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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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扫过蓝简掐红的指尖和白皙颈部的痕迹,楚弃厄道:“你不怕我。”

蓝简身子一抖,踌躇了很久才说:“我不怕……”

“撒谎。”楚弃厄冷冷地说。

蓝简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顿了几秒想离开,但一张牌从书包里掉出来。

权杖四正位。

楚弃厄弯腰捡起,指尖捏住牌角。

忽明忽暗的环境中,烛火随风飘动,权杖四上的人头戴花环,身着长袍,有人要他开心,他也只能高举权杖被迫接受,如同楚弃厄。

庆祝,欣喜,高兴,是别人,不是楚弃厄。

半响,他抬眼,眼底的漠然明显。

很显然他并不想讨论这些东西,把牌重新递还回去。

而在蓝简拿过牌也随手放进书包内时。

楚弃厄说:“你就没想过我们为什么会见面。”

“啊?”蓝简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楚弃厄再说什么,待她反应过来后才觉得有点窘迫,“正常副本不都是会让玩家汇合的吗……”

头却越来越低。

正常副本都会让玩家汇合,但这个副本与楚家有关,甚至想要楚弃厄的命,如果被关的只有楚弃厄一个人……

楚弃厄没再说话,垂眸盯向躺在那脸色苍白的师灵衣。

见他额头布满细汗,一张漂亮的脸此刻却皱着眉,苍白得厉害,就连骨节都白得瞧不见血色。

“蠢。”楚弃厄评价道。

听见楚弃厄骂人的蓝简小小错愕了一下,心下一跳,等她抬头时却见楚弃厄压根没朝自己转头。

她看了看师灵衣,抿唇,不应该吧……哪有人算计人把自己的命搭进去的,这两箭可都不是浅浅刺一下就了事的,那可都是刺进骨头缝,专挑死处下手。

正想着,余光瞥见何羽桃捏着张干净的布所在外头,一副想进来又害怕的模样。

见他指了指躺在石床上的师灵衣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瞧不见情绪的楚弃厄,他张嘴用口型说:“换布止血。”

蓝简顿时觉得这事很难办,沉思了几秒,走到楚弃厄身旁,什么也不做,就呆呆站在那。

这举动引得楚弃厄不禁看了她几眼,继而又听蓝简结结巴巴的开口。

“我们……都、都听见了。”

楚弃厄细不可察地眨眼。

眼前的姑娘顶着掐痕怯生生地举起手,跟好学生回答问题似的。

“阿鹤同学有两张身份牌。”

好家伙,何羽桃默默竖手指,这姑娘是真不怕楚弃厄揍人啊……转移话题也不是这么转的啊……也太生硬了……

另一边的楚弃厄不由得面上一沉。

这一下给蓝简吓得不轻,肩膀一抖竭力稳住语调解释,语速都比平常快一些,“七七说遇见人喊亲密点会比较好沟通……”

确实好沟通,这话根本没办法接,就像走在草原里,对面平白无故丢颗雷把人炸得外焦里嫩以后笑嘻嘻地说:这样好沟通一点。

见楚弃厄压根不接话。蓝简自知自己社交失败,于是默默低下头叹气,暗自握拳想着下次还是得找找别的话题,她以为这事儿跟楚弃厄有关,对方一定感兴趣呢……

楚弃厄确实很感兴趣,对于蓝简说的两张身份牌,他的兴趣点在于,明明被困在这里的人却好像洞察一切拥有上帝视角,以及,对面这个叫蓝简的女生,很像特图司,只是性子大不相同。

深深瞧了蓝简几眼后才慢慢收回视线,他偏头盯向师灵衣,脸色更差了,颇有几分想把人撕碎喂狗的样子。

得,自己不仅社交失败,还让场子恶化了。

蓝简埋头只得当鸵鸟。

突然,楚弃厄说话。

“东西,拿过来。”

蓝简手一抖,指节擦过衣角的布料,踌躇片刻也想不起自己有什么想想,她抬头结巴说。

“什、什么东西……”

冷不丁的,楚弃厄的眼神就扫向角落看戏的何羽桃看去,看得何羽桃一个激灵,看得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过去。

“我……路过。”他说。

楚弃厄眼睛里就写了两个字:不信。

何羽桃头皮愈发麻,连带动作都僵了,费劲巴拉挤出笑容,干笑道:“哥,你不至于当众杀人吧?我们可都看着呢。”

但他瞧着楚弃厄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半点不在乎名声,直接从自己手中拿过布扭头就在师灵衣身边坐下。

悻悻收声的何羽桃就眼睁睁地看着楚弃厄顶了一张臭脸,面无表情地坐下,给人包扎。

虽然有点震撼但更多的是觉得奇怪,楚弃厄手法很是娴熟,做这种事就跟吃饭睡觉一样平常。

虽然止血有用但不太顾忌对方的死活

那手下的,何羽桃一个没受伤的人都觉得疼,跟着嘶牙咧嘴好一阵猛然听见楚弃厄的声音响起。

“我不认同你的方法。”他说,“同样,我也不认为你救了我。”

听不懂,何羽桃皱了皱眉又和蓝简对视了几眼,试图探出真相,只可惜大家都是大学生,没有真相,只有清澈的愚蠢。

属于大学生的愚蠢,还带点纯真。

楚弃厄包扎很快,指腹上的血被他用废弃布料擦去,他看了眼很快溢出血的布再抬眼扫过脸色苍白的师灵衣。

颤着的白色睫毛慢慢张开露出忽闪忽隐的浅金色眸子。

一只凉到不可思议的手扣住了楚弃厄的手腕。

对方声音仍旧虚弱不过听起来短时间内应该断不了气。

“疼死也是一种死法……”

指尖无意擦过对方冰凉的肌肤,听见师灵衣说话更是唰地一下脸黑了,楚弃厄沉着这张漂亮脸蛋,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活该。”

冷脸美人发火了。

师灵衣这才低低笑了起来,他也不生气,眉眼处沾上了笑,就着楚弃厄手腕上的力慢慢坐起,骨节虚虚撑在膝盖上,他垂眸,从对方眉骨处开始瞧,一路下移,落在那双琥珀色的眸中。

接着他唤,“阿鹤。”

是亲昵的,轻声的,带些不可察觉的惊扰。

阿鹤,如飞跃的鸟,高昂且自由。

“你不是在叫我。”楚弃厄道。

他这样直白,单枪直入发起问题。

师灵衣愣了一下,这次,他仍旧是一样的回答。

“不,我喊的就是你。”

静静的,等待楚弃厄的回话。

此时的墓中靠烛火点燃,时间上来讲依旧是夜晚。师灵衣知道楚弃厄不会再回答,于是他闭眼默数了三个字。

三、二、一。

【时间截止还有17小时】

系统冷冰冰的播报,响彻在阿诺娜墓中。

须臾,师灵衣睁眼对上楚弃厄的视线。

但下一秒,楚弃厄便转身,他往里走,顺着水声。

溪边的另一端是一块平地,用石头砌成的平台,除了石头什么也没有。

楚弃厄目视前方,他不想回想方才师灵衣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但他隐约能感觉到,是确定自己还活着的查验。

不愿多想,楚弃厄取下一根蜡烛,端着它顺着岩壁往里走,蜡烛火芯跳跃着映出他的影子。

鼻梁高挺,唇浅浅抿着,下巴微扬去查探上面的文字。

何羽桃率先开口,“我要不要……去帮帮忙?”

盯着影子的师灵衣却说:“急什么。”

他收回视线转而盯向楚弃厄的背影,慢悠悠地抬起下巴,“那不就有个巴不得送死的吗。”

刚说完,楚弃厄手中的烛火跳跃一番而后灭了,一缕烟缓缓上升再至隐入黑暗,一样陷进黑暗的不止是蜡烛还有楚弃厄。

他知道师灵衣说的是自己,不止他明白,在场所有人都明白说的是谁。

一时间,气氛僵到极点。

蓝简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她试图缓解一下气氛。

“学长,你少说两句吧……”

接着,在这样一个又僵又冷的氛围之下,师灵衣非但没有听取意见反而还要添一把火。

他说:“楚同学当真想死,我也拦不住。”

“啪嗒——”

楚弃厄的蜡烛砸在了地上,顿了几秒没出声。

隔着黑暗都能感觉到楚弃厄的怒意,简直如坐针毡,就跟有针扎满皮肤一样,扎得他浑身发颤。

不远不近的声音传入耳中,楚弃厄冷冰冰地说:“你要是想死,我也拦不住。”

剑拔弩张。

此时,何羽桃宁愿自己不是法律系的,否则的话就可以假装听不懂中文。

只可惜他就是法律系的,也明白这两人说的话压根就不是一个意思,又害怕这俩人一言不合互殴,谁死了都是失去个好队友。

秉持着友好相处原则,和事佬·何被迫劝架,一手拦一个,说着,“都是朋友,有话好好说。”

他对蓝简使眼色,只可惜蓝简是个木头性子,反射弧比别人慢了一个地球,压根没看懂什么意思。

正当何羽桃努力传递信息时,突然觉得后脖衣领一重,接着整个人就被甩到师灵衣那边的床边边。

何羽桃滚着满身的灰一脸懵,“我艹??”

他怎么就回到师灵衣身边了?

何羽桃拍了拍身上的灰,还好他衣服穿的多,耐滚。挣扎着爬起来要去追楚弃厄,就见楚弃厄觉着蜡烛轻松越过碎石堆,一边融合上面的蜡一边看墓志铭。

蓝简道:“先前七七他们已经溶过一遍了,但每至深夜又会重新凝住。”

楚弃厄点头:“头顶上的蜡会往两侧流。”

抬起脑袋瓜子的何羽桃竭力去瞅,借着烛火他才看清,原来头顶石尖上的东西根本不是水滴而是蜡油。

不是,谁这么缺德,往人墓里尽涂蜡油,连头顶都不放过?!怎么着?是想一把火烧了墓还是要熏死墓主人?!

等会,烧墓?!何羽桃突然悟出点名堂,转头朝师灵衣投去眼神。

只见师灵衣淡定地看一滴蜡油滴在身侧,继而下石床取下蜡烛,灯芯顺着蜡油点燃,那一小块蜡油便燃起火苗。

蓝简眨了眨眼,觉得奇怪:“但是普通蜡油没达到燃点是很难燃烧的啊……必须要有附着物——”

话说一半徒然反应过来,她与何羽桃异口同声:“蜜蜡。”

师灵衣这才点了点头。

他说:“松香。”

“什么意思?”

何羽桃不理解,蜜蜡还能有松香的味道,而且还出现在墓中,不怕直接把墓烧没了。

“在西方,蜜蜡被视为圣洁之物。”楚弃厄说,“大多供奉于祭坛上。”

何羽桃眼角一跳,祭坛?这里是墓中还能有祭坛?谁家这么诡异在别人墓里设祭坛啊?!好变态的做法!

他朝楚弃厄看去,见他早已走过碎石堆,大多的蜡已经被他溶化,字显露出来,和先前墓中看到的大差不差。

何羽桃说:“这些墓志铭不是和我们之前看到的差不多吗?费这功夫干嘛?”

“你们……之前也来过这?”蓝简问,小声嘀咕着,“那怎么没遇见……”

“之前没闻到墓里有松香,而且你是不知道,我们当时还在墓里遇见了有娀国的国王,他居然是盲人。”

何羽桃一边说着一边往楚弃厄那边走,越过蓝简身边时,松香稍微浓了些。

跟随楚弃厄的步伐,何羽桃也看见了溪的另一端是空地,真奇怪,先前好像也没见过这块空地啊……他的印象中,阿诺娜墓很小,不出十分钟就走完了啊……

水声愈发得大,何羽桃也看清了不远处的楚弃厄。

楚弃厄说:“最后一段墓志铭,是什么。”

蓝简啊了下,想了几秒然后回答。

“外乡楚家引入杀手,残害婴孩,袭祭司于祭司台,诛之。祭司阿诺娜,年仅十八,葬于此。”

歪着脑袋,何羽桃去瞅墓志铭上的文字,他看见楚弃厄的指尖划过那段文字,一路往前,最终指腹落在两个字上。

楚家。

他反复摩挲着,眼底常年不变的冰川恍然间好似蒙上一层雾,转瞬即逝,一吹便散。

手腕上的老鹰纹身顺着动作露出一半来,他的余光触到纹身,指节一滞立马收起动作。

“你认识这些文字。”他问蓝简。

蓝简点点头,抓抓头发,“我考古系的。”

“哥,她跟你一个专业。”何羽桃凑过去说。

“我不是学生。”

???

什么?!

楚弃厄压根不是学生!!!被狠狠打击到的何羽桃抚着自己这颗受伤的小心脏,彻底错付真心。

他不死心地问:“哥你再说一遍,你哪个专业的。”

“他说他不是学生。”身后师灵衣替人回答,一步步往那边走去,“说一万遍他也不会是学生。”

“那他怎么会知道这上面写的东西?!”

“对啊,我也很好奇。”师灵衣点头。

直直看向楚弃厄,他带着笑道:“你是怎么知道上面的文字。”

是楚家,还是有娀,又或者是……它。

楚弃厄回望,眸子里倒映出师灵衣的面容,与先前一样,只是面前的师灵衣虽然带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莫名的,眼前似乎浮现出他替自己挡箭的样子,或许那才是真的师灵衣。

坦然,炽烈。

侧身扫过何羽桃,而后转身,朝溪边走去。

溪边的船还在,楚弃厄可以判断出这里是他先前来过的出口,但也可以确定一件事,此处与之前的那个阿诺娜墓不是同一个。

跨上船,楚弃厄取过船桨正要划动,一瞥眼就看见何羽桃站在溪边眼巴巴望着自己,他的身后还跟着蓝简,背着书包,一言不发地盯向自己。

三个人相对无言的情况下,何羽桃率先开了口,指了指船桨,“哥,你不带一下我们吗?”

“带带我们。”蓝简也跟着开口。

她确实害怕楚弃厄把船划走从此再无影踪,这船可是这里唯一一个交通工具。

指尖捏着书包带,又怕楚弃厄不同意,她先是试探性的移动了下脚步,见楚弃厄没什么反应,于是大起胆子直接跨上去找位子坐。

等她坐下后特意对楚弃厄说:“你放心,我不会占很多位子的。”

“我占我占,我屁股大。”何羽桃乐呵呵地说。

随手端了根蜡烛就往船上跨,动作太大引得船震了下,水溅了些在楚弃厄的脸上沾湿他几缕发,湿发贴在皮肤上,蹙眉,额间的花纹随烛火忽隐忽现。

师灵衣把这些看在眼里,不由得一笑。

何羽桃见状,呀了声,惶惶不安的他连忙拽过楚弃厄的红色外袍给他擦脸,一边擦还一边说,“对不起啊哥,激动了,我努力克制一下……”

师灵衣骤然低声笑开。

听见笑声的楚弃厄冷眼看过去,眼睛里只写了几个字:要我请你吗?

“何羽桃。”师灵衣叫他,抬脚跨上船,“坐对面去。”

“啊?”

何羽桃看了看楚弃厄又瞅瞅师灵衣,眨巴两下眼睛也没能反应过来,最终哦了声坐在了蓝简旁边。

刚落座就看见身边的蓝简缩了下位子,何羽桃觉得奇怪,他将蜡烛往那边凑了下,问:“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蓝简抱着书包摸摸摇头,一言不发。

随着船行驶,逐渐离开了地面,在溪面上划出一道道波痕。

何羽桃伸手挡住烛火,看了看蓝简几眼,真是奇怪,她好像……挺怕火的。

将蜡烛移了移位子,何羽桃安慰她,“别怕,这里都是水,蜡烛也烧不起来——”

话说一半何羽桃突然哽住,对啊……这里都是水,蜡烛烧不起来,所以……她在怕什么?

抬眼扫过面前的师灵衣又看向专心划船的楚弃厄,何羽桃心底突然泛起一个很不好的念头,于是他问:“对了,陆品前呢?我一直没见到他人。”

边说边观察蓝简的动作神态,只见她抿了下唇又捏紧了书包带。

何羽桃心里大概明白了,他张嘴:“楚——”

“马上到了。”楚弃厄冷漠的说。

生生打断了话。

船不断往另一侧行驶,直到轻轻撞击在溪边的石头上,趋向平静。岸边是一片空地,空荡异常的空地。

何羽桃只看了一眼就能判断出来这是什么地方。

祭坛。

墓里面的祭坛。

诡异是何羽桃的第一反应,第二反应他才崩溃大叫一声,愣是吓得差点翻船。

因为映入众人眼中的,是棺椁。

吊在半空的棺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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