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点吃的给他们带回去吧。”
看见赵虚垂着血手走过来，纯牛奶眉头都皱起来了：“你看看你，我说什么来着，都让你不要管NPC了，这下把自己弄受伤了吧。”
对于玩家先入为主的思想，赵虚也非常理解，因为玩家们总是会以‘经常进行副本，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想法去代入每一位玩家。那么自然就是NPC出的差错了。
“跟他们没关系，我自己不小心伤到的。”赵虚面不改色地回道。
“哦，你看我信吗。”纯牛奶一副‘鬼才信你’的表情看着他，毕竟这一路上赵虚有多牛逼，那就不消说了，一棍干死一个，换做其他人，根本无法将棍子插进丧尸的头骨，就算凭着蛮力插进去了，拔出来又会费很多功夫。但赵虚所有动作行如流水，根本不是会犯低级错误的人。
“是他伤了你吧？”说着，纯牛奶指着房景深：“他要是不听话，会激烈反抗的吧？”
意思就是指，二人意见不合，不懂事的NPC闹起来把心软不肯下狠手的赵虚伤到了。
房景深站在赵虚身后攥紧了拳头，沉默不语地紧盯纯牛奶。
赵虚无所谓地藏起手：“超市里的丧尸都清理完了？”
“清理完了。”纯牛奶掂了掂手上的刀：“现在就差楼上的了，清理干净才能睡个安心觉啊，我发现有个地方专门卖旅行物品的，有帐篷。”
“楼上有家具城，去那边拿被褥就好了。”
“你怎么知道？”
“电梯旁边不是有地图么？”
“好家伙，你竟然连那个都看到了？”
“啊……我该说顶楼还有很多饭店吗？”
“……应该会停电吧。”
“先不说停没停电，煤气总没停吧？”
“靠。”
“回去收拾收拾准备晚上吃好料吧。”
纯牛奶口水都盘旋在嘴角了：“这不就有动力干丧尸了吗？！兄弟们，跟我冲！晚上吃大餐！”
见那群人横冲直撞得比牛还野，赵虚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回头发现站在身后的房景深不见了，他蹙了蹙眉：“房景深？”
无人回应。
这回更是一声长叹，赵虚迈开步到处找人，过了一会儿，终于在超市卖狗粮的位置看见了他。
赵虚目光从房景深身后的袋装狗粮移到了他手上的袋子：“拿了什么？”
房景深没理他，直直往外面走。
赵虚跟上去：“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
房景深沉默了一会儿，道：“反正在你们眼里，我都是一个恶劣不堪的人，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谁说的？”赵虚从水果摊上拿起一个芒果，一本正经地对芒果道：“你说的吗？”
赵虚指着芒果：“它是哑巴，不说话，那就换一个。”
这回拿起一颗饱满通红的苹果：“是不是你说的？”
苹果：……
赵虚笑了：“它心虚了，罪犯交由你绳之以法，吃掉吧。”
“……”见状，房景深什么怨气都烟消云散了，他压着嘴角的弧度，语气仍旧冷冷淡淡：“两个都没有说话，为什么是它犯的罪？”
赵虚笑眯眯地给了个很朴素的答案：“因为看起来很好吃。”
“……真幼稚。”
“毕竟年龄会变化，人终有一天会老死，心态年轻，那就永远不死。”
“该说不说，你的心态的确比一般人好得多。”房景深不着痕迹地看了赵虚的手一眼。
“弱者抱怨环境。”赵虚靠在扶梯上：“强者改变环境。”
“像是会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换作别人，我都觉得像是在装逼。”
“……”赵虚回头冲他比了个大拇指：“感谢肯定。”
这次房景深算是真笑出来了。
回到大部队，坐在人群中的蔡秀芹看见赵虚和房景深回来了，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在目光移到赵虚受伤的手时彻底消失，立马拖着年迈的身体朝赵虚迎过去：“阿虚，阿虚？你怎么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
赵虚从地上捡起未开封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对准伤口冲洗起来：“没事，不小心刮到的。”
“这要好好包扎啊，骨头都看到了。”
“嘶…”赵虚倒吸一口冷气，蹙眉咬着下唇，一语不发地开了第二瓶水。房景深细微看到赵虚的手不易察觉地颤抖，便夺过了他手里的水：“我来。”
“小伙子，不是这样冲的。”蔡秀芹将房景深散到别处去：“我曾经是名护士，交给我就好，只是现在没有医疗用品，就怕会感染……”
“我有。”房景深忽然道。
“你在哪里拿到的？这附近有药房吗？”蔡秀芹看向他。
房景深将手里的袋子放到蔡秀芹面前：“超市宠物区旁边有卖这些东西，如果有人受伤了也可以用。”
赵虚对着房景深笑眯眯地说：“原来是帮我拿药去了。”
房景深撇过头，脸色微红：“谁帮你拿药，我这是有备无患……”
“哎，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赵虚长叹一声，旋即轻声道：“谢谢。”
蔡秀芹一边给赵虚处理伤口一边问：“这到底是怎么弄到的？难道是被怪物攻击了吗？这要是没处理好，可是会对手功能有影响的啊，况且现在到处都是怪物，万一……阿虚，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没关系，谢谢蔡奶奶关心。倒是蔡奶奶您的腿伤怎么样了？”
“我休息一会儿就好多了，不用挂念。”
“那就好。”
一下午的时间，众人将商场一楼的丧尸全部清理干净，顺便把通往四楼的入口也腾了出来，期间发现不少躲藏在商店里的幸存者，聚集起来大概有一百人左右。
晚上所有人在顶楼吃火锅，丧尸爆发第一天，病毒虽然肆虐，但好在水电供应还没出现问题。大家酒足饭饱后，提议去看电影，有人曾经在电影院做过放映员兼职，轻车熟路地给众人包了两个大包间。
场外冷冷清清，场内欢声笑语不断，使人短暂忘却了自己身处末世当中。
电影院旁边有一个露天花园，那里有一个电梯直通商场外，看了夜场电影的客人都会从那里离开。
赵虚靠在栏杆上点燃了一根烟，吐着白色的烟圈。他没忘记自己受人委托，要去找雨幕潇潇，希望她能先熬过今天晚上。商场他无法久留，收集完物资就准备上路了，大概明后天启程。
“你没去看电影吗？”
“不感兴趣。”
“看你的样子，像是有心事。”
“有这么明显吗？”
说话的人从黑夜里缓缓走近，顺着赵虚的视线望去，表情似有些凝重：“这样的场景还真的只能在游戏中看见啊，屋内一片祥和，而外面的世界却早已天翻地覆，丧尸成群聚集在附近，人头密集到让人完全看不见逃生的希望啊。”
“抽一根吗？”
“谢了。”
赵虚给纯牛奶点了一根。
纯牛奶吸了一口，皱眉：“果然我还是不习惯，不管怎么样，抽烟是我唯一学不会的东西。”
“抽烟可不是一件好事，要是不习惯就别勉强自己。”赵虚咬着烟轻声道。
“哈哈，所以明明知道这是不好的事情，为什么总有人还想着那样去做呢？”
“很不像话吧？”赵虚狭长着眼眸，素白指尖微微一动，抖落星火：“人类总是做着没有意义的事情。”
“以前不能理解，现在我理解了。”纯牛奶爽朗大笑：“大概这就是大人的忧愁吧~”
“明天把尸体拖到这里烧掉。”赵虚抬头望天：“如果堆放太多，恐怕会造成疾病传播。”
“好，幸好今天吃得够多，明天才有力气做这些事情。”纯牛奶凑近观察赵虚的面容：“阿虚，我可以这么叫你吧？你的ID就只有这两个字，应该就是方便别人这么称呼你的吧？”
“随便。”
“近距离看才发现，你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赵虚目光在纯牛奶脸上停留了一瞬，旋即移向楼下凌乱的街道：“我是大众脸。”
“不，你这绝不是大众脸。”纯牛奶一本正经道：“长相平平无奇不能和大众脸挂钩啊，你明明顶着一张很有特色的脸，难道你自己没发现吗？”
“特色？”赵虚扶下颌疑惑：“什么样算是特色？比别人多长了一只眼睛？”
“像绝世美男算不算特色？”
“……”赵虚微笑道：“算不算是拐弯抹角夸我呢？”
“夸，当然算！”纯牛奶又凑近了一些：“只是……你长得真的很像一个人。第九墟你知道吗？虽然他常年戴着面具，但是你的下巴和眼睛跟他真的很像！他是我偶像，我绝对不会看错的。”
“……以前也有人这么说，只是你没考虑过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赵虚微微一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第九墟也是我的偶像，我照着他捏的人。”
“蛙趣！”纯牛奶惊得后退：“天才！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出呢？有无捏脸数据啊！我也要！”
“商业机密，不可外泄。”
“啊~人家真的想要嘛~那可是第九墟的脸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