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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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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打算做什么?将我交给那个人处置?”

‘那个人’指的是门外站岗的心理大师,心理大师从没想过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也能扯到他。医务室隔音效果不好,有些话零零碎碎传进心理大师耳朵里,他双手插兜情不自禁往前多迈了一步,感慨道:“还是外面吹风好,至少不会莫名其妙死掉。”

“先回答我的问题吧?”赵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面色从容地问:“你的目的是什么?接二连三地出现在我参与的副本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认为是什么理由?”

“不知道。”

他没有说谎。

为什么兰斯这么执着于他?有什么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如果只是因为兴趣使然,那也太久了不是吗?

十年,足足十年,漫长的日月更替足够让他和兰斯熟悉彼此。而只有时间却是不够的,同住一层的邻居也有可能十年从不打一声招呼,仅仅知道那个人,听着从别人口中吐露的名字,这就算是浅浅的交际,大部分人也止于此了。

令人意外的是,监狱服刑的九年间,他和兰斯并不缺乏单独相处,这简直是让犯人们集体愕然的现实,一直到现在,监狱里仍然流传着赵虚的传说,还囚禁在青山男子地下监狱的犯人们会一遍又一遍地向新来的犯人们讲述赵虚,虽提起兰斯时总隐晦带过,但所有人都知道人口相传的‘那个人’独属于兰斯。

上一任监狱长不到五十便退休下任,活得足够久的老犯人见证那名公正的监狱长短短一年内头发变得花白,从健步如飞到颤颤巍巍,拄着拐杖才能勉强下地行走,这一年期间经历了什么,无人得知,而就在监狱长申退当天,一名年轻到让人嫉妒的男人高调地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并带着他的新身份——青山市男子地下监狱第31任典狱长。

同时是历代典狱长中,最年轻的一位。

据说那日也正是监狱执法人员大换血的一天,新鲜的血液注入这座枯死的百年监狱中,却没有带来任何的欣欣向荣,反而蒙上一层阴霾,灰暗无穷无尽,让人活得愈发艰难。那些人的来历很模糊,封存在档案中,犯人们接触不到,只能依稀透过丁点线索拼凑猜测,跟随兰斯来到地下监狱的这群监督官,绝非是手上干净的善类。混过道的大哥们点烟时不小心聊到这,都会自觉地噤声,因为即使不说,彼此之间也能明白对方想说什么。监督官的身份虽成谜,但有一种味道是无论如何也洗不干净的,那是附着在灵魂上的血腥味,他们看人的时候,双眼之中只有冷漠,彷佛在看一滩死肉,这是绝对不会出现在正常人面上的眼神。

除非,他们杀过人,并且杀过很多很多人。只有这样才会麻木生命,完全‘公正’,绝不‘偏袒’。然而这样的一视同仁,在获得‘冷血’加持之后会变得残酷。不近人情的监督官们,拿着高昂的薪水,做着最严厉的工作,有人猜测,兴许对于他们来说,处罚身负罪恶的囚犯等于发泄,压抑在地下过久,通过鲜血和惨叫才能释放郁感,这就是他们随随便便动用私刑的理由之一。

发放到监督官身上的权力十分庞大,千名监督官,可以针对某条准则和律规对犯人在任意地点进行惩罚,他们所作所为只有组长才有资格审核是否过激,当然,组长怎么会向着犯人呢?都是一丘之貉,面对一群咩咩待宰的羊群,还分什么敌我?

所有组长的直系领导为总监督官,那便是和典狱长一样年轻的许刊。

大大小小的事务经由他手,小事自行处理,重大决策汇报给典狱长进行决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之无愧的监狱第二把交椅。是整座监狱里除了典狱长之外,权力最大的人物。

甚至于,犯人对许刊的恐惧超过了兰斯。兰斯平时极难见到,犯人们最常接触的是监督官。总是冷漠地居高临下注视一切的许刊是更为直观的恐怖,仅仅站在悬浮台上目光扫向下方,寒意便不由自主地从犯人心底浮起。

而兰斯,如活在血腥传言里的诅咒,只需这两个字,就足以让人胆战心惊,彻底屏息噤声。

监督官们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年纪不大,却心狠手辣。刚开始,常年闹事的监狱铁钉子不服新来的监督官管教,打算领小弟恐吓并教训一名才满25岁的监督官,他们是在上一任监狱长管辖中非常臭名昭著且极其难缠的犯人,谁见了都要退避三分。可就是这样的恶人,却在挑衅监督官当晚,众不敌寡,被那名监督官费了些力气收拾,可好在顺利折断四肢,挂在悬浮台下面的钩子上以儆效尤。

那晚,挂了一排软塌塌的躯体,血雨连绵不断,连惩罚后的治疗都没有给予,据说后来全都伤口感染悲惨地死去了。主动送上门的鸡崽子,当然不能浪费,杀给顽皮的猴子们看才能立下威慑。

残忍是没错,但效果拔群,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打监督官的主意。

这些监督官,遇到一个都非常棘手,那领头的自然更加恐怖。毕恭毕敬,夹紧尾巴做人?不,在他们面前,都是把自己当成不会说话不会呼吸的死人,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许刊和兰斯的注意。

老监狱长离去得吊诡,处处透着蹊跷,而新任的年轻监狱长从不长篇大论人权,似乎在他的世界里,只有矫健的屠夫和待宰的猎物,地位与权力,从不允许人轻易跨越,哪怕是提起。

因此,赵虚的存在就显得非常暧昧了。

他是所有人都搞不懂的一点。

一个问题:为什么他可以这么狂?

凭什么?凭什么他能打破所有人都无法打破的规则,轻易出现在许刊的面前,甚至是安然无恙地待在兰斯的身边?

没有人摸得透兰斯和许刊的口味,他们也并不懂这些人的纠葛。但他们唯一知道的,并且多年来从未改变的,那就是——赵虚过得并不如意。

即便是成为出狱的唯一特殊,能肆意在囚笼中震响身上的枷锁,和许刊平等对话,享受不计回报的优等待遇,他也从没露出真正的笑容。

这一切,全都不是赵虚想要的。地位莫须有,那是绑在脖子上的狗绳,不清楚握绳之人的喜怒,一次次不着痕迹的试探中,感受绳子被重复收紧放松,放松收紧,屈辱的嘴套九年未曾真正取下过,只有进食时才准消失片刻,而没有烂死在监狱,是他自己也出乎意料的走向。

他的人权只不过是能在温暖的房间多逗留一段时间,而新鲜的空气、洁白的月光、温暖的阳光、清新自然的风、湿润柔软的土地、远处葱葱郁郁的青山……那些是即便犯下罪孽也仍能拥有的大自然无私的赐予,不该被任何人剥夺。可他只能凭借厚脸皮找各种原因在许刊房间里磨蹭时回味。

而后来,即便有这样的机会来到地面,也是踩在刀尖上走去的,他和地面上的普通狱警抬尸体去往后山,埋葬自己的好友。

自那以后,那样的机会,他再也不渴望了。

对于赵虚,有些人同情,有些人羡慕,有些人漠不关心,有些人总是起哄。特殊待遇在犯人口中被称之为‘殊荣’,实际上谁不知道,赵虚是那些大人物股掌之中的玩具,兴致来了的时候养的一条会咬人又不怕死的烈性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犯人们当赵虚是个性鲜明摇尾乞怜,因为恰好戳中主人喜好所以被宠爱多年的狗,而在那群不苟言笑的监督官的眼中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即便不了解典狱长大人,但他们对于领导总监督官兼A组组长的许刊却有几分了解。

许刊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

基于这一点,A组组员们对于赵虚的猜想多了几抹别的颜色。

无权无势,甚至背负五条人命在身上的亡命之徒,到底有哪一点值得许刊青睐?即便许刊不看重那些,那么总得有一个原因吧?

正是什么原因都找不到,因此赵虚才在他们的眼中变得神秘起来。

找不到从不代表没有,许刊是个相当会隐藏的人,他只会表露允许让别人看见的信息,如果哪一天许刊愿意将心里的东西吐露出来,说明那个人对他一定非常之重要,并不夸张的来说,甚至超过生命。

也许,换到别人身上人们一笑而过便罢了,但要是落在许刊身上,没人认为这是玩笑话。

处于众人猜测谜团中央的赵虚,从来不受那些非议困扰,他从始至终只有一个目标,简单而坚定。

——带着所有人活下去——

一起,

去见见外面的蓝天,摸一摸柔软的青草。

听湖细语,拥抱凌冽拂面的风,接住沉甸甸的,滚烫的雪。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存稿的话发布时间不固定,如果每晚九点发布,说明有存稿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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