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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方坑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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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整一番之后,霍曦就急忙去了炼狱峰。穿过竹林,就看见萧辞玉倚着门口的柱子,仿佛是在等人。

“师尊!”少年独有的清亮嗓音响起,萧辞玉抬目望去,只见霍曦高高束起的马尾随着奔跑的动作而左右摆动,天齐山的弟子服穿在他身上越发显得他肩宽腰细腿长。但是,最能吸引人目光的,还是那张一眼过去就轻易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脸。

萧辞玉顿时有些复杂,想起他急忙回炼狱峰唤醒方尊后,后者纠结半晌后道:“你那个徒弟霍曦,是何来历?”

闻言一愣,萧辞玉并未回答,反问道:“你在结界中表情崩裂了两次,一次是因为探云剑,一次就是我徒弟?”说道徒弟萧辞玉语气疑惑,他在结界外看的清清楚楚,方尊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妖尊,极少有事情能让他惊吓成这样。

方尊抠着手指,好久才嗫嚅着:“那个人像极了身陨了的魔尊殿下。”

萧辞玉当场喷茶,咳嗽不止,飞蹿过去抓住方尊的肩膀,震惊道:“魔尊!谁像魔尊??!”魔尊已经身陨了不错,可魔尊夫人据说是潜逃人间,了无踪迹。而且。魔族中人的长相个个妖异美艳,男女皆是如此,血亲越是尊贵越是容貌上乘。可不是巧合就能相像的。

萧辞玉腿一软蹲坐在地上,方尊也没抗住,一人一羊双手抱头,怀疑人生。萧辞玉仔细回想,捡到霍曦那天是他收到恳帖前去霍家村除妖。

当时,整座村庄只活下来了一个霍曦,而那时,他身上仙气煞气融合并存,萧辞玉一开始以为是仙气的主人设下禁制转变而来的,现在想来,那煞气中却有种君临天下,睥睨众生之感。

也怪他当时收妖疲惫,懒得思考。何况仙气当时并未对他有恶意,煞气也就随即不见了。他孩子捡多了,哪有空个个计较来历。萧辞玉把头发扯成了鸡窝,倘若霍曦真的是魔尊之子……

被使唤着端茶递水,捏腰捶腿……

还时不时的被捉弄,萧辞玉想过霍曦的身世或许不简单,可没想到这么不简单!

居然有可能是魔尊之子!他崩溃的双手揪紧了自己的头发。

这些年来,除了身高较旁人高一些,容貌过于俊美了些,霍曦从未有过任何异状,于凡人无异。

“萧道长,有些事情或许你并不知内情,那位魔尊夫人——以前可是天庭里的仙女。”方尊指了指上方,托腮继续道:“魔界中人都知,但没有人过透露半点风声。我家殿下与魔尊交好,全妖族都被下了禁令,现在我被贬谪,已经不是妖界的人了,告知你也无妨。”

萧辞玉听到这已经觉得八九不离十了,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仙魔自古不两立,基本不可能有后代,就算强行有了后代,多半是在母体就被抵制针对,从而一尸两命。只有极个别的能平安出生,但出生后仙不仙,魔不魔的样子,也不会被两族所接受。

可霍曦若真是魔尊之子,又怎么流落人间?这当中的内情怕是不简单。

萧辞玉终于放过了自己的头发,不久前,霍曦传音说要过来拜见师尊。萧辞玉只好勉强打起精神,出去见他。

霍曦道:“师尊,方才你怎么不在席面上,徒弟出来没见到你,有些不安。”

听了这话,萧辞玉心里狂汗:“你不安?知你身世的我才心里不安!”当着霍曦的面,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道:“有些累了而已,考核过程我已知晓,你做的很不错。”

霍曦听见师尊夸自己,努力想维持一副不骄不躁的表情,却还是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要知道,师尊的夸赞比天上下红雨还难得。

“回去吧,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萧辞玉面对徒弟,话总是不多。

“是。”霍曦抱拳拱手告退。

回到了迎往峰,莫夫人已经准备好了两碗凉糕,莫七夕正眼巴巴的趴桌上看着,见霍曦回来,他一下子从石凳上弹起来,兴奋的大叫道:“曦曦,你可算回来了,快,你不来,阿娘都不让我先吃。真是偏心!”嘴上说着偏心,但语气上一点都听不出来抱怨之意。

莫七夕把霍曦拉着一同坐下,又给他端了一碗凉糕,这才与霍曦一起吃了起来。

天气格外的闷热,一碗凉糕下肚,心头的燥热散去了不少。

“曦曦,待会你跟我一起去金童峰找个人吧。”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在考核的时候,他帮助我几次,我还未当面谢过。”

霍曦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询问是谁。

还能是谁?日照山的天之骄子扶碧霄呗!脸盲莫七夕不是问人家:“兄台怎么称呼?”就是:“阁下有些眼熟,是否在何处见过?”

两人一对上就如同互刨祖坟一般,不过每次都以莫七夕的失败告终,可下次对上又是如此。

日照山的弟子都是一幅“生人勿近”的样子,与他们的高冷形象不符的是,只要一开口说话就是专戳人的心窝肺管子,而且刀刀见血。

据他师兄莫患所言,“日照山的姚尊主,年轻时就桀骜不驯,目中无人。整日的不是放肆,就是聒噪,这不,到现在四十大几了,媳妇还没追回来。哈哈哈”

也难怪,整个日照山的人似乎都不会好好说人话。

结局同往日一样,莫七夕火冒三丈地走出了金童峰,临走还扯破了人家扶碧霄的一侧袖口,扶碧霄也没再还手,倒是诡异的看起来心情不错,让人捉摸不透。

几日以后,众人再次被聚集在了较武峰的校场上。虽然大家都做好了准备,但显然姜还是老的辣。这次连面子上的功夫都不做了,萧辞玉直接大手一挥,众人一阵眩晕就被送到了考核地点。

留下的人波澜不惊,连个眼皮都没眨一下。老祖这种“废话作甚,干就是了”的做派,他们从小就在领教,少说也小几十年了,早就见怪不怪了,习惯真的就好了。

齐家大宅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面覆白纱,神色焦急,交叠着双手在门口来回踱步,嘴里还念叨着,“仙家怎么还没来啊?要命啊这是!造孽啊造孽——”

突然从天而降的四人打断了他的念叨,四人皆是一身仙家装扮,仪表堂堂。为首的那个更是俊美无双,气质出尘。

管家大喜,忙不迭的就冲了上去,只是还未来的及说话,就被为首那人身后跳出来的男子一把揪住了脸。

齐管家:“……”

霍曦:“……”

扶碧霄:“……”

白鹭:“……”

莫七夕手上力度加大,使劲扯了扯管家的脸皮,“哦豁!曦曦,这幻境中的假人手感不错啊,太真实了,就跟活人似的,师祖的造幻术精进到如此程度了!还带个面纱?搞什么啊,摘下来给小爷看看!”

霍曦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二傻子,无语凝噎。这二傻子肯定走神了,传送术都没看出来?扶碧霄微微勾起嘴角,眼神中都带着笑意,白鹭则是蔑视的冷笑,真是不知除了少尊主头衔,莫七夕还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本事。

不止是霍曦等人,连校场上的众长老也崩不住了。莫患尊主已经以手遮面,扭头装作没看到。其余的碍于情面,虽看起来面无表情,但肩膀抖动,轻咳几声努力憋回笑意,脸都憋的通红。

萧辞玉也被噎住了,他无奈的摇摇头,心道:莫夫人的聪明伶俐,这孩子怎么愣是没遗传到半分啊。

众人相当给莫尊主面子,默契十足的接着看了下去。

只见管家龇牙咧嘴的哎呦哎呦,一张老脸疼成了树皮,霍曦上去扒拉下莫傻子的手,管家立刻噔噔噔后退几步,捂着老脸怒视着始作俑者,哀怨着:“小仙家,你这是做什么?我们老爷请各位仙家来,真真是有事相求啊!”

莫七夕一脸窘态,知道自己是又搞错了,不住的道歉。

管家嘟囔着带着众人进了大门,一路上把恳帖的内容说与了四人听。

原来,这齐府的主人乃是平乐城的首富。平乐城三面环山,地处凹地,百姓多以采药为生,城内医术卓绝之士众多,名扬远外。多的是有权有势的人来此请大夫,疑难杂症对平乐城的人来说简直是手到擒来,更有甚者,几针下去,便可医治根本。

因得医术出名,又凭靠三座大山,平乐城的百姓普遍生活的都很富裕。可就在前些日子,这种一直以来平静被打破了。

先是首富齐家开始,出现了一种病,这种病长在人的皮肤上,第一阶段那处先是发红,但不疼不痒,不易发觉。第二阶段就会由红肿变成方块似的坑状,然后从里面慢慢的长出红包,发脓溃烂,痒痛异常。第三阶段就是溃烂会传染全身,且传染性极强。

这种病古医书上从未记载过,大夫们也束手无策,一剂一剂的解毒汤药灌下去就是不见好,很快,蔓延至全城,齐家一开始把病人都集中在一起,可这样做还是没用,病人一天比一天多,到了最后,齐家的善堂都住不下了,平乐城陷入了绝望之中,他们将孩子送到邻城,可是,邻城人一听说是传染症,立刻将他们赶走了,并且关紧城门,但还是给了水和干粮。

无法,他们只能在城外驻扎,同时,去写恳帖,求助仙门,恳帖层层递交上去,萧辞玉拿到恳帖,发现并未出人命,就作为考核让弟子处理了。

听完了齐管家的话,莫七夕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指着管家道:“你你你……不会也是……?”霍曦一把把住他的手腕,仔细查看一番,并未发现异常。

齐管家怒道:“这位小仙家上来就揪着老朽的脸,如何能怪老朽未说清楚话呀!”“诸位仙家可放心,这病只传染平乐城的人,外来的人士不论如何接触都不会染上,唉,造孽啊。”

话罢,管家已将人带至前厅,四人脚刚踏进去就被惊得后退一步出了门框,只见前厅坐着一人,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都是方坑脓疮,脸色灰暗,神情憔悴,见到他们,神色难掩激动,眼睛放光,看起来如同行尸走肉见到食物一般。

齐管家兴冲冲的正准备介绍,回头却见没人跟上来,他又焦急的择回头来,道:“哎呀呀,小仙家快进来呀!”将四人扯进屋,又喜极而泣:“老爷,救命的来了,我们有救了呀。老爷呀!”

那个被叫做老爷的人,也按耐住了扑上来大哭的冲动。这些天的坚持终于看到了希望,喜悦涌上心头,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仙家!!!!”然后就晕了过去。

四人连忙上前,扶碧霄搭脉过后,道:“难怪,开始我还疑惑,什么时候天齐山改行做了大夫了,现在看来,老祖果然明察秋毫。”

“喂!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师祖当然明察秋毫了,要你说?你说点明白的来听听。”莫七夕嚷嚷着。

扶碧霄睨了他一眼,淡声道:“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不是病”

“不是病?”

“不是病,那是怎么回事?”

扶碧霄看了白鹭一眼,后者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了出去。扶碧霄并未直接接过去,而是掏出一块手帕,一根藏香。

莫七夕直翻白眼,日照山的人真是讲究。看着扶碧霄点燃藏香,又用手帕净了手,才接过瓷瓶打开,他并起食指和中指,指间凝力,绕圈引灵,将里面的绿气引了出来。

而后绿气自发的飘去齐老爷的面部,缠绕在那块脓疮之上,绿气直往里扎,黄绿的脓血冒了出来,腐气熏天,一时间让人恶寒不已。

霍曦却若有所思道:“碧霄,这些脓血是不是说明,种下这些疮的可能是草木树精?”

他记得之前全派讲学的时候,日照山的扶央长老介绍过,这瓶绿气名称梨花开,采自古树精华炼制而成,能够分辨所有的妖物种类。与上次考核中用来寻气的紫红气体——总是春不同,这个主要作用是来辨别妖物种类。

扶碧霄点头,一旁待着齐管家叫道:“不是传染疫病?仙家,此话怎讲啊?”

白鹭道:“我们日照山的梨花开已经可以断定,你们身体上的这些本根不是病,而是妖怪作祟,目前只能看出来是草木妖,其他的还要再观察。”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放心,最近隔离原因,会更很多。这个副本打完,师尊就要开启爱情路了,本文就是无脑小甜文,没有很大格局,不要走期待,期待另寻他文。谢谢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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