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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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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越州的战事吃紧,眼见着临近年关,其他几处偏远之处的异族也都动乱异常,入秋后,白家一直镇守的平庸关传回了战报。

另一边,一直镇守西北的祁连大将军也送回了战报。

皆言异心四起,像是要咬死了大盛,恨不能将之分食啖之。

楚执宜看着手中传回来的信笺,轻叹了一声:“京城也不安稳啊!”

“出城时,还听到一首童谣,‘月将升,日将浸,黍离离,大厦倾,亡国之音绕梁间。’似是有心人刻意传播。”燕峥道。

楚执宜闻言:“这戏路做得不错,想是上头定然震怒。”

“正是,还派了官兵到处捉拿传童谣的人,却一直未能找到源头。”燕峥道。

楚执宜沉声道:“不过这童谣能传到你的耳中,想是京城众人早已经听过了,朝野不稳,民心动荡。”

“这几年,圣上是杀了不少昔年时的老臣功臣,血流得多了,总会有鬼要说话,没什么好奇怪的。”见楚执宜放下了手中的书信,燕峥便顺势坐在了镜前。

昨夜里醒来时,楚执宜非说他如今身在边关,连自己的乌发也没心思好好爱护了,便说要帮他梳发。

此时正得了空。

楚执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便也顺手从桌上取了梳子,从镜子上看到他一张生得极美的面孔。

呆了片刻,实在是燕峥这张脸,总有他能吸引楚执宜的不同角度。

燕峥以为她兴起为他梳发的心思,是因喜他黑长的发,便也顺着她,只问:“从前怎么不觉得你喜欢这头发?”

楚执宜其实只是觉得这样两个人在镜前对看,别有一番乐趣。

而且,她上一世并没有这样的记忆,在困于上一世的寒食散的梦境中,却常常看到自己在镜前为他梳头。

镜前的面容大多时候是冷漠的,也有哀愁,高兴的时候很少。

但他只要一笑,就很动人。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然得爱惜。”楚执宜道。

说着,才又问:“那些人恨圣上,你就不恨吗?”

她的动作慢了,目光落在镜中燕峥的脸上。

只见他轻微蹙了一下眉,家族倾倒这件事情对于燕峥来说,哪怕是隔了一世,也仍是他最痛苦且无助的时候。

“恨吧。”燕峥纠结了一会儿,最后才道。

楚执宜闻言挑眉:“你这样纠结,我又觉得你好像没那些人那么恨。”

燕峥轻笑:“恨又能如何呢?君是君,臣是臣。君要臣死,我燕家便是再鼎盛繁荣,又有何法?”

当年举家入狱,他父亲手握燕家兵未必便一点法子也没有。

最后却还是甘心伏诛,因为他清楚,这是天子要他死,哪里还有活路。

燕家当年功大,鼎盛的时候也久,一个家族只有往繁荣里越走越深的,哪里还有回头路走?燕家被架在了高处,天子自然看不顺眼。

只要天子看不顺眼了,便有无数个证据往他面前捅。

“那阵子其实圣上已经几番挑了父亲的错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圣上已经不想给燕家活路了。”燕峥垂眸,眼睛蒙上了一层雾。

“那份贪污军饷,与敌军私通的罪证是第二日送到圣上跟前的。家族大了总有蛀虫,我恨得只是天家凉薄。”

楚执宜手上的梳子早已经放回了桌上。

她手指蜷缩在椅背上,沉默着听燕峥说起这件事。

良久,才笑道:“罢了,总算如今你与阿屹都有了明路上的身份,出头指日可待。”

燕峥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

重生一世,那些功与名于他而言早已不甚重要。

两人梳妆才梳妆好,便听见外头传来通报的声音,是楚执宜身边的侍女翠柳,见她着急的模样,楚执宜便抬手示意她说话。

“启禀二娘子,京城传来的急报,太子祭天时遇刺了。二娘子的长姐在东宫得了消息,当场晕了过去,不过好在并无大碍,还生下了小皇孙。”

楚执宜两人对视一眼,方才两人才说了这茬,京城的消息便传来了,也是赶巧。

前阵子京城中动荡不安,西北地界又闹干旱,加之童谣,亡国的流言愈演愈烈。

朝中派了官兵抓闹事之人,可却平不了民心。

于是便安排了太子替圣上前往灵山庙祭天,以求上天庇护,安抚民心。

可谁知,便是这次出游祭天,遇上了刺客。

“姐姐没事吧?”楚执宜忙问。

“并无大事,只是听到太子出事的消息,惊吓过度,这才险些带累。太子也没事,听闻当时是在城西街遇的刺客,赶巧贺家的娘子在商铺对账,见状况不妙,救下了太子。”侍女着急道。

贺家那位娘子的兄长如今正在军营之中。

知道是楚执宜的上心之人,她自然不敢马虎,便将当时的情势说了。

贺朝盈是率先发现有一伙人跟着太子的队伍,便悄声提醒了太子。不想随行中有人打草惊蛇,叫那伙人发现了不对,提前动手。

这般紧急的情势下,贺朝盈便替太子挡了一道。

这个消息传回来时,贺朝盈已经受刺重伤,躺在宫中被太医会诊了。

“看来有些人是真的急了。”楚执宜道。

“我们远在边关,京城中的事情瞬息万变,既然清元的妹妹出了事,这事还得告诉他一声,到时是去是留,也得他来决定。”燕峥说着,看向了楚执宜。

自燕峥来了之后,贺清元已经好几日没见楚执宜了,此时楚执宜突然传人叫他,贺清元还有些意外。

只是不想,一来便听到了这件事。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担忧,不过与楚执宜他们所担心的情况不同。

“朝盈绝非这样为了旁人情愿牺牲自己的人,此事内里的原因恐怕大有文章。”贺清元笃定道。

他也清楚,自己是不能再在越州待了。

正如燕峥所言,越州离京城太远,事情传过来得慢,如今外头已然是乱了,朝中的事情变动更是顷刻之间便可颠覆。

他是贺家人,在这个关头,已然不能再不顾家中。

燕峥猜测道:“但倘若她心仪太子,会不会有可能为他挡刀?”

贺清元闻言一愣,仔细地想了想,随即苦笑:“她不是我。”

贺朝盈比他清醒太多。

几人说话间,营帐内的窗口被撞了撞,楚执宜抬头望去,是自己用来传信的飞鸽,是她离开京城前特地留给绘竹的,用以传急报。

楚执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窗前,将信纸取下。

看清楚上头字的那一瞬,楚执宜便黑了脸。

营帐内的其他几个人见楚执宜的表情变化,只当京城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全看向了她。

却见楚执宜冷笑了一声:“知道她的目的了。”

将纸条往桌上一扔,那张摊开的小信条字一一显露——

“贺朝盈携恩求赐婚与燕峥。”

短短十一个字,却叫周围几人的脸色变了又变。

一旁原本来禀报的侍女见气氛不妙,便早早地退了出去。

“这……我从不知她有这个心思!?”贺清元说着,看向燕峥。

目光中更多的是复杂。

楚执宜的目光也在燕峥的脸上。

他跟在她身侧太久,让楚执宜忘记了,燕峥无论过去还是如今都是个很招人的男人。

贺朝盈从前或许误解他,如今看清楚了之后,反而会更看重他。

燕峥呢?

在自己的身旁吃了这么多苦,会不会也觉得还是换旁人会更好一些?

楚执宜头疼得厉害。

像是植根于脑海深处属于上一世的毒魔又在作祟,可她很清楚,如今是全新的身体,自己也从未再吃过上一世的药。

“你冷静一点,我也不知道她为何会有此要求,分明我和她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燕峥道,“既然如此,你可还要回京城?”

贺朝盈既然有力气同圣上提赏赐,便自然早脱离了陷阱。

以她的心智和性情来说,甚至很有可能为太子挡刀本就是她计划好的一环。

只是这赏赐要得,实在奇怪了些。

燕峥并不觉得贺朝盈会对自己有什么特殊情愫。

联想自己和她之间的纠葛,只有一个贺清元。

燕峥的目光在贺清元的脸上落定,正要质问。

不过尚未问出口,便被楚执宜打断:“清元,我现在脑子有些乱,你也好好想想要不要回京,便不多说了。”

说完,便转身回了房中。

将贺清元的挽留挡在了身后。

就连燕峥也没有想到,他们三个人之中,此时乱了阵脚的人竟然会是楚执宜。

见楚执宜往屋内走,他便乖乖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楚执宜转身见他正紧随自己身后,抬手指了指燕峥,哪里还有白日里的半分暧昧情愫,咬着牙:“你,你很好。”

“我真不知道她为何有此一说,执宜,执宜,执宜你理理我。”燕峥一面叫她的名字,一面用手去勾她的衣角。

倒不是他并不怕圣上的赐婚。

只是如今见楚执宜动怒,他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宽慰。

好像,自己是被她在意着的,不舍的。

楚执宜拨开他的手,冷声问:“做什么?”

“求你救我。”燕峥抱住了她的腰,将下巴搭在楚执宜的肩膀上,轻声用诱哄的语气道。

楚执宜原本生着气,见他这般语气,顿时气消了大半,反而莫名地侧过脸看向身后之人:“我从前怎么不知你还有这么娇的时候?”

“从前的你也不知我有这样在意你。”燕峥理所当然道。

楚执宜想了想,觉得也是。

于是抬手指了指窗边立的那面铜镜。

“今夜要在铜镜前,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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