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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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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赌?”

方才还喊打喊杀要将楚执宜拖去审讯的郑大将军全然没注意,他已经被楚执宜牵着鼻子走了。

“赌我能帮你杀了巴尔术。”楚执宜道。

郑秀放声大笑:“我还以为你这么有恃无恐真有什么后招,原来是疯了。”

楚执宜道:“我知道你想亲手杀了他,我能做到,而你要做的就是听我的号令,倘若我赢了,你能得到巴尔术的命,岂不痛快?”

郑秀好笑地看着她:“你说大话连个眼睛都不眨,我想要他的命,为什么不自己杀?”

“因为你做不到,倘若你真的能打败巴尔术,你的妻子就不会被他杀死,江城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楚执宜语接话。

郑秀没应声。

真话是真难听啊。

“倘若你输了呢?”郑秀阴鸷的眼死死盯着楚执宜,好像已经想好了她的死法。

“任凭阁下处置。”

这于郑秀而言,实在是双赢的赌局。

楚执宜有兵符在手,郑秀本来便应该受她掣肘,如今楚执宜却要用一个赌局要他乖乖听话,赢了皆大欢喜,输了他还能少一个分自己兵权之人。

“我赌了。”郑秀痛快道。

“那就劳烦郑将军,换个营帐了。”楚执宜说完话,又重新坐了下去。

这个动作熟练而简单,好像本该属于她一般。

不只是郑秀,燕屹也看愣了。

郑秀有些嘴动了两下,终究是忍了下来,他一面往外走,一面吩咐人给他将一旁的营帐收拾起来。

说着,他才又转头上下端详着楚执宜:“那我就的等着,看看你会如何把巴尔术的命交给我。”

“一定不负郑将军期望。”

语罢,郑秀大步离开了。

外头的士兵还在疑问,为何郑秀要突然换营帐,分明方才是怒气冲冲地过来,这会儿反而把营帐给了里面的人。

郑秀一边心中骂爹,一面道:“吩咐下去,从今日开始,所有士兵听候楚二娘子调遣。”

说完,便回了主营帐一旁的营帐。

待他将自己的营帐重新归置好,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太过上火,竟然就在气头上答应了个黄毛丫头的赌约。

还被人狠狠利用了一遭。

“郑秀其人冲动易怒,虽然勇猛武断,却缺智谋,阿姐若是心平气和地同他来谈,定然不好打这赌。”

营帐之内,燕屹也反应了过来。

他眼露惊喜地看着楚执宜,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般。

“只是阿姐既然赌约已经达成,何必最后再激他这一次?”这一茬,燕屹是真的没想明白。

“不单是为气他,行兵打仗,将才可以几个并立,但帅只能有一个。”楚执宜道,“你也在这里待了两年多,跟他们打过交道,若只有兵符,他们便是收入麾下,却不会真正信服。”

燕屹点头:“唯有从郑将军这里开刀,他们真正信服的将让步了,他们也会听你的。”

楚执宜点头。

“不过若要真正的信服,只有一个法子。”楚执宜道。

燕屹露出疑惑的表情。

“拿下巴尔术的命。”

她说这话时候的表情就好像方才进这营帐之时,说她要这主帅之位一样,平静,笃定。

燕屹莫名的信服。

也忘记了,那是连朝中老将遇上也只能退避,郑秀也只能勉强与他打个平手,还是失去了自己的妻儿,家破人亡的情况。

太难了。

燕屹只在这短短一天中,便经历了太多的心情。

楚执宜的笃定,让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有些张狂短视。

他也想要对抗敌兵,还悄悄来了江城,没得到郑秀的认可,便自己集结了些游离散兵,也算是有一方势力,要说从没想过杀巴尔术,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楚执宜说出这话,就好像已经谋划好了,只等调兵遣将去做。

于是燕屹信服道:“我等听凭楚姐姐的调遣。”

中午点完兵,下午和郑秀讨论江城的形式,楚执宜进一步了解了眼下所面临的情况。

到了夜里,她这忙碌的一日才终于得以稍微停歇。

郑秀方才和她说了两个时辰的战况,从一开始的轻蔑,到最后逐渐说不出话来。他惊恐地发现,他能提供给楚执宜的竟然真的只有这几日的战况,至于如何应对,如何判断,楚执宜远比他聪慧,也真的远比他了解巴尔术的战术。

若说他中午还在懊悔自己白日里打的这个赌,到了这会儿,便已经隐隐有些相信楚执宜。

相信她真的是天上派来帮他报仇雪恨的武将星。

没有了一开始的轻视,郑秀与楚执宜之间说话氛围也轻松了一些。

临走前,他扫了一眼虽大却一览无遗的营帐,又看了一眼一旁的燕屹,道:“燕小将士等会儿歇在何处?要不去我的营帐?”

这两人彼此信任,说话熟悉,可又听说是今日才认识的,关系实在有些叫人费解。

郑秀便打趣了这一句。

就是这句打趣,反让燕屹闹了个红脸。

“我、我暂时先留在营帐中。”说完,他反应过来,楚执宜还在一旁看着自己,她还没发话。

于是燕屹又扭头看向楚执宜,问:“你说呢,楚姐姐?”

“嗯。”楚执宜道。

郑秀见状挑挑眉:“那行,我自己去了。”

郑秀离开后,营帐中陷入沉静,实在因为郑秀是个大嗓门,此时骤然安静下来,只让人感到不自在。

当然,看楚执宜低头翻看书信的样子,想来她是没什么不自在的。

“我是怕你今日刚来这里,那郑将军还没收心臣服,怕军营里不安全,所以想守着你。”燕屹低头跟楚执宜解释道。

楚执宜转头,燕屹正半跪坐在自己身侧的席子上,说话时垂着脑袋,像只驯服的乖狗狗。

她笑了笑:“我知道。”

“那我等会儿打地铺睡在门口。”燕屹用询问的语气道。

楚执宜其实有些意外。

燕家从前的地位不凡,她刚见到燕屹的时候,他眉眼间也全是张狂与肆意,楚执宜还以为自己得跟他好一会儿僵持,可他很快就认出了自己。

在自己面前反而很乖驯,好像她说什么他都能答应一样,真是奇怪。

“天气凉,你多加床被子。”楚执宜道。

燕屹喜滋滋地给自己多抱了一床被褥。

江城的天气不算太好,到了夜里经常有寒风作阵,楚执宜心中有事,睡得不是很踏实,夜里便睁开了眼。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她看见燕屹的睡相并不很好,身上的被子被他踢了一半,正巧把腰腹露在外面。

他的身材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精瘦,腰际线条流畅,可以看到平日里的打仗训练留下的痕迹,躺在地上才看看得到他的腿其实很长,臂膀宽阔。

楚执宜只看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从床上起身。

光脚走到燕屹身侧,将他踢开的被子重新给他盖上。

只是楚执宜的手才碰到那被子边角,便见燕屹猛然睁开眼睛,下意识伸手攥住眼前人。

他醒来时眼中没有迷糊的茫然,反而全是锐利,像是应激一般。待看清楚是楚执宜之后,这才赶忙松开了手:“楚姐姐。”

燕屹眼中露出刚睡醒的迷茫,话音落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置身何处。

赶忙用被子将自己包裹住,才顾得上红着脸同她说话:“姐姐怎么醒了?莫不是我夜里打呼噜?”

楚执宜摇摇头。

“怕你将被子踢开了夜里被冻醒,后半夜寒风更甚。”

说完,她便重新坐回了床上。

燕屹这才恍然大悟一般,出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是我让姐姐担心了。”

楚执宜笑;“咱们同在江城,互相照应是常事,况且你比我小,又叫我一声姐姐。盖好了被子就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燕屹连忙点点头。

其实直到这会儿他才彻底清醒过来。

实在是今日经历的事情太多,他睡了没一会儿,便看到了梦中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说不慌乱是不可能的。

还好楚执宜也是才醒来,没注意到他的奇怪。

半夜里醒了一次,燕屹实在不敢睡得太踏实,后半夜是听着帘帐外面的风声睡的。

与他相反,楚执宜后半夜睡得很踏实。

或许是远离京城,又回到了熟悉的北方,连夜里的风都是从前熟悉的声音,楚执宜又一次梦到了上一世的事情。

模糊的记忆如同笼罩了一层深重的黑雾,直到楚执宜将上一世的记忆理清,这些回忆笼罩的雾气才逐渐散去。

这一次的回忆时间更久远一些。

同样是在边关的时候,不过那时候,楚执宜尚且不认识燕峥。

那时候母亲还未过世,楚执宜跟在她的身侧来江城采买,燕屹便是那时候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一行士兵。

同样身在边关,楚执宜只能随母亲做无名分的参事。

燕峥不同,他出身京城武将世家,那时候的燕家如日中天,甚至可以说是贵如皇族也不为过。

楚执宜记得,那时候的燕峥,身上穿着银色盔甲,腰间是圣上亲赏的紫金色腰带,束冠上镶嵌的碧玉亦是世间难寻的宝物。

远远瞧着,只觉得其人闪耀如壁画中的天神一般。

而且,那时的燕峥虽然年纪轻轻,却才领了军功,正是心中得意之时,意气风发非常。

梦里,楚执宜好像又看了一遍那样的燕峥。

另一个她冷静地看着,在心中分析这一幕的出现是因为白日里见着了和他有几分相似的燕屹,也同样是年纪轻轻。

燕峥带着那一列士兵从她们身旁经过,母亲正在同人争论上月送来的米未足称,两人说话间推搡间,母亲不慎拦了一名士兵的路。

阻拦士兵赶路,这一行人一看就身份不简单,楚执宜立马母亲扶住。

同时,其中一个士兵的刀已经落在了母亲的脖颈之上。

那时候楚执宜便知道,人跟人是不同的。

有些人立在云端,而有的人费劲心力却只能在泥中打滚。

后来,是燕峥听到这里发生了动乱,才问了底下人。

他只轻飘飘地挥了挥手,便将母亲从为难之中解救了下来。

楚执宜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们走远。那时候她并不清楚自己胸中沉闷扰人的情绪是什么,只知道,她不想再这样了。

那年冬季,越州下了大雪,熬过了几个冬日的母亲终于过世了。

第二年初春,楚执宜便被接回了京城。

再后来,楚执宜在刑场上看到了那位从云端跌落的神。

楚执宜从梦中惊醒,再睁眼,外面的天刚蒙蒙亮,燕屹的床铺已经收拾好了。

她的桌案上多了一叠信,应是今早士兵才取来的,上面留的姓名是燕峥。

楚执宜有一种微妙的意外,好像梦里才念到哪个人,那个人的音信便出现在了眼前。

“姐姐在看什么?”燕屹从外面走进来,正巧看见了桌上的书信,好奇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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