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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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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便又是去女学的时候,眼见女学即将结束,白奉吟也没有回来的迹象,女学中的人都默认她是中途退学。

就连苏夫子也没再提白奉吟欠下的课业。

楚执宜有些挂念,便叫人送了封书信去白家,想要问问她的近况。

书信送去半月,不曾有回。

楚执宜想起自己上一世曾了解到的白家,心中隐约有了大概,便也没有再送信过去,照常的听学,照常的回家。

次月月末之时,贺家与楚家正式定下了亲事。

定亲宴那日,贺清元喝了许多酒,隔着好几层屏风,楚执宜都能听到他畅然的笑声,还有和亲友说话时看向她热切的眼神。

楚向安就连语调里也是带着喜气的,还有一旁同贺家人谈天说地的楚司戎二人,所有人都对这场结亲很是满意。

人影窜动,两人隔得远。

楚执宜听得不大真切,也没有听到贺清元说了些什么。她也喝多了。

当日里整个楚府都喜气洋洋的,流水席摆满了外堂,夜里到处都是亮堂堂的,连平日最微末的角落都点了灯。

疏落居里静得吓人。

楚执宜吃多了酒,回去时险些走错了路,又被底下人哄着换了个方向。

彼时她确已困得神魂不着身了,被人拦着时,只轻轻说了句:“是么,我是觉着怎么越走光线越暗了呢。”

说完,又往回走。

冷风扑鼻,她手脚冷透了,脸上莫名的熟热。

夜里楚执宜睡得昏沉,总觉得窗边影影绰绰的,像是有什么熟悉的身影。

可她困囿于前世的梦魇中,半晌不得逃脱,只终于说了句要下人悄悄外头究竟是什么如此扰她,知棋闻声便开了门,又走到窗前也看了。

过了会儿才回来,低声同楚执宜禀报,外头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或物,是秋风紧,外头的几树梨枝被月光映得在窗前晃。

楚执宜听了这话便安心睡下了。

次日一早,谁也没有提昨夜的事情,楚执宜夜里在得了知棋的回答后,安然睡去,好像这样就够了。

楚执宜却在早晨时突然想起府中还有一位她遗忘了的人一样,去了疏落居。

这一次,疏落居中依然很静。

院中只有在收拾落叶残枝的桑阳一人,房中的门紧紧闭着。

楚执宜只远远看了一眼,便明白,此处住的人已经不在了,她没多问,转身便离开了。

晌午用膳的时候,楚向安那边叫了楚司文来和楚执宜说这件事,燕四是昨日夜里请辞的,昨夜里热闹,众人都在忙着正事,楚向安尤其高兴,自然顾不得旁的,胡乱一听,立马变应下了。

楚司文也说得随意,家中留一个外男,身份又是罪臣之后,终究影响不好。

如今有薛老将军扶持,他又很有自知之明地自己请辞,楚家人自然都觉得是件好事。

楚执宜听着,点了点头,表示兄长说得有理。

楚司文却不相信她会就此安分下来,有些怀疑地问:“之前你擅自将人带回府中,父亲已经动怒,若非……若非上头那位应了这事,他绝对活不了。”

楚执宜一愣,有些走神。

楚司文没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还在继续说:“这次他自己走了,你不会再将人找回来吧?”

他显然对自己妹妹的占有欲有些怀疑。

要知道,这个妹妹在边关被母亲养成了个蛮横的性子,当时刚回府时,只要认定了是她自己的东西,那是绝对不他人碰一下。

哪怕这人是她的父兄也不行。

“兄长你也说了,不过是个罪臣之后,又什么可值得费心留的,走便走了吧。”楚执宜随口道,有些心不在焉。

她在想自己从前的那些梦。

“你能想通最好,我看那贺家公子也是你中意的,如今见你的亲事落定下来,这才能稍稍放心下来。”

楚执宜敷衍地笑了笑。

她知道家里人心中最看重的是什么,难怪那日见到楚江婉,她会怀疑这门亲事是自己被家人逼着定下的。

楚执宜有些奇怪,楚江婉既然在自己的事情上看得这样清楚,又为何会选择太子。

那日在东宫所见的种种,都不难看出,太子与长姐之间的情分尚浅,两人之间唯一的纽带恐怕就是楚江婉腹中之子。

想别人的事情总是头脑清醒很多,其实不论如何,至少也比上一世嫁得好,如此楚执宜反而放心了不少。

楚司文见她出身,还以为是自己屡次提及,让楚执宜又想起了什么不该想的人,忙唤她:“说起来,你的亲事与长姐的亲事都来得意外,却又赶巧得很。”

楚执宜还在想事情,只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你这里我与父亲正选中了个斯文正派的人选,贺家便上门来提亲了,几个月前伯父还说为长姐相看了一门亲事,是城北霍家。”

霍家?

那正是前世楚江婉所托非人的那一家人。

楚执宜没什么精神地应了一声,果然,她便觉得如今楚江婉的选择至少比前世强些。

“我与父亲都觉得不大行,可大伯父固执,父亲便也没说什么,到底是大房那边来做这个决定,所幸是没应下,这不,前几日霍家便被状告到了御前,被查了个人仰马翻,如今这家彻底倒了。”

“所幸所幸。”楚执宜心不在焉地应。

“行了,知道你不爱听这些,总之听着兄长的嘱咐便是了。”楚司文道,“听说你前几日还去看了长姐,她在东宫里如何?”

“锦衣玉食,且娇养着呢,我与长姐多说了一会儿话,那宫里的婆子下人都唯恐饿了长姐。”楚执宜半玩笑道。

楚司文却听出这其中微妙的对于拘束的不悦,他道:“长姐大着身子也不容易,你若得空便多去看看她。”

楚执宜点头应下。

“她在府中时可没少照顾你,就你在外面的旧友,她也照顾了。”楚司文说着,便要离开。

楚执宜心想确实如此,若非楚江婉,燕峥可能在楚府还要再遭罪一些,只怕是可能抗不过那些病痛。

他在楚府中留了两年,一般人都做不到,如今他走了也合乎人情。

“左右人如今已经走了,大哥你便别在拿他来说我了。”

楚司文已转身要离开了,听见这话又疑惑地回头:“什么?苏钰?”

他也没多问,只疑惑了一句,便离开了。

楚执宜则僵站在原地。

楚江婉还见过苏钰。

直到此时,楚执宜才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漏掉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自她重生以来,改变了燕峥的命,改变了崔家,还有楚向安的去向,苏钰被吊着的命。

这些所有的改变,都和自己的重生有关。

可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试图改过楚江婉的亲事。

因为她知道,上一世的自己没能劝住自己这个一直温柔恭顺的长姐,这一世的她要忙的事情太多,便没有再在这件事情上执着。

可楚江婉不仅没嫁上一世的人,还提前有了太子的孩子,嫁进了东宫。

而原本至少会鼎盛几十年的霍家,也在一夕之间遭了难,和自己所做的事情多么的相似。

楚执宜手心都冒了冷汗,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冷。

楚江婉到底想要做什么。

楚执宜面色沉了下来,实在是自己这位长姐藏得太深,她竟从头到尾一丝都没有发觉。

楚江婉若也是重活了这一世,至少也比她早。因为楚执宜从一开始这一世时,就没有看到楚江婉有何破绽。

要想知道楚江婉在做什么,当下最好的方法便是去找苏钰,她疑心苏钰太久,也将这一颗棋子放得太久,久到,险些忘记了苏钰对她来说,一直是色泽鲜美的毒药。

她当即便命人准备马车,这一次,她想要和苏钰当面对峙。

知棋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见楚执宜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敢胡乱猜测,忙去准备了。

等出了府,听到楚执宜要去的方向是苏家,她这才小心翼翼地问:“娘子为何今日这样着急去苏家,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楚执宜淡淡瞥了她一眼。

知棋瞬时被这目光惊到,她打了个寒战,不敢再问。

楚执宜开口了:“是,上次他忽然晕倒,我尚且没来得及去看他,今日想起来到底放心不下。”

知棋闻言稍稍放心:“原,原来是这样。说起来,苏钰公子是有好几日没遣人送书信来府上了,也不知这几日是不是病重了,难怪娘子担忧。”

知棋这话好像在宽解自己方才的惊惧一般。

只要二娘子还是从前那个二娘子,还和以前一样看重苏钰公子,她便还有指望。

楚执宜闭了眼,不想去看自己这个贴身侍女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多时,楚执宜便听到轿子中一声惊叫,是绘竹。

她一向稳重不多话。

听见这声音,楚执宜立时便睁开了眼睛,敏锐地往周遭看去。

绘竹撩起帘子,正往马车外看去。

适时,马车也缓慢地停了下来。

楚执宜从绘竹的反应中仿佛猜到了什么,可到底是不敢确定,扶着车栏下去。

一抬眼,便是映目的白色,白色灯笼、白色绸帐、还有死寂的苏府。

楚执宜来的时间赶巧,正逢上苏府里做法事的人前来,她远远看着,一行面色沉寂如死人的白衣仆人,手上撒着金银纸钱,白色的阴司纸像是自天上飘落下来,散落了一地。

恍惚怔愣间,楚执宜听见身后另一个侍女的惊呼声。

“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谁、谁死了?”

最后几个字,几乎用气声说的,好像唯有这样,所担心地事情便不会发生。

“是长公子。”

这几个字彻底叫身后人断了念头。

“前些日子家里来了比大买卖,那人非要见长公子,长公子便带着病见了那人……后来,便不成了。”

“听说那人是京城中的贵人,买卖是做成了,只是……”

“不过长公子身体从来不好,家里也没指望,能活到今日已经属不易之事,只是可惜,长公子临死前非要见一个人,也没见着。”

身后的绵长的叹息。

知棋谨慎又带着疑惑试探的目光落在了楚执宜的身上,像要同人确定什么。

却只见那府上的仆人摇了摇头。

楚执宜冷着声音道:“我要见他最后一面。”

她声音冷得渗牙。

身后的仆人立即露出为难的表情,表示此事实在有悖规矩,他们答应不了这样唐突的请求。

“你只管通报,告诉你们家主,说来人姓楚。”

旁人略微知晓一些楚执宜与苏家长公子幼年时的交情,只是她眼下的面容太沉静了些,实在叫人拿不准她是个什么情绪。

那仆人便只好用原话去报给了家主。

竟然真的如楚执宜所言,家主应允了她。

苏府的下人走到楚执宜跟前:“长公子的灵柩停在堂前,请娘子随我来。”

完全陌生的府邸,分明苏府并不很大,楚执宜分不太清楚方向,便跟着下人往堂前去了。

得知她想要看苏钰一眼,苏府的家主还特地吩咐人将灵前的闲杂人等驱散开了。楚执宜虽然意外,但安心地接受了这一份“照顾”。

她手心攥了攥,往灵前走去,只看了一眼,死死看着那个已经闭上了眼睛的人,许久,才见目光转走。

面色平静道:“走吧。”

身后的绘竹全然不知她为何专程来这一趟,但不妨碍她听楚执宜的话。

“去打探一下,那位京城中的贵人是不是姓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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