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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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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等跟着侍女进入内厅,是宽敞到足够容纳十几人的地方,里头摆着红木书案,上头放着笔墨纸砚一类才试需要用的物件。

此次前来的女子约有几十人,最终能选中的约莫只有十几人。

贺朝盈与崔凌欢皆是第一批进去的,方才与楚执宜交谈的白奉吟是第二批,而楚执宜排在第三批。

她与其他女子继续进了一旁的厅内。

书画之类的考校对于楚执宜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有难度的事情,唯一叫她头疼的便是刺绣,好在之前她跟着教习嬷嬷仔细地学了几个月。

在来国公府之前楚执宜还没确定自己要不要加入女学,可现在,她终于下了决定。

她低头按照要求一样一样地答了过去,除过刺绣时又将手指扎破了两次,算得上是顺利。

从内厅离开之时,楚执宜听到了里头怨声载道,正如白奉吟所言,做的准备落了空,厅内的女子大多都在抱怨此事。

楚执宜没在此处多留,本意还想看一看那位传说的苏夫子究竟是何等模样,可在得知今日苏夫子并未来听雨观园,她便歇了心思。

从内厅出来时,外头落了雨。

石板路上被雨水浸湿生了青苔,檐下的芭蕉叶映得生翠,郁郁葱葱一直绵延到路的尽头。

楚执宜在阶下立了一会,看着远处的天色。

知棋看着瓢泼大雨,举起一只手遮在额上,快步往外走:“我去马车上取伞,娘子你在这等我一会。”

楚执宜点头。

来时天气尚且算是风和日丽,不成想这会儿便落了雨。

雨水顺着屋檐落在石板上,声音清脆,绿色芭蕉树的尽头是贺清元带着府内的下人搬着木箱往这边来。

楚执宜回身往房内看了眼,里头贺朝盈正在同里头被雨耽搁了的人说话。

这厢贺清元虽到了外头,却并未进去,只吩咐人将东西送了进去,随后低声吩咐着下人。

“可否借一步说话。”在贺清元将下人安排好之后,便走到了楚执宜跟前。

贺清元身穿玄色衣裳,身形挺拔,面色沉静,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正立在檐下,将那一处的雨水遮挡住。

楚执宜望向没有知棋身影归来的小径,跟在了贺清元身后。

越过花厅小径,人声渐远,贺清元停在了一处凉亭里头。

楚执宜站在他的伞下,跟他隔了两步远,此刻收了伞,楚执宜便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才慢悠悠地看向贺清元。

贺清元将她往后退的微小动作看在眼中,微微垂眸。

他生了一双丹凤眼,睫羽细长,一双清明的双眸中永远是那般镇定自若,此刻却有一些进退维谷。

楚执宜将他的所有表情反应全看在眼中,唇尾微微勾起。

凉亭外的雨声骤然大了许多,将楚执宜的声音淹没在一片噼啪声响中。

贺清元手攥得紧了些,看向楚执宜的目光骤冷:“你究竟打算如何,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他?”

“放过?”楚执宜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有些奇怪地反问,“我以为那日之后,贺公子便该放弃了,不想竟仍是执着于此事。”

楚执宜目光奇怪地落在贺清元身上,好像要将他看穿一般。

她是当真觉得奇怪,贺清元并不想那般执着之人。

倘若她见着有一人飞蛾扑火夜以继日地朝火坑奔赴而去,一次阻拦,两次警告,三次劝说。那人若仍不听劝,便是实在的蠢人一个。

再劝下去,自己便是蠢人了。

楚执宜不觉他是蠢人,所以更觉奇特。

对上她探究的目光,贺清元目光避了避。

若有那万中之一的可能,她真的没往深想,毕竟楚执宜这女子便不想是会用心研究这些男女情爱之事的模样。

她只要漫不经心地朝人勾勾手指,对方便会自己主动送上去,连没命也心甘情愿。

贺清元强压住情绪,道:“我今日来找你是想同你说,若你不想进女学,我可以帮忙将你的名字从名册中划掉。”

贺清元是不认为楚执宜会想要参加这种磋磨女子的女学,往年家中也有过,那些书籍与教导,贺清元听了也深觉过分。

他不认为楚执宜能忍受这样的教诲。

尤其是……

他方才瞥的那一眼,正巧看到楚执宜指头上有一个细小的针眼,联想到今日的才选,不难猜出楚执宜这伤口的来处。

“不需要。”楚执宜转过头,“希望贺三郎能同国公府当初办学时所说的宗旨一样,秉持公正。”

语罢,楚执宜便转身离开了。

“等等。”贺清元又叫住楚执宜。

“还有什么话要说?”

贺清元几乎是无奈地从袖中掏出来一个药膏瓶子,往前一递。

楚执宜没接,此刻便不是奇怪了,而是笑着看向贺清元。

倘若贺清元足够了解楚执宜,或者说,倘若他是燕峥,便会清楚楚执宜此刻脸上那近乎温柔的笑意看似极美,其实不过是她起了什么逗弄的心思时才会有的。

这并非她真正温柔的情绪,这样的情绪更像是玩乐。

“不必了。”楚执宜伸手接过了伤药,在手中打了个转,看了一眼后便收回了袖中。

她眼神有些奇异地看向贺清元:“原来你同燕峥关系这样好,你分明这样讨厌我,还能摒弃前嫌来送药,真是辛苦了。”

贺清元手指一蜷,楚执宜这话足够叫他脸色发烫。

他心中再清楚不过,他和燕峥的关系亲近,但也不至于亲自来为他送东西,燕峥也不会这样不知分寸。

不知分寸的人,是他。

楚执宜好像没注意到他的变化一般,微微躬身:“叨扰贺三郎了,我先告辞了。”

身后不远处,已经取了伞的知棋正四处张望着她的身影。

楚执宜适时出声,走到了她的身侧。

空濛的雨雾之间,楚执宜那袭红白交映的衣裙格外清晰,又格外模糊。

贺清元手指动了动,仿佛在回忆方才那药瓶还在手中之时的触感。

阵阵酥麻,如同春雨淅淅沥沥落在青苔石板上。

燕峥的腿疾每逢阴雨天便会发作,他原以为自己该照往常一般睡不着,可这夜却睡得混沌。

淅淅沥沥的雨声依旧在耳边响着,屋内的熏香似在往每一寸皮肤里钻。

燕峥不爱熏香,因他腿疾疼痛难忍,侍人每每便会点上熏香,稍微缓解他的痛楚。他在混沌的梦境与清晰的现实之间竟冷静地想着,自己今夜入梦时定然出了不少冷汗。

梦里他又回到了那方寸院落之内。

实在不是如贺清元所说,燕峥没有骨气,是他在这个地方待了太久,所有的记忆都太深刻,叫他忘不掉。

梦境最深处,那道熟悉的身影又出现。

她穿着那袭红色的衣裙,发髻越梳越像那些京城女子流行的发髻,留些乌发垂在脑后,将另一半用精巧而沉重的簪子固定在头顶。

那样艳丽,又那样倔强。

楚执宜伏在他的膝前,墨色的发铺在他的腿上,语气郁闷:“爹爹今日又说了要我进女学之事,可我不想去。”

燕峥落在她发中的手停了停,女学于她不单单是规矩的象征,更是婚配,他抿唇:“那就不去。”

“阿峥,若早能得自由身便好了,我定然日日将你关在我的后宅之中,府邸中只有我们两人,不让旁人踏足半步。”

定然是楚家又叫了媒婆来为她说亲。

“好。”

燕峥听见自己在梦中清晰而坚定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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