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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四首诗:阿诗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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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执叫来了五六个村民,他们手里拿着锤子来到祭司家门口,抡起锤子就往门上砸。木门被砸得砰砰响,里面的狗也叫得越来越凄厉,似乎在狂吠什么东西。

他眉头皱着,比他更皱的厉害的是许格梧。

抡起锤子的手臂青筋暴起,他们的锤头足有一个脑袋大,可是也不知道这扇门是用什么东西做的,愣是砸不开!

“兄弟们,再加把劲儿!”

“砸!”

“给我砸!”

“一二三!砸!”

“一二三!砸!”

“一二三!砸!”

晏执看着他们六个人拼尽全力砸门,力气够大,锤子够硬,为什么就是砸不开呢?很快,他们六个人的脑门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过了十分钟,他们再也抡不动锤子了,停下来喘口气,拎起衣服下摆往脸上一抹:“我们真的没辙了,你去找村长想想办法吧。”

“好,你们先回去吧。”

晏执看了一眼靠在石壁上的许格梧:“你呢?有什么发现?”

“没有,这里很奇怪。你去找村长过来,我在这儿再看一会儿。”许格梧又将食指塞进牙齿间。

“你别乱跑啊。”

晏执赶紧去找了村长,他怕后者拄拐杖走得太慢,索性把人背来了。

在巷口他放下村长,村长立即走进去,走到祭司门口,看到火把消失了,手中的钥匙立即从手指缝里滑出来,他的双眼充满了惊恐,立即颤颤巍巍地捡起钥匙,往祭司家门插进去。

他打开了门,晏执和许格梧也跟进去,院子中间烧了一盆火,而祭司一身的跳大神装束吊死在屋檐下,他的尸体悬挂在梁上,双眼凸出,脸色青黑。

“啊……这这难道又要开始了吗?”老村长看着祭司的尸体,赶紧跑过去跪在地上,双手抱着尸体悬在空中的脚。

大门后面拴着一条大黄狗,它匍匐在地上,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哭一样。

晏执看着这个尸体,走过去手按在老村长的肩上:“村长,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

“对啊,死都死了,现在就赶紧告诉我们是不是你们村子即将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对啊,老村长,你就告诉我们吧,说不定我们能帮你呢?”

老人的脸上老泪纵横,他一时间也有点拿不定主意:“你们不是我们村子的人,真的要管这么多吗?我老汉只是怕把你们这些无辜的人牵连进来。”

“老村长,没事的,我们既然在这儿吃,在这儿住,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村子毁灭吧。”

“你犹豫得越久,只会让更多无辜的村民死亡,现在你只能选择相信我们。”许格梧站在火盆旁边,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说道。

祭司家里除了跳大神的东西比较多以外,还有不少的铃铛和纸扎的花圈。

“好吧,我告诉你们,也请你们能帮帮我们这个村子度过难关。事情要从很久以前说起,我们这里有个崖神,专门看管回音谷那片山崖,那时的回音谷也没有回音。”

“后来一个叫阿诗玛的女孩子被地主热布巴拉家的儿子抢去,阿诗玛不同意,因为她一直喜欢她哥哥阿黑,阿黑带着神箭来救她,两人路过山崖时……悲剧就发生了。热布巴拉买通了崖神,将阿诗玛淹死了,死后的阿诗玛就成了回音谷里的回音神……”老村长说道这里,停下了话语,他抬着头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那眼里似乎有流动的眼泪,却又如此浑浊。

“故事就结束了?”晏执问。

“嗯,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老村长,你等一下,阿黑后来去哪里了?”

“听说他去了另一个世界,去找阿诗玛了,我们也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的,时间久了,大家都不太记得了。流传下来的,还有这个献祭的习俗,每年的冬天我们村子都要献祭十二个人给崖神,不然它来年就会发大水淹了我们的村子。”

“老村长,你们就没想过搬走吗?”

“当然想过,不止想过,我们还做过,五十年前有十二个人,他们特别勇敢,被我们称为十二勇士,他们带领着我们整个村子搬出去,本来啊,行李都已经打包装箱了,谁知道大家刚走到回音谷,地面突然到处是洪水,把我们都拦在了这片地区,崖神不让我们走。”

“后来那十二个人怎样了?”晏执负责跟老人对接问话,许格梧在一旁咬着手指听,只要许格梧不开口说话,他单坐在那儿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那十二个人被大水卷走了,后来洪水退了之后,我们全村的人去找他们,都没有找到,真是可惜啊,好好的十二个小伙子就这么连尸骨都没了……造孽啊!我们真是造孽啊!不该把他们卷进来。”老村长抬头看着他们,脸色有几分犹豫。

“老村长,你有什么话及直说吧,我们不会怪你的。”

“我现在吧情况告诉你们,不是一定要把你们拉进这村里的坏事,你们要是实在帮不了,我们村民也不会怪你们的,你们找到东西就赶紧走吧。”

“老村长,我们都说了会帮你就一定会帮你,不怕我们这次的十二个人也许跟上一次的不一样呢?相信我们。”

“那可真是太谢谢你们了。你们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只管来找我,我一定帮你们办得妥妥帖帖的。”

晏执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却看到许格梧的眼神眨了一下,口型一张一合,说了两个字:钥匙。他心领神会,握着老人的手说:“老村长,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经历帮你们村子破解这个难题,让崖神不再为难你们。不过在这儿之前,我们还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帮帮我们。”

“说说看,我能帮上的一定尽量帮。”

“我们想要院子上锁房间的钥匙。”

老村长脸色大变,由之前的苍老变成了惨白:“你们,你们要那间屋子的钥匙干什么?”

“里面有什么我们不能看的吗?或许打败崖神的方法就在里面也说不定。”

“不会的,那里跟崖神没关系,不要再想着那间屋子了。你们走吧,我真的帮不了你们这个忙。”老村长将吊死的祭司放下来,从里屋拿出一张草席将尸体卷起,随后点燃一把艾草熏尸体。

艾草点燃之后发出黑色的烟,熏得晏执咳了两声:“现在呢?”

许格梧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太阳还在天上,他低头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的六点了:“你看一下你手机的时间。”

晏执拿出手机,上面显示是下午六点一分,他看看头顶的天空,太阳正挂在正中央照着:“这里的太阳怎么回事?是我们的时间不对吗?”

“你去问问他。”

晏执扇扇艾草的烟:“老村长,现在是什么时间?”

老村长抬头看看挂在天中的太阳:“中午啊,这太阳这么大一看就是中午。”

“呃……你们平时计算时间都是看太阳的吗?”

“是啊,我们都是靠太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现在才中午而已。”

“你们一天是多少个小时?”

“什么?小时是什么?”老人没听过这个词,有点懵懂。

“就是计算时间的单位。你们有没有觉得太阳有什么异常吗?”

“哦,我们都是按天计算的,太阳出来到落下是一天,有时候白天会特别长,有时候黑夜又会感觉特别长,反正我们都在这里活了几十年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的。大伙儿都是这样,太阳出来就跟着出来,要是没出来就代表黑夜,就一直在屋里睡着。”

“晚上绝对不能出来吗?”

“老一辈的人说不能出来就绝对不能出来,因为晚上另一个世界的人会出来,如果谁在外面游荡夜不归宿,他们会被另一个世界的人带走。”

“好,没事了,您先忙。”晏执拉着许格梧的手走到一边,背对老村长,“他们这的时间跟我们的时间不太一样。”

“嗯,我们早上来的时候是日出,大约六点钟,这里同样日出,现在我们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他这里是中午十二点钟,比外面慢了六个小时。”

“现在我们要去回音谷吗?”

“为什么不去?还有时间,在天黑之前回来就行了。”

“他们说的另一个世界,你怎么看?”

“多半是老人为了吓唬夜不归宿的人编出来的,这你也信?”许格梧问。

“我不信。长这么大我就是个夜游神。”还没走出祭司家的门,拴在旁边的黄狗就走过来蹭蹭晏执的裤腿眼神非常可怜。

他弯腰摸摸狗头,柔软的狗毛非常顺滑,还带着温度:“狗狗,在这儿好好呆着,我们去回音谷看看就回来。”

黄狗听到他的话,突然咬着他的裤腿不让他走:“哎,你这小狗,怎么回事呢?撒嘴!不然打你了!”

但是黄狗咬着他的裤腿不让他走,他心软下来,没有打他:“狗狗,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去回音谷啊?”

黄狗很懂人性地点点头。

晏执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他抬头看着许格梧:“这狗怕是成精了吧?”

“你就不要去了,我一个人去看看。”许格梧摩挲着下巴,前两个幻境都有猫这次不知道会不会再见到那只猫。

“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呢?走。”晏执拉回自己被黄狗咬破的裤腿,后撤了一步远离黄狗。

黄狗在身后狂吠不止,似乎就在阻止他们去回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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