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司晨慌张进去。
闹钟滚落在地上,还在不依不饶地闹着。桌角一抹鲜红,几滴淋漓的血迹从桌角延伸到地板,逯行之倒在地上,面色苍白。
房东大爷“哎呦”一声,忙道:“这可跟我没关系啊,他自己弄的!”
元司晨心里一沉,顾不上理他,扑过去把逯行之扶起来靠在肩上,摸摸他的脸,滚烫。
他扭头想让大爷叫救护车,却发现这怕事的老头儿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元司晨急得心中直骂,眼泪也不受控地溢出来,他咬着牙转头看看肩上面无血色的逯行之,用力抹了一把眼睛,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行之?逯行之?醒醒!”
肩上的人毫无反应。
元司晨无措地环顾四周,慢慢反应过来。
现在最好不要移动他。应该直接打120。
要先找到一个手机!
他把逯行之扶到床上,在桌上急忙翻找,却只找到一个没电关机了的老人宝。他这才想起来,逯行之的手机早被蒋泽宇没收了。
元司晨心中暗骂,一点都不敢耽误,夺门而出,看见楼下有路人,大吼:
“等等!借下电话!”
路上的人吓一哆嗦,连忙抬头看什么情况,楼上却空无一人,再一转头,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正气喘吁吁地从楼梯口跑过来。
“电话!麻烦借个电话!有人受伤了……求你!”
元司晨满脸通红,喘得几乎词不成句,那人见状连忙把手机递过去。
打完电话,道谢,再上楼。
看着半张脸都是血的逯行之,元司晨才发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他想拿卫生纸帮他把血擦干净,手却抖得停不下来,腿也慢慢失去力气。
他害怕得要命。
他害怕逯行之真的出什么事。害怕自己来得太晚,害怕再也看不见逯行之。
我还有很多话没对你说,还有很多事情没和你一起做。
我还没挣到钱呢,还没给你买过什么东西,你的生日礼物,我都还欠着呢。
“逯行之……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想和你说话……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一个人住,不该这么晚才过来……
“如果真的有神的话,能不能帮帮我,我能吃苦,吃多少苦都行,只要他没事…...”
元司晨紧紧攥住逯行之的手,直到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担架进来,上救护车,测各项体征。
元司晨盯着各种看不懂的指数和线条,在救护车的飞驰中小心翼翼地问护士:
“医生,他有事吗?”
护士声调没有任何起伏:
“目前还说不好,等到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说不好?怎么会说不好?不是检查了半天了吗?”
护士皱眉,不耐烦道:
“等到医院再说,这看不出什么。”
元司晨还欲再问,被护士截住:
“你现在急着问这问那只会打扰治疗,到医院检查了就知道了!”
元司晨看着护士满脸的烦躁,再也说不出话,只是看着昏迷的逯行之。
车上只剩发动机声和仪器声。
护士转过头收医药箱,没收一会,听见背后有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她转过头,发现刚刚那个急吼吼的年轻人竟然哭了。
“不是吧,不就说了两句,你哭什么?”
真要说起来,护士也没比他大多少,火没冒出来一会儿,现在又心虚起来。
元司晨哭得愈发厉害,鼻涕都要呼之欲出:
“他都要死了!我不能哭?!”
“谁说他要死了?!”
元司晨止住嚎啕的哭声,泪眼朦胧地看她:
“我问你他有没有事,你说’说不好’,那不就是他搞不好会死吗?”
“你……我……”
护士扶额:“我说说不好是因为不知道他有没有更严重的内伤,如果我告诉你他没事,结果他检查出有淤血或者脑震荡什么的怎么办——放心,目前从体征和出血量来看,死是肯定不会死的,就是其他……”
话音未落,元司晨爆发出更猛烈的哭声。
“你这又是干什么?!”
“吓死我了……我以为我来得太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啦!祝大家快乐得不能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