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终于回来了。”姜商看见韩溪走进房间,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韩溪抬眸,看了看姜商,浅笑道:“瞧把你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塌了呢。”
她的声音仍是一贯的温和,轻松的调笑着姜商。
见韩溪坐下,姜商急忙给她倒茶。
“大人,您不在的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姜商低着头,欲言又止。
姜商对韩溪自然是猜不透的,就算是这样,姜商仍然感觉愧疚,觉得自己无用,没做好韩溪交给他的任务。
耳边没有响起韩溪的声音,传来是布料的摩挲声,只见韩溪将包裹打开。
修长骨感的手指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将一把匕首递给姜商。
匕首泛着寒光,锋利至极,刀身刻着纹路,一看便知价值不凡。
姜商的目光被利刃吸引,却迟迟没有接过。
“你不是想要这个吗,我可是寻了许久,还不快拿走。”韩溪温和的眉眼微挑,“趁着我还没还悔之前。”
虽说韩溪一回来局面一片混乱,但这跟姜商没关系。
韩溪知道,姜商尽力了。
礼物送出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姜商终是收下。
“谢谢大人。”他的声音有几分梗咽。
时间过得很快,韩溪大抵已经弄清了目前的局势,朝中混乱,她只能缓慢趋势,等李筱月回京。
“韩佥事,我家殿下邀您一聚,请您随老奴前去。”
翌日正午,一身管事打扮的人来到韩溪屋前,身后跟着好几个随从,一点也不避讳。
他眉眼含笑,看着韩溪的眸子中闪着精光,虚虚实实让人看不透心思。
韩溪倒是不急,淡淡的扫视了一周,才浅笑的开口:“今日的时辰不巧,韩溪还有要事在身,恐怕不能赴约。”
温和的脸上带着一贯的笑意,她略表歉意道。
管事微微一愣,片刻之间便恢复神情,“韩佥事不要为难老奴,四皇子殿下说了要见您,您不去恐怕不妥。”
他那带皱纹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冷笑,语气与行为完全相反。
韩溪浅笑着点了点头,俊秀的面庞隐隐闪过几丝阴沉。
要说朝堂如此动荡,李柯陵可是个“大功臣”,他的推波助澜使得其更加的水深火热。
“烧掉,火给我更大些。”远远的便能听见李柯陵那独特磁性的声音。
“废物,一群废物。”接着便带出一阵咳嗽声,“一张画都画不好,要你们何用。”
韩溪前方领路的管事停下了脚步,对门口的仆人使了个眼色。
仆人马上进屋禀报。
“快请韩佥事进来,你们,都退下吧。”
韩溪是第一次来李柯陵的宫殿,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目光微敛,动身进了屋。
入目的便是李柯陵懒慵的侧躺在塌上,他的手撑着脑袋,阴柔俊美的脸上噙着笑意。
肤色病白,身形修长,华贵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有几分松散,懒懒的垂垮着。
“臣参见四皇子殿下。”韩溪向李柯陵行礼道。
火盆中纸张还在燃烧,飘飘然的残屑随着烟雾散落各处。
韩溪低头,脚边是燃着的残烬,缓慢的将片纸吞噬。
柔和的眉眼微蹙,微小的部分画未能逃脱她的眼睛。
这画的是...
殿下?
“韩佥事快请起。”李柯陵的目光掠过韩溪,嘴角的笑意更浓。
下人被李柯陵遣退,宽大的宫殿显得更加空旷。
气氛变的冷寂,表像之下深藏着危险气息。
“韩佥事现在可是大功臣,别不自在,随便入座吧。”他的嗓音含笑,却意不在此。
韩溪没有开口,就近入了座,思绪狠狠纠缠着她。
李柯陵和李筱月...
她知道此刻想这些事未免太不理智,可是韩溪控制不住自己。
李柯陵起了身,房间里的光线暗沉,将他那病白的面容镀上了一层虚影。
他微微整了整衣裳,径直走向韩溪对面的墙边。
“韩佥事这般不待见我啊。”那双魅惑的俊眸微微眯起,“这副模样,倒是愈发像极了我的一个故人。”
李柯陵的眸子深邃,紧紧的盯着韩溪,恶趣味的揣度她的想法。
这的确能给他带来乐趣,只见李柯陵继而懒懒开口道:“我想,我们是同一类人,也可以是很好的同盟者,不是吗?”
李筱月不在京城,李柯陵可谓是一方独大,这个合作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韩溪俊秀的脸上带上浅笑:“四皇子殿下说笑了,韩溪能力有限,不敢当此重任。”
她在等,等李柯陵的目的。
忽的,李柯陵笑出声来,又像是不满意韩溪的反应,嗓音沉了几分:“你很在意她不是吗?”
“你和我合作,撑到她回来,这不是美事一桩。”
柔和的眉眼蹙起,她看向带着戏谑笑容的李柯陵。
下一秒,好看眼睛染上笑意:“臣倒没想到四皇子殿下这般无聊。”
“就算臣答应与否,似乎都不会影响您的决定。”
温润的嗓音微顿,又悠悠道:“您不会让她置于险地,您会帮她,用您的手段。”
“四皇子殿下,您,不也很在意吗?”
温柔的眉眼对上了李柯陵的双眸,将他被拆穿的恼怒收于眼底。
“四皇子殿下,臣就先退了。”
大概是下雪的前兆,这几日的天气格外好。
韩溪可谓是满的不可开交,李锗和李筱月的事同时进行。
还有,要额外提防李柯陵。
“大人,大人。”姜商焦急的冲进房间,把正趴在桌上打算小憩的韩溪吓得一机灵。
“什么事?”修长白皙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压着不悦和气的询问姜商。
像是发现自己打扰到韩溪,姜商第一反应开口向韩溪道歉:“大人,抱歉。”
韩溪摆了摆手示意姜商进入正题。
“大人,现在皇宫上下都在传沈贵妃和许将军私通。” 姜商压低了声音凑近韩溪耳边。
沈烟雨和许设?
韩溪眨了眨眼,就觉得离谱至极。
那个祸国殃民的沈贵妃会看上许设那老男人?
要说有染,韩溪更觉得是新进宫的神医和沈烟雨...
不过,不可否认,事情变得愈加有趣了呢。
“可以动手了,既然已经混乱了,那我们再添把火。”韩溪抬眸,柔和的眸子透着明亮的狡黠。
李锗身体日渐消弱,朝堂势力蠢蠢欲动,平静的表像有慢慢撕裂的趋势。
年幼的皇子接二连三的出事,短短几天之间,后宫大乱,人心惶惶。
韩溪等了许久,终是等到了吴鸣的来信。
信上说一切已处理的妥当,李筱月很快便可以返京。
见李筱月安好,韩溪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明月当空,月光清冷皎洁,在黑暗中洒下朦胧。
或许是因为气氛使然,韩溪竟反常的感觉到孤独。
她的目光紧紧望着月亮,思绪一瞬间奔涌。
原来穷途末路的人也会有渴望陪伴的啊...
她想李筱月了,比以往的每一次更加强烈。
李锗为韩溪举办的庆功宴如期而至,他为韩溪可谓是费劲心思。
席上大多数是跟着长辈参加宴会的世家贵族的小姐。
这摆明了就是给韩溪办得相亲宴,虽说韩溪的身份远远配不上这种待遇,但是李锗心中自有打算。
龙椅上的李锗仍是病恹恹的,他靠在椅子上,浑浊无神的眼睛向下扫视。
苍白的面容上带着笑,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韩佥事,朕想,众位都认识吧。”
李锗的嗓音因为生病而带着嘶哑,混着笑声,出奇的难听。
他走流程的与大臣们寒暄着,韩溪愣是一句话都听不下去。
清秀的眉眼罕见的不悦,修长骨感的手指握着酒杯微微收紧,她微低着头,躲避着四周形色各异的目光。
李锗这是想让她娶亲?他在试探韩溪,也在揣度王公贵族。
她不是这个宴会的“功臣”,而是李锗抛出来的诱饵。
席座上的人各怀心思,互相对望之间都带着隐秘的暗示。
倒有些心思单纯的贵族小姐被韩溪那张脸迷得五迷三道的,娇羞又忍不住偷看。
韩溪生的温柔,即使此刻她阴着脸,可是却感受不到任何的攻击性。
长歌漫舞,李锗总算是进入正题了。
他的目光看向了韩溪,像是在思索什么,后才缓缓开口道:“朕没记错的话,韩佥事已经二十有五了。”
“还未有婚配啊。”
“像韩佥事这样难得的青年才俊,众爱卿可要给朕想个办法,免得让人觉得我们韩佥事娶不到媳妇。”
李锗的话语中带着淡淡调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在龙椅的扶手上。
此话一出,毛遂自荐的人绵绵不断。
在他们眼里,先不说韩溪现在立了大功,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就自己的把柄来说,韩溪都不知道掌握了多少。
果然,利益的天平永远是不平衡的,他们最讨厌和憎恨的锦衣卫,如果能为他们所用那便截然相反的态度。
李柯陵看着这场闹剧,倒有些乏味,那狭长的眸子微转,眸光落在了韩溪身上。
那阴柔俊美的面庞浮上些许玩味的笑。
李锗这么急给韩溪找老婆,多来几个吧。
像李筱月那般矜贵孤傲的人,这么会和有妇之夫纠缠呢...
目光从韩溪身上移开,李柯陵可一大早就发现了丞相洛均今日的反常,只见他一言不发,面色倒有几分铁青。
好家伙,看来丞相这些日子过的可不安生啊。
“韩大人,该您上台舞剑了。”小宫女来到韩溪身旁,低声提醒道。
韩溪礼貌的点头,伸手拿起长剑起了身。
俊秀的脸上虽是带着浅笑,但是韩溪心里一直在咒骂李锗。
整这死处,搞得好像她在孔雀开屏一样,再说了,她想开屏的人也不在这。
韩溪行了个礼,利落的舞起剑来。
利刃在空中划出响声,锋利凌然,兵器的主人身手敏捷,动作随意,一招一式之间游刃有余。
墨黑的衣衿被风拂起,把本就俊朗的韩溪衬得更加肆意潇洒。
温润的面庞白皙,五官温柔,身形高挑。
翩若惊鸿,俊朗无双。
“好,舞的好,赏,给朕赏。”
李锗拍手叫好,看韩溪的眼神带上了几分赞许。
“臣谢过陛下。”韩溪恭敬的朝李锗行礼。
突然,李锗话锋一转,笑盈盈的开口道:“不知今日宴会可有韩佥事心悦的姑娘?”
嘈杂的宫殿安静了下来,目光倾数全落在韩溪身上。
韩溪面不改色,仍是浅笑有礼:“回陛下,臣身份低微,不敢奢想。”
这李锗,今日是非给她许配亲事不可。
“韩佥事怎可妄自菲薄,你可是朕一直信任的心腹。”
好家伙,这李锗可真是会睁眼说瞎话的。
李锗喝了口酒,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这男子到了这个年纪早应娶妻生子了。”
“如若韩佥事还没有心仪的人选,那朕便帮你做决定了。”
他的话语平静,像是在和韩溪商量,实则没给韩溪任何拒绝的余地。
他的笑意愈浓,看来韩溪真的什么野心都没有,但是,李锗倒是希望韩溪能有。
“宜王嫡女洛鸢郡主性行温良,蕙质兰心,锦衣卫指挥佥事韩溪逸群之才,温文尔雅。”
“今日朕特许...”
作者有话要说:宝子们作者带着文来啦。
先祝大家圣诞节快乐哦。
这一章其实已经写完几天了,但是作者一直在往下写,没有分章和修稿,昨天晚上熬夜整理好了,就先发出来了。下一章过几天就会发。
谢谢宝子们的喜欢,看文愉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