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郁时川没准林渝过来找他，林渝虽然难掩失落，但还是听话说好。

人总是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给林渝打完这通电话后，他看郁其野愈发不顺眼了，时间一到就给他塞上了车。

郁其野半个身子吊车门外的时候还在不死心讨价还价：“我放寒假来看你啊哥。”

郁时川踢了他屁股一脚，威胁：“敢来我就打折你的腿。”

郁其野天性十分难缠，不依不饶站车门口挡道：“你不准再拉黑我！我每周都要跟你通电话，不然我就不走了！”

郁时川七窍冒烟，到处找东西要把他敲晕，拉扯了半天才终于解脱。

车站对面就是林渝家那条巷子，郁时川现在往里面钻已经是轻车熟路，路过老太太垃圾堆的时候还能口哨一吹打个招呼。

到地儿的时候林渝正蹲在院子里那棵梧桐树下，听见脚步声回头望去，看见是郁时川，眼睛弯出柔和的弧度：“你过来了？”

他面前趴着一只小奶牛猫，巴掌那么点大，还站立不稳，林渝正在给他喂舒化奶。

林渝轻轻顺了顺猫崽的毛，说：“爻爻昨天在垃圾桶边捡的，你摸摸。”

郁时川伸出一根手指刮了刮，收回放鼻子下一闻：“这味儿。”

林渝笑了一声，温煦的阳光好像都盛进了他浅棕色的眸子里，融化成一种暖洋洋的温柔。

小猫埋头吭哧吭哧喝奶，郁时川看着它这风一吹就倒的小身板低声嘲笑：“把这猫养家里，不怕被林起祸祸了？”

林渝拎着猫崽起身：“少喝点，一会拉肚子。”

他端着猫碗往屋内走去，对郁时川说道：“小起已经下定决心改邪归正了。”

屋里没人，俩小的出去野了，郁时川看他把猫放窝里，又从茶几上拿了根逗猫棒出来，一门心思逗猫，半点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有点不乐意了。

“你什么意思啊？”

他动作强硬地扳过林渝的脸：“玩猫干嘛？玩我。”

林渝向右微微偏头，郁时川柔软的嘴唇在他颊边一擦而过，林渝不抱他，淡淡问：“郁其野走了？”

笑死了，原来是为这个。

郁时川鼻尖抵着他的侧脸，肩膀微微耸动，觉得他突然耍耍小性子还挺有意思，挑着眉打趣：“我还以为你没脾气呢。”

林渝不咸不淡：“我发脾气你就骂我。”

郁时川：“我只骂你，我还没揍你呢，知足吧。”

林渝在郁时川面前只矜持得过一分钟，60秒倒计时一结束，就扣住对方的下巴用力吻了上去，那几乎是有些凶狠的姿态，还带着些不甚明显的发泄。

郁时川被咬破了皮，“嘶”了一声：“妈的，你怎么跟狗似的。”

林渝舔着下唇，用眼神陈诉三天来的不满，郁时川平复了一下呼吸，斜了他一眼：“这么看着我干嘛？”

林渝目光很重，低声问：“你怎么把他弄走的？”

郁时川提起傻逼弟弟满脸都是鄙视：“我骗他说等他毕业就跟他在一起，说什么信什么，就乖乖滚了。”

林渝动作一顿，扶在他腰侧的手用力陷入皮肤：“那他毕业以后真来找你怎么办？”

郁时川不屑的一笑：“他倒是找。”

他压根没把哄郁其野的话放心上，别说毕业，只到明年，首都、洹县的一切都会被他抛在身后。

国内根本就没有他留恋的东西。

两个人抱在沙发上气喘吁吁的亲了一会儿，客厅安静，只有小奶猫站在一旁天真无邪地看。

外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是林起咋咋呼呼的大嗓门：“哥！哥！哥！”

郁时川从林渝颈间欲求不满地抬起头：“咯咯咯！你母鸡下蛋啊！”

林起是个二缺，不懂看人脸色，冲进来就抱住他哥的胳膊往外拖，可兴奋了：“彩虹！有彩虹！！！”

上午下了雨，放晴后天边晕出一弯七彩虹影，小屁孩没见过世面，跟捡了钱一样拿着手机疯狂拍照片。

可惜技术太烂，被林爻犀利点评还不如隔壁罗家三岁小孩。

林起拿着手机追着他打，院子里瞬间变成鸡飞狗跳的战场。

郁时川眼见着林爻使坏心眼伸脚给林起绊了个大马趴，十分缺德地笑出了声，还在那火上浇油：“林起你行不行啊？怎么连林爻这豆芽菜都打不过。”

林起勃然大怒，揪起地上的狗尾巴草就往林爻鼻子眼里塞，林爻痒得喷嚏不断，反过来挠他胳肢窝，两个人很快就灰头土脸滚作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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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过得很快，总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嗖的一下溜了个没影儿。

后面几天林渝几乎天天和郁时川腻在一起，晚上连家都不回了，每次早上蹑手蹑脚拧开自己卧室门的时候，都会被早起的林爻用眼神平静谴责。

马上就要返校，林渝想郁时川来送自己，于是晚上刻意反反复复在他耳边念叨，我明天上午十一点的车票。

但郁时川充耳不闻，不仅如此，还嫌他烦：“关我屁事啊，再逼逼就滚蛋。”

林渝有些失望，小声说：“我这次去了学校，就得元旦才能回来了。”

郁时川睁开眼睛：“这么久啊？”

林渝其实想郁时川搬去市里，反正他在洹县一天到晚游手好闲，而且大少爷也缺不了那两个房租钱。

但是林渝不好意思直说，怕被损一顿，于是只能旁敲侧击：“我们这样见面好不方便，我会想你的。”

郁时川好像被他说动了，从背对着他侧躺的姿势换成平躺，双手交叠垫在脑后，思索：“是有点不方便。”

林渝赶紧添柴加火：“你看要不然——”

郁时川说：“行。”

林渝：“？”眼里露出惊喜，“你同意了？”

郁时川奇奇怪怪地盯着他，有些莫名：“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这段时间他们在一起除了做就是做，花样试得差不多，郁时川已经有些腻了。腻了就找新人解闷呗，还能扯到什么同意不同意，又不是在谈朋友。

睡意上涌，有些困了，郁时川反手按熄了台灯，卧室里倏然暗了下来。

林渝在黑暗中露出笑意，窸窸窣窣，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