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昨夜见君着喜炮 > 第9章 胡言乱语

第9章 胡言乱语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此话一出,朝野面面相觑。担忧关心的有,惊恐冒汗的有,疑惑不解的也有。

严靖泽挑了一下眉,斜眼一瞥那声源处,不着痕迹地轻笑一声。

“陛下,臣弟是名小商。半月前货物过扬州码头,发现其税竟比从前高了一倍,不全上交则不让过,他无奈上交了两倍银钱。在其写给臣的家书中,臣弟希望圣明的陛下能铲除贪官污吏,使民生安乐。”

“望陛下明察秋毫,为民解难,以显陛下对百姓的重视,不让百姓心寒!”

此时台下一中年男子抹掉额角渐渐渗出的汗水,出列行礼道:“陛下,犬子新官上任,万不会做出此等危害百姓危害大盛的蠢事来,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还请黄大人谨言慎行!”

说话的正是游少卿的父亲,户部尚书游浮园。

季贞还没说话,又出列来一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约莫二十来岁的男子。他不紧不慢地在行完礼后道:“陛下,忱彦待人温和大方,臣与其同在翰林三年,深知其为人,他断然不会做出此等事。且前些日子方传其治理有方,深获民迎,这私自加税的罪责,不应是他担的。”

“王大人可要拿什么作保证?”刑部侍郎黄奇清瞥了斜后方的王胥生一眼,又道,“若果真如我所言,王大人要如何?”

身为礼部侍郎的王胥生平淡对曰:“那么黄大人又可拿什么保证忱彦贪污呢?”

黄奇清一时无言,气得直咬牙。

偏这时游浮园对他道:“黄大人可知晓祸从口出?没有依据的事,还请大人不要胡言乱语的好,以免祸临己身。”

黄奇清却气得咬牙切齿,指着游浮园吼道:“姓游的别以为你官比我大就可以这样侮辱诅咒我,我撕烂你的嘴!”他喊着便要冲上前去,到底还是让人给拉住了。

“都给朕闭嘴!”季贞于高台上忍无可忍地喊道。

一时肃静,季贞皱着眉头,将目光锁定在严靖泽身上,而后道:“定王如何想,前些日子在扬州可有听到过什么?”

黄奇清汗珠划背,犹如烙铁接二连三地印在他的背上,疼痛无比。

严靖泽闻言故作沉思,脑海里浮过一个蒙面人与游少卿拿剑掷向对方的打斗场面,又浮过游少卿最初站在扬州府衙外时的清新俊逸,最后停留在自己将离开府衙时游少卿对他说自己酿的果酒放在一辆车上,送给他喝的场景。

许久之后,他在心里一笑,摇了摇头,对高台之上的人行礼道:“回陛下,未曾。”

季贞点点头,复又看了一眼台下出列的三人,而后对文武百官道:“此事尚未确定,朕乏了,都退下吧,明日再议。”

季贞挥挥手,转身欲走,却听身后嘈杂的声音中冲出一声悲凉与愤怒。他听那个声音道:“陛下,游忱彦他贪污腐败,该捉拿他为民除害啊!陛下!!”

他头也没回,心里瞪一眼后离去。

其他人都认为黄奇清是疯了,陆陆续续地快速奔出大殿门去,只有严靖泽一人看到了跪倒在地,埋首于膝的黄奇清。

严靖泽哂一声,随后也出了殿去。

他双手抱臂踏阶而下,为避免雪花过多堆积为他身上,他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他发现一个男人撑着伞站在自己府的马车旁,疑惑一瞬,发觉是游浮园后,唇角微微上扬,愣是不动声色地在到达马车旁的游浮园身旁后,故意用一种不明所以的语气道:“游大人?”

游浮园转身,朝严靖泽作揖,笑着道:“定王殿下安好。”

严靖泽在心里笑着,转而又开口问:“游大人有事吗?”

此时马车外下来一个侍卫,撑伞站在严靖泽旁边。

“也不是什么大事。”

严靖泽“如此”一声,故意再不问游浮园是什么事了,他只绕过他,欲上马车。

游浮园却拦住他,喊他,“定王殿下,下官确有一事想麻烦您!”

“恳请殿下帮下官个忙!”

严靖泽:“噢?”他笑着问眼前低首再作揖的人,装作不经意地问:“是什么事让游大人如此?”

游浮园道:“殿下是从扬州来的吗?”

“自然,陛下的话怎会有假?”

游浮园点点头。

严靖泽嘴角挂笑,“所以,游大人是想,做什么?”

游浮园:“犬子的事情,殿下可知道些?”

严靖泽故作俏皮地歪了一下头,“知道呢,但不多,也不是很了解令郎。”

不过将来会有深入的了解的。

游浮园的心突然“咯噔”一下,却又听严靖泽道:“抛开别的不说,令郎酿的果酒,是当真好喝。”

严靖泽扯了一下嘴角,露出几颗洁白如雪的牙齿,补充一句:“令郎果真是探花。”

游浮园一时愣住,在意识到人已上了马车后,急急地追上,在马车窗旁略微大声地对严靖泽道:“殿下,今日酉时,游府候您临!”

车上的严靖泽只管双手撑着后脑勺,眯眼小憩。

自严靖泽离开府衙后,游少卿与赵洵连着几天都待在书阁里寻那些纸张。他们将书阁翻了个底朝天,找出的米黄纸张大约有一百来张。他们按照年月先后,把它们用线穿一起压实压紧,做成了一个不怎么整齐的本子,还给它做了一个海蓝色的封面,上面注有“先迹”二字。

《先迹》被游少卿装在一个小箱子里,不知藏在了什么地方。

他们通过查阅资料、询问百姓,证实了那些人的罪行与死期与纸张上的如出一辙、分毫不差。此时两人正在游少卿的卧房商讨。

卧房侧边的两个窗户都开了条小缝,穿堂风随之而来,一缕接一缕刺骨的寒风便顺着缝隙涌进来,穿衣凿人骨。

“公子,要不把窗户关了吧,怪冷的。”赵洵打了个哆嗦。

游少卿点头,又继续研究《先迹》。等赵洵关了窗回来,他看着书道:“你觉得,要不要把这本书送到陛下那里?”

“啊?”

游少卿抬头,正色道:“贪污盈利、拐卖人口、占用良田、蔽上欺下,一桩一件皆可下狱受刑。”

“而今的扬州,表面风光,实则暗黑似污沟,浑浊不堪。”

游少卿往后翻了几页,续道:“不知在去年以前,这里历代知府是否也是如此。”

“无恶不作。”

赵洵摸了摸下巴,仔细思考过后,问道:“可是他们后来都去了顺天做高官了,不是尚书就是侍郎的,难道没人管吗?没人知道他们的罪行吗?”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善事恶事,有始有终,不做就不会被人知晓,就算是被怀疑也身正不怕影子斜;做了,不管当时有没有人知道,往后总会露馅。

游少卿思索一番,没有回答赵洵的疑问,只起身对着房门,不知是在透过房门看什么。

游少卿倏然道:“现下快十二月了。”

赵洵起先还没明白游少卿为何说这句话,直到他想起来,那《先迹》里边,有一句话:

壬戌十二月朔。

有人要过黄泉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