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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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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沁是在第二天中午才回家的。

车子开进大门,隔着一片草坪,就看到胡崖穿着他自己那一身灰衣黑裤,带着他女儿在一棵百年大树下荡秋千。

裴沁让人停了车,一眨不眨地遥遥看着。

那秋千应该是新搭的,很简陋,但是玩着的俩父女,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那小小的丫头笑得见牙不见眼,一遍遍地被她的父亲轻推出去,又悠悠落进她父亲的双臂间,不用听都知道她的笑声是多么的暖人心脾。

而她的父亲,温柔得像一阵清风,无尽绵延地环绕在她的身边,又像一束晨光,无尽轻柔地笼罩在她的身上。

胡崖笑得非常欢畅,笑得都露出了他已多年未见过的那对小虎牙。

他笑得非常好看,好看得让裴沁全身上下,再次泛起阵阵难以承受的痛楚来。

裴沁一动不动地久久看着,明明心里是那么渴望看到这个人,可真的看到了,他却没有勇气向他靠近一步。

他的胡崖曾经被摔成了无数片,没有一片,是他帮他粘回去的。

胡崖跑前跑后地围着自己女儿转,推出去了怕她摔着,就绕到前面去接着,往后荡了又赶到后面去护着,那清瘦的身形就那么跑来跑去,不怕热也不怕累,傻气十足得让人想笑,又宠溺过度得让人感叹。

这个小丫头是多么幸福啊,竟有这样一个父亲如此深爱着她。

裴沁忽觉双眼刺痛得厉害,忙低头闭眼了好一会儿,等缓过一阵,才暗哑着声说:“过去吧。”

胡崖抬头就看见裴沁顶着烈阳,正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他微微一愣,裴沁最讨厌被太阳晒,也最讨厌夏日的高温,娇贵得走到哪里,都像是怕融化的冰块似的,只要条件允许,有他在的地方一定是低温,逼不得已在外,那也一定是极少暴露在阳光下。像这样被烈阳直射的情形,基本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胡崖把女儿从秋千上抱下来,摸了摸她的头,让她自己跑着玩。

裴沁看着胡崖没有躲他,也没有对他爱搭不理,反而朝他走了几步,空荡的胸腔瞬间就被又酸又烫的液体给灌满了。

胡崖看着裴沁像是几天几夜没睡的模样,心里很是吃惊。

俩人隔着一步之遥站定,胡崖仔细看了看裴沁青白的脸色,和通红的双眼,以及他冒着青茬的下巴,和身上那套没换的衣服,双眼都微微睁大了地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这样的裴沁,一点也不裴沁。

裴沁望着眼前的人,将他这几分钟的主动,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复刻不止。

他的胡崖……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啊?他的那双眼里,满满都是他啊。

裴沁想笑,可他真的一丝一毫都笑不出来。

他费了全部力气,也只能很轻很低地挤出一句话。

“胡崖,你能抱抱我吗?”话音虚弱零碎,像是风一吹就要散了。

胡崖双眉微微一皱,看着他的眼神也沉了沉。

裴沁心上一颤,他太熟悉胡崖的这副表情了。

从他们重逢开始,每一天,胡崖都是这样看他的,没有高兴,没有欢喜,没有依恋,只有深深克制着,但还是会因遮掩不住,而透出来的淡淡的厌烦。

厌烦看到他,厌烦听到他,厌烦他的靠近,厌烦他的一切……

他的胡崖对他只有厌烦了吗?

“你怎么了?”胡崖又问了一遍。

裴沁像是连身上最后一丝热气都散尽了,他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走了。

胡崖看着他像一片阴影似地挪进屋门,情不自禁地迈了一步,但又生生止住了。

他呆怔了好一会儿,最后只是低头转身,看着不远处在采摘小花的女儿,抿紧了双唇。

还是得走,必须得走了。

这天下午,裴沁都没有出房门。

晚间,胡崖哄着女儿睡下,然后在床上直挺挺地躺了一个多小时,却依旧毫无睡意。

他小心地撑坐起来,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悄声开门出去了。

才掩门迈出一步,就闻到了浓重的酒味。

胡崖看向一墙之隔的门扇,没有缝隙,可那味道却像有生命一样,在空气当中蔓延铺展着,像等着他出现一般,一下就捕捉住了他的所有感官。

他屏了呼吸,慢慢伸手搭在门把上,像要破门杀敌一般,绷着全身肌肉,在心里足足默念了十个数后,才手上用劲按了下去。

迎面却是一阵能把人骨头都泡软的酒气,浓得让一杯果酒就能放倒的人,只是闻了一口,就有点发晕。

房里没有开灯,也没有拉上窗户,大片的月光斜切着照亮了半个空间,让进入的人,很快就发现了那个靠墙而坐的人。

胡崖从来没看过这样的裴沁,那么颓败,那么萎靡,那么凌乱,那么自暴自弃,那么悲伤……

他近乎无声无息地走过去,曲膝半跪在他身边,借着月光,细细地看了看他的眉眼。

只是看着,就知道酒精折磨得他有多难受,明明知道会这么痛苦,又为什么还要喝这么多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样一个无坚不摧,无所不能的人都撑不住了?

裴沁歪侧着头,大半张脸都隐在阴影之中,露在月光下的肌肤白得像冷玉,无瑕却也毫无生气。

胡崖莫名心慌,抬手极轻地用指尖触了触他的脸颊,幸好,不仅不冷,而且还有些发烫。

他暗声一叹,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

低头看了看那几个已空了的酒瓶,伸手小心地拿起放到了一边,想了又想,终不忍心让这人这么靠着墙睡上一夜。

胡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没有一点反应,又低低地唤了他几声,依然没有一丝动静。

他只能俯身向前,将双手穿过裴沁的肋下,抱住他的背,想把人拖抱起来。

可是毫无知觉的人真的是太沉了,而胡崖的右手也真的使不上多少力气,试了两次,都没能把人从地上拖起。

胡崖松开双手,想退开换另一种方法试试,可身子刚往后仰,被他揽在怀里靠在肩上的人,却□□着双手缠上了他的腰,还将脸往他的颈窝蹭了蹭。

“裴沁,起来……”胡崖惊得绷紧了肌肉,硬着声音唤他。

可裴沁再没任何反应,就像刚才的那点动静,是他无意识做出的动作。

“裴沁?裴沁……”

胡崖长声一叹,开始后悔自己的多此一举。

不应该进来的,不应该心软的,真不应该管这个人的。

胡崖深吸一口气,试着再试一次将这人抱起来。

可他只是略略一动,压得他上半身往后仰的人,像是想把他的腰绞断一般,极为大力地收紧了双臂。

胡崖又惊又急,死命将头撇开,不让这人滚烫的气息,诡异又霸道地如无数火蚁似地往他的毛孔里钻。

他也弄不清楚裴沁到底是醒还是没醒,只想推开这人,可他越是用力扒拉他,反而越被他缠粘得更紧。

“裴沁,松开。”腰上的力量,让胡崖确定这人绝对没有醉死,甚至还可能比他这个没喝酒的人,更为清醒。

胡崖开始死命地挣起来,推他扯他甩他,可裴沁就像已经与他融在了一起一般,竟是一丝一毫的空隙都没有出现。

很快,胡崖就累得双臂都酸软了,头上也出了一层细汗。

他气得无语,索性也不挣了,就仰着头看天花板,任他抱个彻底。

而裴沁除了紧抱着他不放,也是再无其他过分动作。

月光清亮,照得俩人极为亲密无间,而投映在墙上的影子,更是透着无尽缠绵。

好一会儿,胡崖跪得双膝都麻了,只能无奈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裴沁还是没有说话,就那么紧紧抱着他一动也不动。

胡崖却很快感觉到了不对,他的颈边不知何时,竟已是一片湿热。

“裴沁,你……”他惊诧得也一动不敢动了。

这样一个人哭了,怎么可能?

胡崖不知失措,良久,他慢慢抬手,将怀里的人轻轻地拢住了。

“我……抱着你了,这样……可以吗?”他想起中午时,裴沁顶着烈阳走到自己面前,满身糟糕,却只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个拥抱。

他不知道他那时候的心情,也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让他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在那么多或明或暗的保镖面前,在那么明晃晃的日头之下去抱他……

他永远不可能迈出那一步。

裴沁将胡崖整个背都搂紧了,用力到几乎快要把人塞进他的胸膛里了。

胡崖被他抱得骨头都痛了,可他这次不敢推他了,连自己放在他背上的双臂,都不敢松一点劲。

终于,裴沁动了,他的大掌往上按住了胡崖的后脑,然后一直紧贴在他颈间的唇,迅速向上,不容自己有错,也不容胡崖避开,精准地吻住了他的唇。

胡崖下意识地想往后躲,但被裴沁的手托按着,一点点抗拒的可能都没有了。

一个人的唇火热得像剧烈的毒药,另一个人的唇却温凉得像唯一的解药,他们紧紧相贴,密密相融在一起,像喝着世间最烈的酒,又像吮着世间最清的泉,迷乱着沉沦着,除了那燎原的灼热,再感受不到任何。

裴沁抱着按着胡崖,将人吻得意乱情迷时,身子一倾,俩人紧贴着倒在了米色的厚毯上,月光铺洒,月色温柔,静静悄悄地笼着那纠缠的两缕魂。

胡崖鼻间全是酒味,来自身下的地毯,来自身周的空气,更来自身上的裴沁。

他没有喝一口酒,可却醉得一塌糊涂。

唯一清醒的时候,是他惊慌地喊着‘不行,不行……裴沁不行……’

但那时,他的双腕已被裴沁擒住紧压在了头顶,身上的衣服也被丢在了一边,皮肤相磨的热度,骨骼相撞的力度,让一切都摧枯拉朽,无力相阻……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自娱自乐的一章,嗯……继续奏乐,继续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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