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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走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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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案子有点事。”

宋歌抵不住三催四请,回了升职宴。一推开门,看见谢辞也来了。

“谢队。”

宋歌对谢辞点了点头,坐到他身旁。

“这酒是谁叫的。”谢辞放在桌上的手轻轻一抬,指了指角落的一箱子啤酒,“不少人还在值班吧。”

一时间,房间里除了掏出手机查看信息的宋歌,其余人都大气不敢出,毕竟谁也没想到,原本去总局开会的谢辞会突然回来。

“队长,我们就是想...”

“哎哟,对不住走错...诶,这么巧啊!”

王哥的话没说完,包间的门就再次被推开,伴随着听不出是真心道歉,还是什么的话语。

祁夜对着几人露出的招财猫似的招手,“谢队,宋副队还有小王、小李、小张、小陈、还有这...这是新来的吗?没见过。”

一直到祁夜把饭桌上的人都招呼了个遍,宋歌才反应过来。

他缓缓站起身刚准备开口,却又被叫做小王的王哥开口打断““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祁夜指了指自己,表情甚是无辜,“我刚刚看见谢队的车停在外面,想起他上次约我吃饭,这不就来了吗?”

话音一落,众人吃惊的目光都看向了谢辞。

“我什么时候约你吃过饭?”

谢辞向后靠去,看着祁夜一字一顿说道。

“诶,不是你说,我想到什么随时找你吗?”祁夜几步跳了进来,毫不见外地坐到谢辞身边的空位,“难道吃顿饭都不行啊?”

“祁夜。”

宋歌皱起眉。

“好。”谢辞却忽然松了口,“这边不方便,我们单独谈。”

“可是我现在很饿。”祁夜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副碗筷,刷的一声戳开碗碟上的保鲜纸,“吃完再说。”

一桌人都惊讶的看着祁夜自顾自吃起来,但连谢辞都未再说什么,也只好把话又咽了回去。

“我们这是警队给小宋的升职宴,还是公费的,你,你一个...”

啪——

祁夜从兜里掏出一叠崭新的纸币摔在了饭桌上,又喝了口汤,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着王哥说道:“对了,既然是我们宋警官的升职宴,你一口一个小宋小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升职副队的人是你呢。怎么,前两年私自携带警||械去酒吧泡妹的事儿,你们警局不追究了?还是说,你老丈人把那堆破事儿都解决了?”

“你个兔儿爷有什么脸来说我!”本就喝了酒,一向口无遮拦的王哥,从看见祁夜就一直憋着的气,此刻终于被激怒,“那位是跑了,但下一个进局子的就是你!”

短短两句话,没骂爹没骂娘却极为难听。

祁夜夹着肉丸的筷子顿了顿,却意料之外的没有回呛。

倒是宋歌冷冷开口道:“这案子由我们专案组负责,还轮不到你。”

“你!”

“行了。”

谢辞敲了敲桌面,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房间里的人听清。

“宋歌,你去我车上把今天开会的文件上送到警局弄出来,明天开会用。”说完,谢辞看向在碗里戳着肉丸的祁夜,“我们去旁边谈。”

等到三人都出去之后,包房里一度无声,直到新来警队不久的实习生忍不住小声问道:“那是谁啊?”

“去年,我们和国际刑警联合查的跨国案件知道吧?刚刚那个是祁夜,就是已经那个逃去国外老大的情...”

“你们几个。”

谢辞忽然推开包间门,看着凑在一起的脑袋瓜子,冷着脸道:“散了。”

散了众人,谢辞推开祁夜所在的房间,看着靠在阳台围栏上抽烟的祁夜说的第一句话是——

“祁夜,你能不能别招惹负责你的证人保护计划的警官。”

“你说谁?”

“宋歌。”

另一边,在警局盯着打印机哼哧作响的宋歌忽然有些走神。

他不知道祁夜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要来今晚的饭局,是向警局的挑衅或是其它,他现在竟然没有一点思绪。

出了警局,宋歌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打在车窗上哗啦作响。

兜里手机还在震动着,是祁夜打来的。

固执的震动配上节奏挥舞的雨刮器,在宋歌的脑子里来回不停的搅动。

而电话那头的人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还在一遍遍拨通着。

“宋歌,你大爷的。”祁夜抱着手臂坐在餐厅前的台阶上,任由冷风裹着雨水拍在他脸上,“我螃蟹还在你后备箱呢!”

呲——

刹车声在祁夜身前响起。

“上车。”

宋歌按下副驾的车窗。

气鼓鼓的祁夜没有坐上副驾驶,而是上了后座。

他用衣服擦着脸,对宋歌递过来的纸巾盒视而不见,就差把头发上的水渍甩到他脸上去了。

擦完脸,祁夜又嫌弃被打湿的外套,把它一脱就给扔边上去了。

这动静难免惹得宋歌抬眼,透过车后镜看去。

祁夜里面就穿了件米白色的工字背心,没了外套加持,瘦削白皙的肌肤在黑色皮后座的映衬下更是显眼;从发丝累下的水珠顺着耳根一直流到下巴,然后是脖颈、喉结,最后消失在背心的边缘,而在另一侧若隐若现的纹身也显露出来。

祁夜此刻像是一只猫,一只生气会挠人的猫。

宋歌第一次见到祁夜的时候,祁夜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一队特警,在现已远在重洋的那位,驱车离开车库后便上路;而另一队,也就是宋歌所在的队伍,则是极快地冲进了别墅内,谨防还有其他危险份子。

但当他们破门而入的时候,空旷豪华的北山别墅内,只有三楼浴室传来水声。

特警穿着配套齐全的战术服,手持武器在浴室门口列阵等候。

等了近五分钟里面的水声才停下,随后他们听见了有光脚踩地的微弱声响,最后浴室滑门拉开——

刚洗完澡,手拿着毛巾擦拭头发,浑身就腰腹裹了条浴巾,赤脚而出的祁夜,看见在自家浴室门口整整齐齐蹲着、站着十来个特警。

在面罩之下的特警虽然看不清表情,但大抵都愣了愣,就像宋歌一样。

浴室里漫出的热气和暖橘色的灯光,置身其中的赤||裸祁夜,看上危险又单薄;明明有着男人的骨骼和身体,高大强壮却又纤细无辜,模模糊糊,像是中世纪油画。

那是祁夜,他无数次在梦里见到的祁夜。

-

车辆抵达祁夜所住公寓的车库,他二话没说下了车,没好气地拍了拍后备箱。

“啊!”

宋歌按下按钮后就听到了祁夜的尖叫声,连忙跑到祁夜身边,顺着瞪大的双眼看去——一堆螃蟹爬满后备箱。

“千万可别死啦!”祁夜赶紧提起袋子,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抓着螃蟹,“死了可不好吃啊!”

宋歌摇了摇头,跟着一起抓着螃蟹。

“不要你帮忙!”祁夜一手打在他的手背上,“我的螃蟹不想被你这个不识好人心的人吃掉!”

宋歌:......

宋歌无奈退后了半步,看着祁夜蹑手蹑脚抓着螃蟹,忍不住开口道:“你这螃蟹,给我的?”

“哼,原本就打算给你的。”祁夜不小心就螃蟹夹了一钳子,吸了口气收回手,“但看你已经够豪横了,再给你吃了岂不是得上我房揭我瓦!”

宋歌挽起袖子,走近一起抓起了螃蟹,“为什么要给我?”

“升职啊!”祁夜甩了甩被夹疼的手,退到一边,“虽然你升职也得多亏我,但也是为了犒劳你彻夜保护我安全的份上,但是你哦...还让我的螃蟹在后备箱憋这么久,还把我丢路边。”

“不是说过吗?我们不能...”

“我们不能私下联系,这有违你们警队规定。”祁夜憋着嘴咕哝着,“哪有那么多有的没的规定,你们保护我,为得就是从我手上得到更多的东西,那我要是心情不好,说不定啥也想不起来。”

宋歌抓完最后一只螃蟹,用鼻子长长出了口气,转身撑在车厢,歪头看着祁夜。

“诶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祁夜先下手为强,“又是违反什么规定了吧!快快,把螃蟹弄上去,还能吃个新鲜的!”

祁夜的公寓宋歌去过无数次,甚至在最开始选择这所公寓的时候就是宋歌选的,每一处的摄像头监听器也是有他的安排。

这一次,宋歌和之前一样,停在门口也没往里再走一步。

“你不进来吗?”祁夜把螃蟹放进水池里,菜也收拾出来搁冰箱,系着围裙走到门厅看着他,“不进来怎么吃螃蟹。”

“不吃了,我要回去。”宋歌快速看了眼系着围裙遮住背心的祁夜,这让他看上去就像是没有穿上衣一般,“你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给我们打电话,或者直接给隔壁的监控人员说也行。”

“不吃算了!”祁夜疾步走过来,猛地把门关上,“再见!”

咚——

翻脸比翻书还快。

宋歌在门口听了会儿,最后看着门上亮起的监控红点慢慢后退。

从电梯出来,宋歌给监控组值班人员发了条消息确认后便上车;刚按下启动键,便察觉到后座有人,他的手慢慢摸到了座椅下。

“宋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车后座的人拿起祁夜遗留在车上的外套,“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吧,怎么?现在你们警队开始流行和证人瞎搞了?”

“闭嘴。”宋歌极快地从座椅下掏出武器,转身指着后座的人,“程思意。”

程思意按亮头顶的灯,一束光直直的照射进二人之间。

“别紧张嘛,我又没说什么,开玩笑而已。”

程思意歪起嘴角笑起来,把祁夜的衣服放在一边。

“你不能来祁夜住的地方,你又是怎么避开监控来这儿的?”

“你们警局的设备该更新了。”程思意往后靠去,一手捞起裤腿,露出没有显示亮光的电子脚镣,“你们这点东西就能困住我,未免把我想得太简单。这大概就是所有警匪片里,警察都是蠢货的原因。”

“程思意,如果你和祁夜见面,你们两个的保护计划将会作废,直接被丢去大牢。”

“知道了知道了...”程思意每每觉得跟宋歌对话都甚是没劲儿,“我来干什么来着?哦,对,再次提醒你——”

程思意猛地凑向前,任由那黑洞洞圆口紧贴自己的额头,双手扒住前方座椅,似笑非笑地说道:“不要被他骗了,越是他这样的人,越是会说谎。”

说完,程思意看着宋歌微微颤动的睫毛很是满意,打开车门,长腿一迈就跨了出去。

“最后一句。”程思意靠在宋歌的车窗旁,小声道,“别碰祁夜。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回来杀了你的。”

宋歌锁上车门,语气平静道:“慢走。”

说完,赶来的另一队专案组,按着程思意脖子带进车里,领头的组长一个劲儿地跟宋歌说抱歉,因为那边收到了国外给程思意递的消息,一不留神就让人跑了出去。

“真对不住。”组长给宋歌递烟,被婉拒后悻悻放后口袋里,“你这边没事吧,那位都能给程思意递消息,估计你这边也会收到。”

这一句话点醒的宋歌,赶紧跑了出去,等不来电梯,几乎是一口气冲上了七楼。

“祁夜!”

宋歌破门而入的时候,祁夜正站在厨房,手中拿着一张纸条。

“给我。”

宋歌还有些微喘,朝着祁夜伸出手。

“什么啊?”祁夜疑惑地皱起眉,“你怎么喘...”

“给我。”

宋歌再次重复道。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神情肯定很吓人,因为他看见祁夜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祁夜慢慢递出去那张纸,宋歌急忙拿过来,却在读完第一行后,凝重的表情瞬间松动。

「香辣炒蟹做法:活肉蟹从腹脐处取壳,去净内脏及鳃叶...」

“原本想着你不吃辣,准备做蒜蓉的,你不吃。那我就做香辣的。”祁夜慢慢解下围裙,拖着步子朝着沙发走去,“看来你是真的不想吃螃蟹,那就不吃呗,我又没逼你。”

祁夜打开电视,报复性地把音量调到最大,掩盖住了宋歌道歉的话语。

同时,隔壁监控室里,原本吃着烤串,吃瓜看戏的监控组也赶紧拿下了耳麦,直呼耳朵疼。

也正因如此,监控组和监听设备都没有捕捉到接下来二人的对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宋歌就默默转身离开,来了这监控室。

“你们去休息吧。”宋歌把外套一放,坐在了监控屏前,看着祁夜将那张手写的菜谱丢进垃圾桶里,“今晚我值班。”

“是,组长。”

组员们交换个眼神,正准备出去,却又看向桌上的烤串。想拿又不敢拿。

“拿走。”

宋歌撑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慢慢说道。

最终,祁夜没有弄螃蟹,反而把空置的鱼缸收拾了出来给放进去了,然后洗了件衣服,喝了两杯冰水,看了一本杂志...

宋歌比祁夜还清楚他这一晚上做了些什么。

祁夜去洗澡了,浴室没有摄像头只有监听,却会严格监控进出时,所携带的物品。而祁夜在走廊上就开始脱衣服。

宋歌有些不自然地低下了头,再此抬起时,祁夜已经进了浴室。

耳麦里哗啦啦水声传来,宋歌想要拿下,却将手放在上面许久都没动,只是任由水声在耳中和心头响起。

浴室里,祁夜哼着歌,拿出藏匿在指尖的字条。

看完,祁夜将它丢入水中,看着上面黑色字迹慢慢溶解、消失,最后隐于下水道。

宋歌,回到我身边,在我一点点折磨你,将你彻底摧毁之前。

-

三个月前

“谢辞,我求求你了,你就让我去吧!”

宋歌刚刚从茶水间出来,便听到了走廊里的动静,那是会议室门被猛烈开关后,前后冲出的脚步声。

应该是有人追着谢辞从会议室了,而这个人不用说,就是一个礼拜前出现在别墅里的祁夜。

“不行,这太冒险了,万一他再用你来要挟我们怎么办?”

“不会的,他不会伤害我的...而且,而且如果我不去,他真的引爆那些炸弹怎么办?”

靠在门沿上,宋歌垂眼听着,手里慢慢搅动着白色瓷杯中的咖啡,他知道祁夜在求谢辞什么。

说来可笑,三十余人的精英突击人员,竟然在大白天让人给跑了;而在别墅里抓回来的那个人,既不是犯罪集团高层,也不是穷凶恶极的匪徒,只是一个普通人。

用「普通人」描述一个能上十期今日说法的犯罪分子枕边人,或许不太恰当,但至少对于他们这段时间查到的祁夜信息来说,的确是一个遵纪守法公民。

而祁夜不普通的地方就在于——

「明天晚上十点,带祁夜来两江机场,只能他一个人进入停机坪。」

在他们收到信后不到一小时,市中心一处喷泉就发生了爆炸,好在是在深夜并未造成人员伤亡,似乎只是一个示威警告。

国际刑警为抓住从未露面的主犯K,想要强行带走祁夜;谢辞却突然现身,称祁夜就是那个当初告知他们抓捕时间和地点的线人,与国际刑警站在了对立面。

最后的结果,就是现在看到的那样。

在火光冲天的废弃机场外,接二连三的爆炸让众人四处寻找避点,其中一队人员就在此刻,急速潜入了停机坪,成为与祁夜一同目睹主犯消失的目击者。

漆黑的夜空,已是杂草丛生的停机坪上,停着一辆准备起飞的私人飞机。

远处的火光中,祁夜与一个身处在机身暗处的黑色人影紧紧拥抱,那爆炸的火光于他们像是盛放的灿烂烟火,像是庆祝重逢与感叹这令人动容的爱恋。

就是在这如同电影质感的场景下,剧情忽然急转直下。

祁夜被一把狠狠甩到地上,他们甚至能看见他的脸,在侧身倒地后摩擦在满是青苔,却异常粗糙的地面上所划出的血痕。

那人蹲下身,从腰间掏出了武器,紧紧抵住祁夜的太阳穴,甚至已经拨下了保险栓;而就在那漫长又短暂的十秒对视后,他还是放开了祁夜,自己独自一人上了飞机。

祁夜撑着身体坐在地面上,脸上的血痕开始渗着血,眼泪从他的眼眶渗出,最后与暗红色的血迹一同流下。

就像是那架远走的飞机在黑夜里闪烁的亮灯,而震耳的轰鸣声在他身后则是如同电影落幕的尾声,将祁夜与那人彻底剥离。

这样的祁夜与宋歌一周前,初次重逢见到他的模样相重合,高大又纤细,危险又无辜。

宋歌走了过去,他想要给祁夜一张可以擦拭血迹和泪水的纸巾或是手帕,但是他浑身除了冰冷的枪械和匕刃什么都没有,于是他只是单膝跪蹲下来,取下手套,静静地看着祁夜。

他根本不会知道,他与祁夜重逢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如同一辆彻底失控的赛车,偏离赛道、无法回头。

......

“还在这儿等着呢?”

一道声音打断了宋歌的思绪,是同在专案组的国际刑警。

“问完了,你可以去接小苹果了。”

每个案件和其相关人员,都有属于他们的绰号,神秘莫测的幕后大佬K,因每次都会在现场留下物理公式,而得名「牛顿」;而把他迷得五迷三道,甚至到最后知晓了背叛,却依旧无法对其下手的祁夜就是他的「苹果」。

但显然,宋歌并不喜欢这个称呼,对这他撇着嘴摆手,站起身。走进每个月都会带祁夜来的问询室。

进入房间的时候,祁夜已经在长达三小时的询问中累得趴倒在了桌上,就连宋歌坐在他面前,都没有抬起个眼皮,当然也可能是还在记恨着,半个月前宋歌突然杀的回马枪。

“我下午还有事,我现在送你先回去。”

“不用了...”祁夜有气无力地说着,勉强从桌上爬了起来,“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不行,已经有人收到了国外的风声,最近不能放你再跑外边去了。”宋歌居高临下地看着祁夜,想到过去半个月祁夜每天都跑外边玩,还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样子,“你最近没事都别出去了。”

“我出去的地方,都在我的监控范围内。”祁夜歪起头,斜眼看着宋歌,抬起腿放在桌上。露出电子脚镣,“宋警官,你管这么多,不担心会超出你的职能范围吗?”

宋歌张了张嘴刚准备反驳,就看见祁夜忽然大喊了一声:“谢警官!”

拿着文件路过门口的谢辞,显然也愣住了。

“送我一程吧。”祁夜几步就跑到了门口,扒在门沿上看着他,“宋警官大忙人送不了我。”

宋歌:......

“嗯。”

谢辞的眼睛在二人之间,如同扫描仪一般扫了扫,最后还是同意了。

论无赖和倒打一耙,无人能比祁夜。

-

好不容易得了半天空闲,原本准备回家一趟的宋歌,回警局拿个衣服的功夫,就又被事情绊住了脚。

电脑屏幕上的小红点开始移动——祁夜出门了。

一路找到九街后,红点便不再移动。

而现在正是刚入夜,街上人来人往,哪怕看着小红点就在附近,宋歌却依旧感觉自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在人潮拥挤的街头,搜寻着那个原本应该乖乖呆在家里的人。

“帅哥,来洗头吗?”

宋歌走着走着,就到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巷子,地面坑坑洼洼,老旧的居民楼夹着的小巷子都停着摩托车;就算没有被车停满的地方,都放着晾晒衣物的衣杆,这两天多阴雨,晾衣杆上只有几件孤零零的女士内衣,看上去刺眼又醒目。

“我找人。”宋歌如实回答。

“这么早就来找人?”搭讪的美艳女人抽着烟,对着坐在一旁破旧沙发上,磨指甲的朋友笑了笑,“小帅哥,你来的有点早。”

宋歌知道她们是什么意思,连同她们发出的嬉笑声也知道,但他无暇顾及那么多,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出祁夜的照片问道:“你们见过他吗?”

在这里找祁夜,是宋歌没有意料到的,但祁夜的红点的的确确停留在了这附近,在这个城市最为繁华的商圈边上,不起眼却突兀非常的地方。

“这个小帅哥也好俊。”女人从红唇边上取下烟头的时候,食指指腹也沾上口红,在拿起手机仔细看的时候,不免也蹭到了宋歌手机上,“没见过,要是我们这里来过这么个帅哥,我们肯定记得住。”

宋歌抽回了手,微微点头,便准备转身走。

“诶,帅哥!”

女人吸着拖鞋,踩着地上的积水坑追上了宋歌,一头长出一截黑发的金色爆炸头,如同他们头顶亮起的街灯那般显眼。

“这图片上的小帅哥,跟你一样大抵是看不上我们的,你去那边找找吧。”

翘起的干瘦又涂着闪亮指甲油的手指,指了指仅一条街口相隔的街道。

只是一条街的距离,那边的世界却与她们所在的世界全然不同,穿着时尚新潮的男男女女行走在拥挤却干净的街上,并不会担心脚下的鞋子和裙摆被脏污弄湿。

“谢谢。”

宋歌点点头,一头扎进了人群中。

震耳欲聋的音乐,从他推门进入后就在折磨着他的耳朵。

“#@%^&*!%&”

“啊?你说什么?”

酒吧的酒保还在擦拭着手中的玻璃杯,听不见宋歌说话,只能看见他嘴巴一张一合,跟说相声一样。

宋歌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证件扬了扬。

酒保见状像是脸色一僵,随后一个眼神示意台上的人将音乐关了上,又堆上了笑脸说道:“警官,我们还没营业呢,你这是抽查呀,还是来玩啊?来玩儿可要等等;抽查的话,我们今儿主管还没来,您也得等等了。”

“还没营业你音乐开那么大干嘛。”

宋歌找了好几处,手机也没了电,正憋着火。

空旷的酒吧内连桌椅还没来得及摆好,除了酒保和台上调试音乐的DJ,只有一个清洁工在清扫着地面,听着宋歌一嗓子却像是见怪不怪一样,继续低头扫地放椅子。

“哎呀,我们这不是提前适应工作环境嘛!”酒保从吧台下掏出一瓶人头马,眼看着就要给宋歌倒上,“警官有是啥事啊?”

“别了。”宋歌止住了那人的动作,“我是来找人的,一个男人大概跟我差不多高,瘦,穿着黑色工装裤和外套,头发这么长,背着一把吉他。”

宋歌一字字描述着监控上,祁夜出门的打扮,试图想要将酒保从被抽查的战战兢兢中抽离出来,好好回想。

“说实话,警官你这描述...酒街砸下一块招牌,砸到的人三个都是你说的这打扮,我实在不知道。”酒保也有些为难,不过立马又亮起了眼,“诶,那边,今晚有个什么音乐聚会,我看门口十个背吉他的,九个都去了。”

宋歌深深觉得走访取证都比这简单,找了人半天了,连祁夜一个影子都没看见,倒是把酒街摸了个遍。

“帅哥留个电话吧?”

“帅哥一个人来的吗?”

“你个死鬼,怎么现在才来,人家等你好久了!”

......

人,还是有事没事多去九街走走,就算你不觉得自己帅,周围的人也会让你觉得自己帅。

宋歌现在已经学乖地将警徽别在了胸口,这招果然有效,搭讪率直直下降;不过也有不信邪的,还以为宋歌在玩什么角色扮演呢,递出双手让宋歌铐他。

被五彩闪灯和二手烟弄得眯起眼的宋歌,终于在人群中看见了祁夜。

祁夜闭着眼坐在人群中间拨动着吉他,那令宋歌感到陌生的闪灯、烟雾和人群却让祁夜更加闪亮。

如同黑夜中明亮的星星一般,周围围绕的烟雾也变成了模模糊糊的星环,而闪灯则变成了他头顶的亮光,人群是散落的碎碎星屑。

这些都组成了另一个祁夜,宋歌没见过的祁夜。

宋歌站在不远处,静静听完祁夜拨动的曲子,随着人们响起的掌声和哨声,还有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彩色纸片。

宋歌也不免被感染,难得放松着笑了起来,只是还没等他从兜里掏出手鼓掌,他的脸就又僵住了。

听歌就听歌,留电话算啥,留电话就留吧,没手机还是没纸啊,怎么那男子脱了衣服让人写上边呢?

宋歌穿着西装,如同贵公子一般就差系上个领结,迈着长腿朝着人群走去,却像是阎王。

“不是让你好好在家待着吗?”

看着忽然出现,一身笔挺的宋歌,祁夜也愣住了。

“哇哦!”祁夜放下吉他,站起身看着宋歌,像是瞧见圣诞礼物的小孩,“宋警官,你这身可真是...”

祁夜想说漂亮,但又担心宋歌当场把他倍儿丢面地揪出去。

“帅!”祁夜有力地竖起大拇指,尤嫌不够还带着人起哄,“你们看,这才是我们九街穿西装最帅的男人!”

马屁没用,带着一堆人拍马屁,也只会让宋歌这只小马驹暗暗红耳根,然后依旧冷着脸把他拎出去。

“诶诶,宋警官!”祁夜赶紧求饶,握住宋歌抓着他手臂的手,“你不是也会弹吉他吗?来都来了不给让我们听听?”

闲来无事,起哄也是个耍事。

一群人就这么把他俩围住,愣是非得要宋歌当场弹出个吉他,不然就是鸣枪示意才能出去了。

宋歌瞪了一眼祁夜,还真就走到了祁夜靠墙放着的吉他旁,然后——拿起吉他装进袋里,头也不回地牵着祁夜走了。

宋歌发誓,他并不是有意牵住祁夜,只是因为握住祁夜手腕的时候,衣料太滑,祁夜挣扎得有些厉害,这才牵到了祁夜的手。

而这个牵手,显然让俩人都愣住了。

走出店门,宋歌刚想松开,却被下一秒正是开门放观众入场的大门中涌进的人群给阻止,他只好又重新握紧,也是在这同时,他感觉到祁夜也握住了他的手。

他们逆着人群向外走去,紧紧牵着手,逃离背后的喧嚣,让那些人都成为他们逆流而上的潺潺流水,他们的脚步和笑声,合着奏起的音乐像是他们逃离的见证者。

“宋歌,你知道你和我牵手意味着什么吗?”

脱身后,祁夜看着宋歌依旧紧紧握住他的手,然后抬起眼笑着看向背光的人,“这不符合警队规定的。”

宋歌咽了咽喉咙,正想把手抽回来,却被祁夜又握上来的左手给止住。

接着,祁夜半蹲下,整个人的力量都在阻止宋歌——现在他们不像是牵手的情侣,像是在拖着夜不归宿老婆回家,教科书般失败婚姻的夫妻。

“可是我又不是警队的。”祁夜可怜兮兮地看着宋歌,开口的声线里带着几分沙哑和软绵,“我牵你也是可以的!”

「不要被他骗了,越是他这样的人,越是会说谎。」

“祁夜,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宋歌不再挣扎。

“我和你才认识三个月,你就可以时时说着调情的话!”宋歌看着祁夜眼中的可怜祈求散去,到最后变成冷漠,“你对谁都这样吗?你喜欢的人不是三个月前,才抛下你离开吗?!”

不只是祁夜的眼神,还有他握住宋歌的手也开始变得冰冷,最后他松开了手,重新站直了身体。

宋歌看着祁夜慢慢转过身,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等到他们这么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直到周围人都投来了打量的目光,祁夜才重新走到宋歌面前。

“宋歌,你问我这句话,是从你们警局的立场,还是你想知道?”

“有什么区别吗?”宋歌看着祁夜的眼睛,慢慢问道,“答案会有不同吗?”

“当然会,如果是警方问,我会说...”祁夜凑到他耳边,嘴角噙笑,“关你屁事。”

宋歌愣在原地。

“但如果是你的话...”祁夜语气暧昧轻佻,“我会问,你这是吃醋了吗?”

「预警系统:数据波动。」

这句话,如同一根细小的银针,将宋歌原本鼓着气的胸腔刺破,那股气慢慢散去,让他的双臂无力垂下。

也是此刻,祁夜环住了宋歌的脖子和肩膀,柔声道:“真可怜,你不会在期待着,我会说什么反驳的话吧?”

「预警系统:数据波动加剧。」

宋歌身体再度紧绷,难以置信地看着将他反复戏弄的人。

“宋歌,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你当你是谁啊?”

祁夜从兜里掏出烟点上,右手指尖夹着烟,左手环胸,满脸不屑。

“有时候跟你玩玩儿,你不会当真了吧?”

「预警系统:数据波动达到最高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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