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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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碎的金色光点笼罩在琉璃身上，透过肌理一点一点融进身体里，如涓涓暖流浸入血脉。有别于食物补给的充能，光点直接化作精纯的能量解封掉一层限制。

这是契约完成后的奖励。

感知到体内运转的力量产生了微弱的变化，琉璃明白她的钻漏洞试验大获成功。纵使只解封了零星几点，又比预想中的来得迟了许多，但总归如愿达成了试验目的。

照此下去，在许可范围内多签几单契约，解除一半的限制是可行的。可供她操控的空间越多，她与天海断开的连系便能重新接回。

结算完成，她与柴谷彻男之间的锁链自然断裂，也意味着另一件大事必须提上日程了，那就是赚钱。

赚钱的方法早在第一天流落公园时，他们就已经商量好了，只是这几日忙忙碌碌不得闲，一直拖延至今。

在此之前，他们特地绕路去了一趟米花神社。

白天的神社比夜晚多了几分烟火气，工作日的关系，前来祈愿、抽签的人并不多，大多是一些老者。

两人一猫围绕神社转了一圈，就连鲜少有人踏足的角落都去转了转，仍然没能找出有关九番队屯所的蛛丝马迹。

萩原研二稍有失落的叹了口气，内心的祈望破碎。

琉璃递出三枚五元硬币，浅笑询问：“研二先生，要不要掷来看看？”

萩原研二迟疑：“……这是？”

灯草：“是占卜啦，笨蛋研二。”

萩原研二虚心求教：“随便扔吗？”

琉璃解释道：“掷之前，在心里默念你想求问的事物，再用你喜欢的任何方式抛出去就好。心诚则灵。”

萩原研二掂了掂手里的三枚硬币，快速在心中求问，然后帅气一掷。三枚硬币飞速旋转，划出不同的弧线，稳稳落在草地上。硬币全部反面朝上，其间距构出一曲折线。

“……”

中长发的青年收获了两双沉默。

半晌后，灯草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望着他说：“研二，你不行啊。”

“！！！”

萩原研二瞳孔地震。尽管他不知道抛掷出的结果是什么，但男人绝不能被说不行！

男性独有的自尊心和求胜欲让他当即发动挑衅：“小灯草，你来扔一个！”

灯草脸色一变，连忙退后几步：“我拒绝！”

萩原研二甩出豆豆眼：“小灯草，你也不行啊。”

灯草：“激将法没有用，说什么我都不会扔的！”

见一人一猫互相较劲，琉璃弯唇打趣道：“研二先生你再激它也没用，灯草在这方面没有才能。”

灯草气急败坏：“琉璃！”

萩原研二了然，问起了抛掷结果，“所以我扔的不是好结果？”

灯草：“是没有结果。”

“研二先生，这不是你的问题。”琉璃拾起草地上的硬币，讲解起所掷出的结果：“这是无解之象，意思是你所求的现在没有答案。”

萩原研二听懂了，都是世界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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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三号赤兔一马当先！”

“——冲呀，金酱！”

“九号烈焰追了上来，它超过三号赤兔半个身位！它还再加速！！”

“烈焰！烈焰！烈焰！！”

“最后冲刺阶段，十号波罗也上来了，它紧紧咬住三号赤兔……”

伴随着内场广播传来慷慨激昂的解说，观赛席上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在场的竞马爱好者们不约而同捏紧马券，全神贯注紧盯终点线。

“离终点越来越近，究竟会是谁最先撞线呢？是领先半个身位的九号烈焰，还是追赶上来的十号波罗，还是名马三号赤兔呢？”

“金酱啊——”

“最先撞线的是三号赤兔！！”

“——喔噢，赤兔我爱你！！”

竞马场内，琉璃和萩原研二坐在避开阳光直晒的座位上观看比赛。

接连看了好几场，他们充分掌握了官方发布的八种投注方式。

“琉璃小姐，今天还有六场比赛，我们买哪场、哪匹马？”萩原研二翻看了赛马花名册和赛程介绍后询问道。

琉璃注视着即将开场、正在起点处备战的赛马，“这一场买二号，单胜。”

“下多少注？”

“全买。”

“……好。”

萩原研二犹豫再三，他强压着滚在嗓子眼的“我们只有1000日元”的话，一次投注了全部的资金。

如果灯草在场，绝对第一时间吐槽他对琉璃实力的不信任，可惜没有这个如果，因为听觉灵敏的猫科动物嫌弃会场太吵，当场罢工跑没影了。

这就是两人流落公园时商讨出的最优结果——综合了合法化、匿名性、来钱快、不费事的最贴合他们现状的赚钱方式。

相比之下，其他方案各有各的缺点：

彩票周期太长，高额奖池需持有身份证明和银行信息，购买前需额外占卜，太麻烦了；黑市交易需要渠道，大多是杀人放火讨债一类的，他们不可能去做；柏青哥费时费力不说，回馈率太低；

至于其他合法竞赛，像自行车竞轮、汽艇竞赛、摩托车竞速之类的，一是场地太远，二是投注成本较高，三是没有多余的资金用在交通上。

……

看着马券上醒目的“二号斩风”的名字，萩原研二内心有点小坎坷。然而这点小坎坷心理很快就被胜利的喜悦取代了。

琉璃首押成功。不是热门马匹的二号斩风领先一个马头率先撞线，爆冷夺取了本场冠军。他们一次赚取了小十万日元。

小赚一笔后，他们又投注了一万日元的单胜，再次押中冠军马，这一次足足赚了一百万日元。

虽说算不上什么大数目，但这里是竞马场，说白了就是合法的赌钱场所，没有人仅靠两场比赛和1000日元的本金就能轻松挣到上百万日元的。更多的只有投入上千万资产输得倾家荡产的赌徒。

考虑到目前的处境和后续的开支，两人决定最后玩一把大的，下一场比赛直接投注了一万日元的三连复。

结果毫无悬念，他们再一次赢钱了，三场比赛总共赚取了近四百万日元。

萩原研二内心直呼不可思议。

这番令人眼红的押注必中的超好运气收获羡慕、嫉妒、质疑的眼神再正常不过。如果是一双如鹰隼般犀利的审视眼神，那就另当别论了。

眼神的主人来自隔了三五个身位的黑发男人，他单手撑着脑袋，一副散漫的姿态。从地上几团皱巴巴的竞马券可以看出，他已经连输四场了。

赌运极差的人遇见赌运爆棚的人，要说没有想法绝对是假话，尤其作为各类竞赛场的常客，人生第一次见到这种逆天操作，自然会投以注目礼。

琉璃嘴角挂上礼节性的浅笑：“这位先生，您看起来不是很好。”

“是不好。”

男人勾起嘴角的伤疤，痞笑地说：“如果你踢掉那边的小白脸，包养各方面更完美的我，我就会很好。”

萩原研二：……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社交达人、联谊小能手居然被小看了！

他不就是拥有一张他人羡慕不来的、永远帅气迷人的脸蛋，怎么就成了被包养的小白脸了？不带这么侮辱人的！要论女性友人他绝对不输任何人。

黑发男人随意地将手搭在椅背上，故意往琉璃的方向斜靠过去，恰到好处释放出小白脸的气质，仿佛在说“绝对包你满意”。

琉璃垂目轻笑，刻意带上耐人玩味的眼神上下审视过去。

只见眼前的男人身材健硕，长相俊俏，穿着普通的黑色体恤、黑色运动裤，嘴角上的伤疤不仅没有影响他的帅气，反倒衬出一种特别的气质，是个合格的小白脸。

琉璃：“这位先生，您很不错，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喜不喜欢，试过才知道。”男人不以为意，继续散发男公关的魅力，撩拨道：“我很好用，也更好养。”

琉璃低笑一声，“这位先生，您的技术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您的运气一定不好。”

男人咂了咂嘴，顿时失去兴致。

琉璃：“下一场比赛不如试着买七号，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惊喜。祝您好运。”

说完，她礼貌辞别，拉着心情复杂的萩原研二离开了观赛席——兑换现金去了。

目送他们离开，黑发男人没有任何迟疑买了七号恶魔台风的单胜。

惊喜如期而至，七号恶魔台风落后半个身位获得了第二名。

果然天上掉馅饼这种事从来落不到他头上。

地上捏成团的竞马券由四张增加到了五张，还被附送了一口痰。

男人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地用手撑住下颌，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

居然被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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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被人渣搅扰了心情，他们临时决定去银座吃高级寿司犒劳犒劳自己。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有钱任性。

这一决定获得了黑猫灯草高度赞扬。除了享用鲜美的高级寿司，它心念念的猫罐头和小零食也有了着落。

“赚翻了！”

黑猫灯草开心极了，一路又蹦又跳，“我要买爆超市各种口味的罐头小鱼干冻干零食！还要带美味小鱼干去找阿玉！”

萩原研二抓住机会逗弄起小猫来：“小灯草真是时时不忘你的阿玉啊。”

琉璃果断站队，故作吃惊地说道：“你不是跑去见它了吗？这才分开几分钟，又惦念上了？”

“琉璃！”灯草炸毛，厉声呵斥它的主人揭老底的行为。

“原来小灯草跑去见心上猫了啊，真是专一又深情的好猫又大人。”

“你们两个——！”

一套组合拳下来，羞得灯草满脸通红，彻底败下阵来。

逗弄傲娇猫咪的愉悦感是任何事物都无法取代的。

……

难得独享一日的轻闲日常，吃过了高级寿司，全身心都被治愈一番后，两人一猫不慌不忙转移战地——采购物资。

优先满足闹着要带小鱼干去约会的痴情猫又大人。

站在大型商超萌宠区，黑猫灯草被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刺花了眼，仗着有钱任性，它把货架上摆放的猫咪零食扫荡一空。

引得萩原研二吐槽他们不是在购物，而是在进货。

琉璃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她才会放开手脚玩了一把大的。

迎着店员异样的目光结账了整整四大口袋猫咪零食，结果走出商场不到一米，零食的主人径自叼起一袋小鱼干奔赴远方，见它分开不到两个小时的心上猫去了。

被无情抛下的两人不约而同发出感叹。

萩原研二：“后悔了，该把小灯草放到最后。”

琉璃：“完全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单胜：所投注的马匹在赛马事跑进第一。

三连复：指定三头马以任意名次顺序进入前三名。

#小剧场：

研二：这就是传说中的逢赌必赢？

琉璃：不，全靠作弊。

研二：我会信？

琉璃：咳、商业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