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钱到账后徐亭松随便在路边找了一家看着不错的中介公司。

进去以后他就要求店经理选一位家里最困难的中介为他服务。店经理听后推荐了一位中年男子。

“这是老贺，他的情况店里都知道，大家也一直想办法在帮他。他女儿年纪轻轻确认了白血病，每年医药费非常昂贵，他老婆去年也跟人跑了。小贺本身是个工人，医药费压在他一个人身上工地那一个月三千块是肯定不够的。辞职出来卖房子就是想着多赚一点能多凑医药费。你看他可以吗？”

徐亭松看着眼前的男人，不到四十却看着像年过半百，发色斑驳，面部沟壑纵横。天灾人祸，命运一点点不小心的误伤总是能轻易击垮一个人、一个家庭。

“我想要买一套环境好，适合养老，不需要多大的房给妈妈，预算可以给高。还要租一套影视城附近的高档小区，我是艺人，适合艺人居住，月租金在一万左右的房给自己。”

老贺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能有这么好一般，这两单下来，提成怎么也在十几万，刚好足够付女儿的医药费了。

他愣着神看着店经理，店经理推了他一把，“赶紧给人家最好的服务，务必在最满意的时间让客户满意。记得给老人的盘最好是二手，拎包就能入住，老人闻不得甲醛。还有我的车今天给你随便用。要是遇到卖家不配合的你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来想办法……”

眼见店经理像唐僧一般还要嘱咐一大堆，徐亭松赶紧说“我们这就走吧，我时间有点急。”

路上小贺开口，“实在不好意思，但你不要怪我们经理，我家囡囡生病这一年，他为我操碎了心。他是怕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弄丢了……”

“噗，你就这么直白地说给我知道啊。”

“害，小哥你长得这么好看，看着也有气质应该比我们懂得多，我干销售还没多久，哪能骗的住您？我只知道一点，真心不一定能换来真心，但我连付出真心对人都不愿意，那更得不到别人的尊重了。”

徐亭松点点头，“仗义每多屠狗辈”，自己自然知道这份真情的难得“老贺，我帮你只是开始。人的霉运和好运都是有定数的。祸兮福之所伏。否极泰来就从今天开始了。”

徐亭松最后定下的给母亲的是一个环境优雅，配套齐全的豪华装修中式小洋楼，二层独立带院。给自己定的是位于影视城附近的富人区高档小区，170平的精装修大平层。租房合同签好后，老贺便带着他回家接徐妈妈。

徐妈妈知道儿子给自己买了套房还是小洋楼后，吓了一跳。拉着儿子就到卧室问，“你老实给妈妈说，是不是违法了。妈妈不生气。你说实话。”

看着母亲那饱经风霜的眸子，徐亭松只感觉鼻子一酸，“是一位富豪，我救了他，他给了我好多好多钱，咱们下辈子也花不完，而且我今天已经签约成功，您儿子已经是一位艺人了。”

“有钱也不兴这么花啊，没钱的滋味多难受呢，妈妈无所谓，你要给自己留着……”

“妈妈”徐亭松出演打断，“为了支付爸爸的搜救队费用，你已经把和爸爸的房子卖了，这个事儿在你心里是个大疙瘩。房子在中国人的心里就是家这个字的脊梁，我送您这套房子才是为我自己省钱。”

徐亭松眼睛一红，“我已经知道了你生病的事，我不能再没有妈妈了。来的路上我已经给你报了半年期的环球旅行团。你如果真为我好，为了这个家好，就听我的，你健健康康的我才能放心。旅行团明天中午会有人来接你，但这套房子还需要你一个签字。”徐妈妈红着眼睛，声音哽咽地同意了。

路上，老贺一个劲儿给徐妈妈夸徐亭松有多孝顺，看了房以后给她指这个园子可以自己种点地。小区里哪些地方遛狗又很好。徐妈妈听得满面红光，那个笑根本就止不住。

直到签好了合同，安排好了搬家公司明天上门，回去以后徐妈妈才醒过神来，不敢置信地问徐亭松，“小松啊，那套房真的是咱家的了？你爸爸赚的最多的时候咱也不敢想这样的房啊？这房子真就给我住了？”

“妈，你可不能这么没出息。您儿子以后可是大明星呢，您可是未来的星妈。”

徐妈妈一阵笑，认真地看着徐亭松，“小松，妈妈知道演员竞争激烈，你就是做不好，有妈妈呢。哪怕你什么都不干，妈妈出去干活也能养活你。压力大，咱们就不干了。妈妈永远是你的退路。”

徐亭松心口猛地一疼，说，好。

休息了一会儿徐亭松便把新居住的地址和现在和母亲暂住的老旧小区给苗姐发过去。

苗姐一看，工人家属院，赶紧回复询问徐亭松明天早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自己请客。

徐亭松想了想，说小区门口的小笼包很好吃，喝的就要白开水就好，让苗姐也带上保温杯，自己家里还有不少枸杞可以带给她，明天一起泡着喝。

其实，这也不能怪徐亭松，这个习惯他已经有好几百年了，而且习惯了省钱的徐亭松真的认为小笼包是一种性价比很高的美食。更何况，小区门口的小笼包确实好吃。

就在双方的误会中，徐亭松开始认真的挑选苗姐发来的剧本。

作为纯新人，第一部基本上是不用考虑电影了。电视剧也至少需要做配角一回。认真地翻了很久，徐亭松有一种内娱要完蛋了的感觉。

十三个通告里，十二个是偶像剧，古偶现偶修真偶，庙堂职场江湖偶。就好像故事的主角除了谈恋爱，再没啥其他的人生追求一样。

徐亭松叹了口气，把第十三个通告给苗姐发了过去。这是一部地方台出资拍摄的献礼影视剧，无cp。大概讲的就是一个黄梅戏戏班在抗战时期奋勇抗敌，以不同的形式宣传抗战的故事。

这个公开选角的角色是男主角的小师弟，戏班里的正旦，实力最强但却牺牲得最早死前用一场演出与日军军官同归于尽，也是男主角最意难平的胜过家人的存在。

基本上这个决定一发过去苗姐那边立刻回复，“你确定吗？这个角色现在竞争很大，男主角地方台花了大价请了现在内娱的顶流谷瑟风来演。你去面试的话，纯新人成功率非常低。”

“我确定，苗姐，我会唱黄梅戏。”

“……”

“而且唱的挺好的，担纲正旦登台演出没问题的那种。”

“……现在的大学生还真是多才多艺哈。那你早点休息，明天早上九点我去接你。”

第二天去剧组，导演涨涛看到了徐亭松的长相，又让他唱了两句以后，当即拍板决定，徐亭松就是小师弟了。

“小松是吧，小师弟这个角色只有不到一百场戏，一个星期也就拍完了，咱们剧组一直在紧张的拍摄，现在基本上就剩有小师弟的部分。拍完以后咱们就要开始宣传工作了。你这边要配合宣传你看可以的吧。”

“我没问题。”

“年轻人，前途无量啊。你今晚回去看本背词，明天早上八点咱们就正式来。第一场戏就拍小师弟死的那场。这场最重要，也最好看。拍完咱们后面的工作也就轻松了。”

从剧组出来苗姐非常高兴，“这真是很高的起点，你小子以后能到的山峰恐怕是被我之前低估了。”苗姐到兴头还哼了两句歌，“电视剧加综艺能让你在排行榜上前进不少。下一部剧接个主角估计也没问题。”

“什么排行榜？”

“啊对，你不知道很正常。简单来说就是咱们这行业有两个排行榜，一个叫实力榜，一个叫粉丝榜。

实力榜取决于你的作品数量，演技水平，以及所获奖项。这张榜上的排名前三都是影帝影后，几乎无法超越。

至于粉丝榜，取决于一个明星的粉丝数量，线上数据，话题讨论度。这决定了它的商业价值。目前排名第一的是谷瑟风。他在全球有一亿三千万粉丝，整个亚洲来说，都是断层。”

“有人两榜兼顾吗？”

“有是有，有一位影帝和一位影后兼具粉丝榜前十。但除此之外，几乎在没有了。想要拍出好的作品就要不断地突破自己，扎根剧组，拍有深度的剧，多进行沉淀。这样的电影或者电视剧一年都拍不完。长时间处于弱曝光不营业粉丝就会难上升。

想要吸粉你就得上综艺，参加活动，走红毯，拍偶像剧。这可没有办法和沉淀自己同时做到。所以好的演员和好的明星是两个概念。”

“那么，苗姐，以后除了配合剧组宣传，我们就不接综艺了吧。”徐亭松想了想，“偶像剧也不接。”

从公司的角度，苗姐本来应该斩钉截铁地拒绝，明明自己也不是个新人了，长期这么规划艺人发展，公司也不会放任她和徐亭松。可，不知怎么，苗文听见自己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