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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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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飞竟然真没事儿,命大,这一枪结结实实打在肚子上,却没有伤到任何重要内脏,医生翻着肚皮挑枪沙,却发现肠子都没有穿,都在皮外。

张小飞躺在病床上,毫不掩饰的哎呦着,他媳妇在旁边伺候,小飞要撒尿,飞嫂提着输液架子跟着他,嘴里骂道,“你身边那群小娼妇现在都不管你了?还得让我伺候。”小飞哎呦着说,“少废话,你是我媳妇,你不伺候谁伺候。”其实,小飞外头根本就没有情妇,就算带着兄弟们去P娼,有时候他上楼,有时候他就在楼下找个修脚大汉修脚。飞嫂是绝对不信的,小飞也从来不分辨,由她乱说。听着小飞哎呦,飞嫂又说,“你就天天打别人吧,打吧打吧,现在也让人家打了,活该,知道疼了吧?”小飞说,“他妈的,我已经让他见阎王了。”飞嫂骂道,“你就打吧,早晚你自己也得去见阎王。”

这辈子能骂张小飞的,也就两个人了,一个是他大哥黑狗,一个就是飞嫂。黑狗骂小飞,随便骂,小飞一句不还嘴,打也随便打,但是飞嫂骂小飞,小飞还嘴,还动手。他俩是经人介绍认识结婚的,那时候小飞还不发达,就是个莽撞小子,两人第一次动手是因为飞嫂做菜太咸,小飞口淡,吃一口就骂,吵了几次,终于动手了,小飞把飞嫂打进了医院。飞嫂的大弟二弟带着堂哥堂弟表哥表弟杀进了医院,要给姐姐报仇,结果看见张小飞,满脸被抓的花瓜一样,走路还一瘸一拐,没好意思动手。飞嫂包扎出来,胳膊打着绷带,接着大骂张小飞,小飞被骂急了,就在医院追着打飞嫂,飞嫂胳膊折了,腿没折,跑的贼快,小飞腿瘸了,跑不快,飞嫂闹得更起劲了,边跑边飞东西砸小飞。飞嫂的家属跟着乱打乱骂,有的向着飞嫂,追打小飞,还有倒戈向着小飞的,还有拦着拉架的,一家子将医院搅的天翻地覆。小地方的人,大家都彼此相熟,此后好长时间,张小飞夫妻和飞嫂娘家人去医院,医院的人都不给他们好脸色,不好好搭理他们。直到再后来,小飞把这家医院发展成了他打架治伤的定点医院——按规定,医院收治枪伤患者后是要报警的,医护人员得了好处,凡是小飞送来的人,就算是给乱枪打死的,就停太平间里,并不报警——医院的人见了小飞才有了笑容。

话说,打架这么猛的张小飞为啥只能跟飞嫂打个平手,这个咱们外人也不好说,反正后来小飞和飞嫂磨合期过了,也不打了。日子过的平稳了,飞嫂又给小飞生了一对双胞胎,小飞高兴的不得了。如今,飞嫂骂小飞,小飞也听惯了,飞嫂做菜咸,小飞也吃惯了。

张小飞在飞嫂面前只管哎呦,喊疼,一副活不下去的样子,他的兄弟们一来,立刻就精神了。张小飞在病房里,外头走廊就睡着几个兄弟,小飞仇家多,他身边基本不离人,更何况现在身负重伤了。几个兄弟进来,小飞立刻不哎呦了,还要坐起来,说,“来根烟,总躺着真难受。”刚才跟飞嫂说话时还喘不上气的,现在忽然的就中气十足了。等点上了烟,小飞开始问外面的事儿了。

自从小寒被打死,崔大兴跑了,后镇煤矿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偷煤的,抢煤车的,都来了。小飞说,“叫楞头来,他业务熟练,让他找地方,打井眼,偷偷摸摸干嘛呢,直接下去挖。”小飞这是要明目张胆的盗采后镇矿了。

楞头一推门进来了,小飞说,“正说找你呢。”

愣头急急忙忙的说,“飞哥,躲躲吧,公安局通缉你了。”

小飞被通缉了,这成了松仁市的头号新闻,立刻传遍了松仁市的大街小巷,老幼皆知,全市人都在谈论。家长跟孩子说,“看见了吧,好好学习,出去打架没有好处,连张小飞都被警察抓起来了。”

大人们之间就这么说,“听说了吗?小飞被通缉了,这是犯了什么大事儿了?”有人知道内情,说,“为了抢后镇矿,打死了人。”有人装明白,说,“打死的是个有背景的人,才要抓主谋。”有人说,“阿弥陀佛,早就该抓,都抓起来,咱们松仁市就好了。”有人就笑着问这人,“怎么就好了?都抓起来,就把他们的矿分给你了?”总之,街头巷尾说什么的都有。

白莲儿背着一篓子螃蟹来到了纪家庄。这一大篓子螃蟹,足足有二十几斤,白莲儿还带了小河虾还有几条大鱼。纪老大笑着说,“又是你妈让你给我送来的?白莲说,“是。”纪老大笑道,“好,今天邵平不在家,我正好自己吃独食。”白莲听了,一脸喜悦变成满脸失望,那样子都快哭了。”纪老大只管笑,邵平从屋里出来,说,“背这么多东西,沉不沉?”

白莲的小脸儿转出喜色,才知道纪老大是故意逗她,赶着说,“不累不累,我给你带了螃蟹,你说过你爱吃螃蟹的,现在的螃蟹最好吃了,我哥他们今早才打上来的,都是活着的。”纪老大说,“不是你妈给我带来的吗?”白莲根本就听不见纪老大的话了,一心思都在了邵平身上。

白莲喜欢邵平,隔几天就找借口来纪家庄,她也没有别的借口,都是给送各种河鲜,不但送来,还做好了,看着他们吃。纪老大跟邵平说,“多好的姑娘,又漂亮又实在,对你又诚心,你怎么没个反应?”邵平低头不语,纪老大说,“这点你可真不够个爷们,好不好的说一句,这么着,让人家姑娘没着没落的。”邵平自己的心里也没找没落,空空旷旷的,他觉得自己就像人间的一个孤魂,大海之上一叶孤舟。白莲是个好姑娘,他不忍心拒绝,然而他的心却无法归系,无处安放,除了枪火闪耀,厮杀吼叫的时候,其他时刻的人间都是不真实的,仿佛一个虚幻的镜像。

白莲不会追求男生,除了来送东西和煮饭,她不会做别的了。她开始生火,洗锅,煮螃蟹,并不好意主动和邵平说话,只是知道他就在那里,她心里就足够开心了。

快到饭点的时候,李小婉也来了,小四也来了。李小婉是纪久叫来的,纪久看见有螃蟹吃,骑着自行车就跑了,赶在中午吃饭之前,带着李小婉回来了。李小婉开心的拍着手,“好多大螃蟹。”白莲看见李小婉来,很高兴,她喜欢李小婉,李小婉也喜欢白莲,两个人开心的抱在一起。

李小婉离开松仁市之后,才知道自己在家里吃的是河螃蟹,外面人都爱吃海螃蟹,个儿更大,肉更多,可是李小婉认为,只有大松的毛爪河螃蟹才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螃蟹。月,也是故乡明。

小四是自己跑来的,小四不客气的坐在桌子前头,还没吃,先往自己拿的袋子里装了好几个,纪老大说,“你这是干啥?”小四说,“这么多螃蟹,你们也吃不了,我给我媳妇拿几个。”纪老大说,“你好意思吗,那是白莲给邵平拿的。”白莲赶紧红着脸解释说,“不是不是,四哥,你给四嫂多拿几个。”小四似乎没心情说笑,跟纪老大说,“我听说通缉小飞呢,咱们要不要躲躲?”

纪老大身边的人,就小四是一个有心的。纪老大剥螃蟹,半晌没说话,小四沉不住气,问,“这回是怎么了,安局长怎么会抓小飞?”

纪老大说,“是上面,上面要抓。后镇矿现在是机床厂的,矿领导报告机床厂了,机床厂就报告市里新来的大领导了,大领导督办的,指名要抓张小飞。”小四担心的不是张小飞,他说,“那咱们呢,要不要躲?”纪老大冷笑道,“躲什么,跟咱们没关系,咱们看着就行了,现在是白道斗法,一时半会儿,没个结果的时候,还找不到咱们的头上。”小四说,“等找上来不就晚了。”纪老大才要说话,门呼啦被推开,小隐闯进来了。

李小婉说,“小隐姐,也来吃螃蟹了?”小隐慌慌的跑到纪老大身后,小虎子就追了进来。小隐躲在纪老大身后,哭腔说,“叔,救命。”小虎子那样子是追进来要抓小隐,见小隐在纪老大身后,就没有动手。纪老大说,“小虎子,你又胡闹什么?”小虎子不说话,小隐哭腔说,“叔,我今天去相亲,不知道谁告诉他了,他跑去捣乱,把那个男的打了,还要打我。”纪老大最烦管他们两个的事儿,他们一吵架,他就先头疼了。

小隐和小虎子,就是前世冤孽,三天好,两天坏,在一些人眼里,小虎子就是一个地道的流氓,纠缠着小隐不放,不许小隐分手,不许小隐相亲,不许小隐结婚,哪个男人和小隐多说两句话,他都要打人家一顿,而在另一些人眼里,小隐就是个妖女,小虎子有钱,她就和小虎子好,跟他上床,哄他的钱,等钱没了,或者哪天忽然又遇见她觉得更好的人了,她就恨不得小虎子立刻消失,全无情义可言——纪家军的人大都是这么想的。

李小婉属于认为小虎子是流氓的人,她看不出来别的,只是单纯的站在女生的角度,维护女生。白莲不喜欢小隐。李小婉将小隐拉进屋里去,还狠狠的瞪了小虎子一眼。小虎子又要追,别的人都不动,唯独纪久怕误伤着小婉,起身拦住小虎子,说道,“虎子,你回家去,有事儿回头再说。”小四正烦着呢,说道,“小虎子,你给我滚回去,再闹我揍你。”小虎子听见了,果然转身要走,纪老大说,“小虎子,慢走,也拿几个螃蟹回去吃。”

小虎子走了,纪老大剥着螃蟹,缓缓的,跟小四说,“我去找栓哥了,栓哥说,没事儿。”小四听了这句,才放下了心来。

到了傍晚,李小婉要回去了,纪久说,“我送你。”白莲也要走了,纪老大说,“邵平,你开着我那车,送莲儿回去。”白莲不好意思,说,“不用,我坐公共汽车。”邵平跟白莲说,“你等着,我开车去。”白莲上了邵平的车,那样子就如同新娘子上了花轿。

李小婉和纪久推着自行车走在田间小路,李小婉问,“平叔到底喜不喜欢莲儿姐?”纪久笑道,“我怎么知道?”李小婉笑着说,“平叔要是和莲儿姐结婚了,那可真是好,他俩看着就般配,郎才女貌。”忽然停住,说,“不好,”纪久问,“什么不好?”李小婉一本正经的说,“他们结婚了,我就得跟莲儿姐叫婶子了,我叫不出口。”纪久扑哧笑了,跟着停住,说,“你想的这些都是跟你没关系的,你怎么不想想跟你有关系的。”李小婉说,“什么跟我有关系啊?”晚霞斜映,夹道的柳树被风吹扶枝条,一根柳条摆过李小婉的脸旁,李小婉痒痒的,用手去拨开,忽一侧头,看见纪久正看着自己,脸上罩着斜阳,眼里映着霞光,李小婉的心猛地一阵狂跳,只觉得心慌意乱起来,低下了头去。纪久忽然伸手过来,在她发间一拨,李小婉只当他要做什么,不敢动,却见纪久拿下挂在她发间的一片柳叶,笑道,“走吧。”

李小婉回到家里,心还在那条小路。

家里也在说小飞被通缉的事儿。李爱芹来了,先前跟李老太在屋里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她们是在说张婷事儿,张婷已经住进了五回的别墅,有一个多月都没有回家了,李爱芹苦恼的很,跑来和自己的老妈倾诉,看见李小婉来了,这才不说了。晚饭桌上,这一家子也聊张小飞。

李爱芹说,“我们文儿说,黑狗都没回来,那应该事儿不大吧,要不他哥能不回来给解决?”小婉妈说,“都通缉了还不大呀。”

孙玲子一言不发的吃饭,她最近消瘦了很多,话也不爱说。李老太现在对孙玲子好的不得了,主动的给孙玲子夹菜,搭话说,“鲁鲁妈呀,你多吃点。”孙玲子对婆婆也一改以前的态度,再也不逆着老太太说话了,她说,“谢谢妈。”李爱芹和小婉妈都听不惯她们这么互相尊敬,不但不习惯,而且不吉利,这简直就像是人死前的回光返照,带着日子即将过不下去的不好兆头。

李东海是知道内幕的人,但是这一家子再也不能够在饭桌上看到李东海了,李东海整日和李宏亮等人混在一起,这个时候,他们也在谈论小飞被通缉。

仙客来的小包间里,李东海,李宏亮,方科长和姚老板四个人也正在喝酒吃饭,今天饭桌上滔滔不绝的,是方科长。方科长说,“安局最近,那是不好过呀,他让小飞快点躲了,小飞就是不走。”

姚老板问,“真抓进去了?”

方科长说,“今天开会,我看见了看守所的刘所长。我问刘所长,我说,‘听说小飞抓进你们看守所了?’刘所长愁眉苦脸的,跟我说,”

方科长笑起来,说道,“刘所跟我说,‘他倒是真在我们所呢,随便来随便走,来了就在我办公室里坐着,我他妈的还得给他端茶倒水。我把办公室钥匙都给他了。’”

李宏亮,李东海和姚老板都哄堂大笑,说,“这也叫抓起来了?”

李东海说,“安局给我们开会,说,小飞的案子,市里大领导亲自督办,要求彻查,严办。后面怎么样,不好说。”

方科长摇头,说,“是,我们法制科好混,他们刑侦科的就难了,刑侦科刘科长,头都大了,安局让他抓人,他实在没辙,找歪东子去了,让歪东子给他几个人,放进去,要不没法交代。”

李宏亮一直没说话,这时候才说,“那抓起来了,怎么给小飞定罪?”

方科长说,“那得交法院,我们公安局就是抓人,不管判刑。后面,真不好说,上头大领导要严判呢。看守所他随便,真进了监狱,那可不一样了。你们说,小飞早点跑了不就完了吗,过风头再回来不一样吗。”

李宏亮冷笑道,“上头大老板们都沉着着呢,我看他们心里有底。”

正说着,包间的帘子一挑,门口站着一个姑娘,朝里头笑。李宏亮看见笑道,“雅妮儿,你来了,快进来。”方老板和方科长似乎都认识这个女人,朝她笑,李宏亮跟雅妮儿说,“那是宏愿派出所的李所长,坐李所长旁边。”雅妮儿果然笑着坐过去。方科长和姚老板一起说,“李老板,你对李所长真好啊,专门把雅妮儿叫来陪李所长,我们怎么没这个待遇呢。”李宏亮笑道,“你们需要吗,你们自己都有相好的,我再给你们找女孩,一群相好的打起来,不是我的罪过?李所长身边没有一个得意的姑娘,我昨天正好看见雅妮儿,想起来,李所长可能喜欢这样的,这才叫过来,让李所长看看。”

确实如此,李东海不习惯风月场,每次去都显得生疏,在这些人里,是个保守主义者,常常是聊了半天,到了最后,什么都没干。最近,也不怎么去小梅那里了。

这个雅妮儿,不像别的女孩子一坐过来就往身上蹭,又斟酒又敬酒的。雅妮儿笑道,“李老板高看我,我这么普通,李所长也未必看的上,不过陪着大家喝两杯酒,开开心心的就行了。”李东海上下打量这个雅妮儿,是一个很有几分姿色的女人,身体丰满成熟,说话不急不缓,笑容里带着天然的体贴,比起酒桌上别的那些女孩子,显得格外有诚意。

李宏亮笑道,“东海,今晚上必须让雅妮儿伺候你,必须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着朝李东海神秘一笑。

晚上,李东海没回家,雅妮儿,确实很有一套。

雅妮儿姓常,是松针县的人,家不在湖边,在山里。松针县的山里,比湖边还穷,雅妮儿兄弟姐妹八个,家里更是穷的叮当响,一件衣服从老大穿到老小,雅妮儿小时候连双鞋都没有,就是木头底子绑跟绳子,冬天冷的不敢出门。山里的女孩,唯一的志向就是嫁出去,雅妮儿漂亮,更有资本嫁到山外面去。那个时候农村户口和城市户口还有很大差别,作为农村女孩,人再漂亮,城里人也不愿意娶,雅妮儿嫁到了松仁市的农村。

松仁市也是小城,但是比起雅妮儿山里的家,那简直就是繁华富贵乡了。雅妮儿一来到松仁,就爱上了这里。几年之后,雅妮儿离婚了,带着一个小女儿离开丈夫独自生活。她有个手艺,会做衣服,开了个小裁缝铺,给人家裁缝衣服为生。说起离婚的原因,雅妮儿会哭着说,“他打我,从刚结婚就打,我一直忍着,以为慢慢就好了,越打越厉害,实在是忍不下去,才离婚了。”但是如果问她婆家人,她婆家人就说,“这个女人不安分,到我们家七个月就生了孩子,我们想花这么钱娶的,就不计较了,以后再生一个肯定是自己的了,哪想她就不是本分人,认识些不三不四的人,这样的女人,没法要。”

且不管她为什么离婚,反正离婚之后的雅妮儿过的还不错。平日接活做衣服,手巧活快,积攒了一些老主顾,偶尔出去参加个饭局,搭上大方的老板,就发一笔小财,身边有几个相好的姐妹,常常聚在一起聊天喝茶,互相帮衬,虽然远离家人,却也并不孤单。

这早上,雅妮儿跟李东海分开,李东海还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的要约下次见面,雅妮儿心里也高兴,这个男人比起那些小脑袋大肚子,满嘴黄牙的小老板强多了。二人约了下次见面,雅妮儿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好姐妹小燕那里,自己昨晚不在,她把女儿放在小燕家照顾了。

小燕笑着拉开门,迎接雅妮儿进来,笑道,“这么晚才来?我早已经带桐桐吃了早饭,把她送幼儿园了。什么样的男人,勾了你的魂?”

雅妮儿啐了一口,笑道,“我又不是你,我可不傻,只有我勾男人的魂儿,男人可勾不了我的魂。”两人说话,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来的是小隐。小隐跟小燕是要好的朋友,跟雅妮儿也认识。小隐的脸色不好看,雅妮儿和小燕都问,“怎么了?”小隐跟小燕说,“我在你家住几天。”小燕笑道,“又是你那个热烈的追求者吧,躲着他呢?”小隐冷笑道,“简直就是我的煞星,一天到晚缠着我,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条件不错的男的,昨天才见面,他就来了,把人家给打跑了,又追着我。”小燕说,“叫小虎子是不是?我看他给你花钱也挺大方的。”小隐只是冷笑,说“算了吧,你喜欢介绍给你。”

雅妮儿笑道,“别说那个了,小燕,我帮你找了个好活儿”小燕不显得多有兴趣,淡淡问,“是什么?”雅妮儿笑道,“我昨天看见了和平煤矿的李老板,”说着,雅妮儿掏出几张照片甩在桌子上,晓燕和小隐看去,照片上是一个长相颇为清秀的年轻男子。雅妮儿笑道,“就这个人,只要能搭上,就给这个数。”说着,伸出五个手指头,“现在他们发愁呢,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要求很高。”小隐自顾坐下,倒水喝,冷笑道,“要求怎么高?要那里镶着金边的吗?”

雅妮儿啐一口,笑骂道,“你这就低俗了,小燕就不说这样的话,所以我才觉得她合适——人家要找大学生呢。”

小燕真是个大学生。常小燕也是松针县人,雅妮儿的同乡。雅妮儿今天二十五,小燕二十一,小隐二十一,小隐辍学,雅妮儿就没上过学,但是小燕是真真正正的考上了大学的。小燕在大学里和一个男同学谈恋爱,怀孕了。那时候的大学不像现在这么开通,女生大着肚子上课也能拿毕业证,还觉得是件统筹安排时间、两不耽误、值得骄傲的好事儿,那时候女大学生怀孕就是死路一条,那男生把脸一板,死不认账,小燕却被开除了。那个时候社会对女生的宽容度极低,小燕没脸见人,也不敢跟家说,偷偷把孩子打了,从此自暴自弃,自甘堕落,来到了松仁市找雅妮儿,在雅妮儿的帮助下,做了暗娼。但是小燕极挑剔,这个也看不上,那个也不愿意,雅妮儿常劝她,“已经这样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呢?”这也就是几个月前的事儿。

雅妮儿说,“小燕,我觉得这个活儿适合你,你要是想试试,我带你去见李老板。”小燕踌躇了半晌,拿着照片又看了半晌,雅妮儿摇头道,“燕儿啊,你眼看就要交下半年的房租了,到时候了,可别跟我借钱啊。”

李老板李宏亮,是帮大栓子找人,当然,他不会告诉别人他是替大栓子找人,他也不知道栓哥这是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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