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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海盗船与孩子们(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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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些战利品最后还是还了回去。

祂开心过了,宿主也开心过了,娱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精心烹制的午餐已经凉透,云颐看了看连餐盖都没掀开的餐盘,琥珀色的瞳孔有些落寞:“今天没有胃口吗?”

[因为你不在。] 天使道, [吃东西没有任何意义。]

云颐微怔。

宿主在祂旁边,用餐算是一个扮演人类必需的仪式和享受,但如果不在,就仅仅是面对人类的麻烦表演。

在人类世界呆了几十年,世界上的所有美食都已经尝遍,加上没有饥饿感,再美味的食物都已经吸引不了祂了。

云颐面上看似无奈的笑着,心底的不安再次蠢蠢欲动,他对天使拒绝食物的行为严阵以待。毕竟他们的第一次互动,就是因为天使被人类的食物吸引……但随着时间流逝,这个吸引点已经消失了。

心底一种许久未出现的情绪重新攀附上来,他审视着自己的行为,外貌,思想,掂量自己的分量。

天使对尝试过的事物总是很快失去兴趣。

祂不像人类,能一辈子对一件事保持热衷,尝试过之后会燃起学习欲望,并且永远争强好胜。祂不需要花时间打磨任何生活技能,因为最好的东西走到哪里都有人奉上,不需要费劲心机争斗,因为祂生而强大,未逢敌手。

随着更多的时光流逝,他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无聊的不能再无聊的人类,也会像食物一样被天使遗忘,漠视吗?

……果然,时间也在他的思想上留下痕迹了。当过联盟总统的灵魂不同往日,即使皮囊看起来再年轻,也像一个多思多虑的老男人一样。

云颐想,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

“对不起,是我回来太晚了。”琥珀色的瞳孔中情绪翻滚,语气却柔和到了罕见的地步,“晚餐我们一起吃好吗?”

天使疑惑: [你要违反厨师的规定吗?]

云颐微笑:“不重要了。反正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违反一下试试?”

坐在上首的奥斯顿:……

太阳下移,时间缓缓来到傍晚,在用过晚餐之后,船长又宣布了游戏第二条命令:“即刻开始,保密自己的工作规定,这不需要让其他人知道。”

这条命令在船上又引起了一阵讨论。不过除了极少数几个,这些孩子要么没记全自己的工作规定,要么根本不知道有规定,表情略带茫然,在天马行空的臆测一会后,没人再去纠结奥斯顿的用意。

虽然云颐没有和奥斯顿船长再进一步交流,但有句谚语是“在大海中,船长是船上的皇帝”,奥斯顿很清楚如果要揪出内鬼怎么做最有利,这方便了担任“纠察者”的云颐进行信息收集。

第一条命令发布后,云颐总结出了这些孩子的出行规律。

卡特罗尔四姐妹,以及梅拉和贝蒂这些贵族家的女孩早午觉通常睡到八点多才会出门,这是凯科斯育幼院的统一作息,并且女孩一般喜欢结伴出行。

科兹曼和巴泽尔大概是在较劲,经常紧接着先后出门,但从不同路,背后常常跟着一大票侍从。布莱兹出门很早,他是个热心又活泼的男孩,出门前会去敲卡特罗尔姐妹和威尔·赫特的房间门,有时甚至还会敲自己的门,喊他们起床。

至于那个盲眼的男孩伯尼,他独来独往,出门也很早,主要是因为行动缓慢,通勤时间长。

威尔·赫特即使在普通人眼里也是个十足奇怪的人,来来去去的小纸条吐槽最多的就是他,但没人往他眼前递纸条,他没有朋友,也不喜欢参与游戏,看起来对船长宣布的这个游戏嗤之以鼻。

云颐并不怎么在意这个人。

对于重伤未愈的眷属来说,寄生对象等同于半个本体,如果寄生对象对其他神明拥有强烈信仰,寄生者反而会感到极度精神分裂,如果寄生对象的信仰足够纯粹虔诚,甚至会扭曲和同化寄生者的意志,使其失去立身之本。

神的眷属因信仰的神明而获取力量,否定自己的信仰,和自杀没什么区别,寄生在教职人员身上有巨大的风险,威尔·赫特虽然年纪不算大,但观察言行和穿着,他是一个彻底的狂信徒。

这个世界的人类都带着一些绝望和疯狂的底色,即使还孩子也不例外。这会给博弈的双方带来带来意想不到的变数。

而第二条命令,会为他狩猎罪神眷属再度添加提供绝佳的地理条件。

……

寒冷稍稍退去,罕见的温暖气温终于在午后时段达到了最高点,哨兵们爬上塔楼,水手们清洗着甲板,厨师在厨房备菜,每个人都不熟练,却支撑着征服者号在广袤的蓝黑海洋上孤独的,坚强的飘行着。

时空扭曲碎裂,陆地忽近忽远,陌生的风景时隐时现。

毋庸置疑,他们不可能返航了。

这里是混乱的海域深处,浑浊的大海中心,天空没有任何鸟类,水底下全是海草与死尸,一切事物都死寂而毫无波澜,只有朦胧而压抑的海雾始终围绕着。

身为探险者的巴泽尔与科兹曼正坐在书桌前接受二副和三副的“海洋通识教育”,他们翻开像是被海水泡过的书册,认识其中记载的事件,怪物,牢记海洋上的生存法则,学习如何支配资源……对于一艘寻找宝藏的海盗船而言,探险者无疑是领导者般的存在。

向导提供方向,而探险者斩获宝藏。

巴泽尔知道自己必然是得到宝藏的那个人。他是王国百年难遇的天才,自出生以来从未遭遇过困境,所见的一切都为他俯首下跪。

他有整整十个兄弟,却唯独他一人收到前往寻宝的邀请函,临走前,父王还强撑病体为他亲自加冕,他现在已经是洛夫特王国唯一的王储。

他一定会带着满载神兵利器与金银财宝的征服者号凯旋而归,在那些兄弟羡慕与妒忌的瞻仰中,继承王位,成为这片土地最高的主人。

这只是一场为时七天的旅行……只要再过六天,就不用再和这些愚蠢的平民挤在一起,不用再学这些听起来荒谬绝伦的东西,不用听从那个长相野蛮的船长安排。

探险者有一条规定,探险者必须要记下三楼图书室里那一大篓的书册。

一开始科兹曼和巴泽尔都很迟疑,出门前老师和亲人都千叮万嘱过王国出台的出海规定,其中有一条是“人类绝不能在船上携带和阅读书籍”。

因为人在阅读书籍时精神是敞开的,由于处于接受知识的状态,壁垒略显薄弱,这很容易给无形之物可乘之机……但,这似乎在征服者号上不受限制。

随侍的仆人沉默的站在一边,并没有进行阻拦和劝导。

周围也很安全,安静,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两人终于放心下来,心底认为这条规定大概是在故弄玄虚。

虽然这是因为……他们已经身处一艘幽灵船上了。

书上告诉他们探险者需要熟练而快速辨别海雾中的声音,记住地图上的标志,避开海洋中的危险。巴泽尔并不愿意屈尊做这些侍卫的工作,臭着脸把玩笔杆,科兹曼把书页翻的哗哗响,翻找怪物的那一章节,兴致勃勃的浏览击败怪物的方法。

他天真的认为怪物是那些奇形怪状的鱼。

让我们回到遥远的故国洛弗特,那个曾经出现过希望之舟的北方海湾。

漫长的极夜过后的第二天,街上弥漫着清晨的寒雾,葛兰湾镇的居民们发现从内地赶来的人们正在朝码头集结,一位抱着满月婴儿的妇人开窗透气,惊愕又迷茫的发现这些外地人步伐缓慢,表情迟钝的流动着,逐渐挤满了大街。

即使他们熙熙攘攘挤在一起,但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聊天,大街上死气沉沉,只有沉闷不断的脚步声。

葛兰湾的居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性的警觉让他们不敢轻易打破现状,关起门嘀嘀咕咕。

“他们要去哪里?那艘船不是已经走了吗?”

“他们想游泳追上去吗?”

“不……我觉得不对劲,还是先把孩子们都叫回家!这些外地人脸色太差了,不知道是不是得病了……”

“你觉得是那个传染病?之前王国将海岸线封锁,镇子里的人侥幸逃过一劫,他们不会现在传染给我们吧?!”

“反正远离他们就对了……等等,那个走在前面的在干什么?他跳下去了?!”

“他后面的人也跳下去了……”

“不对!快走开!他们疯了!”

大批大批的人,开始无故跳海自杀。

被海水侵蚀的发黑的木板,被汹涌的人群踩的咯吱作响。有人不慎滑倒,队伍却还无知无觉的踩着他的手指继续前行,很快就淹没了他。在尖叫中,跌倒的人被无数双脚下践踏的没了呼吸,皮和肉烂了,粘稠的血水从木板缝隙中滴进了海里。

没有人低头看,也没有人寻找尖叫的来源。

他们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

“我怎么会在这里?”

“不……不!!!”

快到海岸时,队伍终于爆发出微乎其微的嘈杂声,也许是中途清醒了过来,有个穿着华贵的男人慌乱的想走回头路,却被挤压推搡着,惊恐的被疯魔的人群拱到了穷途末路。他像翻腾的鱼儿一样在漆黑的海水中挣扎,厚重的冬装却被海水浸湿,耳鼻口也被海水封缄。

他悄无声息的沉没了下去,被那深渊般的海水缓缓吞噬。

仅仅一个上午,码头几乎被尸体淹没。

可有人还在踩着尸体,跌入其中。

海岸……正在被不断积累起来的尸体填满,失去温度的躯体不断下坠,落在礁石,珊瑚,漆黑的海床上,血肉因为海水的冲刷而泛着惨淡的白。

但海岸的海水却变成散发着腥气的黑红,风吹着波浪卷起红褐色的浪花,那不祥的色泽不断向着深黑的海域蔓延,扩散。

落水者尸体布满恶臭的肿块,有的肿块因为破了很久的发黑,而有是新鲜长出来的,青黑色的皮肤覆盖上鱼的鳞片,有人的眼球中长出了头发,有人双脚黏合了,变成了一条鱼尾。

住在码头附近的原住民已经快被吓疯了。

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的。与世隔绝的葛兰湾居民们拥有聪明而独立的大脑和坚强淡泊的意志,但现在,他们捂着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不只是恐惧,是绝望,他们因此而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们只是呆傻般的望着如同地狱般的景象,恍惚的承受末日。

深黑色的海水在吞没这些非人非鱼的尸体后,水位线缓缓上涨了几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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