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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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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内新闻网出了几篇关于大一新生勇救落水少年的新闻,是记者协会写的简报,隐去姓名着重报道事情经过,夸几人遇事果决以及普及急救知识的重要性;另一篇是公布学校近来收到几笔的捐赠,以及捐款用途。彭泽清的公司隐在其中,这样公众也不会胡乱猜测两件事的关联性。

六人正聚在食堂吃晚餐,一边埋头干饭一边浏览新闻。

刘诚:“这没什么嘛,我们想太多了。”

李星汉:“你看新媒体区域。”

新媒体区域是非官方网页,学生可以自行上传内容。苏亿禾几篇有着醒目标题的帖子,非爆贴但浏览量颇高。帖子简略表述事件,笔墨都花在了救人的6人身上,用了化名但大一新生什么院什么系写的清清楚楚,很快评论区6人的身份照片被贴了出来,置顶的帖子都在讨论谁更帅。

萧行看到原梾国风活动时的照片醒目地挂在评论区第一张,一排色表情,气得想骂人:“都说了不让涉及个人信息,完全不把你的话当回事。”

高畅然:“就差个名字,信息是网友扒出来的,你也不能说什么。”

李星汉:“我们主要想保护彭思齐隐私,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爱写写去吧。”

原梾:“夏祎有尊重我们的意见。”

李星汉:“记者协会很严谨,她其实猜到彭思齐有可能不是意外落水,堵了我好几天。”

刘诚:“嗯?为什么就堵你?”

汪彦辰:“因为这货看着就是唯一突破口。”

刘诚:“你不会跟她说了吧?”

李星汉:“真不是我说的,是她猜到的,她说干记者的社会新闻看得多,如果另有缘由更要保护那孩子的隐私,你以为苏亿禾去了彭思齐学校,为什么最后只写了我们,教导处明令禁止不让提及那孩子。”

高畅然:“既然这样,明令禁止不让报道不就行了?”

李星汉:“一我们救人这件事对学校声誉好,为什么不报道;二学校不能让彭泽清公司白白捐钱,懂了吗?”

高畅然了然道:“懂了。”

萧行干饭结束,拎起电脑眼神示意原梾,原梾还没想好怎么脱身,一旁的刘诚疑惑道:“我感觉你俩最近怪怪的?”

李星汉也道:“没错,你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萧行本就对这群电灯泡满肚子怨气,拽起原梾没好气道:“你没发现军训就很要好了吗?”

原梾被拖着走不忘回头解释:“社团活动。”

“社团没多大,活动倒不少。”刘诚撇撇嘴,对着胖子道:“宿舍开黑?”

高畅然摸摸撑得滚圆的肚子,“走起!”

汪彦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愣神,不知在想什么,刘诚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走,想什么呢。”

“哦。”

插画社并没活动,樊林近几日天天泡在实验室做实验,几个大夜熬下来,吊着一口气就差升天了,萧行盯着他眼下的乌青道:“学长,这是打算拯救地球吗?”

樊林强撑着眼皮:“找我干嘛?”

“网站做好了,特来请示。”

原梾关切道:“学长,要劳逸结合,你状态真的很差。”

“最近在做睡眠实验,自己当回小白鼠,没事,实验已经结束了。”

萧行:“要不我们明天再来?你回去补补觉?”

“不差这一会儿,给我看看。”

展示页是樊林和原梾一起设计的,页面简洁,配色清新,下拉作品区是作品轮播图。萧行滑到首页道:“展示页分了好几个模块,除去基本信息,社团介绍、活动展示、作品鉴赏一些区域,还有一个模块需要和你商量?”

“哪个模块?”

“文创产品的售卖,我们社团规模太小了,活动经费有限,大家可以设计一些文创产品,当作社团的一项创收。”

樊林担忧道:“这样会不会变成盈利性质的,怕学校不会同意。”

“申请试试看,我们原创,所得钱款均作社团公益活动经费,不做个人收益。”

“这样可行,我们先把学校各处的建筑和风景手绘出来,做成书签或者笔记本、帆布包之类的试一试,如果效果好再设计一些别的,我现在就去申请。”

萧行打开登陆界面道:“学长先别急,我给社团每位成员设置了账户,登录后可以在个人页面发表作品,账号是名字首字母加学号,初始密码123456,登录后修改一下。”

插画社在江大众多社团中,是一个极特殊的存在,招新严格,人数极少,且太过于低调,常常没什么存在感,入驻校园网站,算是有了一个展示平台。樊林困意渐消,兴奋道:“好,以后网站的运行维护也要靠你了,萧运维。我现在贼精神,去找负责人,想要什么感谢尽管提。”

“报酬已经收到啦。”

“改天请你们喝小酒。”樊林瞧了眼一旁傻呆呆的原梾,携着熊猫眼兴冲冲地走了。

萧行看看时间,离晚课还有1小时,还可以短暂地约个会,刚合上电脑,桌上的电话突然震动起来。萧行没开免提,声音还是清晰地传出来:“姓萧的,你还记得自己江介有个家吗?”

已经过去好几个周末了,蒋秋月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于是打电话质问萧行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回家。

“不记得,请问您找谁?”

“皮痒了是吧,我问你,你一个大一新生天天忙什么呢,国庆假以后你就没回过家,地铁1小时能累死你是不?”

“我从小热爱学习嘛。”

“你什么德行我可太清楚了,老实交代,是不是谈恋爱了?”

萧行顿了一下,还没回答,就听到听筒那边兴奋道:“真谈恋爱啦?行,不用回来了。”说完,爽快地挂了电话。

萧行:“……”

原梾尴尬地笑笑:“阿姨还真了解你。”

萧行心想,他妈要是知道他的恋爱对象是男生,估计得把家里所有棍状物给打折,挨顿揍嘛,哪有谈恋爱重要:“走,去约会。”

原梾看他高兴,不由地跟着开心:“去哪儿?”

“操场走走。”

日落时分,霞光漫天,操场上三三两两的情侣,两人手拉着手不知不觉走到了操场那颗银杏树下,叶子铺了满地,踩上去软绵绵的,萧行有些感慨,将人拉进怀里道:“想背着你走一圈。”

原梾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蹦到他背上脑袋亲昵地搭在他肩膀处,萧行沿着当初折返跑的路线漫步,幸福得像冬天躺在棉花里晒太阳。

“沉吗?”原梾问

“不会,你需要再胖点。”

有跑步的人路过注目,萧行浑不在意,原梾也异常放松,萧行知道他在意的是朋友的感受,因为在乎,如樊林所说,原梾这样的性格,一旦走进他的世界,真挚而长情。

“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样的?”

原梾仔细想了想:“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现在想想能认识你,要感谢程教官和严教官。”

“你呢,对我第一印象什么样?”

“好看,想亲近,好像无端等着你,终于见到了一样。”

“哇,你不当诗人可惜了。”

“怎么办?才刚开始就喜欢的心慌,别人谈恋爱也这样吗?”

“累吗?”

“我发现你不好意思时惯会转移话题。”

“所以闭嘴吧。”

“亲我一下。”

“你怎么跟个亲亲狂魔一样?”

“你亲不亲?”

“不亲。”

萧行将人放下来,原梾意识到什么想跑,被萧行拎着卫衣帽子拖回来,萧行知道他怕羞,直接帽子罩头,霸道地亲了上去,原梾发现他近来亲吻有点攻城略地似得凶狠,很快被亲的脚软腿软……

寒风过境,校园一片枯寂,连学生都跟着少了很多活力。学校活动减少,众人又重新回归到三点一线的生活。

近几日原梾除了基础课就是各种画图,他精神恹恹,取出手机想给萧行发条信息,界面有条广告信息,链接后跟着几个字:《山有木兮》画展邀请函,诚邀。不知道什么原因,原梾近来常常收到各种垃圾广告和信息,想到萧行提过的网络安全,便一概拉黑删除了事。

原梾:课好无聊,在上什么课?

萧行:高数。

原梾:哦。

萧行:……没了?

原梾:亲一下,好好上课。

萧行:撩拨一下就跑?

原梾:那再亲一下。

萧行:晚上没课,去看电影?

自从在一起后,萧行手中多了一份原梾的课表,一周里有几节课什么课简直比原梾本人还清楚。

原梾:什么类型?

萧行:恐怖片。

原梾:犹记小阁楼被柿子砸窗吓到的某人……

对于萧行,人蛇大战和食人鱼才是恐怖片,他顺坡下驴:恐怖片适合约会。

原梾:你确定?

萧行:确定。

萧行想,吓不到你吓到我也可以,反正我想感情升升温,他的幻想还没结束,收到了原梾一条长信息。

【从前有一对情侣,约会去看恐怖片,影院人很少,除了他们同排还有一个女孩。片子惊悚,吓得他们惊叫连连,女孩却一点都不害怕还不时大笑。

电影结束后,他们问那女孩:你胆子真大,不害怕吗?

女孩:我看我自己有什么可害怕的。

小情侣这才发现,女孩的确和女主长得一模一样:原来是你演的。

出了影厅他们发现墙上的电影海报没有女主的信息,就问工作人员演女鬼的演员叫什么?

工作人员:片子里没有女鬼啊?

小情侣:我们刚刚还碰到演员了。

工作人员:怎么可能,这一场观众就只有你们两人……】

萧行瞬间不想去看了:给你5分钟,把这画面从我脑子里删除,不然我今天亲到你腿软。

原梾:……容我想想。

萧行:你可以不用想。

【小情侣吓得汗毛倒竖,正好看到女孩从影厅出来,拉着工作人员战战兢兢道:就是她,刚从5号厅出来的那个。

工作人员看了看影厅,放松下来道:你们进错播放厅了。】

萧行:……

【小情侣等电梯时,女孩也跟着过来一起等,她盯着变化的楼层数字突然道:给你们讲个笑话,每次坐电梯,我都觉得自己在等微波炉,‘叮’一声门打开,有时还会出来一两个熟人。

小情侣尴尬地笑笑:好冷的笑话。

这时‘叮’一声,电梯门开,影片里的女鬼青灰着脸,满脸是血地出现在了电梯里……】

萧行没惹住笑出了声,笑声突兀地回荡在教室,他全然忘了自己还在上课。

“这位同学,什么事情这么开心,说出来也让我们开心开心。”

萧行尴尬地起身,略清了下嗓:“有个女鬼在给我讲笑话。”上了一个多小时的课,正昏昏欲睡的一众学生哄堂大笑。

高数老师是位慈眉善目的朴素老头,想借着萧行的故事让大家放松一下,丝毫不见生气,笑呵呵道:“女鬼给你讲了什么笑话,我们也想听听。”

萧行大大方方分享了原梾的鬼故事,讲的身临其境,好像去看电影的小情侣是他,高数老师看提神醒脑的效果达成,笑道:“上课注意听讲,不要胡思乱想。”

“是,老师。”

‘819’群收到一条高畅然发来的视频,内容是萧行在课上给大家讲鬼故事。

刘诚:哈哈哈,萧行你特么真是个人才。

汪彦辰:你不去当编剧真是可惜了,还有反转。

原梾:……

刘诚:今晚来311一起看恐怖片啊,绝对带劲。

高畅然:想看,不带劲锤你。

汪彦辰:想看,不带劲锤你。

原梾排队跟上:想看,不带劲锤你。

萧行私信原梾:就这么叛变了?约会呢?

原梾:恐怖片大家一起看才好看嘛,我们来日方长。

萧行:想看,不带劲锤死你。

刘诚:靠,等着!吓不死你们。

晚饭过后,几人齐聚311,搬着凳子排排坐,一起挤在刘诚电脑桌前,刘诚电脑配了低音炮,主机灯灯效夸张,关灯瞬间有了影院效果。影片是国外刚上映口碑极佳的恐怖片,悬疑又烧脑,画面阴森可怖,配上极其吊诡的音效,身临其境般让人沉浸,几人正跟着女主脚步来到案发地,原梾的手机突然响了,刘诚吓地惊叫一声。

原梾也被吓了一跳,拿出手机一看是李星汉,环视宿舍一圈满脑袋问号,这货什么时候出去的。

“都穿戴整齐,没人光膀子吧?”

原梾盯着屏幕,沉浸在剧情中:“没。”

氛围拉满,马上要到高|潮部分了,萧行揪着原梾的胳膊问刘诚:“没弹幕吗?提示个前方高能什么的。”

刘诚:“网盘里下载的,你说呢?”

影片镜头让人觉得一直有什么东西跟着女主,一会一惊吓就是不露出庐山真面目,女主好像遇到了鬼打墙,屋子越走越多,同伴越走越少,这时临近的一间屋里突然传来“咚、咚、咚”一下一下的敲击声,女主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推开屋门时,身后传来了一句女声:“别作死啊!”

几人悬起来的心还未落地,突然发现这声音是从他们身后传来的,惊恐地回头,有个女生一动不动站在他们身后,正被电脑屏幕的幽幽蓝光映照着……

所有人同时惊恐地尖叫起来:“啊~卧槽!”

萧行很快想到课上的鬼故事,以为影片里的女主真的跑出来了,险些被吓得直接撅过去。李星汉急忙开灯,场面无比壮观,汪彦辰紧紧抱着扶梯,一旁的刘诚已是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高畅然直接后仰摔到地上,萧行则和原梾紧紧抱在一起。

汪彦辰最快回神,将刘诚从身上扒拉下来,松了口气道:“卧槽,夏祎,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夏祎看着这惊恐众生相,笑道:“刚刚啊。”

李星汉无语道:“我进进出出的,你们都没听见吗?”

刘诚捂着自己脆弱的小心脏:“卧槽大哥,你能出点声吗?差点被你们吓出心脏病!”

刚刚夏祎就站在萧行身后,萧行到现在都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你怎么进来的?”

夏祎:“李星汉带我进来的。”

李星汉无辜道:“我跟原梾打过招呼,你们看得也太投入了。”

虚惊一场,几人迅速调整自己的形象,萧行尴尬地松开原梾:“你大半夜的跑男生宿舍做什么?”

夏祎:“当然是有事请教啊。”

李星汉补充道:“记者协会想深入了解彭思齐上的那个网站。”

夏祎:“我们协会有个大三学长叫于海,是调查记者,目前在一家报社实习,他想深入调查此事,看看能不能做个选题。”

刘诚暂停电影:“胖子,萧行,大辰,赶紧的。”

萧行:“彭思齐那个网站我查过,洋葱路由,追踪不到IP,而且聊天时需要账号,也就是过程加密,他现在已经进不去网站了。”

夏祎:“他有没有网站上认识的或者常联系的人?”

萧行:“有,就是那个人切断的联系,这表示那人是掌控网站之人或者是网站管理员,一旦消失,除非主动出现,不然很难追查到。”

夏祎:“彭思齐这样的孩子怎么会知道这种网?”

萧行:“网站容易进去,有问题的是加密聊天。”

夏祎:“依你看,这种网站是做什么的?”

高畅然道:“猎奇,小众爱好,买卖违禁品,还有一些只是单纯地不想留下浏览痕迹保护隐私而已,如果彭思齐这样孩子很容易就能进去,大概不是什么特别危险的网站。”

夏祎:“于海学长之前调查过几起相约自杀的案件,有没有可能这个网站聚集的是一些消极的人或者就是一个自杀网站?”

萧行:“有可能,什么网站不好定义,这种事情连正规平台也有,何况暗网,一个平台搭建起来,里面做什么的都有,大多主要还是从事非法交易,这种网站除非有人纯粹喜欢玩儿或者他自己就是个消极的人,不想被监管搭建的网站。”

夏祎:“那放弃这个选题?”

萧行:“不是放弃,而是需要契机,与其大海捞针,不如呼吁社会关注青少年、青年心理健康问题,调查显示这些人年龄集中在12-28岁,还有提高众人的网络安全意识,就像电信诈骗,国家打击一茬又冒出一茬,很多还是跨国作案,提高民众反诈意识才能最快减少此类事件发生。”

夏祎:“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萧行:“我爸开网络安全公司的,经常协助警方打击网络犯罪,各种类型都见过。”

夏祎:“看来彭思齐上的那个网站的确很反常?”

萧行:“嗯,反常,彭思齐电脑被入侵过,不是简单的交朋友,对方一定有什么目的。学姐,那种网站就算找到打击了,对方完全可以另起炉灶再建一个,除非抓到人物理打击,前提是对方确实违法了。”

夏祎作为记者,虽然还未切实感受世间百态,传媒学院的课上已经听了不少,深知其中无奈,只得道:“好吧,片子拷给我,走了。”

李星汉:“我送送你。”

夏祎走后,几人继续恐怖片之旅,跟刚刚的惊吓相比,片子一点都不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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