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魏之看我们两个像打哑谜一样,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他原以为任青石叫他来,只是因为遇到了我而已。
但从我和任青石的对话中,他敏锐地猜到有事发生。
只是,我并不同意让任青石质问于他。
态度坚决,且浑不在意陈魏之什么心思。
这让事无巨细对我了若指掌的陈魏之感到当头棒喝。
他看着我说完就起身离去,本想追来,却犹豫了。
陈魏之觉得我还在气头上,他不想触霉头。
而实际上,我并没多大气要撒给他。
反倒是任青石的自作主张让我在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
任青石踹了陈魏之一脚,恨铁不成钢:“你他妈倒是去追啊!”
陈魏之苦笑一声:“他已经一个月没跟我说话了。”
任青石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只是皱着眉头看着许久不见的陈魏之。
谈不上多憔悴,只是眼底有几分疲惫。
任青石想了想,大致跟陈魏之交代了他知道的关于我的情形,最后总结了一句:“你找人把他看住,这段时间尽量别出校门。”
陈魏之还有些茫然。
他显然没想到一向比兔子还乖巧温顺的我,已经到外面跟人互砍的程度。
特别是知道我被同伴卖了这一点,陈魏之浑身的血都烧起来了。
他定定地看着任青石,想从他嘴里得知更多关于我的消息。
任青石给他头顶来了一巴掌,臭骂道:“滚吧,老子只知道这么多。你俩爱得死去活来,还要老子给你们收拾烂摊子,真是没天理!”
陈魏之生生受着,下一刻眼圈红了。
任青石吓一跳,不至于吧,你陈魏之怎么变得娘们唧唧的?
陈魏之抹了一把脸,冲任青石点头:“我会看好他的。谢谢你了。”
任青石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俩真是命中注定的冤孽,连假客套都一个模子出来的。”
陈魏之一听,明显来了精神。
他很愿意听到他和我有关联这样的话。
任青石就说了我谢他的事情。
陈魏之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不冷不热地补了一句:“小意穿的是你的衣服?”
任青石比他更横:“这会儿跟我计较个屁啊!你是没看到他那副小乞丐一样的凄惨样子!我算是服了,再插手你们的事情,我就是傻逼!”
早早就离席独自返校的我,自然不知道陈魏之和任青石两人是如何相处的。
若是我目睹全程,就一定会发现,俩人更像是朋友。
不过已经就刻在观念里的既定事情,我也不会轻易去动。
而且,任青石嘴上说着不会再跟陈魏之有干系,现在不还是巴巴地帮他跟我说好话。
总之,任青石的好意,我感激。
他在我和陈魏之的事情上的自作主张。我摒弃。
至于说的再有麻烦就找他,我压根没往心里去。
就跟我不会联系列表里的陈魏之一眼,也不会联系任青石。
此次负伤返校,我又恢复了跟在陈魏之身边时的安静样子。
只是我此前漂了色的头发,在周围沉浸学术的氛围中,有点格格不入。
我可没功夫再摆弄这些有的没的,一心扑在学业上。
而陈魏之在把我的衣服送来之后,就没有再打扰我。
这一点,我勉强满意。
他不来找我,我自然不会去惹他。
倒是陈魏之宿舍的那几个人,路上遇到我的时候,总是用莫名其妙的眼神打量我,打个招呼就飞快地离去。
我心说,大白天的,我也不至于像一缕鬼吧。
特别是那个叫于漪的,离去的时候,或多或少都要朝我哼一声。
我想到以后转专业可能要跟他做同学,略感到头疼。
终于,还是谢蕴帮我解开了这点小疑惑。
“何意,陈魏之把你甩了?”我正缩在被窝看书,就听他推门进来,劈头盖脸一顿问。
槽多无口。
我连眼皮都懒得从书上抬起来,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是的。正情伤中,别打扰我。”
听到我亲口承认,谢蕴几乎是忍不住拍了一下手。
他冲杨朝路大声呼唤了一声,毫不避讳我这个伤心人:“我就说吧!何意前段时间绝对是跟陈魏之闹分手!你还不信!当时他俩形影不离的样子,啧啧!”
谢蕴说了两句还不过瘾,扯过凳子翘起二郎腿,大有指点江山之势:“哎呀,何意你也没什么好伤心的!陈魏之就不是个长情的主,你来之前他身边多少人我都数不清,这两天不是又跟那个叫于一还是于二的好了,手挽手的,真是世风日下!”
我心说你追杨朝路的架势估计也毫不逊色。
但从别人嘴里听到关于自己的事情,还是挺新奇的。
我正盼着谢蕴能多角度多方面地描述一下我在其他人眼里的形象,就听杨朝路打断他:“打住。我不听这些。再说,男生之间怎么可能,你再说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就别过来了!”
我翻书的动作一顿。
呃,杨朝路还是个直男啊?
我用眼角余光同情了一下谢蕴。
谢蕴却半点没被打击到。
他嘻嘻一笑:“好么,不说就不说,不过我可是来帮你应援的。这次比赛,你得拿出几分实力,才对得起我这番牵肠挂肚啊!”
杨朝路似乎无话可说,没应声。
我却好奇地扭过去看谢蕴:“什么比赛?”
谢蕴当即就哇啦哇啦说了一通。
大致意思,好像是杨朝路他们院系要跟我们金融比赛篮球。
我被谢蕴的大嗓门吵得脑袋嗡嗡的,更茫然了。
完全没听杨朝路说过。
我在班上本来还能有个陈魏之说话,现在完全独来独往,就有点闭目塞听了。
杨朝路见我不说话,就问了一嘴:“你不知道?”
我点点头。
他不跟我说,谁会跟我说这种事?
再说,说了我也不参加。
当初跟辅导员说的集体荣誉感,我现在是半个字都没做到。
“那你要来看么?”杨朝路一边随口问我,一边合上书,接了杯水喝。
我看他站在那里,像是一座小山,心下微动。
谢蕴却抢在我前面说:“陈魏之肯定要参赛,你去不是平添伤心么!还是好好复习吧!”
我听他说得有理,就点点头:“好,比赛结果告诉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