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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版纳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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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早上在景洪市内等红灯时,何禾凑在车窗边追着那辆装满了木头的卡车瞧。

它从绿灯通行的路口开了过去,它的车后一辆接着一辆,差不多有七八辆,全都是载满了切割成条的木头的卡车。

何禾看向跟在车队最后的那辆卡车,它载着的木头是最长的,白花花的,绑在一起,露出卡车货箱一两米。

它的车后二十米内没有车辆,过了好半天才有一辆小车开了过去。

“怎么运这么多木头?”何禾看着它们消失在十字路口。

“火把节吧。”亓行舟刚刚也看见了。

绿灯亮起,他嚼着口香糖打了方向盘拐去高速方向。

“那个什么篝火晚会,这两年才有,这一天天的,泼完水又点火。”

“以前景洪这边不过火把节吧。”路远山想了想,“小梦之前都是回大理过的。”

“他现在也不在这边过啊。”亓行舟开着车说,“这边都是给游客玩玩的,凑热闹呗!反正景洪这边什么族都有。”

“还是四月傣族新年的时候好玩,还放孔明灯呢。”他‘啧’了一声。

“啊——孔明灯?”何禾在车后听到了,她丧气地把脑袋往车座后背一靠,“可是我四月没假啊!”

为什么大学不能每个月都放一个小假呢!

“你不放假,云南放假。”亓行舟笑起来,“他们都回去过节,就剩咱汉族的留在救助中心看象。”

何禾没理会亓行舟的玩笑,她从刚刚就一直惦记着他说的傣历新年。她越想,越像变成了没骨头的人慢慢歪倒。

她想和阿布一起过傣历新年,她想和阿布一起看满天空的孔明灯。

可是她四月想来想去除了清明节,没有别的假啊!

何禾彻底歪倒在后座上,她的手把车座拍得邦邦响:“那可是孔明灯啊!”

那可是,孔明灯啊!

“小梦什么族啊?”何禾趴着问。

“白族吧?”路远山和亓行舟对了一下,“大理的白族。”

果然,今天去救助中心的时候,小梦就不在了。

“他们今天火把节,昨天就回去绑木头喽。”云姐代替了小梦帮忙给小象们配餐。

她舀了一勺羊奶粉放在电子秤上称重,何禾在一旁撑着羊奶粉的袋子看着云姐称重。

“那你们傈僳族有什么节日啊?”何禾问。

“多嘞。”云姐看了一眼称后又轻轻舀了一点,“阔时节喽,新米节,我们也过火把节嘞,不过不是这两天。”

“今天和明天是——”云姐按了一下电子秤,“六月二十四是彝族,二十五是白族,纳西族——”

云姐正说着,阿布提着暖瓶进来了,他个子高,往门口一站,把门挡了严严实实。

他在门口放暖瓶,屋子里的光线都变弱了一些。

阿布一进屋,云姐回头看了一眼,她回头继续往月亮的奶盆里倒上奶粉,然后在称另一盆布布要喝的奶粉时,嘴巴里重复了一次:“还有彝族。”

“说过一次彝族啦。”何禾仰头看着云姐。

“哦哦哦。”云姐太喜欢笑了,她又是咯咯笑得和百灵鸟儿似的,“彝族先过嘛,我看到他们叫回去过节嘞。”

“哦——”何禾点了点头,她看到阿布把暖瓶提了过来后双手掐腰站在一旁对着她目不转睛。

“今天是彝族火把节啊。”何禾扭回视线,她把奶粉袋子撑大了一些,“我今早在景洪看见运木头的车来着,我哥说今天景洪也有火把节。”

“都是给游客玩的喽。”云姐说,“也可能是外地不回家的彝族白族才去凑凑热闹,人家能回家的都回村子里一起过啦,可热闹了。”

“阿布。”云姐转头,“右边那盆是月亮的哈。”

“哦。”阿布原本一直看着何禾,他回神,弯腰提起暖瓶凑到了桌子旁。

“那依依今天肯定也过火把节。”何禾看着云姐的舀子在自己眼前上上下下,“她是彝族,她的裙子可漂亮了!”

“你还认识彝族人啦?”云姐又笑,“行嘞,小姑娘走哪都活活泼泼地交朋友,好!”

云姐看了一眼阿布。

阿布刚刚冲开了羊奶,他把奶粉搅开了,回来蹲下和何禾一起撑着袋子。

他的手在袋子边一点一点地蹭,碰到了何禾的手背,他不动声色地抓住了何禾的手。

何禾忍下笑意瞪了阿布一眼,她在阿布的手握了她好几秒后,才不得不收回了手。

阿布咧着嘴冲着她一直傻笑,然后何禾又偷偷看了一眼云姐。

还好还好,云姐对着电子秤笑呢。

冲完了羊奶,何禾比阿布先跑出了大值班室,她跑去洗手,阿布跟着双双和云姐把羊奶端到小车上,他们推着车,把羊奶一一送到小象们的象舍里。

何禾蹲在小水池边,她看着干干净净四方形的小水池里接的满当当的凉水,天太热了,她洗干净了手,就蹲在这里把水往胳膊上泼。

凉凉的——

舒服啊——

‘啪’的一声,她早上跟着去超市买菜时,买的彩色橡皮的小皮筋断了。

。。。。。。

她早上还在想,这个小皮筋看起来有点脆弱——

一瞬间,她原本低低的丸子头散了架,厚重的头发打着卷儿,严严实实地披在了脖子上。

黑色吸热。

她的头发是黑的,好热!

可是她的手泡在水池里,凉凉的,都舒服得舍不得拿出来了。

耳边有鞋底在水泥地上摩擦的声音,何禾转头看,阿布一路小跑着找了她来,他蹲在她的身边,手伸进水池,沾了凉水就轻轻弹在她的脸上。

凉水弹在何禾的脸上,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一缩脖子躲开。

她闭着眼睛,脸颊上被阿布‘吧唧’一下。

‘某人发脾气未半而中道被亲亲拦住。’

何禾被自己的恋爱脑气得闭着眼睛笑。

“笑啥?”阿布笑得眯着眼睛。

何禾睁开眼睛,她的手哗啦一声从水池中拿出,她的手臂滴答着凉水,对着阿布甩了甩头发。

“我们晚上也去吧!”何禾兴冲冲地说。

阿布先是点了点头,点了头之后他才问:“去哪啊?”

“今天彝族火把节呀!”何禾说,“早上从景洪出来我看见他们运木头了,晚上告庄那边烧火呢,估计可好玩了。”

“你别惹我哦。”何禾在阿布没说话的时间伸出手戳戳他硬得和钢板似的胸膛,“你把我惹生气了,我趁着今天在路上抓一个彝族帅哥就跑了,不要你了。”

“你们傣族过的节没一个赶上我暑假的!就一个开门节,还不让谈恋爱!”何禾生气地更使劲儿地戳了戳阿布。

“可是咱俩谈了,没事儿吧?”她后知后觉地问。

阿布攥住何禾的食指,他捡开她肩膀边垂着的半拉断开的皮筋,他看了一会儿这个腰折的皮筋,捏着皮筋给何禾看。

阿布抬头:“断了。”

“没事,我口袋里还有。”何禾站起来。

她的手上全是水,她两只手都和跳孔雀舞的手势那样,一只捏着裤子的口袋,一只揪出一包马卡龙色系的小皮筋。

她蹲下,拆出一根皮筋递给阿布。

“你会扎头发吗?”

“不会。”阿布说。

但是他接了皮筋,绕到何禾的身后伸手攥住了她茂密的头发。

“扎个马尾吧。”何禾背对着阿布蹲着,“它太细了,我怕它再断了。”

“你知道扎马尾吗?”她的头发被阿布的手攥着,她回头时阻力重重,只能微微转头。

“就是你现在这样,然后把皮筋绑上就行。”

“哦——”阿布蹲着,但是挺直了脊背开始认真。

他对着何禾的头发和皮筋,手好像和脑子分了家似的不听使唤。

他想好了怎么绑,对着快把手指勒红的皮筋又忘了怎么怎么撑大它。

哦,用牙咬开。

不对,牙和手扯开皮筋,禾禾的头发还在他的手里。

哦,他忘了手能直接把皮筋撑开。

然后是——把皮筋放上了。

“一圈就行啦。”何禾在前面等的都笑了,“还好我头发多,这个皮筋小。”

“哦。”阿布对着他绑好的辫子看了又看。

他挪回何禾的面前,眼睛时不时地看向她的发辫。

“是不是像马尾巴?”何禾笑着问。

“啊?”阿布看回去,他摇头,“不像。”

“不像?”何禾疑惑。

可是这就是马尾辫啊。

她左右甩了一下。

阿布憋了几秒:“马尾巴是从屁股上长的。”

。。。。。。

“哦。”何禾默默地低下了头。

提问:男朋友太实诚了怎么办?

答:凑活过呗,还能离咋地。

看一眼,低头。

再看一眼,低头。

多看几下这张帅得能让云南拿下‘本赛季第一’的帅脸,她就能原谅他的实诚了。

果然男朋友得找帅的。

他可以装对你好,装老实,装听话。

但是他好看,这是装不出来的。

何禾再次抬头时,她用被凉水泡得冰凉的手指摸了一把阿布的脸。

天气太热了,何禾没有跟着去野化训练,她在路远山的办公室吹着空调,看着亓行舟和阿布还有其他象爸们带着象陆陆续续前往了后山。

月亮身体好了许多,它能出象舍了,何禾跟着路远山去带月亮和布布一起在救助中心跑跑。她们一开门,躲在路远山办公室睡大觉的璐璐嗖嗖几步就跟了出来。

何禾和路远山带着一猫两象绕着一大片空空的区域溜溜地跑,月亮和璐璐还有布布一会儿看看这里,一会儿转转那里。

布布用鼻子扣泥巴,月亮也跟着学。它用小鼻子抠了一点泥巴往身上撒,它就去抠第二下。

月亮卷着鼻子,它转过身找璐璐。

“它不用撒!”何禾知道象的习性,她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

她抱起璐璐,握住月亮软软的象鼻哄它璐璐不是不喜欢它才不肯让它撒泥巴。

何禾被自己认真对一头小象解释的样子笑得不行,身后几声浑厚的象啼,她转头,是阿布他们带着妞妞回来了。

阿布还是那样,就像她刚见到他时。

他穿着救助中心的草绿色工作服,穿着黑色的雨靴。

他瘦,薄,高,走得慢悠悠,挽起袖子后长长的手臂在身旁一晃一晃。

妞妞强壮,它缓慢的步伐下,健壮的象蹄踩实了土地。

它沉稳地走着,在度过了十岁生日之后,它已经有了一头象的威严。

而脆弱的人类与一头成年母象相比,简直可以算得上不堪一击。

可他们就这么走着,结伴而行了十年。

云南,真神奇啊。

何禾看着阿布发呆的时候,阿布和一行象爸们带着妞妞和棒棒回了象舍。月亮和布布今天的活动量也差不多达标了,路远山拿了水管,把两头小象冲得干干净净带回了象舍。

何禾抱着璐璐在吊床上坐下等着午饭,吊床在两棵树间,风一吹那些树木,叶子哗啦啦响。

她在吊床上晃悠了几下,闭上眼睛,在吊床荡起时,她还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会飞了。

何禾一睁眼,阿布又找了过来,他抱着璐璐站在吊床边看她。

何禾往旁边挪了挪。

“我们要多玩玩。”何禾等着阿布在她身边坐下,她抓着吊床一边,笑得特别甜:“要不然,我回去之后,我可想可想你了。”

“你会想我吗?”她歪着脑袋问。

阿布噗呲一笑。

他笑了一下,眼神露出不舍的模样。

他移开视线,垂下眼,长睫毛挡住了他跟着心一起颤动的眼睛。

这是第二次提起即将到来的离别。

他不想离别。

一条长路上,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让他光明正大看着月亮的人。

“想。”阿布慢慢地说。

他的手摸着璐璐的毛发时是不知所措后又握成的拳头。

他看着何禾的眼睛:“我可想可想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云南的假,怎么这么多啊!!!!!

改一下日期,火把节第三天才是大联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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