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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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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李执也很是头疼。

不过,李执也不是性情孤僻之人,他进了官场,就要与人多打交道,他想要爬的快,该有的社交得有。

所以,对于其他人的奉承和结交,李执乐意之至。

这次李家也是大摆筵席,宴请众位宾客,成婚是天大的喜事,自然是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赵语恒作为他的好兄弟,一直陪在他近旁,除了赵语恒,还有他来上京城之后才认识的友人。

安平公主身份尊贵,虽然是李执的好友,却不适合到场,不是她不愿来,只是若她来了,众人奉承的对象只怕是要换了……

她一来,兴师动众的,实在没有必要,何况李执身边的都是大男人,她一女子也不方便。

她在场,也容易喧宾夺主,恐抢了一对新人的风头,所以她便与驸马商量着,备了许多名贵繁重的贺礼,绝不叫他李执的婚礼失了排场。

应酬归应酬,李执不敢喝醉酒,毕竟他还要入洞房呐!醉醺醺的,姜容卿会不喜欢的。

好在他酒量不错,赵语恒也帮他分担了一半的酒量,他几杯黄酒下肚,依旧眼神清明。

席间有人吃醉了酒,开始口无遮拦,道:“李掌院,你莫担心,虽然四姑娘是侯府贵女,又素来任性,可她是个纸老虎,胸无城府,吓吓就听话了。”

李执不置喙,不是四姑娘,是三姑娘。

娇纵明媚,不栉进士,不是纸老虎。

……

喜宴那边,热热闹闹,新房这里,却是四下寂寥。

李家人不多,听说李执只有一个老母亲和一个表妹,所以无人来闹洞房,姜容卿也是松了口气。

嫁进李家,她也从侯府带了好多女使婆子过来,程嬷嬷怕李家没有仆妇,硬是要带着,他们姑娘金尊玉贵,万不可糟蹋了。

程嬷嬷和月霜服侍她进了屋,其他女使在外头,姜容卿坐在床榻上,胳膊发酸,直接把那团扇扔在了一边。

程嬷嬷知道她的小细脖早已是不堪重负,道:“小娘子,我来帮你把凤冠摘下来罢。”

程嬷嬷的称谓有所改变,他们姑娘正常来说,过了今夜,就不再是姑娘了,不过此次婚礼特殊,不知道郎君会不会与之圆房,但是礼已毕,称谓还是改了为好。

凤冠摘了下来,姜容卿如释重负,她轻轻捶打着自己的双肩,苦不堪言。

“嬷嬷,你出去罢,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好,我就在门口,小娘子若是有事,随时唤我。”

程嬷嬷出去了,现在新房里,只有姜容卿一个人。

这新房还真是……大啊。

她仔细端详着房间里的一切,跟她所想的有些不太一样,她本来以为李执的家,会是破败不堪,污垢丛生呢。

案几闪着油光,一看就是新的。

她觉得手中有什么东西软软的,低头看去,竟然是由金线织就的被褥,异常柔软,手感极好,难怪,她一坐下来就觉得舒服。

惊喜之余,她也不免咋舌,李执竟也用的起如此上好的被褥吗?会不会……太奢靡了些,虽然他新官上任,可是李家底蕴不足,与高门大户还是不能比的。

夜幕降临,李执还没来,她的肚子早已经咕咕叫了,她走到案几那里,定睛看去,托盘里是熟肉。

这些吃食,应该是为了同牢礼准备的,可是她实在饿极了,先吃一些应该没关系罢?量李执也不敢怪罪她。

不管了,亏了谁也不能亏了自己的肚子,开吃!

姜容卿拿起箸,夹了一块肉,吃的津津有味。

待她吃到第四块的时候,只听见门外程嬷嬷道了一句:“李郎君回来了?”

像是询问,又像是肯定。

姜容卿立即慌了,放下了肉块,赶紧坐到床榻上,拿起一旁的团扇,欲挡住自己的面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见“砰”地一声,新房门开了。

李执人还没进来,一股清酒的味道随着门的打开,飘进了屋子里,霎时间,酒气浸满了整个新房。

李执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不用人搀扶,他走到座榻那里,坐下来,手肘顶着额头,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似是在醒酒。

他架不住众人热情,有些人就是故意的,只盯着新郎官灌,不管旁的,若是李执还是上一世的尚书令,还用得着给这些人面子?早把他们都轰出去了,让他们想巴结都找不到门路。

所以即便有意控制饮酒,他还是有些醉了,程嬷嬷见他醉酒,忙吩咐厨房熬了一碗醒酒汤。

姜容卿倒是希望他这么一直醉着,晚一些认出嫁过来的是自己。

程嬷嬷心眼实,最是守规矩,她不知道姜容卿的心思,只觉得李执需要帮助,就这么做了。

李执把醒酒汤一饮而尽,接着依旧重复刚才的姿势,又静坐了许久,而后,睁眼。

姜容卿并未拿起团扇,只她觉得,一直遮挡面容终究不是长远之计,非明智之举,还是开诚布公的好,她与李执也打过交道,她就不信,他还真的能把她赶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姜容卿就是觉得,李执不会那么做。

她见李执逐渐清醒,眼神恢复澄澈,她壮了壮胆,正襟危坐,道:“娶错了人,你若是恼怒,大可以把我送回去。”

她看到了李执的嘴角上扬,似是在笑,还是那种,志在必得的笑。

“天都快亮了,洞房红烛也燃了一半,送哪里去?”

嗯?怎么跟她设想的不一样?

李执见新妇换了人,第一反应难道不应该是恼怒吗?不仅恼怒,还有可能摔门而去,去他母亲那里告状,然后商量着去侯府讨个说法。

现在他的情绪如常,好像早就知道这一切会发生一样,真把她给整不会了。

她当然也不是真的要李执把自己送回去,她早就在父母面前保证过,进了李家门就没有再出去的道理,绝不会让侯府失了颜面。

她以为李执会恼怒,凭她对李执的了解,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他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软弱书生,很会化被动为主动,所以刚才一个人的时候,她想了十几种办法,琢磨着该怎么让李执接受替嫁之事,现在竟是都用不上了。

李执永远能气定神闲地扰乱她的算计。

李执起身,望着案几上的托盘,把姜容卿吃过的那盘肉拿起来,对着她惊讶道:“你竟然快把它吃完了?”

姜容卿回道:“我腹饥至极,所以就先吃了些,你吃罢,我不吃了。”

李执轻笑,把箸放在盘子里,朝着她过来,把那盘肉拿到她跟前,道:“可饱了?若还饥饿,那再吃些。”

姜容卿盯着李执,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不过她刚刚是随便说的,以为李执会责怪她,所以才说饱了,其实,她还想再吃一块……

她伸出小手,拿起箸又咬了一口肉,然后放了回去,李执却是把箸接了过去,拿起姜容卿刚才咬过的那块肉,径直扔进了自己嘴里。

姜容卿呆若木鸡。

她刚才想阻止来着,可李执动作太快,一气呵成,她没机会。

李执边咀嚼着,一脸满足,道:“嗯,同牢礼,这下算是礼成了。”

同牢礼,新婚夫妇同吃一盘食物。

嗯?他还在认真走婚礼流程?!

姜容卿懵了,他不仅不恼怒,还十分认真的对待婚礼,不放过任何一道程序。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李执又起身,把盘子放回案几上,拿起银壶,对着那两瓣的,由红丝线连接的一对瓢,倾倒而下。

待两个瓢都注满喜酒,他一手拿一个,对着姜容卿道:“过来。”

姜容卿讪讪走过去,他把其中一个瓢递向姜容卿,不由分说道:“我知你平日里不饮酒,可今日是大婚,这酒,必须得喝。”

语气里带着不容反抗的霸道。

李执是要与她行合卺礼。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证明他们是新婚夫妇的流程的。

沃盥礼可以跳过,这个绝对不行。

见姜容卿不说话,他又道:“就抿一小口。”

语气不同于刚才的严肃,这次带了些许宠溺,好像他们已经老夫老妻一样。

姜容卿听话地拿起一支瓢,喝了一口,然后放下。

李执则是仰起头,对着那瓢里的酒,一饮而尽,回味无穷,不知是酒的香,还是姜容卿身上的香。

姜容卿只庆幸,他没有像刚才一样,把她没喝完的酒也一并喝了。

同吃一盘食,同喝一壶酒,他们好像真是一对情投意合的璧人一样,做完这些,姜容卿脸有些发烫。

做完这些,李执才感觉到大婚的真实,他真的,娶到姜容卿了。

两世的愿望,今夜终于达成,李执表面上冷静自持,内心早已是翻江倒海,无法形容的激动开怀。

姜容卿进了李家门,就是李家妇,任那楚钰是大罗神仙,也休想把人从他家里抢走,国公府而已,他从未放在眼里。

他曾一遍遍在梦里,设想着与姜容卿的洞房之夜,现在姜容卿就站在他眼前,青绿色婚服还未脱下,肤若新荔,冰肌玉骨,发丝间未着珠钗,却是千娇百媚。

她已是他的妻。

明明刚醒了酒,他觉得又有些醉。

大婚的红烛还在燃着。

沃盥礼、同牢礼、合卺礼……除这些礼外还有什么礼?

对了,周公之礼。

李执盯着姜容卿,眼中带着侵略的欲望,他的视线从姜容卿的眼睛,到嘴,到颈部,再到胸……

李执咽了咽口水,只觉口干舌燥。

姜容卿该瘦的地方瘦,那里,却是饱满地恰到好处,使他气血上涌。

姜容卿当然也察觉到了李执的目光,不止是盯着那么简单,这是一名男子对一名女子的凝视,带有那种雄性挑衅的意味,充满着侵略与冒犯。

她被看得发怵。

“娘子当真是容色倾城。”

他看的出了神。

明明是那么一双清纯的眼睛,却会勾人。

他此话一出,姜容卿更怕了,才五月份,她却不寒而栗。

她欲躲开李执的视线,可刚一抬腿,李执结实的臂膀就横在她身前,他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拦腰抱起。

姜容卿感觉到自己双脚离地,腾了空,她像是一条搁浅的鱼,使劲挥舞着四肢,拿出吃奶的劲不断扑腾着。

可好像都是徒劳。

“你要做什么?”

“洞房夜,自然是做丈夫对妻子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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