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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神仙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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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平跟着老妪走了大概一炷香,直到眼前出现一片湖,方才停下脚步,知平便知道他们到目的地了。

看着湖水,知平想起刚出门老妪叫她回去拿个水壶的举动,当时以为是怕路上口渴没水喝,现在看来,难道是为了叫她取这湖水?一时既有些出乎意料,又有些“原来如此”的恍悟感。

随后,就像是要验证她的猜测,老妪带她到湖边道:“这个湖附近都叫它神仙湖,这名字可是有由头的,说是居住此地的祖先曾有一日见到湖上经过一个仙子,那仙子朝这湖中丢了样宝物,自此以后这湖水便有了奇效,能愈人伤疾,神奇的很,祖祖辈辈生活在这儿的人谁家要是有人生了病便来喝上几碗,就算是骨头断了拿这水泡上几回都能好,就因为这个,咱这里基本都没郎中,就算是有也做不了多久就要放弃,谁闲得有这神仙湖了还花那冤枉钱找郎中看病嘛。”说到后面老妪似是觉得颇有意思,“哈哈”笑了起来,还向知平找认同,“你说是不是?”知平便点点头,心想:世上真有如此神奇的事?什么神仙要往湖里面丢东西,还能有这般奇效。

她蹲下身取水,等水倒灌进去的时间随手撩了一捧湖水,阳光反射下水花很是晶亮好看,看得知平顿了顿,还想再撩一捧,水壶已经灌满,边上老妪同她道:“灌好了?那男娃还等着呢,赶紧回去吧,昨日看他脸通红,可别烧坏了。”

知平心想确实如此,便站直了将水壶塞上木塞挂回腰间,再一抬头,却看见视线里遥遥出现几个房顶尖尖,知平忍不住多看两眼,抬手往那一指,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老妪正等着她,看她问起也望了一眼,随即了然,解释道:“那呀,那是一里之外的桑洋庄。前头不是说这湖水能治病嘛,就有人在这儿建了个庄子专门接待来这休养的富贵人家,那里一年四季住的都有人,不少是常住的。”

知平仔细一想,这不就是规格奢华些的客栈嘛,这庄子主人倒是会做生意,转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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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里时,江衍似乎又发起热来,身上盖着被子坐在床边,眼底泛红正在床边凳子架起来的水盆里浸湿毛巾想擦脸,听到有人进屋时还抬眼看了看,眼尾染着一抹微红,知平进屋一抬眼便看见了,心头忍不住一飘,不合时宜地想着,江衍这皮相是当真不错,好像个子也比之前高些了,也不知道他长大之后跟现在还像不像。

但她回神也快,一点不耽误从江衍手里拿过毛巾,然后取下腰间的水壶塞进江衍怀里,一边将毛巾湿水拧到半干,一边道:“喝些吧,说是能治病的。”

江衍怔怔地接过了,拔出木塞看了看水壶,又看了看知平,有些将信将疑地对上嘴喝了两口。

知平正好拧完毛巾,叠成一长条后拿在手上左右瞧,就近没看见什么干净的能搭东西的地方,再转头正瞄见江衍喝水时因为手肘抬起而露出来的手腕,心想正好他体热,便随手搭了上去,等江衍喝完水放下水壶的时候,他被搭上毛巾的右手端在半空,左手将毛巾拿起来重新搭在自己额头上,撑着床板往后面躺了点。

知平坐在床边侧着身面对江衍,左右想着怎么也该让江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便将老妪对湖水的解释又复述一遍给他听,待知平交待完,江衍听后的反应与她几乎一样,都道“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事”,要说不同之处,便是知平愿意相信确有此事,而在江衍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口口相传的传闻罢了,或许真的有些奇特之处,但也绝非所传的这般离奇,神鬼妖魔之说素来只听闻未眼见,连那二三记载都像是写来消遣的白日梦,当不得真。

二人各自抱着不同的想法沉默下来。

许是这湖水开始起作用,没一会江衍便有些倦怠,知平见他如此,叫他闭眼躺下,指不定等醒过来就能好大半,江衍听了她的劝乖乖躺倒,这回因为热被子只盖了一角,少年躺得板正,两手交叠在肚腹处,散下的青丝被压在身下,但仍有两三缕不听话的从身下溜出来,很有自己想法得探出床边,知平瞧见了,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情,伸手摸了摸,又在不扯动他头皮的前提下压着后面一截给他用指缝梳理齐整,在江衍歪过头看她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收回手,道:“我等会出去一下确认个事情,你等我回来。”

江衍看着她,没有问做什么,也没问去哪里,他只浅浅地笑了一下,点头答应:“好。”

知平在床边坐了片刻,没一会江衍便闭着眼陷入半睡半醒的状态,知平在此时站起身,垂在身侧的手转了两下,一阵极淡的灵力波动闪过,一朵黄色的小花出现在她掌心,知平指尖转动将黄花捏在手上拿到眼前,微微垂目神情平静地瞧了瞧这朵蒲公英,随后轻手轻脚地靠近江衍床头将小花放在他枕边,留作警戒传信之用,而后放心地走出门。

她这次出门直奔先前神仙湖,之前顾忌着老妪的脚程故而走得慢,现在只她一人速度便快了许多,半炷香多点的功夫赶到了湖边,这里还和早上一样,波光粼粼的湖面美丽又安宁,周围鸟鸣山林,颇为平和。知平如此又欣赏了两下,随即收回视线在湖边半蹲下来,瞄了一会后,她忽地瞅准了其中一处水面伸手撩起一串淅沥砸回的湖水,在被阳光穿透的澄澈湖水,还有那砸落绽开的水花中,细碎的不易被肉眼察觉的诡异光斑闪动灿烂的光华,折射入她大睁着的漆黑瞳孔。

须臾,知平一只手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点了两三下,又试着撩泼出去一捧湖水,确认了方才绝非她眼花后,她相信了老妪的说法,这湖水里确实有什么东西。

不过她也能确定这湖水对凡人没什么害处,否则当时也不会带回去还准许江衍喝下,知平站在岸边,心道搞明白是什么东西总比稀里糊涂用着心里有底,于是稍微斟酌过后,便踩掉鞋子预备下水查看一番。

她纵身跃入湖中,在湖水没过头顶的那一刻,外界的声音具模糊着离她远去,耳边只余下似是来自远方的细微水流声。她的眼前堪堪能在水里看清面前的景象,闭气向着湖底游去,不想湖面没多广阔,湖底却是深不可测,光线穿透湖面能投射下来的距离有限,很快她的面前便不似先前清晰分明,深处一片晦暗,半点可辨别形势的轮廓都没有,知平悬立在湖水之中,衣衫起起伏伏在水下如同活物。

四下环顾后意识到遗留之物没那么轻易被找到,知平简单权衡之后,抱着一种侥幸心理,心想自己应该没那么倒霉一动用妖力就碰上除妖师,便伸手拂动面前的湖水将自己往上抬,准备换口气后再下来,对湖底做一个比较全面的探查。

然而叫她始料未及的是,她浮出水面时正好面对岸上,就撞见一个年轻男人正蹲在岸边,手中扣着一个敞口的陶罐似乎正准备灌水,像是被她突然的出现吓了一下,手中的陶罐一不留神脱手,他脸上诧异的神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又慌忙垂下头也顾不上湿了衣袖,便将手臂探入水中捞起罐子,随后松口气地将罐子放到了一边。

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人,但已经被看见,知平便不好意思再继续潜下水,稍微纠结过后,打定主意可以晚上过来查看,便放心地往一侧岸边游去。

上了岸找到鞋子,因为不好在人眼皮子底下用法术烘干衣服,便只好湿着脚穿上,没一会鞋子也被顺着裤腿落下的水滴浸湿,知平伸脚俯身看了眼自己的鞋,有些无奈地撇撇嘴。

她穿鞋的时候有稍微侧过身,在余光里打量着那个岸边的男子。

此人看着二十五六,面白如玉,眼角圆钝眼尾下垂,眉头略高显出几分愁苦相,头顶发冠金光闪闪,还扎了几根小辫盘绕在发冠中,一身黑衣料子柔软光滑,隐隐有浮光在其上跳跃环绕,衣领与袖口金线银线交织,绣着似乎是闲云野鹤的图样,此外外袍领口还用丝线沿着衣领走势缀上朱红碧青的玉石,玉石底部延伸出自胸前垂下的粗短的金色丝绦,系着的双环绳扣正好落在腰间,可以想见走动间绳穗缓慢轻摇的样子。

知平见他身着华服不似寻常百姓,衣着整洁鞋袜干净,湖边平旷不见车马,如此步行而来势必不远,她能想到的便只有一里之外的桑洋庄。

一个偶然碰见的陌生人,知平并不打算有过多交集,随便将身上整理了两下转身朝着小路而去。

她走出去六七步的时候,忽闻后面一声“张大人”,明白是叫的那个黑衣贵人,没放在心上转头随便看了一眼,正看见一个一身黑色劲装的男人身披灰袍,未戴兜帽,面容四十上下,下颌胡须丛生,额头暴露,眉眼像是被什么压着,显得凌厉不好招惹。如此熟悉的扮相,像极了春山之上的金镜玉钩二人。

知平忽地顿步,心知自己该趁着这个时候离开,却始终迈不出脚。

黑衣贵人亦闻声,回头一看瞥见来人出声招呼道:“罗大人这就找来了。”

知平隐约觉得自己的手在抖,便换到身前伸手按住,两手交握死死抓住。她心知自己这般反应并非出自恐惧,而是来源于另一种压制不下的情绪。

自宿川出去之后她白日赶路,夜间小憩片刻往往修炼至天明,靠着吐纳灵气恢复精力,直至今日妖力突飞猛进,与往日相比可容下的灵气高出约莫七倍有余,若是对上强的除妖师,拼尽全力未尝没有一战之力,然而她并没有豁出性命的打算,对方的实力和底细也一概不知,若没有绝对的胜算,鲁莽行动实非明智之举。

此时罗罭也留意到前面的异常,看见一个小姑娘一动不动地站在不远处,当即谨慎起来,一人一妖对上视线,目光相接不过一瞬,知平便轻轻避开了,心知她不可能在这里赌上性命和对方硬碰硬,只强逼自己冷静下来后,迈步镇定离去。

一路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前面村庄的屋舍出现,快至村口,这时她才察觉到身上的里衣仍然紧紧贴合在皮肤上,因为天气炎热,外层的衣服都差不多被烘得半干,于是她将还有些潮湿的头发烘干,边往前走边平复自己的情绪,等到伸手推开房门,心里已经静若深潭。

屋里江衍已经睡醒,正坐在床头手上拿着那朵她离去前放在枕边的黄色蒲公英花。

花茎被他捏在食指与拇指之前,像是玩乐一般搓转着,动作轻柔眉目微敛,唇边还挂着一抹笑,若是知平此时心绪平和心中无甚烦扰,前途一事一片光明坦途,想必这会是一个岁月静好的画面。

江衍见知平从外面回来,放下了手中的花朝她浅浅笑一下,道:“回来了?”

知平盯着他,点点头,又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敷衍,道:“嗯,确认完了。”她扯唇笑一下,又问:“好点了吗?”

江衍答她:“好多了。”

“那就好。”

罗罭见知平离去之后,便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张开义,问道:“那是什么人?”

张开义无所谓道:“估计是天热来玩水的小孩儿吧。”

罗罭听了蹙眉,忍不住嘀咕起来,“这水不浅,哪家小孩这么欠收拾。”

张开义听了“哈哈”笑了两声,问他:“你管人是哪家的呢。话说你这疑神疑鬼了一路,不累吗?”

罗罭斜睨了张开义一眼,当即冷笑一声,抱臂讥讽两句:“妖怪残暴,我若是像你这般粗心大意,怕是刚出畿都,坟头草就已经一丈高了。”

张开义骂他:“少胡说八道,怎么可能长那么快。”

罗罭对于同张开义呛声像是有一种莫名的执着,非要压他一头,又是反唇相讥:“有你血肉养着,自然是长得迅速茂盛些。”

张开义不甚愉悦地皱脸,“你说话真晦气。”

罗罭:“水样取完就回去。”

张开义便捡起旁边地上的陶罐,拿盖子封好了抱在怀里,扬声道:“那走吧!”四下看了看,他忽地脸色一变,“没车?”

罗罭:“没有。”

张开义不死心又问道:“马吗?”

罗罭嫌他麻烦,不耐道:“自然也没有。”

张开义便叹口气,道:“那好吧。”

二人往回走的路上,罗罭问道:“你这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张开义道:“快了快了,我心里有数。你有事要办?催这么急。”他觑着罗罭面上神情,猜道。

张开义与罗罭一同奉命来到此处,同行一路知道此人性格闷得很,没什么意思,本不指望能听他回答,没成想他偏偏在此时开口了,语调平静。

“家里闺女要过生辰,答应了要早点回去陪她。”

张开义当场“哎呦”一声,抱紧了怀里的陶罐以防滑掉,高兴地说:“那我是不是还要想想有什么能送的,记得听人说年纪小,八九岁差不多?八九岁的小姑娘都喜欢什么东西,我想想。京里最近绢人似乎挺风行的,回头给她送一个。”

罗罭没吭声,张开义便当他不好意思表态,手肘抵了下罗罭的手臂,欠欠地问他:“哎,罗大人,你闺女过生辰,那你干嘛还出这么远的公差?傻了吧唧的不知道推给别人。”

罗罭斜他一眼。

张开义往旁边偏过身子,点点头自问自答:“哦,我明白了。我就知道你这人在枢里铁定没朋友。”

罗罭道:“你不也来出远差了。”

张开义得意地笑起来,道:“我不一样,我是求着来的。”

罗罭“呸”一声,心道,此人脑子有病。

两人停下脚步,面前赫然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山庄,门前匾额上用金箔写着“桑洋庄”三字。

罗罭(yu第四声)

另:近期一直准备期末复习,没来得及说,于是更了这章同读者朋友们说一声,差不多要半个多月,才会结束最后一门考试,抱歉啦

第53章 神仙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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