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雨欣也意识到了自己表现怪异，当即调整面部表情。

灿烂的笑容就像大朵的烟花在她脸上绽放，只是有些被凝滞住，看起来不那么自然。

“溦水，你终于回来了，身体没事了吧？”

“没事了。”潇溦水笑着回答。

“你……你能开口说话了？”徐雨欣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她很不习惯一直用笔和本子跟她交流的潇溦水突然开口说话。

“是啊，”潇溦水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她后座的人，“多亏了荆玫。”

目光充满感激。

荆玫咬唇不语，耳尖微红。

她看着眼前的小姐又变得如从前一样温柔明媚，心里说不出的激动。

这时，班上同学也都陆陆续续注意到潇溦水能开口说话了，都惊讶得好一会儿没说话，激动伸手去拉身旁没注意到的同学，惊喜八卦：“潇溦水能开口说话了！”

“什么？”

“我听到她的声音了，好温柔，好动听。”

“长得也好看，简直是无可挑剔的女神。”

“我单方面宣布这是我们班的班花，哦不，我们学校的校花她也完全当得起！”

讨论度太高，代替了荆玫坐在靠后门最后一排的吴梦露也听到了。

吴梦露：“……”

有什么了不起的，皮囊而已，班花她之前已经当过了。

吴梦露翻白眼的时候前排同学刚好回过头来看她，原本是暗戳戳看，被吴梦露发现赶紧转回头去。

果然，吴梦露生气了。

之前跟荆玫争班花位置，荆玫不屑，吴梦露才当上了她们班的班花。

现在，班花换人了，换成了人美声柔、待人和气、学习还好的潇溦水，男生们高兴，女生们也完全不嫉妒，觉得潇溦水完全当得起。

徐雨欣听着这些大家对潇溦水的称赞和推崇，关切地看了最后排一眼，又很快收回。

吴梦露并不喜欢别人注意到她愤怒狼狈的模样。

“真好啊，恭喜你。”徐雨欣低下头，声音颤抖地说，这会儿她心里正上演地震和海啸。

潇溦水居然能开口说话了？

又是荆玫帮的？

那她刚才午休做的那个逼真的梦跟荆玫有关吗？

她抬起头偷偷地打量荆玫，又在荆玫看过来的一瞬间，把头低下去。

她怕荆玫。

她无比清晰地记得，刚刚那个梦里她惨死在荆玫手下，死前的痛苦和绝望现在还缠绕着她。

徐雨欣恐慌得不敢再扭头看，索性端端正正坐好，从课桌里拿出下一堂课的课本，心不在焉地翻动。

潇溦水奇怪地看了一眼姿态突然做作起来的同桌，没有多想。

她觉得这是徐雨欣看到荆玫的正常反应，在她看来，徐雨欣跟吴梦露都多多少少有些怕荆玫。

但是她不怕。

她转过头，问荆玫：“你陪我去一趟办公室好不好？”

“好。”荆玫立刻答应，快得潇溦水差点没反应过来。

潇溦水弯起笑眼，朝荆玫伸出手，示意她牵手。

刚刚飞快答应的荆玫这会儿却迟疑了。

潇溦水以为她不想在同学们目光的注视下丢掉高冷的称号，善解人意地收回了手，“快，不然又要上课了。”

荆玫微微向前移动的手也跟着收回去。

出了教室门，两人并肩走向办公室，潇溦水偏头问：“荆玫，你是不是不习惯坐在前排？”

“嗯，是有点儿不习惯。”

“没事，会习惯的，坐在前排好处很多的，比如看黑板方便。”

两人走得快，三言两语间就到了办公室。

荆玫抬手敲门。

“进来。”靠门最近的地理老师说。

荆玫和潇溦水是先看到他的“地中海”，然后才看到他那张慢慢抬起的、被皱纹爬布，但比十几岁祖国花朵都要面色红润的脸。

“老师好。”潇溦水笑着打招呼。

地理老师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自己教的学生，且是那个班主任林老师请他特殊关照的学生。

潇溦水此时腰背挺得直直的，笑容里多了翻倍的自信，温柔清亮的眼睛投过来的光都耀人眼。

“噢……是溦水啊。”地理老师终于反应过来。

他是班里公认最凶的老师，同学们戏称他之所以面色那么红润正是因为骂人多了，才脸红脖子粗。

但是面对潇溦水这个特殊学生，他也仿佛多了几分柔情，严厉里开出一朵温柔的花。

“来找林老师的吧？”

“嗯。”

“去吧。荆玫留下。”

荆玫放下已经抬起的脚，认命地低下头听地理老师的教诲，潇溦水自己去了林老师的办公位说明上午请假出校的大概情况。

很快上课铃响，两位老师都放人回去上课。

荆玫等着潇溦水出来，一起往回走。

潇溦水率先跑了起来，绑得低低的马尾高高扬起。

荆玫追上去。

走廊无人，只有斜射而来的日光，她目之所及便是小姐柔顺光泽的黑发，离她那么近。

她忍不住抬手悄悄轻触了下小姐沐浴在午后阳光下的发尾。

从前她经常帮小姐梳头，虽然她梳得不如其他婢女好，但小姐总是更愿意让她梳，她也很乐意为小姐梳头。

午后的阳光在荆玫的指尖和潇溦水的发尾闪烁，荆玫一触即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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