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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过去之困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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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蓝原本已经心如死灰了,摇头说只想回家,路莫迟过来再三“恳求”他再给一次机会,他才终于勉强点了头。但谁都能看出来,他并不是对他们的这次谈话抱有什么期待,而只是不想也没有精力跟他们掰扯了,像是对什么都无所谓了似的。

他们把他安置在沙发上,待确认他情绪真的已经稳定下来后,拜托叶杨好好照看着,就一前一后去了书房。

简橙看起来还有点儿惊魂未定,坐下后眼睛仍时不时不安地朝紧闭着的书房门望去,双拳紧握着,像是在抑制颤抖,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不淡定了。

“他刚刚……”他的声音有点儿紧张,甚至不敢说出他的那个猜想。

路莫迟却秒懂他想说什么,毕竟他刚刚也有同样的猜想。他边给简橙倒水边说:“我也不知道,但他很痛苦,这一点是一定的。”他倒水的手也有些没有抑制住的颤抖。

简橙的拳头握得更紧了,他看着路莫迟倒水的手,问:“你想跟我聊什么?”

不知为何,他现在莫名有点儿期待和路莫迟的对话,经过刚刚的一系列事情,他越来越觉得路莫迟有着超越年龄很多的成熟稳重和超乎常人的智慧,以及他无法估量的对简蓝的爱,这一切都让他无法不欣赏。

路莫迟把倒好的水递给简橙,坐到他对面,诚恳地说:“聊您的顾虑,我想试试打消您的顾虑。”

简橙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若有所思地和路莫迟对视了片刻,像是要把这个人看透般,见路莫迟竟丝毫不畏惧、不闪躲,不由地轻声笑了笑,说:“好,那就从你过去这十年说起吧。”

他把玩着自己的手表,像是在斟酌该从哪儿开始问。在路莫迟安静的等待和无畏的目光中,他问:“怎么惹上Ether的?后来又是怎么摆脱他的?光凭你这个朋友应该不行吧?”

书房外,客厅里,简蓝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杨大气不敢喘,一点声音都不敢发,死死地盯着简蓝,生怕一个不留神人没看紧出什么事情。他刚刚也吓坏了,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种场面。他小心翼翼地给简蓝递了杯热水,尴尬地说:“简蓝,对不起啊,我刚刚……误会你了,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哈。”

简蓝像是元神归位了般,终于动了动脑袋,表达感谢后,接过热水喝了一口,像是缓了缓情绪,又像是在斟酌些什么。放下水杯后,他说:“叶杨,你刚刚说他不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所以,你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

他刚刚一直在回味叶杨的那些话,实在有太多说不通也想不通的地方了,一直在想一个合适的问话切入点。

叶杨一愣,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般,惊讶地说:“他……他说他家是做小生意的,因为经营不善,欠了很多钱,差不多就是家道中落的意思……难道……不是吗?”

简蓝扯出一丝无奈的浅笑,问:“你知道路远集团吗?”

叶杨倒吸一口凉气,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你是说……老路他……不会吧?那他……我靠!可是……怎么会?为什么?”

路远集团是中外驰名的老牌企业,原本就有很雄厚的资本,近年来因为总能及时走在对的赛道上,加上经营管理有道,产业扩张迅猛,发展势头比以前还强劲许多。如今不说世界500强,国内50强是肯定的。虽然比起简橙的世界50强,还是差不少。

简蓝淡淡地点了点头,说:“嗯,他才是真正的大户人家的少爷,从小就是。我从来都不是,我只是依附于我哥的‘简橙的弟弟’。”

叶杨被他这句话吓坏了,忙又道歉道:“你别这么说……对不起啊,我刚刚……我真的……只是太生气太替老路憋屈,真没有针对你……们的意思……”

简蓝强扯出一丝笑,说:“嗯,我知道。我……”他说着,眼眶又一次红了。

“叶杨,我……从来没想过他在这边会过得这么……难……你能跟我说说他这些年的事情吗?”他期待地看着叶杨,恳切地问。

叶杨还没从路莫迟竟然是堂堂路远集团公子的震惊中缓过来,听到简蓝的问题大脑一片混乱,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出路莫迟当年走投无路来找他的场景,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在简蓝殷切的注视下整理了一番思绪后,终于娓娓道来:

“我和他是在一家网球俱乐部认识的,他网球打得很厉害,我们这些纯娱乐的人跟他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他在那家网球俱乐部非常有名,很多人都想跟他打,甚至很多人想请他当教练或者陪打。刚开始他都是拒绝的,但他很绅士,不会拒绝别人现场发出的一起打的邀请,所以我也跟他打过几次。因为都是华人,又在同一所学校,我这人又自来熟,一来二去就熟了,平时即使不打球的时候,也会约着一起玩。

到大三那年,他突然开始主动问别人需不需要教练或陪练,收费的那种。我开玩笑问他是不是家道中落了,因为这种事情在留学生里也不少见。他只是笑笑,笑得很勉强,我以为一不小心猜对了,觉得很尴尬,就不敢再多问了。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些,就是他说他家生意失败什么的是后来他搬过来这里住后才问出来的,哎呀,这些都是后话。

他的网球教练、陪练生意很火爆,其中不乏当地的一些有钱人。后来……”

说到这儿,叶杨顿了顿,看了眼简蓝,有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后来,有个有钱有势的大人物看上了他,总借着打球骚扰他,他明确拒绝和警告好几次无果后,就把那人给得罪了。”

他又看了眼简蓝,果然看见简蓝惊讶得目瞪口呆的神情,但见简蓝没有插话的意思,于是继续道:“那人小心眼得很,后来就专门找几个人对老路的生意搞破坏。他们搞破坏也分人,对方在他们眼里不算什么东西的他们就直接威胁加恐吓,在他们眼里也是个人物的,他们就拿出他们老板的身份劝说。渐渐的,就没人敢再找老路了,即使他去别的网球场、俱乐部也没用,他去哪,那群人就跟去哪。

我们几个朋友很想帮他,但一来我们非本土人本来就受歧视,又势单力薄,论抱团肯定也抱不过本地人;二来我们就算家里有点钱,也没那个人有钱,根本干不过,老路也一直叫我们不要插手。

网球这边看起来是干不了了,他只好找其他出路。他做了很多零工,收银员、服务员、擦车工、洗盘子、工地苦力什么的,几乎能想到的都干过。但那个人就像幽灵似的阴魂不散,总之不管他去哪儿,那个人都要搞破坏,各种打、砸、骚扰。也不知道是因为气不过想玩弄他的人生,还是想以此逼他就范。导致那段时间他不仅没赚到钱,还赔了雇主们不少钱。”

简蓝早已痛苦地皱起了眉头,面色惨白,双手紧握成了拳。

“但他从来没跟谁诉苦或抱怨过,每天还是非常体面地出现在学校、课堂,认真学习,成绩优异,备受老师们的喜欢和同学们的崇拜、仰慕,平时和大家的交往中也看不出什么异常,脾气性格什么的也还是很好,我们于是都以为他已经搞定了,压根不知道他在经历这些。

直到有一天,他问我方不方便收留他几天,我才知道,他已经山穷水尽了,不仅交不起房租,被房东赶出来了,甚至连饭都吃不起了。

大一大二的时候我是去过他住的地方的,那时候他一个人住在一栋大别墅里,据说他父母偶尔会来度假,顺便陪他一段时间。我以为他后来也是一直住那里的,那天去帮他搬东西的时候才知道他那时候竟然住在一个非常脏、乱、差的贫民区的小破单间里,而他居然连那里都住不起了,你能想象我当时的震惊和难过吗?他这样一个体面的人,在我们学校被誉为天才的存在,那时候给我们华人留学生倍儿长脸的存在,竟然住在一个这样的破地方。后来我还听说他因为交不起房租,还被他那个非常没素质的房东破口大骂、百般羞辱。

我见不得像他这样优秀的人被践踏,他不应该,他是能做大事成大事的人。我很生气,大骂了他一顿,问他到底在逞什么能,这么能还要朋友干什么,跟朋友开个口是不是能要他的命,一个人默默地死在外面是不是能得个烈士奖,在国外这样活着还特么有什么好坚持的,回国去做点什么不比这样强,难不成他特么还有个什么狗屁M国梦……

他当然不会白白接受我的帮助,我就让他陪我打球,给我辅导功课,给我干家务活。他一开始死活不肯收我钱,我就花钱找别人干,跟他说这钱你特么爱赚不赚,反正老子是要花的。他那段时间大概找工作还是没什么进展吧,总算是接受了。

后来,他终于有了一份不会被那个人破坏的工作了,就是跟导师做项目,给导师打工。那时候应该才刚上大四吧,你知道才大四就能跟着业界顶尖大牛教授做顶尖项目是什么概念吗?那个项目组里只有他一个本科生,连硕士都很少,几乎全是博士和教授。而且他是教授主动邀请去的,当时整个学院都轰动了。那天,我们几个朋友兴奋得在学校办了个鲜啤趴,请大家畅饮,把他心疼坏了。”叶杨说着,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般,脸上满是笑意。

简蓝羡慕极了,他多希望那个在路莫迟需要的时候拉他一把的人,陪路莫迟走过艰苦岁月的人,见证路莫迟那些骄傲、闪光时刻的人,为路莫迟的成就骄傲、欢呼、庆祝的人是他呀。

叶杨继续道:“他的能力真的很强,后来学院很多导师有重要项目都爱找他,还总把他推荐给一些企业做一些临时性的项目,虽然这样的收入不是很稳定,但他的经济状况总算好了很多,他后来虽然仍然很拮据,但甚至可以开始按市场价给我交房租了。虽然我特么真的很生气,想把那些钱甩他脸上,打他一顿,但这是生而为人的自尊,我当然能理解,所以还是收了。”

“你这里……市场价应该还挺贵的吧?”简蓝迟疑地问。听到路莫迟终于苦尽甘来,他终于有心情想别的了。

叶杨噗嗤一笑,说:“嗯,你是不是在想既然那么拮据,那他为什么不搬去便宜点的地方住?”

简蓝有点儿难为情地轻轻点了点头。

叶杨笑笑,说:“其实很多事情我原本也不太理解,遇见你之后理解了一些,经过今晚刚刚那些事情后又理解了一些。”

“他提过要搬走,甚至还去找过房子,但后来还是没搬。以前我以为是因为我死乞白赖求他别搬,说我可以不收他房租。后来我知道了你的存在,猜测可能是因为另一个原因,这个我得待会儿再跟你说,留个悬念。”说着,他调皮地对简蓝眨了眨眼,继续道:“不过,今晚我才知道他曾经骗过你哥说被我包养了,我猜他没搬走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为了迷惑你哥吧……”

简蓝这一晚上接收到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受到的震惊实在太多,以至于他几乎已经到了什么都能平静接受的程度。他掠过这个问题,担心地问另一个他非常关心的问题:“那那个人,后来还找过他吗?现在呢?”

叶杨立刻说:“找过,不然怎么说那人变态呢。因为老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几乎没日没夜地在学校忙活,那个人就也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也没机会搞破坏了,我们就都以为那件事情算是结束了呢。谁知道有一次我们在夜店玩得好好的,那个人突然又出现了。那一次,真的……啧啧啧……”

“夜店?”简蓝情绪复杂地先是眯眼皱眉,然后挑起了一边眉。

叶杨像是才意识到不妥,忙紧张地说:“额……你听我解释。”

听到简橙的问题,路莫迟先是一愣,垂下眼轻笑一声,轻描淡写地说:“其实很简单,他想让我跟他,我让他滚,他很生气。”

简橙也是一愣,忍不住“嘁”笑了一声,说:“那个不要脸的狗东西。你胆子倒是挺肥的,孤身一人、异国他乡、没钱没势、无依无靠的,敢跟他这样的人物硬刚。怎么不跟你父母求助?他们知道了肯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Ether是M国本土的一个大企业家,根基很深,财力雄厚,在当地非常吃得开。简橙虽然生意上跟他没有什么交集,但曾经在一次企业家峰会上跟他打过交道,对那个人的傲慢很是看不顺眼。

路莫迟淡淡一笑,说:“其实我那个时候也挺怕的,但我知道那时候您在监视我,我不想让您看不起我,觉得我没用。但我也没有那么怕,因为我心里很清楚,我是有退路的,我的父母就是我的退路,所以这些年,即使经济不宽裕,即使真的有过山穷水尽的时候,但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真的有多可怜、落魄、无助。”

“您说的求助我父母,我也不是没想过,但一来我父母能做的无非就是给我钱,但有钱并不能解决Ether这个麻烦,只能让我不至于那么落魄。二来……”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简橙,浅浅笑了笑,说:“那时候,我爸妈光担心您那边就挺劳心劳神的了,再加上个Ether,我怕他们觉都要睡不着了。跟Etehr硬刚肯定是不明智的,最好的办法无非是躲开,要么回国,要么去其他地方,我都不想。那时候我心里其实也拧着一股劲,想看看自己的极限,也想找点事情分散注意力,不然我恐怕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找蓝蓝。”

简橙沉默地看着路莫迟,像是在评估他的这些话。他越来越觉得路莫迟是一个有趣的人,对他越来越感兴趣、越来越好奇了。他轻笑一声,问:“然后呢?怎么摆脱他的?”

路莫迟又是一笑,坦然地说:“Ether再神通广大,也没办法对高贵傲慢的S大指手画脚,想通这一点后我就开始把重点放在钻研学院里导师们的项目上。选定一个项目,深入钻研,之后找相应导师讨论相关问题、做相关实验、写相关论文,成功吸引那位导师的注意,后来那位导师就主动邀请我加入他的项目组了。因为表现还不错,后来,导师有项目都会带上我,其他教授那边有什么好项目他也不介意我去,他们还会把我推去做一些企业项目。就这样,算是既让Ether对我无计可施了也顺便把生计问题解决了。当然,前提都是叶杨先收留了我。”

虽然路莫迟把这一切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但简橙当然知道那其中有多不容易,但是……他挑了挑眉,说:“这就结束了?我记得我的人还跟我说过一个夜店的故事,这也是我想问的另一个问题:就算被包养是骗人的,总去夜店鬼混总是事实吧?而且还是在经济这么拮据的情况下,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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