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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李涵亲事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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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涵没来之前,她翘首以盼。李涵来了,她却不知该如何面对。相顾无言,莲蓬侧了个身,不去看沙帐外的李涵,头朝里安静躺下。

屋内原本伺候的丫鬟,忒有眼色,早在李涵飞奔而来的那一刻,悄然离去。一时之间,静寂无声,只闻李涵鼻息。

男子未觉任何不妥,再次确认道:“听闻你有孕了?可是真的?”

他问得小心翼翼,努力压制的欣喜还是从嘴角溢出,缠绕在沙帐密密缝隙。

已决定不言语的莲蓬,在李涵的再三确认之下,没能忍住出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李涵欣喜如狂,顺势在床沿坐下。

“你这是什么话!有孕就是有孕!当是我范阳顶顶重要的事儿,马虎不得。你身边的人也是少了些,待会儿让常管事再给你挑几个好的过来。再有,我听闻你同方厨娘很是要好,往后让她多多照看你一些……”

零零碎碎,全是关切之言。

素日里的李涵,何曾这般絮叨。在他眼中,兵马、粮秣、领地,才是顶顶要紧,剩余一应事务,事关署衙,可托付赵司马,事关后宅,可托付常管事。

现下这番话,恁多言语,说得甚为利索,倒是有些为难李涵。

在李涵看不见的角落,莲蓬愈发将自己团成个团子,紧紧裹着被褥,双手拢在膝盖侧躺。李涵说得越多,她勾在膝盖的手,愈加紧张。

见她半晌不说话,李涵疑惑,“你怎的了?怎么不说话?”

莲蓬不答。似屋内除开李涵,再无一人。

见状,李涵略是思忖,“可是还在为那日的惩戒难过?”

女子的心,总是轻易动摇。

莲蓬轻轻点头。

李涵松口气,“你就是小气了些。那日的话……”

说到此处顿住,那日的话如何呢?是说话赶话说到那里,还是他本有此意,亦或是其他。无论是哪个,李涵都说不出口。

至于宽慰人心、表示自己对她的在意这等言语,李涵更是说不出口。

适才的诸多关切,已然耗费他好些颜面。

还能如何?!

是以,他拿腔拿调,“这话本也不该我说,不过你而今有孕在身,切记多思多想。黄姑娘如何,你也见过。诚如你我之前所言,略是骄纵,

你往后多多担待些。

若是有事儿,使人来寻我,或是常管事都行……”

李涵话未说完,莲蓬蓦地出声,“担待?奴一介下人,有何能耐担待范阳主母?藩帅这话恐是不妥。若是让人听了去,要说奴婢没个规矩,更要说范阳没个规矩了。”

此言一出,李涵气了个倒仰。

“你!”

念起胡大夫方才之言,说妇人有孕多脾气急躁,李涵腾空而起的火焰,立时灭了下去。

措辞许久,这才宽慰,“本帅的话,是叫你想开些,莫要与她起了争执。”

莲蓬悠悠转身看向李涵。她眼中无半分欣喜之色,仅有忧伤,浓得好似徽墨,胶联在一块儿,再慢慢伸出触手,浸染全身各处。

李涵怔住。

他不知,原来莲蓬对黄姑娘的害怕,已然如此强烈。

“你?”

莲蓬对上他的震惊,祈求着最后的怜惜,“藩帅,可是她要杀了奴婢……要杀了奴婢!让奴婢如何担待?”

弱小无助,眸中迸射对生的渴望。

如此女子,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想说话,想安抚她的哀伤,可话至喉头,出不了声。身为主帅,临上战场前,不能对外吐露北伐谋划,更不能让一女子牵扯到政务上来。

男子转而伸手,试图去触碰少女发丝,想让她不再如此难过。

挽过弓,降过马的手,在女子泪眼盈盈中,颤颤巍巍,蹒跚不前。

他手臂青筋暴起,越是用力,越是不得前行。骨节之间似发出卡兹声响,直至麻木,

直至少女眼中的恐惧愈盛,希冀愈渺茫。

登时,莲蓬转哭为笑,些些避开男子眼角,再顺着面颊往下,最后落到被褥之上。

到了此刻,未出口的话,未触及的墨发,为给予的信任和保护,已然不再重要。

李涵终究是将手退了回来。

秋日寒凉四起,朔风带来尖冷。

二人之间再无言语。此前丫鬟仆从刻意营造的温暖祥和,反倒成全了而今的寂静和冷漠。

半刻钟后,李涵留下一句,“你好好歇着,我往后再来看你”,便扬长而去。

哪知翌日午间,六院亲卫杨潇,一身盔甲还未卸下,亲自来到东厢房,恭恭敬敬捧着个匣子在手。整个人笑盈盈模样,也不入内,就在屋檐下站定。

“我就不进去了,刚从演武场回来,没来得及梳洗,恐冲撞姑娘。眼下这般境况,还是各处都注意些才是好的。”

秋月站在台阶上,高出人一截,扭头看了看屋内,不见莲蓬的影子。

刻意道:“杨都头有心了。您来我们这儿,可是藩帅吩咐的?”

杨潇了然,抬高声调,“可不就是!早间操练,藩帅高兴极了,同我们六院亲卫好些兄弟,都过了招。还没出演武场,藩帅就令我给姑娘送东西来。我可是不敢耽误,紧赶着过来了。姑娘可是要瞧瞧?”

说着朝屋内看去,依旧不见动静。

如此他又闲话三五句,才将匣子递给秋月。

秋月好生谢过,将人送走。转身回到屋内,见莲蓬身着半旧莲花褙子,隐在窗牖一侧的矮塌上。头顶是个山水挂屏,右侧立着三角案几。偌大个山石盆景,将人挡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当即笑道:“姐姐选了个好地方,这儿啊?外头可是一丁点儿瞧不见。杨都头刻意看了许久,没见着姐姐。他现在不知在哪条小径上发愁呢,没见着人,拿什么回话?可是难为他了。

姐姐来看看,藩帅给给姐姐送了什么好东西,竟然能劳动杨都头亲自送来。”

莲蓬仅仅是瞥了一眼,并不在意。

秋月见状,很是发愁。莲蓬从昨日李涵来过之后便是这般,任谁也不想搭理,如何能好好养胎。遂捧着匣子,递到莲蓬跟前。

“藩帅的一片心意,姐姐好歹是看看。”见人依旧不搭理,“后儿晚间,黄姑娘就该入门了,姐姐难道就不想知道,这个节骨眼儿上藩帅送来的东西,是个什么?”

“我管它是个什么,他们总归是要成亲的,这点无论如何也变不了了。”

秋月安慰,“改不了是改不了,可藩帅的心意总不能不在意!姐姐还是看看,我总觉得这东西,不是什么寻常物件。藩帅以往给姐姐送东西,都是让常管事来,再或者,就使个小丫鬟,亲卫,万万是没有让杨都头来的。”

又劝了几次,方见莲蓬应下。

秋月忙不迭将匣子又往前递了递。

寻常不过的黄花梨匣子,仅有几圈回纹,朴素雅致,瞧不出内间是个什么。莲蓬双手抚上,轻轻打开。

其中静静躺着的,不是甚钗环首饰,也不是甚金银,而是个平平无奇、略是有些古旧的钥匙。

莲蓬不知这是何意。

一旁的秋月并未从莲蓬面上看出任何喜色,忙问道:“姐姐,是个什么?”

“是个钥匙?”

秋月凑过来,“藩帅这是何意?”

莲蓬摇头。饶是她自诩了解李涵,也没能明白他这是为何。

一时秋月惊喜道:“这莫不是藩帅库房的钥匙?给了姐姐,就是将东侧院的东西一并送给姐姐了?”

“你说什么?东侧院?”莲蓬惊道。

东侧院,鲜有人进出,守卫森严,是整个范阳少有之地。

东侧院,更是那夜的各色灯笼接天无穷,宁静水榭情人低语。彼时,所有人的忙碌和回避,都是为哄她开心。

李涵更是说道让她给太夫人磕头,成为主母未入门之前,便已然获得府内认可的姨娘。虽然未能成行,李涵的心,从不作假。

莲蓬明白。

然,如此这般的夜晚,偏生李涵笑着反问她,难不成还能替他说上一门亲事?

这才多少时日。

思绪回笼,她已经不知何时将钥匙握在手中,不过是用了些许力道,就在手中留下一道道红痕,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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