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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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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花知北处理伤口的医生心情复杂地对着两个毫不避讳在他眼前热吻的人,他知道对方并不担心这样禁忌隐秘的爱情暴露,很可能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让自己活着走出这扇门。

想到自己即将走到终点的命运,医生想不出有什么好方法逆天改命。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死里逃生。

祁未淡然地对他说:“这个秘密只需要你再保守10个小时,10个小时后就算你传的全世界人尽皆知也无所谓,只有接下来的10个小时需要你闭嘴,能做到吗?”

医生为了保命,自然一口应下。

花知北眯眼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喃喃道:“就快了啊……”

扎贡几次派人来询问花知北的伤势,还送来了血袋解决花知北失血的问题。

看着深红的血液通过针头一点点注入自己的身体,花知北感慨:“他要是知道我捡回这条命会跟他对着干,一定会想弄死我吧。”

祁未安慰似的摸摸他的头,“放心,他没机会的。”

正说着,房间的门又被人推开了,这次来的是亚示。

他走到床尾,双手撑着床栏,告诉了花知北一个坏消息:“那匹黑马要不行了,我想把处理权交给你。”

花知北一听这话立刻下了床,条件反射地想拔掉手上的针头,被祁未按住了。

他明白对方希望自己再多坚持一下,贫血会影响他的身体状态,晚上他们还有筹谋已久的计划要执行,不能有半点差错。

于是祁未帮他披上外套,亲自帮他举着血袋往外走,刚出门就对上了迎面走来的百里述,后者习惯性地接下了这差事,不让祁未亲自动手。

在花知北看来,百里这小子可能只是看不惯祁未伺候别人,不想让他的少爷自贬身价。

他们避开所有外面那些杂乱的眼睛,从小路绕去马场,就看到方才花知北骑的那匹黑马侧躺在一间单独的笼栏里,抬起头来望着花知北。

花知北一向认为动物是有灵性的,与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对视着,酸涩涌上了舌根。

他半跪在地上,捧着黑马的头,轻轻揉着它脖子上的鬃毛,“美人,你明明还这么年轻,能再坚持坚持吗?”

黑马悲伤地望着他,头轻轻往他掌心拱着,很快就垂了下去。

祁未将掌心覆在花知北那只打着输血吊针的手背上,握住他因失血而变得冰凉的五指,“北。”

“马的体重太大,长时间躺卧会被自身重量压迫导致血液不循环,很快就会因为血栓死去。”

亚示在旁解释:“它的情况一直都不是很好,你也看得出来,它很瘦弱,这可不是我们亏待它,自从主人死后它就很少吃喝,也不知道是在跟谁置气,今天见了你倒突然来了精神,竟然能带着你坚持大半场比赛,简直就像——”

他顿了顿,复又继续道:“简直就像回光返照一样。”

祁未安慰道:“北,它是在等给主人报仇的机会,今天遇到你帮它手刃了仇人,它也就能安心地走了。”

花知北仰头闭目,深吸一口气,把手伸向了百里述。

后者跟他对视了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针管递了过去。

花知北一动不动地继续保持着那个索要的姿势看着他。

百里述一撇嘴,移开目光,又取出一个细长的盒子给了他。

花知北咬开针头的盖子,将里面的药液推了出去,又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一支安瓿瓶,吸满里面淡蓝色的药剂。

他抚着黑马的头,轻声道:“我知道你很累了,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了。”

黑马长出一口气,胸腹平缓地起伏着。

花知北将药剂缓缓推入它脖颈处的动脉,抱着它的头,让它可以在自己的怀中安心睡去。

祁未注意到他双手抖得厉害,杀人放火时都不曾手软的他,让一匹病重的马安乐死却这样痛苦。

他的内心是柔软、向阳、热爱生命的。

或许这样评价花知北会让很多人觉得可笑,但在祁未看来,这才是花知北不加遮掩的本性。

为了守护而化身恶鬼,厌恶血腥却不得不在血海中沉沦,这样的花知北让人心疼,又惹人怜爱。

黑马在花知北怀中安然死去,垂下的头再也没能扬起。

花知北背对着祁未,没有让任何人看到自己此刻的神情。

片刻后,他问亚示:“可以安置好它吗?”

“当然,这个忠心的大家伙值得优待,就让它回归自然吧,希望它下辈子还能做优秀的赛马,最好投生在适合它成长的环境里。”

“我倒希望它生得普通。”

花知北小心翼翼地放下黑马,起身时没稳住脚步,差点栽倒。

祁未扶住他,忧心忡忡地望着他:“再去歇歇吧。”

花知北虚弱地笑笑:“少爷,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放心,再撑十几个小时不成问题,不过你得答应我,干完活之后让我好好睡上一觉。”

“我不光会让你睡,还会亲自伺候你睡。”祁未在花知北耳畔小声道。

后者不用回头都能猜到听了这话的百里述一定是副一言难尽的复杂表情。

出了兰里被暴躁的马匹踩死这档子意外,筑佬自然要为儿子讨个公道,暂时他还动不了花知北这位被扎贡捧在手心的祖宗,但处决一匹马却不是什么难事。

他气势汹汹地带着人来到马舍打算一枪崩了那踩死他儿子的烈马,却发现黑马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亚示一脸抱歉地看着他:“筑佬,今天的事实在是个意外,我知道不管怎么表达对你的歉意都很难弥补对您和令郎造成的伤害,只好先杀了这畜生暂平你的怒气,请节哀,别气坏了身子,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筑佬哪里肯听他这番话,但平心而论,害死兰里的并不是亚示,而亚示与纵容花知北作恶的祁未虽为兄弟,却也是竞争关系。

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筑佬收敛了他炸起一身的尖刺,暂时接受了亚示的示好。

“你能……”筑佬微微停顿,清了清嗓子道:“你能帮我杀了另一个畜生吗?”

亚示露出了圆滑的笑容,“筑佬这话说的,我杀他算什么呢?与他有着深仇大恨的是你,当然是你亲手杀他才有快感。”

筑佬先是一怒,随即意识到对方这话并不是拒绝,而是表示愿意帮他解决掉花知北,将这心腹大患交给他自由处理。

筑佬对亚示的态度立刻有了转变,摆出了一副愿意与对方站在一条战线上同仇敌忾的态度,“除了他之外,还有个老畜牲。”

他若想给儿子报仇,自然也不能漏掉扎贡这个老混蛋。

亚示笑着与他对视,诚恳地点头表示自己完全理解他的意思。

筑佬接下来的话还没出口,他含在喉中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筑佬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刺出的刀尖,话音变作呻//吟,艰难地转过头去,正对上花知北那面无表情的俊脸。

他半阖着眼,眸底漾着倦意与血色的杀气,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筑佬。

“老畜牲,是在说你自己吗?”

亚示笑容灿烂地直面筑佬那惊恐的神情,“哎呀呀,大声密谋干掉我弟弟的事,被他本人听到了呢。”

花知北和被他挡在身后的祁未出现得太快,以至于筑佬身边的马仔和保镖都没来得及反应。

等他们意识到主子被害,想再反击已经晚了,祁未迅速从腿套里拔出枪,顶住了保镖队长的脑门。

“被老匹夫豢养的一群废物,下辈子记得跟个好主人。”

祁未压根没给他们求生的机会,直接扣下了扳机。

他的面容被保镖飞溅而出的血染脏了,嫌弃地从口袋里翻出一张洁白的帕子,擦去了污痕。

随后几声枪响了结了筑佬其他保镖的性命,百里述用袖口垫着卸下了枪口滚烫的□□。

花知北则将刺穿了筑佬身体的长刀狠狠拔了出来,任由对方无力地倒下,垂死挣扎着抓住自己的裤角。

“你们会……一定会……遭天谴……”

“天谴?”花知北嘲讽地冷笑,“我就是老天遣来报应你们的天谴,下去找阎王领罪吧!”

说完他一刀斩下,干脆利落地收割了这个一生作恶的老混账。

“我很庆幸自己没有做你们的敌人。”

亚示看着筑佬死不瞑目的尸体,摇头咂嘴。

花知北疲惫地闭上眼,“好累,我需要一点……”

话还没说完,祁未就扯着他的领子,将他拉到面前,强势地吻住了他。

“还要吗?”

“……你真粗暴。”

亚示挡住眼睛,用缅甸话表示感慨。

至于看着这一幕的百里述,应该也憋着一肚子话想说。

天色已晚,扎贡的生日宴就要正式开始了。

众人去更衣间换上了正式的衣服前往会场,西装革履的亚示一看到扎贡,就凑上前去在父亲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扎贡满意地笑笑,对这个儿子相当满意。

花知北摆弄着祁未亲手给他打的领带,抱怨道:“这次除掉筑佬那个老匹夫的功劳都记在亚示头上了……这领带系得好紧,真不能再松点吗?我最讨厌这种正式的场合了。”

祁未从服务生手中的托盘里拿了两杯香槟,将其中一杯塞在花知北正拨弄领带的手里,“你要是把它拆松了,这里的所有人都会看到我昨晚留在你脖子和锁骨上的印子。”

“啧,你还真是无恶不作啊,该不会就是为了今天让我戴好这个破领带,昨天才玩那么过火吧?”

花知北小抿一口香槟,吐了吐舌头,“真的不能喝点烈酒吗?我很胆小,需要壮壮胆。”

祁未习惯了他的口若悬河,淡淡回怼:“一晚上能杀五十多号人的你跟胆小这词沾边吗?”

“噢,你是在嫌我太能干吗?”

祁未叹了口气,回头无奈地看着他,“我才是需要壮胆的那个。”

花知北:“?”

“昨晚那么激烈是因为我太紧张,不加大体力消耗根本睡不着。”

“我记得我们闹到了凌晨,到最后也没算睡着……”

两人双双意识到彼此确实紧张,竟在这种气氛下说出了平日里绝对不可能出口的话。

一时间尴尬的空气蔓延开来,两人面对这种情况的反应都是目光四处游移,喝口酒压压惊。

发现对方跟自己的反应相同,又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花知北向祁未举杯:“祝我们计划顺利。”

祁未抬手一看腕表,“还有三十分钟。”

他的计划与今日的会场安排息息相关,亚示为了配合他的出逃,特意安排了一个展示环节。

当扎贡和他的亲信以及所有的与会宾客都在豪华游轮上祝寿时,祁未会在一艘三层的轮船上向人们现场展示他的实验室与“寒鸦”。

这种蓝绿色的晶体在半年之内就可以实现量产,被迅速投入黑市,取代如今较为普及的合成药品,成为瘾君子的新宠。

这种新型精神药品具有成瘾性强、药效强、作用快的特点,当纯度达到20%时,只需0.02毫克就可以满足成年人一次使用的需求,藏匿与交易也更为方便,祁未关于第一批“大货”可以通过青铜器交易随着古董一起流入黑市的提议也得到了扎贡的首肯。

在活动规划里,亚示为他们准备了一批用来试药的实验品,他们个个都是身份暴露后被捕获的卧底,具有年轻健康、身体强壮、尚未被药品毒害的特点,从他们身上可以最直观地看到“寒鸦”的药效,弄来这么一群人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在祁未的默许下,花知北早早安排了接应,将这批被关在船底的人送出了危险区域,等他们按计划登船时,船上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只有被使用过的实验器材和大量炸//药。

“想到接下来要放个大号的烟花,我紧张得想来支烟。”花知北靠在船头,随着风浪晃动。

他深色的发丝散在风中,眼眸迎着明月,深深吸引了祁未。

他按住那人的后颈,迎上了那人的唇。

突如其来的闪光灯映明了他们的面容,将他们相拥的身影定格在了这一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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