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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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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赛场上还有一个当年杀害花知北战友的仇人,这人也正是刚刚趁他被其他球员绊住时狠狠用马球砸向他,见一击没将他打下马,又挥杆在他头上补了一下的人。

他骑马走到花知北身边,要不是中场休息时对其他人动手算违规,他一定恨不得让他的马就地踩死花知北。

“命真硬啊,两下都没打死你,你那脑袋到底是什么做的?”

花知北啐了口含血的唾沫,舔着撕裂的嘴角,不屑回话。

他头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很难止血,为了临时处理伤口,不让他再继续失血,祁未只能用缝合器暂时封闭他的创口。

对手还在挑衅,“要不是你脸上带着那奇怪的防具,你漂亮的脸蛋现在就破相了。”

“羡慕吗?老婆送的,你有吗?”

对方脸色一黑,眯眼瞪着他,转身走了。

那不善的眼神像是在告诉花知北,今天他们两个至少得死一个。

“老婆?”

祁未咬开注射器的针头,把破伤风药剂吸进针管里,给花知北来了一针。

花知北面不改色:“放心,我不会给他到处乱说的机会,我保证。”

祁未将纱布一圈圈缠在花知北的头上,眸色暗沉,轻轻一摸他腰后的伤疤,下了杀令:“杀了他,玩到你尽兴。”

花知北眼里闪烁着狂热的血光:“遵命,少爷。”

每当花知北决定杀什么人,他就像战神附体,能被激发出平日里不曾有的爆发力。

祁未痴迷于花知北散发出的魅力,后来他思考了很久,觉得这并不是因为他和对方是变态,能从鲜血和杀戮的刺激中找到快感,恰恰相反,他们正是因为不想看到尸横遍野的惨状,才会以暴制暴、以杀止杀。

单看花知北毫不手软这点或许会觉得他残忍又恐怖,可他杀的人哪个不是杀人如麻,血债累累?

这一笔笔债中,又有多少受害人是他的亲朋战友,害他成为孤家寡人?

而祁未为什么会爱慕这样的花知北呢?

或许是因为他黑暗的童年里,一直期待能有这样一位正义骑士从天而降,守护那个恐惧惊惶的他。

当年的他没能等到他的骑士,不过迟到多年后,他的救世主还是来了。

祁未与金三角大多深陷泥潭的人不同,至少他的内心还是向阳的,他那点为数不多的阴暗也是对这些曾伤害过他,让他留下阴影的人,所以当花知北出现在他的人生里,才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

祁未恍然意识到他太不了解花知北了,花知北一定早就从各方情报与他自己的倾诉中了解过他这个人,走进了他的过去,而花知北对他而言却还是空白一片。

他不知道对方从何而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也不知道在对方心里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还好他们还有时间。祁未这样想。

未来,他们还会有很多时间,他会有机会一点点弥补这个遗憾的。

亚示拍拍弟弟的肩膀,对他说:“我很看好他,如果有一天我们反目成仇,你想跟我和解的话,我很欢迎你把他作为礼物。”

亚示只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他们都习惯了把人当作礼物送给别人示好,不论男女,就像当初花知北被缅北的人送来一样。

但祁未看向亚示的眼神实在太不友好了,这让后者觉得自己不慎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不道个歉的话他可能不会放过自己。

“别这副表情,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对他的占有欲真惊人啊,我能猜到是怎样的魅力让你对他这样上心。好了,眼神别这么凶,你看,他要开始杀人了。”

祁未望向赛场,匆匆处理过伤口的花知北这会儿还有点虚,骑在马背上一晃一晃的。

亚示在旁解释:“刚刚故意打伤他的那个人是金三角最大的大//麻种植区负责人的儿子兰里,他父亲筑佬的势力不算太大,但常年垄断着这片区域的大//麻也让道上的人必须让他三分不可,旁人为了少些麻烦,都不愿搭上他的边,偏偏你家这位是天不怕地不怕,上赶着去挑衅人家。”

祁未绷着脸,面无表情道:“他自找的。”

“好好好,你现在抬头,看看咱爹的表情,筑佬就坐在他旁边,瞧他那眉飞色舞的德行,怕是巴不得靠着这个机会让咱爹损损面子呢,咱爹的脸色不太好啊,青得像死人一样,他好像很怕你家那个出什么事,我很好奇,他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咱爹这么上心。”

祁未不再理睬亚示,专心去看眼前的比赛。

受了伤的花知北失去了他最大的优势,在一群极其擅长在比赛中动手脚的球员中显得格格不入,很快就被针对了。

兰里在金三角是出了名的二世祖,旁人都知道他最擅长也最喜欢打马球,时常会在赛场上搞些血腥的场面给看客过瘾。

因为身份的关系,场上的球员往往不敢动他,也就给了他肆意欺凌他人的机会,那些被逼上场的底层球员往往会成为被他屠杀的目标。

这一次,他把花知北当作敌人,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开场就表现出了高超的球技,恐怕他也有在挑衅扎贡的意思。

不然他的父亲也不会在看台上为他叫好助威,看来扎贡的地位果真大不如前。

花知北却不管旁的,他才不在乎这人的立场,他只想复仇。

光是看着对方朝他冷笑的扭曲面容,他就心里不爽,一气之下挥起球杆,毫不留情地打在对方的下巴!

对方一下子被他打懵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居然真敢对自己动手。

兰里愣怔着摸了摸下颌被打出的口子,一瞬间就被涌出的热血激怒了。

“妈的!你个不知好歹的狗东西!老子他妈杀了你!!”

说着他就要从腿套里拔枪!

虽然马球比赛默许了球员为取胜而作出的很多违规行为,包括但不限于攻击其他球员或赛马,以及对其他人的装备动手脚等作弊手段,但携带枪支弹药和杀伤性武器还是不被允许的。

这次参赛的人中有像兰里这样背景显赫的少爷,搜身这一环节就被省略了,只要他自己不拿出来,就没人会知道他犯规,偏偏他不打自招,这下就连充当摆设的裁判也不能装瞎了,无奈只好吹响了哨子。

被激怒的兰里已经停不下来了,一向飞扬跋扈的他哪吃过这种苦头?就算放着比赛不管,他也要宰了花知北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他气势汹汹地下了马,边朝花知北走来边给子弹上膛。

而花知北等的也正是这一刻,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意,在对方举枪打算射杀他时,猛然飞起一脚踢开了他手里的枪,随即以常人无法反应的速度勒紧缰绳!

他身下的黑马一声嘶鸣,前蹄起扬,猛地朝兰里踩了过去。

兰里毕竟也在马背上跑习惯了,见状立即撤身后退,避开了这一下。

他突然意识到花知北不是在闹着玩,是冲着要他命来的!

他勃然大怒:“你个狗娘养的,他妈的敢动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花知北目光凛然,居高临下盯着他,嘴角挂着嗜血的灿烂笑容,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我当然知道,你是个死人。”

他一步从马背上跃下,揉了揉右手的掌骨,随即出其不意的一拳直接打中对方的面门!

兰里惨叫一声,其他人还没来得及上来帮忙,花知北就再次出手,掐住他的脖子,一脚狠踢对方的腹肋,狠狠将人掼在地上!

他方才那一拳打爆了兰里的眼珠,这会儿后者的视线全被血蒙住了,根本看不清眼前的场景,他只是因为感受到花知北的杀意而紧张,乱喊乱叫着让周围那群只顾着看戏的人上来帮忙。

旁人看到他被花知北挟持的样子,一时之间也不敢出手,生怕激怒了那人反而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花知北将铁覆面拉到下颌,露出了一张血染的俊脸。

他眼中闪烁着血光,阴鸷地笑笑:“还记得阿宁这个名字吗?”

兰里的表情突然变了,由着这个名字,他猜到了花知北的真实身份,顿时惊慌失措。

“你是……你他妈的是……”

“下去给阎王问好吧!”

花知北话音未落,那匹受惊的黑马就跑了过来,无情的铁蹄践踏着兰里的脑袋,他惨烈的哀嚎刚发出半声就戛然而止。

花知北迅速闪身,没有被卷进这场可怕的“事故”。

他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抬眼望向空中高悬的太阳,从领口里翻出一枚硬币形状的吊坠在唇边一吻,像是在向天上的英灵致意。

“兰里!兰里!!我的儿子,兰里!!”

一位头发花白,西装革履的宾客从看台上连滚带爬地跑下来,险些也被躁乱的马群波及。

裁判紧急叫停比赛,球员和赛马都被赶下了场。

这位客人跑到兰里身边,抱着他被马蹄踏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

“兰里!怎么会这样,我的儿子啊!!是你!是你杀了他!!”他暴怒而起,指着花知北大吼:“我要你偿命!!”

花知北既然敢杀兰里,就做好了麻烦缠身的准备,正准备应付这老头子,拐着弯说些不中听的话,把战火引到扎贡身上,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被人拉到了身后。

毕竟头部受了伤,花知北这会儿还有点晕,迷糊了一下才看清眼前的人是祁未。

“筑佬,赛场上风云变幻,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既然上了场,就要默认自己承担后果的规矩,况且令郎在上场前也是签了生死状的,迁怒于我的人是不是不大能说得过去?”

在此之前,祁未做过很多场面上的事,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丝毫不慌。

筑佬恼羞成怒:“可他分明是冲着杀了我的兰里来的!”

“令郎又何尝不想杀了我的人呢?他头上两道伤都是令郎亲手打的,我想令郎的杀意很明显,那我的人为了自保而还手又有什么不对呢?”

祁未的目光扫视全场,像在示威:“成王败寇,这是金三角的规矩,筑佬,愿赌服输吧。”

说着他微微一点头,算是尽了对长者的礼数,也保住了“坤瓦”的颜面。

花知北笑了笑,暗地里给他做了个佩服的手势,可惜麻木的手势还没掰出动作,他就两眼一花,跌坐在了地上。

众人手忙脚乱地抬着担架,把花知北接下了场。

他额角的伤又崩开了,皮肉外翻着,鲜血淋漓十分骇人,这下不得不让专业的医生给他处理了。

祁未看着晕乎乎的花知北躺在手术台上任人摆布的样子,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少爷。”

“嗯。”

“你拉我的手拉的好紧。”

花知北想说点情话调节气氛,苦思冥想半天,才挤出了这么一句。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

祁未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你的手太凉了,我怕不握紧你,你就跑了。”

“嗐,我能跑到哪儿去,反正不管去哪儿,你都能找得到我。”

谈到这个,花知北的眼神有些无奈,也有些伤感,“不过如果有哪天我想跑了,我真心希望你不要来找我。”

“为什么。”

“我能想到的唯一抛弃你的理由,就是我会把厄运传染给你,如果是那样的话,你来找我只会让我的一片心意白费。”

祁未觉得他可能是因为受伤失血才有了些消极的想法,用手捂住他的双眼,“别胡思乱想了,睡一觉吧。”

“我的伤,会留疤吗?”

“八成会。”

“也好,算上我的荣誉勋章了。”

“对我来说却是屈辱记录,它会时刻提醒我没有保护好你。”

花知北拉下祁未的手,坚持与他对视。

短暂的静默后,他说:“来吻我吧,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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