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警局，安欣就冲回审讯室。自己的人没能在吃饭的时候进来，说明警局这边也没炸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更别提什么证据。在路上，同事也和他沟通了大致的过程。

但是，安欣实在是不甘心。

人都已经走了，但至少审讯还有录像回放。他率先点开了唐小龙那个文件夹。

在整个问话过程中，唐小龙主打一个尿急、尿频的特点。刚问点什么，就是“我要上厕所”，什么“警察不会不让上厕所吧？”。话没问几回，厕所倒是上了很多次。

被他折腾的够呛，曹闯直接单刀直入，“上周四晚上，你和谁一起袭击的安欣警官？”

被问询的人两手一摊，“曹警官，你们警察做事，总得讲点证据吧。上周四，我和我们厂区的小马，在我家喝酒聊天呢。”

曹闯追问，“小马叫什么？”

“马伟宗。”

一个新的名字，曹闯挥手，手下心领神会，去找这个小马了。

除此之外，唐小龙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说。不是把话题扯远，叫一旁的李响喝令，便又是嚷嚷着要上厕所，是打定主意要用尿遁逃避了。

安欣又打开了徐川的文件夹。分别有两个视频，一个写着他的名字，一个写着他的母亲，徐梅的名字。

略微思考，安欣下意识的，先点开了徐梅的视频。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淳朴的中年女性，像是大多数人心中，母亲的形象。徐梅搓了搓手，有些紧张，“警官……叫我来是？”

桌子对面的女警，哦，是小五，略微安慰了下这位，可能是人生中第一次来警局的阿姨，但是成效并不显著。对方依然很是紧张，徐梅细声细语地说，“警察同志，有什么话你就问，只要我知道的，我都说。”

既然如此，小五只得开始了常规的问询，“你是怎么认识高启强的？”

“强……”，压下了常说的哥字，徐梅回答道，“阿强啊，跟我是一个市场的。他和他弟弟两个人，也经常照顾我生意。我做的菜好吃又实惠，街里街坊的都爱照顾我生意。” 说到自己的事业，这个之前有些沉默的女人迸发着对生活的希望。

小五又将话题拐回，“你儿子徐川…”

才刚开了头，徐梅就肉眼可见的紧绷，“阿川是怎么了吗？”

对方只得安慰道，“没什么，我们只是照常问话。”

警察问一句，徐梅答一句。被问到徐川为何接手高启强的鱼摊，她是这么说的，“是我没用，卤味摊一直以来虽然客人不少，但挣的都是辛苦钱，进货的成本也不低。阿川为了让我不用那么辛苦，决定自己早点出去挣钱，高中都没读完，就自己悄悄辍学了……” 说到伤心处，徐梅控制不住情绪，低头哭了起来。

小五连忙递上纸巾。安欣看着录像，也很不是滋味。为什么旧厂街的人，一个个都那么苦。

平复了一下情绪，徐梅继续道，“他做护工也做了好几年。那活又辛苦，下班还晚，我一直让他别干了。但不干，又能有些什么合适的工作呢，就一直这么拖拖拉拉下去。再后来，我听说阿强那个鱼摊要出，赶紧联系了他。那个鱼摊位置很好，在市场入口处，阿强出的又急，我们娘俩这些年也存了点小钱，一合计就接过来了。阿川现在和我一起也有个照应。”

“你听谁说鱼摊要转的？” 小五追问着。

“唐小龙啊，他是我们市场的管理员。”

镜头外的曹闯的曹闯听到这话，用耳机传达给了李响。

安欣对这个出现在唐小龙视频中的问题有些许印象。唐小龙只说是高启强托付他，帮忙寻找下家，作为管理员的职责所在，听起来也没什么不对。

但是，作为见证高启强被欺负的警察……安欣深深的怀疑，唐小龙是否真的有这么的好心。

徐梅问询视频不长，安欣看完了剩下的录像，便打开了徐川的视频。

相比他的母亲，徐川可算淡定多了。

张彪上来先与他寒暄了一会儿，对方给出的信息，与警察这边收集到的差不多。作为曹闯的徒弟之一，他最是擅长使用问出其不意的问题，来攻陷对方的心理防线，“你的护工制服，是不是给了唐小龙？”

对方则非常冷静，“制服是精神病院统一管理的，我离职前没带走。你们去查就知道。”

“那以前的呢？” 张彪继续追问。

“警官，那都是去年的衣服了。” 徐川思索了一下，继续说，“好像是医院统一销毁了吧？我没印象了。”

这是没炸出来。接下来别的问题也无关痛痒，大致看了看，安欣关上了视频。

他打开了最后一个，名为马伟宗的文件夹。

问询的人是师傅，“姓名？”

小马回答道，“马伟宗。”

曹闯继续，“干什么的？”

“我开了家音像店。”

“上周四晚上干了什么？” 曹闯追问。

“那天晚上呢，我一直在唐小龙他们家喝酒。他找我聊天嘛，还开了好多瓶，有白的有啤的，说是男人就得喝，不喝不能走。那这个时候，我也不能怂啊，我就……”

背的痕迹有点明显，曹闯打断，“停停停…倒着说。”

“倒？” 马伟宗懵了。

曹闯身子向前倾，“我让你倒着说，就从不能怂这开始，往前说。”

小马皱眉，“哎哟，想不起来了。有点头疼，警察叔叔。”

站在一旁的李响和屏幕外的安欣齐齐皱眉，不能倒着说，简直坐实了这是一份假口供。唐小龙当晚，应该不在家。

在安欣还在重温审讯记录的时候，另一头的曹闯也在给顶头上司们，做着安欣被袭击的报告。

安长林关心道，“审讯结果怎么样？”

曹闯斩钉截铁道，“假的，倒着说，就说不出来了。戳着软肋，就喊上厕所，头疼，装病。”

“肯定是有人教过他。” 孟德海分析着说。

曹闯点了点头，安长林想到了嫌疑人，“高家兄弟。”

“据我们了解，高家兄弟心理素质都挺强，但老大文化程度很低，他应该想不到这么多可以反侦察的手段。但弟弟，高启盛呢，是咱们省理工大的高材生，应该是这小子给支的招。”

“唐小龙那边呢？”

“供词是一模一样，只说事发当晚，在家喝酒。”

什么把柄都没抓住，所有参与的警员都很挫败。李响带着支队，前往了位于旧厂街，高家兄弟的家，想做最后一搏。遗憾的是，他们翻箱倒柜，什么痕迹、证据都没能找到。

不过，李响有些纳闷，楼下的床堆满了杂物，高启强高启盛二人，怎么睡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3-04-22 12:12:47~2023-04-23 12:15: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居散人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