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聚会，是为庆祝张玥柠32周岁的生日，但其实相比以往还掺杂了更多非同寻常的意义。同行的依旧是那群仗义闹腾的队友，还有陪同他们成长的教练。

关于生日宴吃什么，经过众人一下午长枪短炮的激烈“辩论”，最终由掏腰包做东的梁松拍板，定下了火锅局。

地点在三里屯附近，是齐元康不知什么时候就踩点寻觅好的一家，几辆车在火锅店后门口停下，一大帮人就这么勾肩搭背、推推搡搡地冲进了包间。

鸳鸯锅底可以适配难调的众口，就算是深秋了啤酒也要加冰，大家在滚滚热气里抢金针菇和羊肉卷，一面相互使唤着递菜、下锅，一面说笑、互呛、互抖糗事，还没怎么喝个个就已经灌得脸红耳热，几个活跃分子还不忘去教练组那桌溜达一圈，再捎带顺走一盘毛肚或鸭血。

自从前几次吃火锅张玥柠被溅出的油烫了胳膊，以及她放进去的菜刚煮熟就被孟霖他们一秒抢光，程启锋就再没让她动过手，在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大胃王发现之前，他都以最快速度把她爱吃的捞上来夹进盘子里。

自己手边的调味碟里有少许小米椒，程启锋倒不是个贪辣的人，但他喜欢在吃火锅的时候沾点辣。上回已经失误过一次，这次他特意把自己的油碟推到了另一边，生怕张玥柠一不小心会再误舀半勺。

张玥柠从善如流任他照顾，时不时抬起头和他讨论虾滑和鸭血都很筋道、羊肉卷好像还差点儿火候，看他自己顾不上吃，她又反过来把自己觉得好吃的东西送到他嘴里，接着不知想到什么话题就挡着嘴和他小声咬耳朵，说完两人就把脑袋抵在一起眉开眼笑。

起初大伙儿心想算了，反正被这两人强行喂狗粮也不是一天两天，可谁知今天变本加厉，一屋子大活人都被无视得彻底，于是一个个提着嗓子此起彼伏地咳嗽，再阴阳怪气骂他们差不多行了，顶多再坚持个把小时，等回去以后就算今晚他俩把床压塌了都不会有人管。

这一骂总归得以收敛，程启锋憨皮厚脸无所谓，张玥柠却涨红了脸，赶紧远离了他一个身位，把脑袋偏去了邓楠那一边。

不止两位当事人，一众兄弟们回想起这次的求婚计划也都余温难散，话说到这儿，几个人又围绕着这个话题兴奋地吵吵起来。

在座的应该只有自己对前因后果毫不知情，张玥柠被调起兴趣，于是吴赫最先讲起筹备前后经历的种种，其他人相继补充，那抑扬顿挫、声情并茂的声调仿佛在还原一个纪实故事。

薛祥是最活跃的那个，手上动作比表情更丰富，还给自己扣上一个“总策划”的头衔，说整个过程的大部分“创意”都是他想出来的。

“柠姐我跟你说，锋哥为了这次求婚可真是用心良苦，但他唯一怕的就是瞒不住你...”

偷瞄程启锋两眼，薛祥没点正经地朝他笑，还起身站了起来像是要放什么大招，“他说自己实在演不出来，要准备了那么久最后还是被你提前预知，那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戏精指数被一再调高，看他那表情程启锋就有预感，果然薛祥很快就在张玥柠面前装起了无辜。

“所以之后那什么，躲着不跟你见面啊、不接你电话啊、对你撒谎以及故意对你冷淡之类的，那都是他自己的主意...”

“我当时就问他，如果一直这么失踪，万一柠姐找我们呢，打电话还算好的，要是她脾气上来直接杀到队里找人怎么办，我们都不知道把你往哪儿藏...”

张玥柠放下筷子，单手托起下巴，期待的笑容挂在嘴边，“那他怎么说？”

“锋哥说随便编，我说这能骗得过去么，他想了想，说感觉应该能，你们柠姐骨子里其实是那种很可爱很单纯的姑娘，她不会往深了去想的...”

教练组的哄笑和他们这桌的起哄声混杂在一起，包间里的温度骤然沸腾，程启锋望着张玥柠吐吐舌头，听别人复述自己的行为，不禁也觉得有那么点喜感。

但很快，他乐不出来了。

“所以柠姐有两天晚上打来电话不都是我接的么，其实锋哥就在我旁边，他在干嘛呢，他同时对着我另外一只耳朵里说悄悄话，正教我如何说谎呢，我都是被他胁迫的...”

薛祥带出话题，瞬间引起“公愤”，队友们借势轮番而上，纷纷出言吐槽最近帮程启锋隐瞒得有多辛苦，也将他这些天的“谎言”逐一细数。

包括他在收到张玥柠的电话和短信时不紧不慢、甚至不接也不回的那副滑头嘴脸，其次是他说在工厂看样衣那天，实际正和吴赫在场馆里看刘威杰帮他找来的视频素材，还有他借口困了要早睡的那晚，人在公寓里没错，但却是在齐元康房间里喝酒一直喝到了下半夜等等。

“哦哟...”

邓楠率先发出一声怪叫，孟霖摇着头，咂舌说他撒谎都不带脸红，高园和方莹也帮腔，仗着女朋友信任，现在就这么会忽悠，撺掇着张玥柠赶紧严加管教，否则结婚以后可就要翻天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呐，帮忙的时候个个用心且热情，任务完成了又来拆台，程启锋埋首捂住脸，暗自把“交友不慎”的感叹再次在心中默念千百回。

“不是，”半晌，他哭笑不得地抬头，耳根肉眼可见的红了，“你们别瞎掰了行吗？我面儿上藏不住事你们还能不知道啊，善意的谎言啊我那都是...”

“李指，”齐元康叫了声一旁正开心吃瓜的李国亮，“你觉得这种苍白的狡辩应该予以理会吗？”

全员都把目光投去另一桌，程启锋更是瞪圆了眼睛，李国亮淡淡一笑，“驳回！”

“再善意，也是谎言，虽说是皆大欢喜的结果，但我认为经过这次的事情，玥柠还是要重视起来，毕竟你这未来老公打年轻时就能说会道、鬼点子不少，是哇？我们教练曾经也是见识过不少次的...随着年龄增长，他这方面的‘才能’是不是会变得更加炉火纯青，的确还有待观望...”

师父非但没有解围，反而火上浇油，程启锋努力做了几次表情管理都归于失败，“你们你们...”了好几下才勉强找回自己的舌头。

“你们都别耍横，认识这么多年咱们谁手上还没点彼此的‘黑料’啊，真当我以后没机会报复你们是吧？”

他像一个经验生涩的班主任那样吼了几句，但压根镇不住整个包间惊天动地的笑声，张玥柠也笑到停不下来，程启锋只能毫无威慑力地瞪了损友们一眼，开始给自己灌酒。

一口气干完大半杯，他吸了吸鼻子，换了副面孔，将一个空纸杯对准薛祥扔过去，“阿祥你就嘚瑟吧，等你和杨雨结婚的时候你给我等着！”

“啊，我好怕怕呀...”薛祥捏着嗓子拍了拍心口，装腔作势笑得很大声。

嘴仗打得正热闹的时候，服务员送进来一盘香菜，所有人都跟商量好了似的，指引着香菜被送去程启锋面前，静静观察他闻香色变的反应，最后在他变得愈加狰狞的表情里开怀大笑。

“啊这...这简直是要我命啊...”程启锋望着那一盘绿龇牙咧嘴好久，方才艰难吐出句话，“柠柠，能不吃吗？”

“要不，咱换个其他的惩罚也行啊。”

最后一句声音不大但还是被大伙儿听到了，笑声轰然，怪声怪气的尾调无限拖长，“不行！”

吵吵嚷嚷之间张玥柠好整以暇地往座椅上一靠，很飞速地一抬下巴，状似一颗骄傲的土豆，“没有别的选择，不要讨价还价。”

从前都是两人一致对外，然而求婚成功后老婆却“反水”去了“敌方”阵营，程启锋孤军奋战，委屈满满。

脾气上不来又心服口服，他默默噤了声，只得白嘴将一整盘香菜扒拉下去。

味道怎么样不清楚，因为他压根儿没敢喘气，几乎是在生吞，坚持到最后一口忙不迭用水送了下去。

曾让整个国家队都难以招架的“刺儿头”如今已被“大魔王”治得服服帖帖，这对教练组来说实属可喜可贺。

欢声笑语里众人举杯，玻璃杯里的啤酒涌出泡沫。推杯换盏数轮之后程启锋很容易上脸，没轻没重就扯掉了衣领最上面一颗扣子，又借着隐约的醉意和满腹的憋屈，直往张玥柠身上倒。

“老婆，老婆...”他软软地叫她，“今天你...你怎么能帮着大家一块儿欺负我呢，让我吃我最怕的香菜，你知不知道...你男朋友我有多委屈？”

一句话呛了三四个音，灯光晃眼，程启锋的眼睛眯成一道缝，发丝都蹭得凌乱，“我...我不服！”

浑身小麦香气的人伏在她怀里，张玥柠放下手里的杯子，去揉了揉他刚剪的齐刘海锅盖头，“呀，闹着玩呢，不许生气。”

程启锋被哄好了一秒钟，唇角扯了下又立马敛住笑容，“不行，就生气。”

张玥柠欣欣然弯起眼角，凑近他耳朵，“晚上回去再补偿你。”

难以控制地在她怀里想入非非，过了片刻程启锋自己乐完了才挑眉眨眼，露出了惯常的狐狸一样的坏笑。

“你说的哦。”

欢乐快要接近尾声之际，窗外黑压压的一片，还有阵阵风声呼啸掠过，很快阵雨降临，细碎雨滴在窗棂上积成湿漉漉的一片。

程启锋借故起身，和他同时离开包间的还有梁松。此刻不知情的张玥柠靠在高园肩头，跟大家一起看关于「程启锋退役仪式成功求婚张玥柠」等相关内容牢牢占据网络话题榜榜首，然后嫌弃地嘲笑当时镜头之下傻愣愣的自己。

正笑得忘我，“啪嗒”一声响，包间里的两盏灯骤灭，只听大家小声嘀咕一句“来了来了”，方莹和邓楠拉起寿星就将她推至门前，张玥柠茫然之下含糊地问怎么回事，她们故弄玄虚说答案马上为她揭晓。

几秒以后包间门被打开，隐隐火光映亮原本漆黑的光线，程启锋和梁松一起将一个点着“32”蜡烛的双层生日蛋糕推了进来，全场所有人拍手，为张玥柠唱起动人又真诚的生日歌。

已经经历过下午那场盛大的求婚，这个场景显然不会有更大冲击力，只是刚刚咽下的酒精在胃里缓慢地燃烧起来，一直上涌到心间，到底还是让张玥柠微微湿了眼眶。

昏暗中她噙着泪光的眼睛仿佛更明亮些，再被队友们怂恿着，双手交握触抵下唇，专注地许愿。

记得很多年前她许过一个生日愿望，祈祷自己能够拥有鸡蛋总是双黄蛋、饮料总是再来一瓶的那种好事成双幸运。其实她也不信这些玄学，许愿后总会用满不在乎的语气把愿望给说出来。时光若倒退回那时候她一定想不到，这种镜花水月般的祈愿居然真会有实现的那天。

不仅如此，她还得到了上天额外的眷顾，让她终究和自己爱的人走到了一起。

邓楠问她这次许的什么愿望，她想了想，说但愿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还有，希望自己能老得慢一些。

散场的时候十一点刚过，喝得七荤八素的几个男人嘴里哼着歌叫嚣着意犹未尽，张玥柠等人对这一系列酒后的“固定节目”早已见怪不怪。喧闹过后的现场总逃不过一地狼藉，桌上的杯碟、脚下空了的酒瓶东倒西歪，教练组负责善后，梁松像个老父亲一样再三叮嘱别拿混了背包。

北京的秋日寒潮尚未来临，却因入夜后的一场雨让体感温度也降得明显，吴赫跌跌撞撞勾着程启锋的肩，结果刚到室外就被人甩开胳膊，程启锋脱下外套立刻穿在张玥柠身上，又在冷风里边打酒摆边扑腾进她怀里，吴赫迎上去痛斥他不要脸，刚准备上脚踹程启锋就躲去了张玥柠身后，趴在她肩上对着兄弟贱歪歪地做鬼脸。

张玥柠接住不断往她身上蹭的程启锋，接近耳语的一句话传来，“老婆，快带我回家...”

“今天终于要跟我一起回家了？”

“那当然，这么多天不见我那相思病都快病入膏肓了。”

今天程启锋的酒量成谜，明明喝得不少却难得看不出多少醉意，只是他不管醉没醉都会上脸，眼尾被酒精熨得朦胧泛红，以及话痨本质尽显，代驾回去的十几分钟路程，他像个碎嘴子喋喋不休怎么都停不下来，多半是念叨那盘差点没让他反胃的香菜。张玥柠纵容成习惯，摩挲着他的掌心温柔安抚，即便是眼皮有些打架也不让他任何一句话掉在地上。

回到家，飘窗上的那520朵玫瑰花束瞬间点亮整间屋子。今天观众席上人手一支的玫瑰都被球迷们带了回去，而这捧被精心装饰过的花束在吃饭之前就让程启锋和吴赫他们一起提前运了回来。

属于今天的幸福还在延续，这一大片的鲜红让下午的体育馆闪耀沸腾，此时此刻仍然娇滴滴脆生生，给这静谧的夜晚又增添了一抹柔美浪漫的意境。

植物也随人吧，被爱浇灌着，就和他们俩的爱意一样从里到外都盛放着热乎乎的生命力。

张玥柠的盈盈笑意里满是猎奇和顽皮，跑过去张开双臂试图抱起花束，结果被那意想不到的重量带得向后一仰，身体软绵绵地翻腾像一只可爱的棉花球，引来程启锋放肆的笑声，我的祖宗，这是520朵不是52朵，我们男人都得三四个人才捧得起来，更何况你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呢。

“你说你买那么多花儿干嘛呀，总会枯萎的，想想就浪费呢。”张玥柠温柔抱怨着，目光却驻足在花束上，抚摸着那一朵朵花蕾，爱不释手。

“哪怕没有这一千多支玫瑰，我也会答应你的求婚。”

程启锋却是一副了然又坚定的样子，“谁让我以前马虎大意呢，连代表爱情的玫瑰都没送过你，我不想我们之间再有什么缺憾，所以得补上。”

“再说这是八年前我对你许下的承诺，我必须说到做到啊。”

真是个言出必行，使命必达的人，张玥柠忍不住夸了他两句。

两人嘻嘻哈哈的，半晌程启锋抬臂看了眼手表，还差五分钟到十二点，他便跑去了玄关那里，在刚才拿上来的一堆队友们送的礼物当中，单拎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粉色小盒子。

“这什么呀？”

“跟我来。”

程启锋将张玥柠往餐桌那里带，拆开盒子后从里取出了一个大约六英寸的黑森林。

张玥柠有些惊讶，“怎么还有一个蛋糕？”

“今晚的几乎都被他们给抢了，你也没吃上多少，我早料想到是这样，所以我特地给你重新买了一个。”

张玥柠垂眼细细观察，蛋糕的外层包裹着满满的黑巧克力丝绒，顶部用酒渍樱桃做点缀，与平常黑森林不同的是，她这块上面还用黄色奶油画了一个弯弯的月亮，星星点点的巧克力碎屑像星辰般散落，?与月亮图案和红色樱桃相映成趣。底下写了八个字——

My Queen，永远快乐。

被迎面而来的香甜气息勾起味蕾，张玥柠二话不说拿了刀就打算去切，被程启锋一把拦住。

“别急别急，要先许愿。”

张玥柠撅起小嘴，“还要许啊？”

“昨天是四号，不能算，现在过了十二点才算到你真正的生日呢。”手表上的北京时间不偏不倚，刚好停在了00:00的时刻。

说得有理有据，程启锋小心呵护着点好蜡烛，又急急忙忙拉过她，“快来，认真一点。”

张玥柠便乖巧地闭了眼，双手合十，眼底蓄了点点水光，长睫毛微微颤动。程启锋想伸手去摸她的脑袋，又怕惊扰了一旁听愿的神仙。

“好了。”

“这么快？许的什么愿？”

一年一度有效许愿的机会，孟霖曾在自己生日那天提前列了清单详述明细，到了张玥柠这儿竟干脆利落得像敷衍。

“希望跟锋哥友谊长存。”

“......”

“张玥柠你最好是认真的。”真是有被气到。

“是的呀，怎么不是，从前我都是这么许愿的，要不咱俩前些年情谊的小船能一次次翻了又捞回来吗？”

神仙您还在吗？这一段请您不要听，逗他玩呢。

那根被她顺手拔掉的蜡烛又被他就着原坑插了回去，代表虔诚和希望的火苗再次亮起来。

程启锋皱着眉头小声念叨，“神仙啊，刚刚那不算，我这老婆不懂事，坏的不灵好的灵哈，您再给次机会。”

张玥柠在旁边笑得很调皮。

“赶紧的，再好好许一个，认真点啊。”

“许什么好呢？”

“就说要和程启锋相爱一辈子，今后给他生一对龙凤胎，让他们学打乒乓球，进入国家队后组混双，打遍天下无敌手！”

“这得多少个愿望，神仙管得过来么？”

“这是顺带手的事，就算一个。”

张玥柠重新闭了眼，蜡烛烧得细密，烛光撩起轻烟，丝丝缕缕如白纱，缠绕在她恭敬虔诚的灵魂上。

再睁眼的时候，零点过五分，张玥柠看见程启锋也和她一样双手合十闭着眼睛，然后在他缓缓睁开眼时，两人在火光里对视，暖暖地笑。

接着程启锋一把将她搂过去，锁得紧紧的，有些懊恼，“我总算知道了，原来过去咱俩之间的阻力一直是你啊，张玥柠。”

贴紧他的胸口，张玥柠轻声坦白，“我逗你呢，才不是什么友谊长存，谁要跟你做朋友啊。”

“那是什么？”

“希望我和锋哥未来能够一切顺利、心想事成，他会永远爱我，永远陪在我身边。”

非常满意，程启锋脸上重新堆起了笑意。

“那你呢，”张玥柠啧了一声，“真的让我给你生对龙凤胎啊？”

“我也逗你呢，才不舍得，我想的是，希望我的柠柠永远快乐，永远只做自己...还有，我们要一辈子相爱，再也不分开。”

阵雨将歇，长风云涌，这一晚十月的天色显出一种极纯净的黑与阔。秋夜浓得仿佛难以化开，烛光和灯光逐渐氤氲出温热的金色流体，屋内气息渐重，巧克力的甜缠绕上酒精的涩，竟混合出更为妖冶的味道。

想念与渴望不断延伸，醉意之间的某一部分灵魂奏响曼妙的乐章，两人从客厅相撞到卧室，又从床榻缠绵到地板，张玥柠攀着程启锋肩膀刚想伸头去向他索吻，却被人再次扭身按在了窗台上。

“我爱你，我的女王，生日快乐。”

国家队体测回回都达标的男人从来不是浪得虚名，素了还不到半个月就这么可怕。

男狐狸丨精果然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