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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也没让你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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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谢之樾举到唇边的茶杯微微一顿,他固然知道宋允璋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修真界的好宝贝不少,但极好的,却是少之又少。

而大部分,偏偏就集中在魔族地界。

这魔界的拍卖大会是每隔八十年才开办一次,什么奇珍异草,什么灵宠宝匣,应有尽有。

“吞龙剑。”谢怀敬道。

宋允璋道:“不错,只是奇怪,为什么这把剑会流浪到魔族。”

这原来是翎山派先祖的友人所赠,只是后来百年流转,这剑逐渐不知所踪,却不曾想突然居然显身魔界,顿时名声大噪,所有人都在虎视眈眈。

这剑早在几百年前便已封剑,它的上一任主人便是已经飞升了三百年的公叔暄仪。

传闻,公叔暄仪飞升前曾经用它砍下了魔渊宫骨龙的头颅,故作吞龙剑。

谢之樾淡淡的喝了口茶水,撇了眼对面的萧墨。

众人不知,而已经阅览过那本书的他却清清楚楚,这吞龙剑最后是到了萧墨的手中,此剑已尘封百年,剑灵居然认一个毛头小子为主,为他所用,天下骤然大惊。

也是上一世萧墨的称号由来。

没想到这一世的吞龙剑出现的这么快,这修真界,恐怕又要起一阵腥风血雨。

说起这把剑,谢之樾对吞龙剑的威力最有感悟,前世砍去他尾巴,差点削掉他脑袋的,也是这把剑。

本就是无法无天,无管无束的魔界,拍卖大会是当然不止只有物件活物,还有人,供修炼炉鼎的人,供富贵玩乐的人。

“需要二人扮成拍卖大会的商品,另外两位同我一起混入人群中里应外合,”宋允璋掏出几个玉佩,“这是我做的传音器,戴上方可传音,此行是魔界,切记行事小心,不可闹大,要是引起魔尊的注意便不妙了。”

魔界和修界向来不和,主要原因还要追溯起几百年前,就说来话长了。

几人纷纷接过玉佩,无瑕青玉上雕着一朵荷花。

宋允璋虽然术法不行,体质不行,剑法也不行,但在药学和器学上却独得天厚。

看着谢之樾接过玉佩的裴别尘心生不安,起身道:“小樾身上还有伤,此行蹊跷凶险,恐怕不妥。”

此言一出,宋允璋踌躇半会,无所谓道:“嗯,也有道理,不如谢师侄就待在府上养伤。”

反正有他沈师兄在阵,没了谢之樾这一战力也不成问题。

谢之樾虽然很感谢裴别尘会关心自己,但是魔界他必须去,他先拉了拉裴别尘的衣角,笑道:“我真没大碍了,此事关乎我的师门,我作为大师兄哪里有乘凉养伤的道理。”

宋允璋闻言,倍感欣慰。

“谢师侄,其实——”

他刚开口,便遭到了隔座沈师兄的寒冷刺骨的一个眼神。

沈诀把玩这手上的玉佩。

“后天启程,刻不容缓。”

想待在这里和那个小子你侬我侬?做梦。

有他在,绝对不会再让谢之樾负伤。

谢之樾虽然很感谢裴别尘关心自己,但是魔界他必须去。

他如此坚持是有原因的,关乎掌门仙解?吞龙剑?他笑笑,自己不是那种心怀天下大义的人,也不是想要什么至尊法器称霸天下的人,他想要的只有一个:

前世在魔界拍卖大会上受辱自尽的金羽玄凤,玉嶙。

这偌大的修真界上,唯一一个可以帮他塑造肉身之人。

可惜就可惜在前世,他那时不知道自己悲惨的结局,在路过拍卖大会时对那个凤凰没什么兴趣,眼睁睁看着修真界最后一只金羽玄凤的玉嶙死在了魔界的拍卖大会上。

这一次的拍卖大会还没开始,或许赶在别人将他拍下前救出,说不定,

说不定自己,自己会有一线生机呢?

几人商讨了一阵,谢之樾和孟桉扮成此次的商品注意魔族动向,而其他三人分别在人群中,拿下大会的压轴。

事宜商讨完毕后,几人纷纷回去准备,谢之樾则和裴别尘一同走在前面。

他对谢之樾要去魔界这一事还是不放心,浑然不知他身旁的谢之樾早就在魔界混了个大护法。

“真的非去不可吗?”裴别尘担忧道。

这还真非去不可,抛开大师兄的身份不提,要是几人在魔界遇到什么不测,他好歹也能做个间谍。

不过,有他师尊在,应该不用太担心这个。

他背叛了魔尊,回了魔界最该被担心的应该是他自己吧…

二人正聊着,突然被身后的人撞了一下,硬生生的从二人中间挤了过去。

谢之樾被这一挤,纳闷了。

身旁那么宽敞的大路放着不走,眉毛下面那两个东西是皮蛋吗?只会睁眼不会看。

他本来心情就不大好,急需找到某个出气口好一顿发泄,正在心里痛骂,不曾想那个不会看路的人竟然是他的师尊。

沈诀在身后时看着二人的背影便心气不顺。

聊什么东西有必要靠这么近,还要聊这么久,路边是你们俩的吗?

于是他动作比心快,直接从二人中间撞了去。

“谢之樾,过来。”他突然发号施令。

谢之樾方才还在心里埋怨他,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就习惯性的应了声好。

但沈诀走的太快,即使谢之樾在身后紧跟,还是追不上。

谢之樾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一气之下气了一下,暗自心道,腿长了不起吗?这阴晴不定的人又在生哪门子的气。

谢之樾有些气喘吁吁,“师尊,我跟不上。”

沈诀哼一声,放慢了脚步。

“为什么从来不提你有婚约?”他已经尽量抑制怒火了。故意走在前面,不让谢之樾看见他的哀怨的神情。

谢之樾有些一头雾水,发这么大火,嘀咕道:“在大堂时那表情都快把裴哥给一口吃了,就因为这么点事?”

“你也没问呀,难道宗门有规定不能收已有婚配的弟子吗?”谢之樾理直气壮。

沈诀突然停下脚步,身后的谢之樾一时半会没刹住脚步,猛地撞了上去。

他刚想捂着被撞得有些发晕的脑袋,却被身前人一把扣住了手:“喊得倒亲热。”

裴哥裴哥。

沈诀不想再提这两个字。

“你觉得他怎么样?”

鬼使神差般,或许是被气上头了,沈诀干脆把心里话说出口,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这个问题一出,谢之樾更加云里雾里,疑惑道:“从小便认识,相貌不凡,修为很高?”

沈诀沉思了一会,他本以为他和谢之樾认识的时间长,在二人之间肯定还得是他这个师尊的分量更重些。

二人却从小便认识。想到这,他不禁眼神幽幽,嗤笑一声:“相貌有多不凡,修为有多高?”

“呃?”谢之樾汗颜,“相貌和修为,和师尊比肯定是不能比较的。”

谢之樾仿佛知道他想听什么,果然,沈诀听了后半句,总算有些满意,甚至还有些得意。

就好像小孩子的攀比心一样。裴别尘虽然在众多同辈中是拔尖的,他师尊少说都活了快三百年,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和裴别尘攀比。

哈,年纪很大,心眼真小。

然而他不知道,此刻的师尊听着他一览无余的心声。

‘裴哥温柔又体贴,袖子里一直放着糕点,谁像你啊莫名其妙的生气,又莫名其妙的心情好,真搞不懂师弟是怎么受得你’

沈诀听着他的心声,方才那点得意瞬间消失的荡然无存。

谢之樾也明显感觉到了师尊的情绪起伏,沈诀皱起眉,平日里心如止水的他此刻伸手撩起额间的发丝,可以说是有些阴鸷道,

“对,我确实不够体贴,你明天起拜他为师吧,”他自顾自的说着,完全不给谢之樾插嘴的机会,走了几步又回头,“你忘了之前吃糕点太多牙疼得在地上滚了?还糕点糕点!”

谢之樾怀疑自己彻底没救了,盯着沈诀的脸发愣,他师尊长着这张脸,脾气却屎成那样。

沈诀松开他的手,袖子里一直放着糕点是什么东西,谢之樾这个蠢货是喜欢糕点还是喜欢人!

不对,蠢的是他自己,谢之樾喜欢什么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谢之樾愣怔在原地,看着沈诀越来越远的背影,和那逐渐暗淡的黄昏融和在一起,他此刻的脑子里一团乱。

怎么又突然扯到糕点和他牙疼了,真奇怪,师尊就像是听见了他心里在想什么。

突然扯到糕点,谢之樾想着他裴哥那袋桃花酥也不能白吃,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到膳堂门口。

正好下山前又研究了个新配方,这几天师尊的翻脸比纸还快的人胃口变得也快。

越想越累,谢之樾干脆不想了,撩起袖子拿起刀开始唰唰切着菜丝。

夕阳渐渐接近地平线,金灿的阳光变成橙红色,变得柔和,变得平静。

沈诀迎着最后一抹余晖,走到一半又停下脚步。

心想,好在谢之樾的师尊不是别人,而是他。徒弟找道侣这一事只要他介怀,那道侣不就找不成了吗?可是如果谢之樾执意要和那姓裴的毛头小子呢?他又该当如何。

他深吸一口气。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他居然会觉得谢之樾是他自己的所属物,不过是徒弟罢了,他要找道侣总是迟早的事,然而偏偏他接受不了。

总感觉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要被抢走了,这种强烈的被掠夺感让他心神不宁,他绝对接受不了这世上会除他以外和谢之樾更加亲密,更加亲近的人。

绝对不允许这种人存在。

谢之樾要是敢跑一个试试。

一边想着,他又情不自禁的施法找到了谢之樾的所在地。

他抱臂倚在门口,静静的看着谢之樾挽起袖子,在膳堂里忙前忙后的样子。

这个傻子,脸上沾了面粉都不知道,平日也学着孟桉在后山膳堂瞎鼓捣,经常把膳堂里弄得乌烟瘴气。

此时,分身乏术的谢之樾完全没注意到门口有个大活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从盯着他的脸再盯着他的腰,他几次弯腰查看火候,偶然又起身切切小葱。

好不容易从锅里端出一碗汤,抬眼便看到近在迟尺的沈诀。

“啊!!”谢之樾突然吓了一大跳,手上的汤差点撒了出去。

有几滴热汤溅到他的手上,手背瞬间发红,谢之樾忍不住嘶了一声。

“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想吓死谁啊!”

话还没说完,沈诀抓起他被烫伤的手放进冷水盆里,责怪道:“总是这么冒失。”

谢之樾被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好不习惯。

谢之樾无感道,“我平时没这么冒失,是你不声不响突然在我身后冒出来,这是给裴哥熬的汤,不太好意思白吃他的糕点。”

虽然配方是为沈诀研究的,可这碗汤确实是他熬给裴别尘的没错。

就是不知道裴哥爱不爱喝,大不了他也把裴别尘的口味也研磨一遍反正也不是什么难事。

正想着,沈诀突然端起碗一口闷了下去。

谢之樾惊愕的看着他,喊道:“你突然发什么疯,你知不知道这个有多烫?!”

沈诀把碗放下时,碗里是一滴都不剩了。

然而谢之樾没担心汤,那汤连他隔着布捧着都觉得烫,下意识的捧着沈诀的脸,情急之下忘记他师尊都是过了大乘期的人了,神色担忧道:“你张开嘴让我看看,里面肯定烫伤了,妈的,又不是不让你喝你干嘛突然一口闷了!”

“你好端端的犯什么癔症?”

沈诀喝完了汤,沉默了半响,看着谢之樾担忧的神情,才道:“你是想被退婚才故意熬了碗汤给那小子喝?”

谢之樾还没反应过来。

“这汤你自己喝过了?”沈诀低头看着他。

谢之樾摇摇头,怪他居然还好意思问,他啧了声,“没有,味道很奇怪?”

“奇怪。”沈诀立马道,微微蹙眉,又觉得这味道有点熟悉。

听到回复,原本还有点期待的谢之樾怀疑他师尊是真的年纪大了,脑子坏掉了,明明之前喝过那么多次都没说过奇怪,这配方他也没动过啊。

哦。

因为他不知道那些汤其实是他熬的,‘孟师弟’熬的就不奇怪,轮到他这就奇怪了。

想到这,谢之樾气上心头,踩了他的脚:“我又没让你喝!”

见谢之樾生气,沈诀心情又不好。

仅仅因为喝了碗给别人的汤,现在连恭敬的样子也不装了,就这么让你生气吗?

被他误解的谢之樾在心里抓狂。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就是吃丹药吃傻了才会给你熬汤!师弟给你端的那些汤都是我熬的,只涨修为不涨脑子的老男人,烫死你了算了!’

听着谢之樾吵闹的心声,沈诀瞬间揪住重点,猛地抓着谢之樾的手腕,逼近道:“你说什么?”

什么叫给我端的那些汤都是你熬的。

在他的印象里,谢之樾就算不受人待见好歹也是世家的二公子,以前从来不会进膳房。但是有天突然便对膳堂起了兴趣,在膳房里跟着他的孟桉装模学样,他本以为这都是他想接近孟桉的伎俩。

每每看到这个画面他便心生不顺。

身前的谢之樾被他步步紧逼,后腰抵上灶台,汗道:“不就踩了你的脚,至于这么生气吗?大不了我给你踩回来,你可不能在这里罚我,那太丢人了!”

沈诀浑然没听见谢之樾的嘴里在说什么,而是凝神,仔仔细细的听着他的心声,一个字都不能放过。

他就说为什么那奇怪的味道会那么熟悉,此刻他宁愿相信谢之樾是在撒谎。

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那时双眼皆残,根本看不见那人长什么样,只能听见那温柔细腻的声音。

他想开口质问谢之樾,照顾了半年如同废人一样的他的人不是你。

话到嘴边,他却说不出口。

如果真的是你,为什么要藏着掖着,为什么不告诉他,哪怕你只是来过一次,他都会高兴把你赋予过的伤痛忘了大半。

“谢之樾。”

他突然叫了一声谢之樾的名字。

谢之樾挣扎着想要走,不料却被身前人一把扭过脸,紧接着在谢之樾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沈诀的手禁锢住他的腰肢,低头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呜感谢有天使点了窝的预收,爱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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