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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没动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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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秦兰呢?”孟桉突然发问。

好问题。

宋晏礼放下酒杯,开口道:“人,是我带走的。”

众人沉默了,齐齐看向他。

他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害她!我把她带到城门口,但婚服太惹眼,让她换一身衣服再走。”

宋晏礼抓紧了衣裳。

他偷走了秦兰换下来的婚服,自己穿了上去。她避之不及的东西,是他尤为渴望的。

那时的自己早就不是鲜活的模样,吸了路过的那种狐兽的魔气,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不就是没穿上嫁衣,没嫁给他为妻。

陈渐远看出来他的失落,拍着他的背,安抚道:“不要怕不要怕,后来呢?她去哪了?”

宋晏礼看着他的眼睛,笑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得知秦兰还活着,众人松下一口气。

那天陈府张灯结彩,宋晏礼浑浑噩噩的躲在角落。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满天的竹衣炮雾飞扬,震得他这一身邪秽之躯无法靠近。

他固然怨念幽深,想看看这新娘长什么样,有自己好吗?陈渐远那王八蛋比起自己更喜欢她吗?

很快,他错了。

夜风晃着红笼烛火,此刻月影重重。

一个身穿红火嫁衣的女子提着裙摆从后窗翻出,脚步轻快稳当,却不料头上的金钗霞冠发出的清脆动静,惊扰了后门几个家丁。

只听见几阵匆忙的脚步声,其中一人高举着烛灯,指着她的背影,朝众人大喝一声:“少夫人跑了!快来人啊!来人啊!”

秦兰加快了步伐,险些被裙摆绊倒。

纵使她再利落,却还是被拖了脚步,已经有一人上前拦住她的去路。

“滚开!”她吼道。

宋晏礼不禁想,这女子确实貌美,朱唇粉面,灼如桃夭,虽骨骼瘦小,但绝无柔弱,狠厉之意尽收眼底。

秦兰的发丝已经有些散乱,她迅速拆一支金钗,猛地一下扎入那人的手中。

“我说了,滚开!”她快速抽出,黛眉一横,尖锐的钗头精准瞄准了那人的脖颈处。

奈何寡不敌众,她手上的金钗还是被人打落。

眼看被人按住,就要押送回府,秦兰此刻已心灰意冷,双手无力的垂着,簪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迎面而来的阴风簌簌,拂过众人的脸庞,让人从深处只喊发冷。

只见远处有一道人影站在巷口,形单影只,尤其诡异,那人影越来越近,直到众人看清那是一副行动自如的骷髅,骷髅吐出一团黑气。

“鬼啊!有鬼啊!!”

“啊啊啊有东西,跑,快跑!”

这几个家丁虽巡逻查夜这么多年,哪里见过这种世面,一转眼就被吓得惊慌失措,逃命般散了去。

此处只空留秦兰一人在原地。

秦兰看见他,说不怕也是假的,满眼惊恐,双腿却怎么也不听使唤,站不起身。

宋晏礼见他们这般害怕惶恐的模样,说不难过自然是自欺欺人的。

曾经的这些人,一个两个的,为了看他奏曲,抢破头也要争得最佳席位,他随手扔下一块手绢,不叫惊世轰动,也要叫台下人疯狂。

他从不隐瞒什么,不喜欢那些说着好听话的衣冠公子,做这些,只是想看身侧人那幽怨不满,和吃昧的反应,让他尤为享受。

如今,身侧人要新婚燕尔,而他,却只是一个人见人怕,长相丑陋的恶鬼。

看见凤冠里照映着他现在的模样,又看见秦兰一脸惊吓,他捂着脸,细微道:“不是的,我不是这样的,你不要怕,我不会害你。”

宋晏礼尽量挡着自己的脸,伸出手想要扶她,“姑娘,你若是想走,还请换身不惹眼得来,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秦兰见他没有恶意,声音沙哑。

“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帮我?”她还是不免有些警惕。

宋晏礼倒是被她问住了,接受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和处境。

秦兰换下了嫁衣,道了句谢。

看着她孤傲的背影,宋晏礼也问过她要去哪,她却不答话,只回头露出一个明媚的笑。

宋晏礼大概是知道她去哪,是啊,这天下旷野这么大,摆脱了枷锁,那就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至于是哪里,也不重要了。

此刻的陈府,陈渐远听闻秦兰出逃的消息,把几个家丁打发走后,像是释怀般笑了。

昏暗的走廊外独留一个瘦弱的背影,佝偻着背,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

他失魂落魄的看着脚下,陡然间,他回头深深看了眼空荡荡的屋内,片刻后又失落的转过头。

怎么可能会听见那人的声音,已经病到开始产生幻觉了么?

他抬脚便走了。

而那空荡荡的屋内,宋晏礼穿着不合身的红色喜服,几次想要追出去,却因为离魂之体不能跨过门槛。

他被困在屋内,声嘶力竭的朝着屋外大喊,在墙上留下一道道抓痕,企图得到屋外人的回应,屋外人却什么也听不见。

陈渐远。

渐行渐远。

这屋内的装饰和当年的一样,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幼年的陈渐远和他藏在那桌下,两个孩子拉着手,在耳朵说悄悄话。

——我会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真的呀?

——比珍珠还真。

你骗我。

此刻,楼庭台下,池水倒映着月色,宋晏礼靠在陈渐远的肩上,平静如水的讲述这一切,他手很冰凉,陈渐远搓着他的手呵气,无论重复多少次,他的手还是冷的。

陈渐远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安慰他,那些安慰的话把宋晏礼都听笑了,伸出手抹去他眼角的泪,笑道:“我当时恨死你了,你骗我骗了那么久。”

陈渐远不想再说这些伤心事,用仅剩的时间给他回忆许久前的幼年往事。

不知过了多久。

天边露出一道霞光,晨雾渐渐散去,连同陈府上遮天蔽日的阴霾一起,这件事总算是尘埃落定。

四人站在不远处,看着面前提前了时辰来到的宋晏礼,孟桉提着一只燃到半截的蜡烛,问道:“还有些时间,现在就要走吗?”

宋晏礼侧了侧身,深深的看着站在一旁的陈渐远,笑道:“不必,要是再拖下去,只怕我会舍不得走了。”

陈渐远也笑了,最后一次摸了摸他的眼角,拂去他眼尾的水汽,让他在那边等着,不要害怕,自己也会随着他来。

却换来了宋晏礼的一拳。

“混账,我何时怕过等,我要是前脚刚走,后脚你就来了,我变成鬼都不会理你!”宋晏礼锤着他的胸口。

这次哭的人轮到了陈渐远。

萧墨拿起另一边的铜铃,摇了两下,开口道:“师兄,师尊,时辰差不多了。”

沈诀接过孟桉手上的半截蜡,吹灭了烛火,“会晚些回来,先找一处客栈,等我忙完。”

霎时间,天地色变,本是朝晨微阳的天突然变得阴沉。

他的身后也突然出现一条看不到边际的黑水河泊。

一筏木船从水里浮出,沈诀先抬脚踏了进去,宋晏礼紧随其后。

他刚踏入船板上,那船自己飘了出去。

这里是黑水死河,而脚下便是魂船,送人至黄泉处,归地府管辖。

沈诀一言不发,站在船头沉默。

魂船偶尔路过几个不安分,正虎视眈眈的厉鬼,它们发出着难听的哭喊声,几只鬼手拖住魂船,试图阻止让魂船前进。

这些都是生前罪大恶极,死后在地府的十八层里受不住严罚,从地府里逃出来的流浪恶鬼,经常会狩猎死河的魂船,将船上的魂灵吞噬殆尽。

宋晏礼心想,他害了这么多人,要受的罚不会比他们少,但愿他能坚持下来,要和陈渐远再次相见。

身前的沈诀只是皱眉,轻蔑一眼,便让那些厉鬼众数散了去,几只鬼手愕然一惊,缓缓地挪了出去。

宋晏礼见过这人在树林里厮杀傀儡的模样,感叹他的实力如此强悍,若是没手下留情,自己的下场恐怕要比这些死河里流淌的恶尸还要残忍吧。

这位仙君一双凤眼微微上挑,剑眉冷峭,眸似深潭,面若含冰,即使是和他保持距离,也会有一股强烈的疏离感。

他自小在楼里见过许多姿色极佳,形态各异的男子女子,像这仙君一般让人摄人心魄的,印象深刻的还是第一个。

宋晏礼突然想到什么,笑了笑。

“恕我直言,仙君和方才那位小仙师,呃…?”

他问到一半停住了。

沈诀侧过头,“什么?”

宋晏礼分明见过荒岭里,二人相拥亲吻的画面。

他还以为仙人都不饮食男女,高洁雅圣,尤其是眼前这位长得如世外人的仙君。

宋晏礼顿了顿,脸蹭的一下红了,赶紧解释道:“很抱歉,我不是有意要看的!”

他是怕那恩人留下的阵法真会伤了人,所以一直躲在角落里暗中观察,不曾想却意外看见这师徒二人亲密接触,唇齿相依。

其实…身份什么的,当真并不重要。

当然!师徒什么的,毕竟那人他们修士的事,这不好说。不过,他确实吃惊,那位谢小仙师看起来年纪不大,呃,这个仙君的年纪也不大。

怎么说呢,谢小仙师的眉梢连带眼角都好像能透出光来,是毫不掩饰的肆意张扬。

他在明堂上也见着了,二人站在一齐,似是有意的隔开距离,像是不愿靠近,倒又下意识和人站在一起,很默契的明白对方的心里在想什么。

有意思。

沈诀没听明白他的有意思,皱了下眉,似有似无的“嗯?”了一声。

“难道二位仙师不是情投意合吗?”宋晏礼疑惑道,歪着脑袋。

沈诀像是听到什么荒谬到不能再荒谬的话,神情骤然肃杀。

“你再胡说八道,我不能保证这破船会不会翻了。”沈诀沉声道,气压低的可怕,凤眸微眯,抓着那蜡炬的指尖因过于用力而发红。

“啊…抱歉。”宋晏礼见他如此动怒,露出一副囧样。

他从小就在楼里长大,或许是因为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去,时间一久,那些人话里裹话,皮下带刺,他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这一次,真是他感觉错了?修仙的人真复杂,他们两位明明嘴都亲了,抱也抱了,又似合非合的针锋相对。

不知过了多久,船靠上了岸。

宋晏礼最后向他躬身行礼,道了声多谢。

二人走后,谢之樾作为大师兄带着两个师弟告别了陈渐远,这个时候再御剑赶路就太吃不消了,萧墨和孟桉都有些乏,谢之樾自然也不例外,总算寻到了附近的酒楼。

夜深人静处,月光像是倾斜而下的银河 ,偶尔有微风吃过带来几丝凉意,谢之樾三人推开大门。

酒楼内,声音在空旷的大堂回响。

谢之樾重重的拍了下木桌,不满道:“刚刚问你的时候分明还有三间,现在怎么就剩下两间了?!”

那小二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恹恹道:“几位道长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厢房本就没剩下几间。”

谢之樾神色不悦,抓了抓耳朵,回头叹了口气,大家还以为他就要这么算了,谁想,谢之樾忽然转身上前就拉着那小二的领子。

孟桉见状赶紧环腰阻止他。

“你们怎么不去抢?一夜厢房张口就要五千铜币,奶奶个腿,你当修仙的都是开钱庄的啊!”谢之樾怒道。

孟桉打着圆场,“好了师兄,师尊嘱咐过不要惹事,要是又伤人就不好啦。”

萧墨在一旁数着钱,他从小就在街边乞讨,五个铜币就够他一天温饱,在这睡一夜就要五千铜币!那够自己温饱多少天啊!

他对大师兄的话表示赞同,要花这么多钱,还不如连夜御剑赶回去呢!

突然想到已经操劳了一天的孟师兄,他幽幽得看了孟桉一眼。

算了,还是在这歇会吧。

他正想着,门又被谁打开,放出一阵冷风。

来人正是沈诀,他站在那,眉眼清冷,一身云纹白衣动了动,视线瞥过谢之樾,似是轻蔑地哼了声。

谢之樾对上他不悦的目光,又淡淡看了看孟桉和萧墨二人,心道,他又哪里惹到师尊了,自己这不是没动手吗?

沈诀大概了解清楚后,迅速扔下一个钱袋,利落干脆道:“两间,一晚。”

谢之樾心疼地看着那钱袋。

你倒是出手阔绰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那么问题来了,四个人,俩间房,怎么个分法?

谢之樾自然不想和他师尊待在同一个内厢,不过幸好,上一世的师尊就选了孟桉和他一间。

果然。

沈诀侧过脸,将门牌丢到萧墨怀里,看着谢之樾,“他和你睡在侧厢,”他又看着孟桉,沉声道,“你,和我睡单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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