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过了多少年，发生了多少的事，他从没有怀疑过温羽书的真心。
他笃定温羽书对他是有情义的。
但是要说恨也是有的，只不过他恨的是有事温羽书为什么不同他商量。
难道他就那么不可依赖吗？
回来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来找他。
温羽书这些年又吃了多少的苦。
既恨又心疼。
言无约坚定道：“他比我更痛苦，错在别人。”
“是别人的错，”楚云阔跟着附和了一句，“兄长心里定是无比痛苦的，他太单纯才会被利用。”
没办法他也是偏心的，他向着瞿长洲，温羽书又是瞿长州的兄长。
那么兄长就没有错，就是被别人蛊惑的。
楚云阔接着道：“关于祈家，我这边调查了好久，虽然祈家做事干净，但是归云庄挖了那么多年，在祈家放了探子，还是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关于我？”言无约问。
他是从祈家出来的，但也不全算是从祈家出来的，冥府尊者的身份在那里摆着。
十三州的人虽然会议论他被温羽书抛弃的事，但是关于他的出身是断不敢调查的。
楚云阔说：“据说当年祈夫人与祈家家主虽然感情不错，但是一直未有子嗣，看了不少的大夫，吃了不少的药，也求到了长天一色，不过当时兄长有事在闭关，据说是凤族的一个小辈接待的，后来祈家夫妇欢欢喜喜的离开后，没过多久祈夫人就被查出有孕了，所有的人都以为是凤族的医术厉害，但我调查到当初在凤族被温羽书允许可以帮别人医治的人没有一个人帮祈夫人看过。”
“更奇怪的是祈夫人生产的那一天，祈夫人在见到婴儿后直接昏了过去，是几天后才清醒过来的。”
“这些年过去了，祈家从一无所有忽然过到这般富裕，都在传言说是祈家出生的婴儿带来的运势。”
“祈家有个少爷名叫祈宴没错吧，但是这位少爷的出生，在一言宗查不到任何的记录，在阎王殿也查不到。”
“尊者应当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除非是太早诞生的上古神禽，或者冥府尊者，其他的都有纪录。”
“看尊者如今的容貌，婴儿时期也不至于会把人给吓到昏睡几日的地步，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祈夫人有时候还会很精神不好的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那些话我反复的研究后，再重新组合，当初祈夫人生产的并不是一个婴儿，而是两个，即使是双生子，对于一直求子的祈家人来说应该是喜事才对，怎么就怕成这样。”
“只可能是双生子残缺不全，都说双生子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哪怕是后来被刻意安排的双生子，尊者这么多年有心悸的情况吧。”
言无约：“你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子，就是想告诉我，当初羽书被利用刺中我心口的那一剑，是被面具人安排好的，当然如果能弄死我就他最满意，就算我死不了，留下心口痛的毛病，我也不会往别的地方想，我只会认为是那一剑留下的后遗症。”
这事直接跟他说便是。
楚云阔见目的已经达到，“尊者英明。”
他又道：“如果尊者有需要的话，在祈家的那人，楚某可以给带过来。”
“带过来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想要亲口问他。”
言无约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他从怀里取出温羽书给他的香囊，放在鼻前闻了闻，好受了不少。
“这个香囊……”楚云阔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兄长的吧。”
“对，羽书送我的，”言无约的声音带了些炫耀，“没办法他硬要我带在身上，有时候一个人太黏人也是很烦恼的。”
他问楚云阔道：“你明白这种感受吗？”
“……”
他倒是想要明白，但是长洲不给他这个机会啊。
这么好的夜晚，他为什么不在房间里休息，到底是有多想不开要来找言无约。
“尊者可否把香囊借我看一看。”
言无约疑惑的看着楚云阔，“我拿着你看吧，我怕你不小心再给弄坏了。”
“……”
这是对他有多不信任，他是那么不知道轻重的人吗？难道会连一个香囊都拿不好。
“这样看也行。”
片刻后，言无约道：“怎么样？”
楚云阔：“可见兄长对尊者真的是用心了，香囊里除了药材外，还有一味在十三州有再多的珍宝也寻不到的药材，凤凰泪结出的晶体。”
“我还有些事，有什么重要的事明日再说吧。”
言无约脚步很快，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温羽书哭了，那个觉得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什么事都不值得一提的人。
即使是葬身火海的时候都不曾掉一滴眼泪的人怎么就哭了呢。
他在心里怨恨自己大晚上跑出来干什么，不就是要占自己一点便宜嘛。
想占就让占了呗，自己一个大男人让着心爱的人又怎么了。
打定主意后，言无约就去找了温羽书。
本想给温羽书好好的道个歉，等他到的时候发现温羽书睡的正熟，把人抱在里侧，他也躺了上去。
心疼的厉害。
第二日，温羽书刚睁开眼就对上了身边人笑意盈盈的眸子。
“醒啦，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都行，”温羽书坐起来，观察着言无约，他现在有些拿不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离开的时候明明还那么生气。
“你睡着了，我就没吵醒你，”言无约的动作温柔，帮温羽书把靴子给穿上，“那就再给你换换口味，做些新的菜式。”
这温柔的态度，又不像之前那么黏人，看的温羽书心里一惊，心说不会是又出现了新的性格了吧。
要是因为被自己给气的，那自己的罪过真的大了。
温羽书：“对不起，昨晚我真的不是要对你图谋不轨，我只是要给你检查身体，你身上的旧伤加上各种药的作用，又因为今日你嗜睡，我有些不放心，所以想帮你看看。”
“我明白的，你不用解释，我都懂，“言无约忽然解开自己的衣袍，“还看吗？我随时都可以，其实就算你想对我图谋不轨也没事，我愿意的。”
“你赶紧把衣服穿好，”温羽书急的音调都变了，“我现在不看。”
这话说的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呢。
“好，听你的，等你想看的时候再跟我说，”言无约一边系腰带一边靠近亲了温羽书一口。
从外面看的角度就不一样了。
湾鳄走进来又退了出去，声音从外面出来，“抱歉主上，属下不是故意要打扰您跟医师大人的好事，您继续。”
这下是真的说不清楚了。
温羽书觉得自己真的是每天丢一次脸，都要丢麻木了，对言无约小声道：“你快解释下。”
“嗯，”言无约脸上带着笑，“他不会误会的。”
接着对着门外道：“进来吧。”
湾鳄走进来，往两人看了眼，“主上。”
“你们说，我先出去会。”温羽书就要往外走。
言无约把人给拉住，“不用，我的事你没有什么是不能听的。”
湾鳄那边也赶忙说道：“医师大人误会了，主上早就交代过关于冥府的事不需要瞒着您，刚刚属下迟疑是因为觉得这事您可能会害羞，所以一时不确定好不好说。”
还有什么事他会觉得害羞吗？
“没事你说吧。”温羽书想了想不知道湾鳄要说的是什么让他害羞的事，反而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湾鳄从袖子从拿出一些册子递过去，“您自己看吧。”
“新的卷宗吗？”温羽书心里没有任何的怀疑给接了过去，嘴里道：“是执判太忙让你帮忙带过来的吗？”
听到卷宗两个字，言无约就头痛，这几日他跟温羽书说话的机会不太多，都是因为这些卷宗闹的。
看到那些卷宗，他是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心想可算是快看完了，他私下特别交代过让执判不要再过来了。
执判倒是没有再过来了，咋地换成湾鳄过来了，他是在乎是谁送过来吗？
他在乎的是卷宗好吗？是不要把卷宗再送过来。
言无约责怪的看了湾鳄一眼，“怎么是你送过来了，执判没有跟你说吗？”
“说什么？”湾鳄也是一脸懵，“这事他不知道啊，就他的那个性子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让送的吧。”
言无约心说还是什么重要的卷宗连执判也不知道的，他偏头看过去，结果温羽书立马挡住了封面上的字，塞到了被子里。
“要不然我还是出去透口气吧，屋里怎么这么闷。”
说着直接跑出去了。
言无约奇怪的看着湾鳄，问道：“你到底拿来的是什么？那些卷宗可别再送来了，羽书再这样看下去，他的眼就要瞎了，你回去把还没有送过来的卷宗整理下，特别是涉及到祈家的。”
感情我的眼就不怕了是吧。
湾鳄凑到言无约的耳边悄声说了一句话后，离开，“主上，属下想着您跟医师大人现在的关系，这些是会用到的，这些都是精挑细选的。”
“胡闹，”言无约道，“没有其他的事你就先退下吧。”
“是，主上。”
等到人走后，言无约走过去把那些话本跟插画拿起来仔细地翻看了起来。